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国一回到家,迎门就看到等在堂屋里的陈梅,烦心的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心中本能的知道出大事了,忙抢上前几步,小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吴老太婆见他回来了,忙把他往里屋拉,边走边小声的急急说道:“小柴急急的跑来,说是你们厂里有一帮人,搜集了你的贪污证据,要到省厅里面告你哩!”
吴爱国一愣,心“扑——!”的一跳,旋即又笑道:“中国是一级管一级,就算那些王八蛋要告我,也只能向局里的组织处递材料,华北大哥那里,哪能没个信呢?哪有越级的道理?就算越级告到厅里,厅里也会把材料打回局里,先进行调查核实的,别听小柴那个小王八蛋胡说八道。”
原来局组织处长刘华北,是吴爱国的表兄,这就是为什么印刷厂的老人,轻易扳不动吴爱国的原因。
吴老太婆说道:“我也想是小柴胡说八道啊!但是看那情况,似是真的,听小柴的口气,他们要直接把材料递到省厅组织处的杨青山手中。”
吴爱国忽然想起来了,“哎呀——!”低呼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省厅的杨处长,之前曾和工会主席李国华一起当过兵的,听说开始时还同在一个班,这下看来是真的,小柴呢?”
吴老太婆低声道:“在道友的屋子里和他游戏机呢!”
吴爱国急道:“快叫他到书房来,你把门关起来,管好儿子女儿,这要是出了差错,我们一家都要倒楣。”
吴老太婆道:“好——!我这就让丽丽去叫他。”
吴爱国叮嘱道:“这种时候对他客气,明白吗?”
我正和吴道友打坦克打得起劲呢,吴丽悄悄的跑了进来,小声的叫道:“化梁哥!我爸叫你呢?”
我从来没听到过吴丽对我这么客气,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回头怪异的看了吴丽一眼,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叫我什么?”
吴道友叫道:“吊到了!妹妹你不是发烧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药呀?”
吴丽忽然生起气来,嗔怒道:“是妈叫我对这个该死的客气的,既然你们两个都不习惯,那我就直说吧,采花狼,我爸回来了,就在书房等你,你还快死去。”
我笑道:“还是这种小泼妇样看起来自然,道友你不用找药了,你家的贱妹妹正常的很,我这就去你家老头的书房,要正经事要谈。”
吴道友急道:“别介,打完了这局再走。”
我把手柄塞到吴丽手上道:“你们两个打吧!”
吴丽丢了手柄,愠怒道:“我要睡觉了,鬼才和他打游戏呢。”
我笑了一下,临出门时,趁吴丽不备,在她的翘翘的小上顺手又捏了一下,惹来吴丽一声尖叫后,调头就跑。
吴爱国正在书房焦急的等我哩,一见我进门,忙把门关了,小声的问道:“小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噗噗笑着把我看到事和他说了,吴爱国听完,一跤跌在了沙发上,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双腿发麻,半晌方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喝了一口小美女特意为我泡的大佛龙井,嘿嘿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吴爱国哆嗦的道:“原来我花钱没人管,是他们设好的在赚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哩?江媚那个小妖精,她的父母也是厂子的老职工,我怎么就没疑心她呢?只要杨青山把这案子上交到国家刑侦部门,我的一切都完了。”
我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口大佛龙井,嘻嘻笑道:“全完了也不至於,就看你肯不肯花钱了?”
吴爱国急道:“事到如今,花钱也晚了!”
我笑道:“要是明天他们把你的事给捅上去,你贪污的钱也是没用了,不如你拿一万块钱出来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吴爱国气道:“小王八蛋,这时候还有闲心来敲我的笔杠?把钱给你有个吊用,除非能有什么大人物,把这个材料半道上给截下来,不叫进公安局,否则的话,这事就是定局了,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笑道:“我就是神仙,只要你肯拿一万块钱出来,我就把这份材料给你弄出来!”
吴爱国无力的道:“你真要能把这份材料弄来,一万块的价格也算是合理!”
我笑了起来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口说无凭,你立个字据给我!”
