林间。
*平台上。
“听说还是老师呢?”
“好像是北大的老师?现在的老师啊,素质啊”
“北大呀?堕落了啊”
“唉,幸亏老外听不懂中文啊。”
“爸,这人真不害羞,我都替他脸红啦。”
“要是用计算器,我也行啊”
“别管他了,咦,好像比赛要结束了。”
甭管是数学界的人也好,还是游客也罢,都对着张烨指指了起来,见比赛快完了,结果要公布了,他们这才收回了目光,关注到了赛场的方向,很多人都等着这次国际大赛的排名呢,关乎国家荣誉啊。
张烨是到手的新手机没有了,还‘弄’了一身‘骚’,招来了一堆鄙视,他是吐血的心都有了,气得狠狠瞪了那‘女’大学生志愿者一眼。
‘女’志愿者一看,吐吐舌头,给张烨做了个鬼脸,好像意思在说她不怕吓,她还是认为张烨拿计算器作弊了。
张烨一瞅更是气闷,差上去咬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算了,哥们儿今天谈了‘女’朋友,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哼。不得不承认,吴则卿在张烨心里的位置很重,老吴往那里一站,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也是能压的住张烨的,老吴在场,张烨还真不好意思瞎嚷嚷。
事儿过去了,围观的也不再说了。
只是辛雅走过吴则卿身旁的时候,低声忽然跟她说了句,“吴姐,我怎么感觉你这朋友不太靠谱呀。”
吴则卿微笑不语,也不理她,走去了张烨那边,“怎么还做上数学题了?你不是文科生吗?”
“我……嗨,别提了。”张烨兀自翻白眼。
人群都围到了赛场外,已经有人陆续出来了。
一身端庄旗袍的吴则卿侧头看过去,道:“走吧,过去看看。”
张烨没动窝,“你去吧老吴,我不过去了,人太多,还是跟外面清闲,正好我得找个厕所‘抽’根烟。”
吴则卿温和的批评道:“这里不让‘抽’烟,忍一忍。”
张烨无奈,“好吧,我听你的。”
吴则卿笑笑,“那我先过去了,这种国际大赛,既然来了,我不去也不合适,你自己瞎溜达吧,回头我找你。”
“好,忙你的。”张烨道。
老吴一走,张烨就在外围找了块崎岖的大石,上面还有一些游客扔在那里的易拉罐和汉堡包的包装纸,张烨捡起来扔掉,自己坐下,然后便隔着冲冲人群寻找到了老吴的身影,一眯眼睛,美滋滋地盯着老吴美丽雍容的背影看了起来,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似的,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也看不腻,得而复失的新手机这一刻在他心里也无足轻重了,什么能跟老吴比呀?
十不到。
矮坡下的大赛区,各国的青少年选手走出到大院子里,里面人大都十几岁,有的甚至可能不到十岁,都是各国的数学天才,各国的领队和带队老师也神‘色’各异地走出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肤‘色’的都有。
共和国团队的几个小选手神‘色’低落,队伍里有一个应该是在里面岁数最大的‘女’孩儿,眼圈红红的,在流眼泪。
外围游客见状,都心中一凉。
“输了?”
“第几名啊?”
“小姑娘快别哭了,你们都是好样的”
“对,都是好样的,快擦擦眼泪,看得阿姨都心疼了”
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游客大都是共和国的人,见得如此,都一个个在外头喊了起来,给孩子们加油鼓气
一个共和国的中年数学家走进赛场的院子,沉着脸道:“第几?”
那‘女’孩儿叫黄玲玲,在共和国队伍里年龄最大,十七岁,是几个孩子的队长,她抹了抹眼泪,咬牙道:“第三名,我,我失误了。”
后面一个十二岁的小队员拉了拉黄玲玲,他叫黄磊磊,是黄玲玲的亲弟弟,“姐姐,不怪你,你别哭了。”
“是啊。”
“队长,不怪你。”
其他小队员也出声安慰。
这次的领队老师汪一鸣和观察员北大数学系的韩何年也出来了。
汪一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没言声。
韩何年却脸‘色’不好看,一出来就板着脸对黄玲玲道:“那道题,之前就训练过类似的题目了,怎么还错?”
