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鲜币)021
触目惊心的不合法证据一项一项地摆在梁萦柔面前,她无法想象万一这些东西落在了别人手上,曾尧逸会面临多麽困难的处境。
梁萦柔翻找了半天,终於找到曾尧逸走私烟酒的明细账,这是目前来看能绊住曾尧逸的步伐,却不会给他造成太大伤害的罪行,梁萦柔其实在做著天人交战,如果她将手上的东西交到了警方手上,那麽她和曾尧逸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尤其在今天看过曾尧逸,再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了这些东西後,梁萦柔已经彻底糊涂曾尧逸对她是出於什麽感情,她就怕行差踏错,让曾尧逸陷入绝境。
程庭若在楼下叫喊著问梁萦柔好了没有,梁萦柔紧张得双手不停地抖动,她抽出走私烟酒的明细账,将其他所有东西都打包起来去了浴室,梁萦柔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还是错,不过如果她将一部分东西叫出去,警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要找出更多的证据来定曾尧逸的罪名。
曾尧逸虽然没有明确说留著东西的用途,不过梁萦柔现在大概能猜出虽然上面有著自己的不法行为,可是同时也牵制著相关人员,可以说是用别人的人身安全来保自己平安。
梁萦柔拿著打火机,看著这些攸关曾尧逸性命的东西,她百感交集,犹豫再三後,还是著了打火机,让它们慢慢地化为灰烬。
程庭若开始在门外敲门,梁萦柔确保所有东西都烧得灰飞烟灭後,又将它们悉数倒入马桶,连冲数次,随著水流冲出去。
梁萦柔整理了下仪容,又将想要的东西收好,才慢慢打开了房门,看见焦急的程庭若,抱歉地讲道:“我刚才太专注了,没听到你的声音。”
看见梁萦柔安然无恙地站在跟前,程庭若心口悬著的大石就放下了,“嫂子,我们该走了。”
梁萦柔笑著了头,当程庭若转过身以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这辈子她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也等不到曾尧逸给她的惊喜了。
接下来的日子,梁萦柔步步为营,她精心计划著自己的离开,曾尧逸在伤愈以後,偶尔会来看她,可是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之前甜蜜的气氛全然不在。
没多久後,程庭若就撤走了他的手下,梁萦柔身边虽然还会有一两个人跟著,但是比起之前自由了许多,曾尧逸没再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只是叮咛出门必须带人。
有天晚上曾尧逸进入她的房间,梁萦柔紧张得不行,自从那天的暴行之後,他们两个就没再有过任何性行为,那件事的yīn影也一直驱散不掉。
曾尧逸一靠近梁萦柔,她就全身冰冷僵硬,曾尧逸特别败兴,他挫败地坐在床沿上,双手蒙著眼睛,不知道为什麽梁萦柔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头莫名地悲伤,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两个人都很紧张,可是他们却那麽开心,当彼此合二为一时,痛楚那麽明显,却依然阻挡不住满满的爱意。
如今的情况大不相同,他们两个人走入了死胡同,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後的回忆,她也不想留下遗憾。
梁萦柔努力地调整呼吸,她缓缓地起身,伸出双手从後抱住曾尧逸的腰腹,脸颊轻轻地磨蹭著他的後背,轻声说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更多的深意是代表著她即将做的事情,虽然曾尧逸好像是回到了自己身边,可是两个人的心却相隔甚远,而且她也没自信能留住曾尧逸,他可以轻轻松松就让人为他疯狂,梁萦柔不想一段感情那麽累,要想方设法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又要防止别人趁虚而入,她自认为自己能力不够,所以选择放手,可是她离开的方式却不那麽光明正大,对曾尧逸是个沈重的打击,她愿意用现在仅有的东西去补偿他。
梁萦柔解开曾尧逸的皮带,隔著内裤摩擦半勃起的性器,曾尧逸呼吸几乎停滞,梁萦柔白皙的双手探入他的底裤边缘,找到火热的yáng具,开始卖力套弄。
曾尧逸感受著梁萦柔的触碰,久违的感觉让他不断急喘,他渐渐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拉出梁萦柔的双手,然後急切地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曾尧逸眼里欲火灼烧,梁萦柔很久没看见这麽失控的他了,身体各处的细胞也开始跳跃,那股熟悉的感觉慢慢地出现。
曾尧逸很小心很温柔,可能是怕上次的yīn影还笼罩著梁萦柔,他出奇地有耐心,比他们第一次时还小心翼翼,梁萦柔被曾尧逸撩拨得颤栗痉挛,久违的快感如江涛般澎湃,当火热的阳物刺入後,梁萦柔控制不住泪腺,激动地抽泣。
曾尧逸温柔地吻著梁萦柔的眼睛,柔软的双唇就像羽毛般划过,梁萦柔内心抽痛,这是她最熟悉的曾尧逸,可是她就要告别他了。
梁萦柔的四肢紧缠著曾尧逸的身体,努力迎合著他的抽送,刚开始曾尧逸还是有些无限的柔情,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变得凶悍狂野,抽插的力度又猛又快,几乎要到梁萦柔的肚子。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话语,身体的触碰却是激烈无比,响亮的撞击声和yín靡的呻吟声交融在一起,给他们添加了无数的情趣。
梁萦柔被曾尧逸干得四肢绵软,全身脱力,曾尧逸意犹未尽,一再地把自己的yīnjīng插入梁萦柔的肉穴,干得大汗淋漓,激情四射。
曾尧逸完全没想过这会成为他们临别的一晚,他以为自己跟梁萦柔的关系开始转好,他们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是当警察冲进他的家门,并申明有明确的证据将他定罪时,曾尧逸没有担心自己的安慰,而是首先去看梁萦柔,用眼神安抚她自己不会有事,只是万万料不到的是竟然会是梁萦柔出卖了她。
☆、(10鲜币)022
梁萦柔想著过去的事情,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她在做了那件事後每天担惊受怕,害怕曾尧逸来报复她,又担心他的手下来找自己报仇,刚离开的那阵子就好比惊弓之鸟,一有动静就神经紧张,知道曾尧逸被判刑三年,她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是难受得心脏绞痛。
曾尧逸其实一直没亏待过她,除了管甯的事情外,梁萦柔觉得自己像只白眼狼,曾尧逸养了她那麽年,到头来是她将他送入了监狱,出狱後他找上她是理所当然,就算那次交媾那麽惨烈,梁萦柔也没资格是指责他什麽,然而这次曾尧逸是真的放手了吧?