吴爱国狐疑的道:“只要你能把那份材料弄来,一万块我立即就能给你,他们也是小看我了,区区三万多块钱,哪能入我的法眼?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家就有一万多块的现金。”
我跳了起来,低声道:“那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话说回来,这可不是我讹你的,而是大家公平交易。”
吴爱国气若游丝的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能拿到东西,我立即付你一万块。”
那时的一万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要是平常做生意的小老闆,正正当当的赚到了一万块,那可不得了,可能立即会上电台报纸的,称做“万元户”,政府还会给他戴大红花哩。
我笑道从后腰的皮带上,随手抽出几张单据来,在吴爱国眼前一晃,吴爱国是个识货的,立即就象触电的鱼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吼道:“哪来的?”
我笑道:“那帮老不死的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把这东西偷了出来,顺便在那个档案袋里塞了一些旧报告。”
吴爱国兴奋的一把抱住我,不顾我的反抗,在我脸上连亲了两口,把我拉到沙发坐了,老脸通红的道:“快祥细说给我听听!”
我给他亲了一口,噁心的要吐,狠狠的把脸上的口水擦掉,气道:“老变态,拿我当什么了,兔哥儿吗?我呸——!噁心死了。”
吴爱国抱着我笑道:“一时高兴而已,真是上天有眼呀!”
我努力的推开他道:“不是上天有眼,是我有眼才对,快拿一万块钱来,我们立即交易!”接下来,我把偷东西的经过全说给他听了。
吴爱国听完,觉得可信,他和江媚的奸情,也就是这样被我撞破的,立即满脸堆笑道:“好好好——!你等着,我立即拿钱给你。”
不一会儿,吴爱国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纸包,我关了门,打开纸包一看,厚厚的一叠老人头,顿时兴奋的都翘起来了,当下从后腰里,把材料全部抽出来,放到了他的面前,吴爱国伸手接过,一张张的翻着看,边看边骂。但是看到后来,竟然笑了起来。
我不解的道:“有什么好笑的?”
吴爱国道:“我笑张松学那帮人,只懂干活,不懂为官之道。”
我已经小心的把钱收好了,低声问道:“说说看呢?”
吴爱国笑道:“在中国,要整哪个人,打击面千万不能太广,其实他们只要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其目的也达到了,用不着这么贪心,非要把我往号子里送,你看,他们为了把我往死里整,所搜集的材料中,还夹了很多局领导的不法行为,从老包、老莫开始,到普通办事员,几乎人人都给他们了名,临了还说不能叫局组织处的处长刘华北知道,我在想,这份材料真给他们递到省厅的话,整个局就给他们翻了个了,杨青山就算和李国华的关系再好,可能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为他得罪整个局的人,厅里可能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干的,你要知道,能到国家政府机关工作的,就算是个小小的办事员,后面也极可能有了不得的后台,否则的话,决进不去的。”
我从未涉过官场,暗自记下了这些话,后来与政府部门打交道时,不但给部门领导那些大菩萨烧高香,连带小科员在内,顺手也烧上一柱香,以图办事方便,此时我小心的问道:“那要是反过来,你会怎么做?”
吴爱国笑道:“他们其实只要江媚这个小贱人一人的证词就够了,只要江媚咬死了和我在作风上有问题,最好再弄几张照片出来,我这书记就当不成了,而且还要落个党内处分,但是扳倒我之后,他们这些鸟人,还是要和老包、老莫他们把关系搞好,要不然,他们还是干不成,老包、老莫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一定还会再派其他的、他们信得过的人来接管这厂,中国从老毛开始,所作所为,都是决不会让下面的干部趁心如意的,你听说过八大军区对调的事件吧?我们党的领导,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下面的人,总想掺沙子挖墙角,让下面的人抱不成团,这样才好控制下属,象张松学他们这样无视上级领导,抱成团的对抗上级,是中国官场的大忌。”
我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要搞张松学,也弄个女人栽他一下如何?”
吴爱国摇手道:“想都别想,张松学他们几个人,整天只想着工作,把工厂看得比命还重,对职工象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决不会乱来的。”
我笑道:“那也未必,你把耳朵伸过来!”
吴爱国疑惑的把耳朵伸了过来,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他听得脸上阴晴不定,十分钟后,方才抬起头来道:“你小子好狠,这样张松学的政治生涯就完了,江媚很可能会自杀。”
我奸笑道:“张松学我又巴结不上,江媚反正你也不会要了,不如搞臭了给我,我会叫兄弟叮着她的,决不会叫她死,万一死了人,公安肯定会介入,那时老账新账一起算,你个老鬼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你要我办事,总得给我经费什么的,要不然我怎么求人帮忙呀?”
