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轿车缓缓的驶入高级的别墅里。在门前停住,车门开启,纤瘦的身子踏出。在夕阳余晕的映照下,让人目眩神迷。
她用力的关上车门,整个人都趴在车顶上,眼睛左姑右盼的授寻着。好熟悉的感觉!十年的朝夕面对,能不熟悉吗?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问着刚关上车门的迟重扬。
“今晚是小周末。我想你应该要整理些东西。”带她回来,就是要让她彻底离开这里,不允许她有回头的机会。既然走到他的身边,就不会让她再轻易的离开。
带她回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而那回忆里却没有他。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要让她的记忆里从此只有他。让她彻底与这里断开联系。
“进去吧!收拾好东西就走。”迟重扬催促道。眼神却不看向她。虽然他知道暮天霖此时不会回来,但是他还是担心。
以前只是以为只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才能与他并肩同站。可是,越接近她、越了解她,他就越来越想独占她,容不得别人一丁点儿的染指。就算那个人是暮天霖也不行。
“收拾东西?”惜言一愣。她有说过要搬到他那里吗?不错,她是愿意与他试试,可是那也并不代表她一定会搬过去。虽然她目前借住在他那里,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搬这个问题。
“我想,你在这儿一定有东西要整理,就直接带你过来了。”她说过,她愿意走到他的身边的。而他也只要她在他身边。
他,迟重扬的身边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她暮惜言。
他在替她安排?!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接受别人安排的人!谁都不能替她作主。暮天霖不行,他迟重扬也同样不行。逆来顺受不是她一惯的作风。她暮惜言要做得,都是她心甘情愿做的。要得到的,都是通过努力而得到的,从来不会不劳而获。她不是一个瓷娃娃,可以任人摆弄,就算温柔如迟重扬也不能自以为是的安排她。如果这样,她永远也站不到他的身边。
水眸中带着一丝怒意望着迟重扬。”重扬,不用了。你那里不是什么也不缺嘛!”口气里却没有丝毫不满,只是淡淡的拒绝。她不想进那扇门。
她怕只要一踏进去,就再也出不了那扇门。那里有她的一切啊!
他是在试探她吧?试探她对他到底用了几分真心,还是根本就无心。也对!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更何况是他了。眼神瞥向那扇门,心里酸酸的。
她之所以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只身到了他那里,不是因为她不想带走,而是她不能。她害怕睹物思人后夜不成眠的感觉。她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吃的、用的、甚至穿的,都是他包办的,十年如一。她几乎可以肯定,她离开的这段日子,屋里什么都没变过。衣橱里的衣物一定还和先前一样满满的,多的她就算每天换一套,估计一年也换不完。所以,她干脆一件都不换,掩饰着自己的容颜。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在阳光下的。
还没走进,她已思绪如潮,脑子里全是他的好!怎么能这样?
“言儿,不想进去就不要进去了。”迟重扬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理解的说道。
那是块谁都不能碰触的伤疤!她明明就在眼前,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为什么感觉却像是在天涯般?
“上车吧!我们回去!”迟重扬轻叹了一声,过其门而不入。
这个女人,现在还是不属于他!虽然她的人在努力站在他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心却遗落在了天边。
惜言神思有点儿混乱,不知道迟重扬这样做是为什么。他这不是在逼她吗?卑鄙的利用他来忘掉他是不是错了?
她听不到其它声音,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我们回去吧!
木呐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笔上眼睫,眉头撅起。”重扬,你给我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会是他的。
“我不会再逼你。”他承诺着,满面愁容。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这个女人的心?
她曾动情的对他说,我们试试吧!她曾娇柔的倚在他的怀里,那里感觉清晰得就像刚发生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放不开自己心?
不可一世的迟重扬怎么会被一个小女人整得这么惨?
一直到回到迟重扬那里,他们之间就一直冷对着。谁也没有先开口。她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因为那根本就是事实。迟重扬有些恼,不想开口。她做了那么多,她却看不见。他以为她真的可以走到他的身边的,看样子他是高估了自己。在感情的面前,她无疑也是个懦夫。
只要自己想要的,就应该不折手断的去争取。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缩在了自己鬼壳里。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吃过晚餐,打开电视。直到一条新闻引起他们俩的注意。
“国内知名杂志社时光日报今早宣布破产。据说是因为欠下巨款。目前,还在进一步处理中。”一张国字脸的新闻播报员字正腔圆的播报着。
“时光日报?那不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杂志社吗?”惜言打皮一室的岑静,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冷冽的气氛。
“现在这个社会本就如此。”迟重扬虽然如是说,心里也很是纳闷。照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时光日报怎么可能破产?