梁萦柔埋首在被窝里泣不成声,过去三年的每个夜晚她都睡不好觉,有时候是在梦境里与曾尧逸激烈地缠绵,有时候是曾尧逸拿著枪支在追杀她,曾尧逸就像个逃不开的梦靥,每晚都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可是她还是疯狂想念著曾尧逸的拥抱。
曾尧逸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烙刻在她的骨骼上,恐怕这辈子都磨灭不了,梁萦柔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两个人重新有过暂停的交集後,她已经做不到平心静气继续生活了。
梁萦柔蜷缩成一团,没有了曾尧逸的温度,她冷得牙齿打颤,身体哆嗦,犹如置身冰天雪地般,她其实很脆弱,三年的独立生活并不能练就坚强,她被曾尧逸宠坏了,就像一个瓷娃娃般。
梁萦柔一夜无眠,她起床後去实验室报道,教授布置了作业下来,让他们在半月内完成,梁萦柔告诫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只是她碰坏了三道试管,并弄死了培育细胞,被教授客气地请了出去,这让梁萦柔无地自容,她在实验室里几乎没出过错,而今天犯的错误太严重。
教授吩咐梁萦柔回家休息一下,她也没那个脸面继续留在实验室,就打包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实验大楼。
梁萦柔仰望著靛蓝的天空,它广阔无垠,而自己那麽渺小,身边连个爱她的人都没有,她曾经倾注所有感情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时隔多年,梁萦柔很想问问曾尧逸,他对自己和管甯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
当年她害怕从曾尧逸口中得知他爱的人是管甯而非她,所以从来不敢去质问他,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她已经没有什麽好怕的了,不管曾尧逸更爱她还是更爱管甯,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就能让她解脱枷锁,到底是继续沈迷还是从此清醒……
梁萦柔心情开阔,她抓紧了手中的包包,打车去了车站,准备去市里找曾尧逸说明白,并且告诉她自己很後悔做了那件背叛他的事情,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她绝对不会那麽冲动。
在巴士缓缓开动的时候,梁萦柔很紧张,她在打著腹稿,该如何开口讲述事情经过。
只是等到梁萦柔下了车後,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曾尧逸,她只能碰运气,先去她离开了三年的房子,那幢有著她跟曾尧逸很多回忆的建筑物。
当站在依旧宏伟的房子前,梁萦柔感慨万分,时隔三年已物是人非,这里不再是她的避风港,没有了曾尧逸做她的屏障。
梁萦柔走到大门前,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梁萦柔并不认识他,客气地询问道:“请问这里的主人家是姓曾吗?”
“不是,请问有事吗?”
“没有,打扰了。”
梁萦柔的面色很难看,她没想到曾尧逸会把房子卖掉,就像把过去全部舍弃一样,梁萦柔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什麽,可是一切都被抹杀以後,她难过得难以喘息。
梁萦柔站在大街旁,突然感觉很迷惘,对自己的目的地茫然,对未来的生活更加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梁萦柔拿出手机给曾尧逸打电话,这是三年来清醒的情况下首次给他打电话,那个号码早已深入骨髓,梁萦柔很熟练就能按出来,可是这次不同……听筒里传过来的是机械的系统声,告诉她这个号码已经停用了。
梁萦柔不敢置信地盯著手机屏幕,她仔细确认著号码的正确性,那几个数字被她反复地查看,没有一个是错的,明明在昨晚的时候还能拨的通,怎麽到了现在就不行了?
梁萦柔连续不停的拨打这个号码,得到的答案永远一样,曾尧逸临走时的话是真的,他这次真的放她自由了……
可是梁萦柔并不开心,她就像在犯贱,在曾尧逸身边时想著逃离,可是当曾尧逸真的放手後,她又不希望曾尧逸舍她而去……
梁萦柔迫切地想知道曾尧逸在哪里,她非常清楚这次如果她不采取主动,两个人可能就此完了,过去的纠纷萦绕至今,只有两个人彻底说清楚,他们才能真正释然,不管结果是分还是合。
梁萦柔当年糊涂,只是在往後的三年反复地思考後,发觉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简单。
在打曾尧逸电话无果的情况下,梁萦柔想到了程庭若,如果有一个人知道曾尧逸的下落,那只会是他。
梁萦柔在当年利用程庭若後,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也逃避著与他见面,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敢跟他会面,可是现在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就是他了。
程庭若的号码也一直被梁萦柔记在脑子里,在成功听见拨通的声音後,梁萦柔紧张地等著对方接听起来,她已经太久没拨打这个号码了。
在几乎要自动挂电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程庭若的声音,“哪位?”
“阿若,是我。”梁萦柔小心地应道,她怕程庭若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又强调道:“梁萦柔。”
“我并不认识一个叫梁萦柔的人,你打错电话了。”
“阿若,你别挂!”梁萦柔著急地喊道,“我有事想跟你谈一下。”
“我跟你没什麽好谈的。”
话音刚落,梁萦柔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10鲜币)023
梁萦柔想再给程庭若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她不清楚是程庭若在忙还是将她拉住了黑名单,连唯一求助之人都失去了联络,梁萦柔不知道要怎麽著曾尧逸。
当年除了曾尧逸外,对她最好的就是程庭若,可是她利用他脱身,又哄骗他才拿到了曾尧逸的罪证,程庭若肯定怨恨她吧,梁萦柔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活该。
市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却犹如大海捞针,梁萦柔垂头丧气,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筑物,拦了辆出租车去车站。
梁萦柔木讷地望著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说不定在某一处就有曾尧逸或者程庭若的身影,而她就这麽轻易放弃了,梁萦柔觉得不该,她著急地让司机停车,给她塞了车费後,顿时豁然开朗,她不能就这麽不明不白地离开。
梁萦柔又给程庭若打电话,可是依旧打不进去,於是改成发短信,说自己在一家咖啡馆等他,不见不散。
梁萦柔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程庭若会来见她,她就想赌一把,赌程庭若不会狠心,他除了曾尧逸外,对她是最尊重的。
梁萦柔很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她不会喝咖啡,觉得又苦又涩,人生已经太多坎坷了,不能再对自己的胃不好。
咖啡厅里放著缓慢的轻音乐,梁萦柔渐渐地放松下来,她微笑地盯著橱窗外面的行人,这样轻松的感觉太过久违了,这三年来她过得很压抑,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梁萦柔时不时地看著手机上的时间,离她进门已经有四十几分锺了,不过要等的人始终没来,服务员委婉地问她是否还要别的服务,梁萦柔脸红地又了一些东西。
时间慢慢地流淌,在过了两个小时後,梁萦柔失落地叫服务员来结账,就在她掏出钱包的这会儿,她看到身旁多了个人,抬头一看果然是程庭若。
梁萦柔马上跟服务员说迟再结账,程庭若面色铁青地坐到她对面,没好气地问道:“找我什麽事情?”
眼前的程庭若相较於三年前,变化很大,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更多了一丝稳重和干练,梁萦柔先是打了声招呼,“阿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庭若的脸上露出再明显不过的讽刺,“拜你所赐,过得马马虎虎。”
“对不起。”梁萦柔羞愧难当,她当初只想著快离开曾尧逸,所以采用的手段偏激了一,可是却伤害了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程庭若。
“你的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一都不稀罕,说吧,找我出来什麽事情?”