吴爱国苦着脸道:“你刚才不是才拿了一万吗?还要什么经费?”
我笑道:“吝啬鬼,铁公鸡,这时候了还在乎钱?我不是说了吗,刚才是你自愿买材料的钱,可不是我逼你掏的,这次是办事的钱,你要是没有的话,我也办不成事对吧?”
吴爱国无奈的道:“贪得无厌的小滑头,好——!就再给你五千,不过你千万要把事给我办好了。”
我笑道:“吴书记呀!要是这次得手,整个厂都是你的,老书记省下的那两三千万,迟早会尽落入你的腰包,你和局里的关系又这么好,那时把那些老不死的一换,你在这个厂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那时我还要求你给我弄个好位子哩!”
吴爱国笑道:“说得也对,不达现在我们老少两个,是一条线上灯蜢,没我的好,就没你的好,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到时你看中了什么位子尽管说,就是你的户口还在乡下,这事有不好办哪!”
我笑道:“包秃子不是说他和省公安厅什么领导是老同学吗?”
吴爱国乾笑道:“求人是要花代价的,你明白吗?”
我哪能不明白?笑道:“那是自然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事我做,你要做的事,也要做好才行,不然的话,这事还就成不了。”
吴爱国摆摆手道:“事关身家性命,我自然比你更积极,这事要是不成,你大不了还回水西门打牛混世,我可什么都没了。”
我笑道:“那好!你今天晚上把这些材料仔细挑一挑,该给我的,我明天来拿,该给包秃子他们看的,就给他们看,那件事听我的消息,搞到手之后,我们依计行事,再见!”
吴爱国止住我道:“等一等,我再拿五千块钱给你。”
我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吴爱国送走我之后,吴老太婆轻轻的走进书房,小声的问:“怎么样了?你就敢相信柴化梁?”
吴爱国歎了一口气道:“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成功了最好,印刷厂都是我们家的,区区一两万块钱,算得个屁,要是不成,被公安抄家以后,留着钱也没用,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吴老太婆忧心的道:“就不能收手了吗?”
吴爱国也歎了一口气道:“就算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要是这次不能把张学松他们整垮,他们一计不成,非另生一计不可,直到把我送进牢房为止,那时我们一家什么都没了,毛主席不是说过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儿戏啊!”
我离开吴爱国家之后,兴奋的连翻了两个筋斗,匆匆跑回家中,又找了个大信封,把那一万五千块钱,先藏了起来一万四千五,只拿出五百块钱来,在兜里揣了,又跑出了家门。
老头老太也是见怪不怪了,懒得管我,倒是弟弟化栋,在睡梦中含糊的叫了一声:“哥——!又到哪里去?”
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声的笑道:“喝酒去!你去不去呢?”
化栋闭着眼睛微笑了起来道:“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就不去了!”
我边走边小声的道:“想去也不带你去,才上六年级,就想跟我去喝酒,门都没有!”
我跑到桥头,伸手拦了一个的士,钻了进去道:“旭日东昇!”
的士司机笑道:“知道,坐好了!我说小朋友,你才多大呀?半夜里就敢往外跑?明天还上不上学呀?”
我笑道:“我不小了,都十五了,大姑娘都日好几个了。”
司机大笑,只当我胡扯,从水西门到旭日东昇,打的十分钟都不要,下车后,我就在附近的小店里,拿了一张一百的出来,买了一包“希而顿”香烟,店主疑惑的找了零钱,不放心的道:“小,这钱是在家里偷大人的吧?”
我知道他是怕隔天大人再来找他麻烦,弹了一支烟刁在嘴里,翻了他一眼道:“吃得不多管得多,你管我是从哪来的,切——!”