其他共和国的数学家们也是一片叹息。
黄玲玲抹眼泪。
其他小队员也有不知所措,他们都觉得自己辜负了老师的信任,辜负了全国人民的期望,心情很低落。以前最辉煌的时候,共和国在青少年国际数学大赛上,连拿过三届冠军的,但是去年因为一个小差错,错失了冠军,没想到今年不但没拿到第一,连第二都没有保住。
副领队辛雅也进场了,她心情也不太好,努力了一年,选人,训练,备赛,结果成绩却越来越差,让她也面上无光,“明年再来吧”
黄玲玲红着眼眶道:“老师,对不起。”
这次比赛成绩排名出来了。
第一是老美。
第二是英国。
第三才是共和国。
看到这里,好多来颐和园游玩的游客们都是没什么看热闹的心思了,纷纷准备离去,不过那边宣布完各国参赛成绩后,又宣布了国际数学大赛的下一个环节,众人一听,又是停下了脚步回来了。
还没完?
还有比对?
原来这个国际大赛比赛环节虽然结束了,但是按照每年比赛的惯例,青少年选手们比赛过后,还有一个集体的‘交’流活动,选手可以参加,领队老师等人可以参加,甚至围观的人都可以参加进来,这属于是一个赛后的国际数学‘交’流活动,大家语言上虽然不通,但是在数学领域却是相通的,是能用数字‘交’流的。
这个活动便是各国可以拿出一些彩头,出一些题目,跟刚才外围游客们参与的数学答题差不多的‘性’质,无论谁在规定范围内答对了对方国家的题目,便可以得到该国家给出的彩头。
彩头一般都是一些各国特‘色’的东西,诸如共和国,每年的彩头基本都是国画啊,文房四宝啊,都是老物件或准大师级的作品,诸如西方某些国家,也有大师手笔的油画曾经做过彩头,当然,那幅名画最后没有人拿到,因为题目太难了,不是解不开题目,毕竟在场有那么多国际知名的数学家呢,但是有些题目比较复杂,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这也是那次彩头之所以那么大的原因,甚至往年有些国家的彩头直接是助学奖金,多了的话能有几万十几万美元,要看题目的难易度了。当然,纯粹抱着‘交’流‘交’友目的的国家也是有的,比如英国的数学界相对就比较绅士,每年都会给出一些不错的彩头,但该国给出的数学题目却不是特别难,很讲究。
总之,各国有各国的风格吧。
这次‘交’流,也是各国数学界的一次‘交’流碰撞,如果看的不重,倒是无所谓的事情,聊聊天,‘交’流‘交’流经验,可以很和睦,但是如果看得重,或者国与国之间关系不太好,非要拼出个胜负来,那样的话,每年的这个赛后‘交’流环节还确实是‘挺’抢人眼球的,每年也都会有各国数学家针锋相对斗个你死我活的情况出现,只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不太会上媒体,新闻大都不会报。
‘交’流活动开始。
规定结束时间:下午五。
——整个一天下来,才算是一次完整的国际青少年数学大赛。
有比赛,那就有输赢,好多共和国的游客们想着还能有报仇的机会,又都留下来看这次的‘交’流会了。
“这次彩头是什么?”
“不知道啊,还‘挺’期待的。”
“把老美的赢下来”
“对,狠狠虐他们一把看把我们孩子都给‘弄’哭了”
“孩子们这回输了,但大人总该赢了吧?”
共和国在国际数学界虽然贡献不算突出,但谁都知道共和国人聪明,个人数学水平还是很高的,比如辛雅,比如领队汪一鸣,还有在场的十几个共和国的数学家,都是一等一的数学大师,大家自然也期待了起来。
同样关注这边的人里面,也包括人群最外面的张烨,只不过他关注的并不是比赛,而是那几个代表共和国参赛的孩子,听着周围游客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聊东聊西,张烨才第一次知道这些孩子为了这次国际大赛到底‘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几乎连学业都耽误了,连青‘春’都葬送了,却是为了荣誉站在了这里,看着队长黄玲玲无人问津地和队友们在角落里抹眼泪,他心里就极度的不舒服,这帮数学界的人包括那个老吴那个闺蜜辛雅,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们已经尽力了,输就输了,怎么了?你们安慰孩子们一句能死啊?一个个板着个臭脸,今儿个要不是老吴在这儿哥们儿给老吴面子,哥们儿早上去骂你们丫的了什么玩意儿啊
还有这帮老外也是
麻痹,欺负我们国家的孩子?
这一瞬间,张烨的愤青之魂骤然附体,熊熊燃烧,扫向赛场里的一群人,这货现在看谁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