“我有事想跟尧逸谈,可是联系不上他。”梁萦柔小心地说起自己的目的。
程庭若冷笑,“老大已经离开这里,你不用找他了,而且我想不通在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後,还有脸去找他?你知不知道你伤他有深?”
“他去哪儿了?”梁萦柔急切地问道。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让他再被抓一次吗?以前是我蠢,被你利用了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害老大坐了三年牢,到了今时今日,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一个字吗?”
“当年我是迫不得已的,是他伤害我在先。”梁萦柔努力辩解道。
“你想怎麽说就怎麽说吧,反正事情都发生了,如果就问这事的话,我无可奉告。”
程庭若作势要站起来,梁萦柔不死心地阻止道:“阿若,我只是想跟他谈谈,并不是要伤害他。”
程庭若眼神犀利冷峻,咬牙切齿道:“你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梁萦柔眼睛酸涩,他们上次交流时,程庭若还是处处关心,如今对她只有恨意,“阿若,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你跟他是好兄弟,帮他我能理解,可是我那麽做也有自己的理由,你该知道。”
“别说得你有多无辜,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该用那样偏激的方式去伤害老大,何况他那麽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他那麽做哪里为了我好?他在外面有人!我离开成全他们,他还强暴我!”梁萦柔伤心地吼道,那阵子是她过得最痛苦的日子,她那麽爱曾尧逸,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一切,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麽……
程庭若失望地苦笑,“你到现在还是没明白老大的苦心,我们都瞎了眼。”
梁萦柔有些害怕地问道:“什麽苦心?”
“没什麽,你觉得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老大都离开了。”
梁萦柔紧张万分地抓著程庭若的手臂,眼里全是恐惧,双唇不自觉地颤抖,问道:“他那麽做是有理由的对不对?”
“没理由,他就是不爱你了,可是就算是他穿过的破鞋也不能便宜了别的男人而已。”
梁萦柔知道程庭若是在跟自己赌气,说话才会难听,她全然不在意,继续急迫地问道:“阿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
程庭若望著面色惨白的梁萦柔,心里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反而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得知是梁萦柔出卖曾尧逸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他这辈子最尊重的人就是曾尧逸,其次便是梁萦柔,在她小小年纪就进入他们的世界,不惧怕他们的恶名,对曾尧逸又是全心依赖,从她的脸上能看出她是真的爱曾尧逸,而程庭若也能看出曾尧逸的细微变化,他替他们开心,可是结局却太惨烈了。
“知道了又如何?最恰当的时机早就过去了。”程庭若收起了脸上的yīn戾,感慨道。
梁萦柔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她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可是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程庭若忍不住叹息道:“老大千叮嘱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他蒙受不白之冤,他那麽做的的确确是为了护你周全。”
☆、(10鲜币)024
梁萦柔不敢置信地摇著头,“不会的……”
程庭若重新坐下来,看见梁萦柔将近崩溃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老大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段时间我们跟洪武的矛盾日益严重,洪武一家独大那麽久,锋芒渐渐被我们盖过去,自然心存怨恨,想方设法给我们找不痛快,起初老大并没有灭帮的打算,毕竟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洪武是老帮派,根基稳固,杀敌一万,也必须自损三千,他不想我们过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死任何一个兄弟,最难受的肯定是老大,只是我们在洪武的人打听到消息,他们会对你下手,老大才决定正式对付洪武的。”
梁萦柔是不干涉曾尧逸任何事情的,而且曾尧逸也不会跟她提曾义帮的东西,梁萦柔只知道曾尧逸是混黑道,手段可能没那麽正大光明而已,直到後来看了那些资料,才知道曾尧逸涉及的东西那麽多。
程庭若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继续道:“他是真的怕洪武的人对你下手,一边冷落你在外面找人转移视线,一边加派人手保护著你的安全,因为你涉世不深,跟你说多了怕露出马脚,所以准备等事情了结以後才告诉你所有的经过,只是对付洪武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难,我们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期间损失了不少人,老大很难过,但是说真的,我很清楚失去任何人都不会比失去你更让他伤心,在你身边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你。”
梁萦柔静静地聆听著程庭若述说过去,她眼睛酸涩,xiōng口闷痛,那阵子她一心怨恨著曾尧逸,觉得他移情别恋,践踏她的感情,却不知道他有那麽大的苦衷,如今听到程庭若说出事情真相,梁萦柔才意识到自己误会曾尧逸那麽深,不仅没明白他的苦处,而且还狠狠地在他心口刺了一刀。
梁萦柔说话哽咽,不明白地问道:“那为什麽後来不说?”
程庭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娓娓道来:“时间拖得越久,老大知道你会越危险,所以他想兵行险著,先除掉洪武的老大陈锦荣,不过陈锦荣是个狠角色,有人绑架他妻子子女,都可以好不眨眼,不受威胁,这样的人物是最可怕的,可以说没有弱,经过几次接触,我们发现陈锦荣对管甯有意思,并不是看中她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人是老大的,於是我们设计了个圈套让陈锦荣跳进来,而这个圈套的代价是管甯的生命。”
“为什麽不告诉我?”梁萦柔酸楚地讲道。
“因为我们都很庆幸失去生命的人是管甯,而不是你,我们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死,对死亡并没有惧怕,但是却怕自己关心的人死去,而管甯的死能换你的平安,我们都觉得值得,老大怕你知道内疚,认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才选择隐瞒所有的事情,准备用时间来洗涤这段过去,可是你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向条子举报了他。”
梁萦柔是最没有资格是指责曾尧逸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著想,可是她非但不明白,而且还伤害他至今,梁萦柔低声啜泣道:“我并不知道……管甯去世後,他很伤心,我以为他肯定爱她很深……”
程庭若苦笑著摇头,“陈锦荣跟管甯同一天死掉,洪武突然没了龙头老大,肯定会找我们报仇,老大必须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才能让所有人明白管甯是他深爱的人,而因为陈锦荣她才会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损,洪武气焰就不能那麽嚣张了,你那次去找他,是我们始料不及,我们能在洪武身边安插眼线,洪武自然也会那麽做,老大只能忍痛做出颓废的样子,让别人深信不疑,同时也降低洪武的警觉性,只是没过多久,你就选择了离开。”
梁萦柔已经无言以对,曾尧逸和程庭若他们那麽努力地对付洪武的同时,她却在无理取闹,不断增加事端,简直愚蠢之极。
梁萦柔极其内疚,“对不起……”
“其实你那麽做我都理解,但是老大痛心疾首,他不断压抑著真实的情感,每天过得那麽辛苦,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相信他,比起愤怒,更多的还是失望,而且那时候是关键时期,你却贸贸然地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他担心你有事,才会一时气急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情。”
“我……”梁萦柔羞愧地讲不出话来。
“你这些其实都是正常的反应,可是万万不该的是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去举报老大,就等於是我害了他一样,而且还烧毁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在老大被条子带走後,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平时收受贿赂的高层,希望他们能帮忙,我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要定老大什麽罪,所以只能等,可是时间一拖再拖,他们都没给我们任何回复,而且老大也被成功定罪,我们一下子明白那些所谓高层肯定知道了自己的罪证已经被毁了,才会肆无忌惮地晾著我们,只是明白得太迟,而且条子早看老大不爽,趁机施压,判了比他罪名更久的刑法,这都是因为你!”程庭若到最後激动地吼道。
梁萦柔顿时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是她害了曾尧逸,不仅害他坐了三年牢,而且将他的心伤得支离破碎,换做任何一个人,他可以只是有些难过,可是这个人是她,曾尧逸肯定痛心疾首。
“我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庭若冷笑,他讲起这些事情,心里的不痛快又多了几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他要让梁萦柔也尝尝那些痛苦,“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还有什麽?”梁萦柔有些害怕听见程庭若即将说出口的话。
“老大生日那天,其实准备退位,并向你求婚!”