在这现实的社会里,没有绝对的成功,也没有永远的失败!
“我听说,时光日很有后台的。要不然也不能揭露那么多的内幕了。”她很是清楚时光日报的能耐?除开那些犀利的舆论之外,时光日报无疑是一家独具潜力的公司。怎么会破产?还是现在的企业都这样的不稳定?成功只在朝夕之间?
“言儿。”迟重扬突然戏谑的一笑,让她谨言慎行。本来想让她好好的反省一番。怎么知道,竟会会因为她不着边际的三言两语就忘了怒气。
终于说话了!
她露出一个浅笑:“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揭露的太多,遭人妒天嫉呢?”
她还真有瞎拜的本事?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说话吗?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置可否。不管是人妒天嫉都与她无关,她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因此,她也从不会悲天抿人。从小就懂得,要生存就一定要不折手断,只是近些年衣食丰富的她似乎忘了人性的丑恶。
“言儿,我不怪你。”迟重扬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再倒了杯橙汁,拿到她面前。那样骄傲的她都能放下架子,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她呀!
“橙汁?”随即笑笑。他居然记得她不善酒力之事。
“我可不想再照顾一个酒鬼。”他诚实的说道。上次醉酒,让他遭了不少罪,抱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对他强健的体迫很有帮助呢!再者,他也不想她再来一番表白。
如果一辈子都这样,那他不累死才怪!
一辈子?好远!
想到这个词,他眼中不自觉的浮现嘲弄。多么可笑的字眼儿!她与他能有一辈子吗?
惜言清晰的看到那抹嘲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那抹嘲弄不是对自己。心情跌入谷底。她狠狠的伤了眼前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今晚的他,脸上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虽然在笑,却像幻觉一样不真实,似乎只是为了安慰她。
她错了吗?自私的利用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错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看到他眼里的哀伤,她也会神伤。
惜言眼望那个已转过身去重新倒酒的人。红酒,应该是情侣之间相处时增加情调的。而他,却独自品偿,是甜,还是苦?还是正如他的心一样?
起身,轻轻的向他走过去。从背后抱抱住他的腰,脸颊帖在他背上,轻唤了声:“重扬。”
她目前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了!
迟重扬全身僵硬如石。她第一次这样亲近他。很久很久以前,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商场上,可以与他并肩同站;在情感里,可以与他携手人生。看尽花开花落、人生起伏,而他可以与她执手相携。
如今,这样的人就在眼前。如果可以,他真想执她之手,与她偕老。可是,她却不愿伸出她的手。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抓不住她。这一切,就像是泡沫一样。
背上传来她的体温,让他心神为之一漾。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酷刑。他必须在心中不断遏制自己:不许碰她的手、不许转过身去、不许抚摸她……不许,一切都不许。他怎么可以唐突了她?不是早就告诫过自己,要等她的吗?
“重扬,你怪我吧!”轻柔的语言从她的口里逸出。如果他怪她,她还能安心一点儿。
她的嗓音犹如催眠一样,传进他的耳里,涌进他的心里。那轻柔的嗓音,无疑是火上浇油,瓦解了他所有的自制。
猛的转过身,紧拥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一样。他怎么忍心责怪她?”我不怪你。”手轻抚她的背,沙哑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他视她如瑰宝都来不及,又怎会怪她?
她坚强时比男人都可怕,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有着沉着稳重的心思。只有在他面前,她却脆弱的如枯叶一般。她毫不掩饰自己情绪,对他袒露心扉,她相信他是懂她的。
这一点是不是代表了他是不同的呢?
正因为如此,她注定了要欠他。
不能再想了,黄粱一梦,梦终成空。
她和他再也回不到那旖旎的十年旧梦了。难道要等到错过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才来后悔轻叹吗?
心思如此,用些力道,紧紧的偎在也的怀里。
她的心,只停在这儿!真心诚意的停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