☆、(10鲜币)025
程庭若的话如一枚重磅炸弹,砸得梁萦柔头晕目眩,毫无反应能力。
“他四十岁都没到,是男人的壮年时期,我们多辛苦才打下这片江山,而老大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他有勇有谋,做事让人服气,可是为了你,他愿意放弃这所有的一切,因为只要他在这个江湖一天,就不能保证你能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再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担心会报应在你和将来的子女身上,可是我敢说在这道上混的,哪个人没做过一件两件违背良心的事情,老大算比较光明正大的了。”
“为什麽都没人跟我说?”梁萦柔根本控制不住眼泪不让涌出,她视线一片模糊,难受地问道,“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事情,如实跟我说的话,我根本不会那麽愚蠢到去出卖他……是我不好,是我笨……我只是以为他……以为他不要我了……”
“他就是太在意你了,害怕你知道得越多,了解他越深,将来有一天会离开他,我十二岁就跟著老大,他替我挡子弹,我替他挨刀子,可是如果我跟你遇到危险,我可以很肯定他会选择救你,因为你才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这麽上心过,只可惜他瞎了眼,而我也看走了眼,你配不上我一句嫂子。”
“是……我并不配……”梁萦柔伤心欲绝,她虽然时时刻刻在後悔那年那麽冲动,只是错误已经铸成,她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推卸责任,就算曾尧逸做过违法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去检举,她是最没资格的人。
程庭若愤恨地盯著梁萦柔,“不过也好,早认清你这个人也不是坏事,老大现在也彻底死心了,他不会再被你祸害了。”
梁萦柔紧张地问道:“阿若,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我想见他……阿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你没什麽值得可怜的。”程庭若恶毒地笑道,“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全是你活该!”
程庭若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梁萦柔说过话,她知道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也没有什麽好委屈的,站在程庭若的立场,他完全有理由恨她。
“是啊……我活该……”梁萦柔泪流满面,她把那麽好的男人给推开了,不仅伤他至深,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自己又过得那麽痛苦,到底是为什麽要那麽做?
梁萦柔流露出来的悲伤,让程庭若有些不忍直视,他是恨梁萦柔把程庭若弄到那麽凄惨的地步,但是他当年也是把梁萦柔当作嫂子来尊敬的,就算这个嫂子比他年轻那麽多。
梁萦柔双手撑著额头无声哭泣,眼泪时不时地低落下来,她现在很後悔,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三年前,她一定不会再那麽做了。
程庭若不想看见梁萦柔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嘴上说著那些狠心的话,但是难保再这麽待下去不会心软。
“顺便再告诉你,老大被抓进去就知道是你出卖了他,可是他没跟我们透露半个字,因为他被关在里面,管不住手下的弟兄,担心他们冲动之下会伤害你,是我查出来的,我真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自己再去老大面前谢罪,可是他怎麽说你知道麽……他让我保护你的安全,我都不知道他发什麽疯,我就虚以委蛇,答应得很好,可是老大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我,我直言说不想看见你,他也拿我没办法,最後只能妥协,让你离开,但是再三勒令不准透露是你出卖了他。”
程庭若怒气冲冲地砸在桌面上,“为什麽是你啊?!”
梁萦柔被吓了一大跳,睁著湿润的眼睛瑟瑟发抖,程庭若看见她那样子就来气,干脆站起来就走。
梁萦柔看见程庭若要走,急忙站起来去追,可惜视线模糊,看地面都是双个影,一不小心就绊倒了,身旁正好有服务生端著咖啡经过,一股脑儿都撒到了她身上。
梁萦柔被滚烫的咖啡烫得痛苦呻吟,程庭若听见动静,转身过来就骂那个服务生,“你眼睛长哪里的啊?那麽大一个人在这里都看不见啊?!”
服务生被骂得哑口无言,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都忙著道歉,“对不起……有没有烫到啊?”
“你试试会不会被烫到!?”程庭若凶悍地回道。
“阿若……我没事。”梁萦柔忍著疼痛回道。
程庭若小心地撩起梁萦柔的袖子,上面一片通红,没好气地说道:“旁边正好有个医院,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我没事的,你告诉我尧逸去哪里了?”
程庭若气呼呼地喷著热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我去找他道歉……”
“你是吃准了老大会原谅你吧?”
“我没有……”梁萦柔难受地讲道。
程庭若看著梁萦柔雪白的手臂上透著刺眼的红色,吼道:“先跟我去包扎。”
梁萦柔还想说什麽,程庭若立即制止道:“别给我废话。”
梁萦柔不敢再多言,现在的程庭若早已不是当年的他,而且她的手臂真的很疼,只好跟著他去包扎。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梁萦柔难受得头晕,程庭若是知道她这个毛病的,不由地催促护士速度快,结果护士没好气地回道:“你当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程庭若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恶气,反而是梁萦柔忍不住失笑,感慨道:“阿若,你变了好多……”
“没有站在原地不动的人。”
短暂的包扎过後,梁萦柔跟程庭若没待一刻,她想无论多少年,都不会习惯这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一出医院的门,梁萦柔就急切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程庭若审视著梁萦柔的脸色,淡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他只告诉我自己要离开了,并没有说目的地是哪里。”
☆、(10鲜币)026
“你在骗我,你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而已……”梁萦柔泪眼婆娑地盯著程庭若,始终不愿意相信曾尧逸会那麽狠心一走了之。
程庭若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的确不知道老大去了哪里,他没告诉我,我自然也不会去问,免得我一时糊涂,又出卖了他。”
程庭若的话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梁萦柔没有那个底气去逼问他,当年是她利用他在先,梁萦柔顿时泄气不已,如果连程庭若都不知道曾尧逸去了哪里,那麽她该如何找他?
梁萦柔还没想明白见到曾尧逸後要说些什麽话,但是起码会真诚地跟他道歉,原不原谅她都没关系,可是这个口她一定要开,而且还要告诉他,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梁萦柔都深深地爱著曾尧逸这个人。
梁萦柔缓缓地迈下阶梯,她的动作迟缓得像个迟暮的老人,佝偻著背部,步履阑珊,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程庭若看著心里有气,最终又是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没好气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梁萦柔笑得很难看,或者说她非常辛苦才挤出一的笑容,黑亮的眼睛还在荧荧泛光,脸色极其凄惨地回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这个样子,半路被车撞了都可能。”程庭若气恼地吼道,明明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要不是她,曾尧逸不会坐牢,他也不必视她为仇人,可现在凭什麽表现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有些小小的内疚,又看不下去了。
梁萦柔被程庭若强行拉到他的车上了,就一动不动地靠在窗户上,空洞地望著外面,仿佛哀莫大於心死,程庭若终於还是忍不住,说道:“老大说了,他安顿好了就会给我打电话。”
梁萦柔总算有所反应,期盼地看著程庭若,“那你能让他找我吗?他不肯也没关系,你把他号码给我,我自己找他。”
“我会跟他说你找过他,至於他要怎麽做,我就没权利干涉了。”
这个结果已经是梁萦柔很满意的,她抽噎地应道:“嗯……好,阿若,谢谢你。”
“我受不起。”程庭若依旧冷冰冰地回道。
梁萦柔的住处在郊区,开车也需要两个来小时,起先她还呆滞地盯著後退的风景,没一会儿就架不住睡意,慢慢地睡了过去。
程庭若看了一眼沈睡的梁萦柔,到底是不忍心看见她伤心,不仅是她,连曾尧逸也如同行尸走肉,两个互相折磨,偏偏让他这个不相干的人目睹,分明也是在折磨他啊。
只要是探监时间,程庭若都会到场,曾尧逸虽然没有说什麽,可是他知道他最希望看见的人是梁萦柔,只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梁萦柔没踏足过监狱看他一眼,出狱後的曾尧逸平静得像个脱离世俗的高人,就算给他举报了轰动一时的派对,他也无动於衷,反倒是看见了梁萦柔,就撇下一众兄弟,赶去找她。
程庭若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麽,只是回来後的曾尧逸不仅没有开怀,反而是变得更加yīn郁,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程庭若也是佩服梁萦柔的本事,就她一个不到九十斤的小丫头,能让堂堂曾尧逸变成那样。
程庭若以前是很喜欢梁萦柔的,因为她能让曾尧逸变得更像一个人,是会有喜怒哀乐的,只是在她做了那件事後,程庭若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去尊重她,是她让几乎所有人的世界蒙上了yīn影。
在曾尧逸说要离开的时候,程庭若并不意外,梁萦柔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如果继续这麽混沌地过下去,曾尧逸就不会再是以前的曾尧逸,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梁萦柔当年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她是有理由去恨曾尧逸的,但是她万万不该用那麽残忍的手段是打击他,程庭若在曾尧逸手下干事那麽久,曾尧逸好比他的亲大哥,他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大哥一再受伤害。
只是原本狠下心想要辱骂梁萦柔,结果她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程庭若硬生生又憋下了心里的话,还要好心送她去医院,又送她回家的,程庭若不禁自言自语道:“简直有病。”
在送梁萦柔到门口後,曾尧逸粗鲁地摇醒处在睡眠中的人,“到了,快起来。”
梁萦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周围的情况,本能地问道:“这是哪里?”
“我车里。到了,快下车吧。”
梁萦柔又发了一会儿呆,终於明白过来,转过头向程庭若道谢:“阿若,谢谢你送我回来。”
“行了,快下去吧。”程庭若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你要记得告诉他。”
“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是我也不保证老大会什麽时候打电话来。”
“没关系。”
梁萦柔看出程庭若的不耐烦,又嘱咐了一声,才终於打开车门下车,她远离了一车子,向车子里的程庭若挥手示意。
程庭若的车子很快扬长而去,虽然今天没有找到曾尧逸,不过对於梁萦柔来说却是大大的收获,她不曾想过曾尧逸有那麽多心事埋藏在肚子里,可以说做什麽事情都以她为考虑,结果自己却狠狠地伤了他。
而且不仅是三年前,就算三年後曾尧逸重新来找她,她都没向他坦诚自己的感情,骗他说从来没爱过他,梁萦柔想到自己的种种劣质,不禁觉得其实她才是没资格跟他在一起。
程庭若虽然答应了她会告诉曾尧逸她去找过他,只是曾尧逸选择了默默离开,而且不告知去处,她有预感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这次曾尧逸应该是决定跟她彻底了断了。
梁萦柔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心痛难忍,只是今天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把那麽爱她的曾尧逸给推开了,现在自己自食其果,在她的生命里只有三个重要的人,如今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10鲜币)027
梁萦柔尽量把心态放平,不再胡思乱想,等到她跟曾尧逸正式谈过以後,无论是什麽结果,她都会接受。
梁萦柔让生活回到正轨,有课的时候她就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书店打工,一切如常。
就这麽过了大半个月,程庭若没跟她联系过,梁萦柔思索著是否该打个电话问问,不可能半个月过去了曾尧逸还没安定好。
可是一天早晨醒来,梁萦柔突然腹痛难忍,那种感觉很熟悉又可怕,她不敢多想,凭著本能打了急救电话。
当梁萦柔按著小腹,忍受著钻心般的剧痛时,不由回想到三年前她刚离开曾尧逸的日子,那会儿为了躲避,她每天都藏在旅馆里不敢外出,而且胃口不好,精神萎靡,有时候一天都不进食,只简单地喝水果腹,她像具死尸一样躺著床上,望著天花板,觉得人生顿时没了意义。
梁萦柔也不知道自己躲了多久,总之就是浑浑噩噩地过著,某天早晨她也是腹痛,可是她没有重视,以为是胃痛之类的小毛病,就那麽弓著腰强忍著,直到昏过去也没打电话求助,正好那天是她旅馆要交费的日子,老板娘来敲她门没反应,才拿了钥匙开进来,看见她昏迷在床上,大腿内侧全是血腥,急急忙忙把她送到医院。
梁萦柔怀孕一个多月,只可惜胎死腹中,她听到这个噩耗时,完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怀了曾尧逸的孩子,更不敢相信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失去了。
她躺在病床上面如死灰,医生还说流产的女性是很危险的,幸好及时送医,否则很容易一尸两命,梁萦柔其实那时候想还不如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让她重燃希望的是住她隔壁床上的人,她告诉梁萦柔自己流产了六次,虽然每次都小心翼翼,可是就是保不住孩子,医生劝她不要怀孕了,这样对母体很损,可是她很坚韧,一直努力中,相信老天会看到她的诚意,让她拥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孩子。
梁萦柔听完感触很大,觉得自己太自怨自艾了,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那麽多,可是很多人还是坚强地活著,她不该失去希望。
梁萦柔出院比那个女孩早,临走时祝福她能美梦成真,而她之後就去报考了研究生,让自己的生活能充实一。
可是现在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梁萦柔不想再重蹈覆辙,上次是她不小心铸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这次不会再那麽糊涂了。
如果没有跟曾尧逸发生关系,梁萦柔或许不会那麽紧张,只是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就算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冒险。
梁萦柔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她努力地做著深呼吸,将情绪平复下来,她坐著不敢动,就怕看见那可怕的朱红色。
梁萦柔拿出手机拨打曾尧逸的号码,系统依然提示是空号,她止不住奔腾的眼泪,视线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事情,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梁萦柔闭著眼睛,小腹还在剧烈地作痛,她紧紧护著,就像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救护车上来的时候,梁萦柔脸色惨白,抓著救护人员的手,虚弱地讲不出话来,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梁萦柔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弄醒的,这股气味太难受,她始终无法适应,在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清一色苍白的床上用品後,她紧张地问身旁的护士:“我怎麽了?”
护士微笑地说道:“恭喜你,怀孕了,不过你身体很虚弱,送医院前有流产的迹象,不过现在孩子没事。”
“没事?”梁萦柔震惊地重复道。
“嗯,没事,不过你要注意,你的身体很虚弱,而且你之前有过流产的记录吧,这样的体质很容易会再次流产。”
“哦,我会注意的,谢谢你。”
梁萦柔捂著扁平的小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她之前那麽害怕,幸好这次没事。
肚子里突然多了一条生命,梁萦柔受宠若惊,这是曾尧逸赐给她的,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想到这里,梁萦柔又伤感地想落泪,如果这个时候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心情开朗,对肚子的宝宝也有好处。”护士温柔地说道。
梁萦柔微微扬起嘴角,向她头示意,“我会的。”
医护人员估计看多了家庭的喜悦和悲伤,她身旁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又是这样的反应,估计认为她的孩子是没有爸爸的吧。
梁萦柔望著窗外开始凋零的树叶,时节马上就要进入秋季了,等到她的孩子出生,应该气候很好吧,梁萦柔不由地又摸了摸小腹。
梁萦柔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确保她的身体无碍後,就批准了她出院,就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接到了程庭若的电话,梁萦柔急切地接起来,“阿若,是不是尧逸给你打电话了?”
“嗯……”
“那他有说什麽吗?”
“你人在哪里?我有东西交给你。”
“东西?什麽东西啊?”梁萦柔疑惑地问道。
“老大让我交给你的。”
“哦。我马上回去了。”梁萦柔兴奋地应道。
“我就在你家门口,你现在在哪里?我直接开车过去。”
梁萦柔看了下病房周围,还是老实地回道:“我在医院。”
“医院?!”程庭若紧张地问道,“你又出什麽事了?”
“我……”梁萦柔还犹豫著该不该说的时候,程庭若马上接著说道:“是不是附一医?我马上到。”
梁萦柔想说不用了,结果程庭若已经挂掉电话了,她不由想笑,程庭若看著变化很大,其实个性根本没变,还是那麽热血冲动,梁萦柔其实很感动,他还在关心她。
梁萦柔并不想隐瞒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不过她是更倾向於自己告诉曾尧逸,可能是每个女人都有著自己的小私心,她也不例外,这样的消息不想假手於人。
☆、(10鲜币)028
梁萦柔收拾好东西,到门口去等程庭若,她纳闷曾尧逸会有什麽东西给她。
她的住所离附一医不远,刚等了不到五分锺,就看见了程庭若的车子,梁萦柔的东西不多,不过程庭若还是抢先拿了过来,边走边问道:“你怎麽住院了啊?”
“没什麽事。”梁萦柔小声说道,“对了,有什麽东西要交给我啊?”
两个人坐上车後,程庭若从後座拿过一个文件袋交给梁萦柔,微微不爽地说道:“给你的,里面有房产证,还有几项投资的股票分红,以及一本存折。”
梁萦柔没有立即接过来,反而是紧蹙著眉头望著程庭若,“什麽意思?”
“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要这些……”梁萦柔顿时又是泪眼朦胧,“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
梁萦柔的视线异常模糊,直直地盯著那个文件袋,她哆嗦地接过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房产证上赫然印著她的名字,而且时间早在四年前,是他们一起居住的那幢,怪不得那天她去问,老人家说主人不姓曾。
存折上的数额不小,除了第一笔钱是大额存入,之後每个月都有往这个账户存钱,就算是曾尧逸坐牢的期间也没停止过,那些股票分红的数额也不小,按一般家庭来说,这些钱足够过几辈子了。
从种种迹象看,曾尧逸早就为她的生活铺好路子,以防他不测,而她的经济有困难,梁萦柔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木讷地看著那些东西。
程庭若看著空洞的梁萦柔,内心就倍感煎熬,“我先送你回去吧。”
梁萦柔没有意见地头,她重新将文件收起来,宝贝似的捧在怀里,只是眼神依旧呆滞,就像个破败的娃娃。
车程很短,一下子就到了,梁萦柔还是怔在原地,一直望著前方,程庭若看得窝火,没好气地说道:“有这些钱,你也不必为生活发愁,别动不动就进医院了。”
梁萦柔机械地转过来,眼眶的泪水一下子落下来,祈求道:“阿若,你把他的号码给我好不好?”
程庭若就算下定了再大的决心,看见如此伤感的梁萦柔,也於心不忍,“给你号码可以,但是不能说是我告诉的,你就说……就说你趁机偷看我手机的。”
说完程庭若又有些愧疚,不过梁萦柔很高兴地答应下来,“没问题。”
“你不能再惹老大生气啊,否则下次别想我帮你了。”
“我不会的。”梁萦柔认真地保证道。
程庭若将号码输入梁萦柔的手机後,不安心地嘱咐道:“看好手里的东西,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
“哦,谢谢你,阿若。”梁萦柔喜极而泣,“还有对不起。”
梁萦柔极其惭愧,程庭若面露尴尬,粗声粗气地回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快下车吧。”
梁萦柔还是摆著一副笑容,将自己的东西拿好,又说了一声谢谢。
看著程庭若的车子离去,梁萦柔才走进去,她迫不及待地放下所有的东西,拿出那个号码端详,就像第一次拿到曾尧逸的手机号码一样,既紧张又兴奋。
梁萦柔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手掌心用力的压著xiōng口,依旧无法阻挡紊乱的心跳。
梁萦柔努力地深呼吸了几下,终於按了拨打键,她觉得耳边响起的嘟嘟声都那麽悦耳,比甜美的系统声好多了。
“喂。”当一声低沈的男声应答时,梁萦柔激动地落泪,她怕长时间不说话,曾尧逸会挂她电话,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是我。
曾尧逸没有再出声,可是浊重的呼吸那麽清楚,梁萦柔觉得耳根都烫了,她太想念他了,“我收到你让阿若交给我的东西了。”
“哦,是阿若把号码给你的啊?”
“不是……是我偷看他手机的。”梁萦柔急切地回道。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低笑,“阿若没那麽容易让你偷看他的手机。”
谎言被拆穿,梁萦柔顿时有些尴尬,曾尧逸继续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就收著吧。”
梁萦柔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她紧紧地捂著嘴巴,不让曾尧逸听见她的哭声,曾尧逸轻声叹了口气,“如果以後有麻烦,可以去找阿若,他可能嘴上不饶人,但是你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曾尧逸温柔的声音响彻在耳畔,可是他们却相隔甚远,梁萦柔始终无法控制住情绪,啜泣道:“对不起……”
“没什麽好对不起的。”
“对不起……对不起……”梁萦柔反复地说著这三个字,越说精神越崩溃。
“都过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我们以後就别联系了。”曾尧逸虽然讲得很轻,却透露著决绝。
“不要……”梁萦柔本能地反驳,她喉咙哽咽,xiōng口酸楚,继续道,“阿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我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对不起……”
“无所谓了。”曾尧逸淡淡地说道。
梁萦柔很害怕曾尧逸这种态度,仿佛把一切都看开了,什麽都不在意了,她不断地喘息,想要稳定情绪,可是身体却接连抽搐。
“小柔?你还在吗?小柔!”曾尧逸紧张地吼道,梁萦柔泪流满面,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听见曾尧逸这麽心慌的声音。
“你怎麽了?!回答我啊!”
梁萦柔虽然留恋著曾尧逸的关心,不过再不出声恐怕他要报警了,“我没事……”
“我让阿若请个人照顾你吧,你一个人始终有所不便。”
梁萦柔鼓起勇气说道:“我想你在我身边。”
对话那头突然沈默了,梁萦柔屏息等待著曾尧逸的回答,除了一声叹息外,没有其他的话。
梁萦柔很紧张,慌忙说道:“如果我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好好休息吧。”
梁萦柔很清楚曾尧逸这句话的意思,她难过地闭上眼睛,虽然觉得手段有些卑劣,可还是缓缓开口道:“我今天才出院,因为差流产。”
☆、(10鲜币)029
曾尧逸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梁萦柔忽然有些害怕,不敢出声,曾尧逸不耐烦地吼道:“我让你再说一遍。”
即使两个人只是用电话维持著联系,梁萦柔依然被曾尧逸的吼声震得瑟瑟发抖,她顿时想要退却,用这麽卑鄙的方式来逼曾尧逸,她羞愧得想要撞墙。
“梁萦柔!你给我说话!”
明明刚才还那麽温柔的声音,现在却如同野兽般愤怒,梁萦柔浑身哆嗦,轻声回道:“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是粗重的呼吸,足以说明曾尧逸有多生气,梁萦柔不敢再出声说话,像在等待判刑般忐忑。
良久以後,曾尧逸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马上回来。”
梁萦柔既高兴又伤感,她就像那些以孩子要挟的恶妇,企图将一个男人栓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如果连这个机会都不把握住,真的会彻底失去曾尧逸。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他们隐瞒了太多事情,导致了不小的误会,可是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她不想就这麽轻易放弃。
梁萦柔跟曾尧逸通完电话後,整个人都在冒著冷汗,她像是虚脱般,软倒在沙发上,梁萦柔轻轻地抚摸著小腹,慈爱地说道:“宝宝,谢谢你的到来。”
曾尧逸的态度那麽坚决,就算话里透露著关心,可是他依然说不要联系,这让梁萦柔太害怕了,只能用孩子来做赌注,让曾尧逸心软。
梁萦柔休息了片刻後,就起身去做东西果腹,她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必须补充营养。
简单地吃完中饭,梁萦柔给教授打了电话,告诉他这学期她可能会休学,找个时间把手上的项目交接一下,教授关心地问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梁萦柔绽放出甜蜜的笑容,忙说没事,就是想休息一下,很感谢他长时间的照顾。
跟教授通完电话,梁萦柔又给书店的老板娘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不能再继续打工了,让她去招个新人过来,并表示很抱歉。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梁萦柔就觉得身体有些乏力,她不禁苦笑,孕妇的身体果然非同一般,这麽快就累了。
梁萦柔躺在床上时,还特地空出了一半的位置,幻想著曾尧逸就在身旁,紧楼著她的身体,然後温柔地抚摸著她的小腹。
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实跟空想有著太大的差距,梁萦柔料不准曾尧逸是什麽态度,他看起来很生气,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回来,她想他还是很在意这个孩子的吧,起码比在意她要多一。
就带著这样的胡思乱想,梁萦柔很快就沈入梦乡,她睡著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倦意很浓,躺到床上後也要翻转很久,不像现在能快速入眠。
曾尧逸买了最快的班机回来,出发前让程庭若去机场等他,程庭若还挺吃惊,不禁佩服梁萦柔的本事,一个电话就让曾尧逸回来了,结果被曾尧逸骂了一顿,连梁萦柔怀孕了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程庭若这才後知後觉梁萦柔住院是因为这事,乖乖地挨了一顿骂,让曾尧逸别急,她现在没事。
曾尧逸自知不该把火气发在程庭若的身上,他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著他,可是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只好匆匆挂掉了电话。
程庭若在机场接到曾尧逸已经将近晚上九,他的脸色极度难看,yīn郁得生人勿进,他们驱车直达梁萦柔的住所,曾尧逸直接掏出钥匙开门,程庭若乖乖闭嘴,不问这钥匙的由来。
屋子内漆黑一片,曾尧逸环顾了一下周围,走向那张唯一可以称得上奢华的大床,他拧开床头灯,被子里隆起一团,只有脑袋留在外面。
曾尧逸缓缓地靠近,小声地叫著:“小柔……”
床上的人不满地呢喃,抓著被子边缘,蒙住那个小脑袋,曾尧逸又好气又好笑,他重新将被子掀开,不由加大了音量,“小柔醒醒……”
梁萦柔正做著美梦,忽然被耳畔的声音吵醒,格外不爽,她没有睁开眼睛,紧蹙眉头喊道:“别吵我!”
“乖,起来了。”曾尧逸把梁萦柔从被窝里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就像以前做过的无数遍一样,用自己脸颊去贴著她的摩挲,“醒醒……”
梁萦柔终於悠悠转醒,很费劲才张开双眼,看见眼前放大的面孔,露出久违的笑容,她伸出双手环住曾尧逸的脖子,撒娇道:“你回来了啊,饿不饿?”
梁萦柔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却本能地做出这样的反应,曾尧逸贪恋著这一刻的温情,附和道:“你呢?”
“好饿。”梁萦柔委屈地说道。
“想吃什麽?”
经过两次对话,梁萦柔终於清醒过来,她从曾尧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震惊地望著上方的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喃:“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梁萦柔颤抖地将手移到曾尧逸的脸上,轻柔地抚摸著他,真实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都说明这不是她的幻想,“你真的回来了……”
梁萦柔眼眶立即蓄满泪水,她钻进曾尧逸的怀里,紧紧地揪著他的衣服,不断地重复著:“你回来了……”
曾尧逸也颇为感慨,他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定放梁萦柔自由,既然她那麽想离开他,不惜动用警方的力量来牵制他,就算其中有误会,曾尧逸也心如死灰。
可是当他拼命地扼制自己的占有欲,逃得远远的,让她有足够的空间,上天却安排了这样一段戏码,让他不得不回来。
她的肚子里孕育著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这可以说是他最期盼的事情,在他完全丧失了前进的动力後,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吃过晚饭了吗?”
“晚饭?现在几了?”梁萦柔迟钝地问道。
曾尧逸黑著脸说道:“晚上九多,你从几开始睡的?”
梁萦柔顿时不敢讲实话,模凌两可地说道:“好像是七。”
☆、(10鲜币)030
曾尧逸重重地叹气,“你就不能让人省心吗?”
这样的语气太过熟悉,也太过亲昵,梁萦柔顿时潸然泪下,他们像此刻这麽亲密地相处,要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梁萦柔用力抓著曾尧逸的衣服,双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白,身体在他的怀里不停颤动,她必须牢牢地抓紧他,才不会又一次失去。
站在旁边的程庭若轻声咳了几下,小心地说道:“要不然先出去吃东西吧?”
梁萦柔很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她面露尴尬,“我真的不饿,我吃过晚饭了。”
曾尧逸yīn沈著脸,转头对程庭若说:“阿若,你先去发动车子,我们马上出来。”
程庭若巴不得快离开,人家你侬我侬的,他一个电灯泡多碍眼,等到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以後,曾尧逸冷淡地开口:“等你吃过以後,我们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好。”梁萦柔轻声应道。
曾尧逸从衣橱里拿出梁萦柔的外套,温柔地给她披上,紧张地问道:“要不要我抱你出去啊?”
梁萦柔失笑地摇了摇头,虽然两个人之间气氛奇怪,只是起码没有针锋相对,说出来的话伤害对方又危及自己。
曾尧逸还是不放心地搂著梁萦柔的腰,将她护在自己怀里,两个人都坐进後座,程庭若通过後视镜看了一眼,时光就像倒回几年前一样。
这里只有梁萦柔比较了解,他们三个去了一家咖啡馆,这里也供应主食,是很多学生情侣约会的地方,就算这个了,大厅里还有不少情侣亲密地坐著聊天。
曾尧逸要了一个包厢,餐的时候虽然问了梁萦柔的意见,只是还是自顾自地了菜,没采纳她的建议。
曾尧逸和梁萦柔一不说话,场面就尴尬了,程庭若试探性地来回望著他们,打破沈默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想要先走了,车子留给你们两个用。”
“什麽事情啊?”曾尧逸淡淡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
“没什麽大事就坐著。”
“哦……”程庭若乖乖应道。
梁萦柔见程庭若根本坐不住,微笑地说道:“阿若,你有事就先走吧,今天谢谢你了。”
程庭若没有马上站起来走人,还是朝曾尧逸的方向看了看,曾尧逸没好气地说道:“看我干嘛,想走就走啊。”
程庭若高兴极了,马上站起来向他们道别,“老大,那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吃。”
等到程庭若走了後,包厢里气氛凝重,梁萦柔时不时地偷看曾尧逸,他只是平静地望著外面的夜景。
等到桌子上的菜慢慢上来,曾尧逸才将视线收回来,他会给梁萦柔夹菜,只是两个人还是相对无言。
梁萦柔吃著碗里的东西,眼泪又止不住地冒出来,轻声说道:“对不起……”
程庭若放下筷子,将纸巾递给梁萦柔,缓缓开口:“没什麽好对不起的,是我处理的方式不对。”
“如果我多相信你一,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事情都过去了,就算现在我们说再多,也无力挽回了,你还是好好照顾好身体吧,现在怀著孩子,就不要轻易落泪了,心情保持舒畅才好。”
梁萦柔颇为难受地问道:“如果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不会回来?”
曾尧逸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开始给梁萦柔夹菜,她不死心地看著曾尧逸,後者又是无奈地叹气,“何必问这些会让你难堪的问题?”
梁萦柔笑得很难看,附和道:“是啊,我何必自取其辱呢?”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席间只能听见动筷子动汤匙的声音,梁萦柔没再开口讲话,曾尧逸自然也懒得说。
饭桌上闷闷不乐,梁萦柔的胃口也不好,剩了不少菜,曾尧逸一个人解决了大半部分,梁萦柔出神地望著曾尧逸,直到他出声叫她才回神。
服务员已经进来结过账了,曾尧逸又让梁萦柔披上外套,两个人出来後,就被一阵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曾尧逸紧紧护著梁萦柔,车子停得不远,一到车子里,他就握著她的手呵气,梁萦柔忍不住扑到他身上,用力地搂住不放,“尧逸,你原谅我好不好?”
曾尧逸想拉开梁萦柔,可是她的力气出奇地大,他不敢施力,就怕会伤到她,“你先放开我。”
“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的……”
曾尧逸的笑容很讽刺,“够了。”
梁萦柔了解曾尧逸的脾气,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她只好松开自己的禁锢,曾尧逸的脸上yīn沈,他握著方向盘的手摩擦了好几圈,克制住了火气後,才厉声说道:“我不想再谈过去的事情,那都是个屁,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回来,我想陪著他,等孩子出世了,我们两清,我不会剥夺你照顾他的权利,但是我的孩子必须跟著我。”
梁萦柔眼睛酸涩,xiōng口发闷,曾尧逸讲得那麽清楚,他只要这个孩子,而她只是他孩子的母亲而已,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就是个屁。
梁萦柔颤抖地系上安全带,她顿时像流失了所有的能量,呆滞地靠在座椅上。
“我先问问你的意见,你是想回去跟我住,还是我搬回来?”
梁萦柔无所谓地讲道:“随便吧。”
曾尧逸并不想把话讲得那麽难听,只是梁萦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去,反复提醒著他自己有多失败,熊熊怒火就忍不住冒上来。请记住本站网址:www.hebao.net
回到梁萦柔的住所後,她还是萎靡不振,曾尧逸自知有错,关心地说道:“你还有什麽事情需要交代,我帮你去办了,过两天就回去我们之前的房子吧。”
“没什麽事情需要交代的,不过我需要去办理休学的手续。”
“我陪你一起。”
“好。”
“小柔,我刚才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的。”虽然这麽说,但是梁萦柔很清楚那都是曾尧逸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