那时还没有假币这一说,所以店主只以为我的钱是偷家里大人的,根本没怀疑是假币之类的。
半夜十二钟旭日东昇里,正是上场子的时候,迪厅内烟雾弥漫,全是穿着流行的少男少女,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DJ的音乐全场都是热血飞扬的劲曲,明角暗角的,都有少男少妇在亲嘴嬉闹。
我习惯性的在大厅门口站一会儿,眼睛向四下里飞快的转了一圈,鼻子猛的一嗅,就感觉似乎今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平常只是偷鸡摸狗,也没犯什么大罪,乐得进去看看今天在哪个呆B要倒楣。
旭日东昇是双塘派出所的辖区,所里的几个公安我们附近根生土长的混混都认识,真要是有双塘派出所的公安在,玩的哥们早跑没影了,你想想啊,哪有老鼠敢在猫的眼皮底下跳舞的?不是找死吗?
其实今天晚上来,我也只是找人买东西而已,但是人在道上飘,警惕心总是要有的,虽然我没犯什么大事,但要是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就吊到了。
我慢慢的往里走,小心的观察到底是什么让我感到心中不安,才走了几步,就有不少哥们认出我了,比我小的叫我“狼哥!”,比我大的或是势力大的,都叫我采花狼,大家见面,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头打招呼。
和我在一起玩的哥们也有七八个在场,见我来了一齐就围了过来,我打了个响指,把穿着性感的啤酒小姐张瑰叫过来道:“拿一箭啤酒来!”
一箭啤酒就是十二瓶。
啤酒小姐张瑰也认识我,噗噗笑道:“对不起,狼哥!麻烦你先把钱付一下好吧?”
我顺手就在她穿着紧身超短裙的小上摸了一把,张瑰忙用手去挡,那一下没挡住,脸上又被我捏了一下,尖叫道:“讨厌!”
我笑道:“张小贱人!叫你拿酒你就拿,拿过来我自然给你钱,还怕我赖帐吗?切——!”
啤酒小姐张瑰,是安徽过来闯世界的小美女,大腿修长,长得极美,才来时被我们赖了几回账,现在变精了,不见到钱,就是不肯替我们拿酒,但她在这里挣钱,还是要和我们打交道的,把素手把小蛮腰上一叉,嗔怒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赖得帐还少吗?少费话,有钱我就拿酒,没钱的话死一边去。”
四周的哥们一起哄笑,有人笑道:“采花狼!遇到泼的了吧?”
我也跟着嘻笑,并不在意,随手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塞到张瑰紧身啤酒衣前面大开着的领口中,道:“看好了,这是一百元,我们就七八个人,你看拿几瓶吧,拿多了你要陪我们喝,小贱人!以后可别把哥看扁了。”
张瑰不相信的从奶沟上把钱拿了下来,对着昏暗的灯光一看,马上微笑了起来道:“从哪偷的?有人倒楣了不是?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那时在旭日东昇,迪厅半斤装的“莱克”啤酒,一瓶买五元,现在是五十元,价格涨了十倍,那时的五块钱就是暴利了,瞻园的大肉面才二毛钱一碗那。
我望着张瑰被小皮裙包得紧紧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小,对哥们几个笑道:“今天晚上怎么样?”
曹帅笑道:“全是老熟人,怎么下手啊?只要我们一动手,就有人知道是我们干得了!”
我笑道:“就一个生猪也没有吗?”
宋学东向一个角落呶呶嘴道:“那边的两个,听口音倒不是本地的,进场来就说有货,要找大狐,狼哥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吧?”
大狐胡志超比我大了有十岁,今年应该是二十四五岁,在南天城里以贩卖毒品为生,出手阔绰,我以前也有几个玩的小兄弟,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跑去跟他干了。
我看了看那两个人,见他们确不是本地人,穿着花格子衬衣,牛仔裤,似乎是香港那一带过来的,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笑道:“我也找大狐哩!”
宋学东惊道:“我老爸说了,在中国有几样东西是万万碰不得的,一是拉帮结社、成立反革命社团,二是枪支,三是毒品,只要沾上一样,公安逮着了就毙,要是狼哥想动这种心思,以后我就不和你混了。”
宋学东的老爸,是省公安厅的干警,这小子和我们玩到一起,纯粹是为了剌激,也是少年人心性,小打小闹,调戏调戏美女还可以,要讲犯大罪玩命的话,他就不干了。
曹帅外号叫做曹甩子,闻言也道:“狼哥!我倒无所谓,不过你要想好了,真要碰那东西,我们一来没有什么钱进货,二来就算进货,也不要从大狐那里进给他加过价的二手货,而且那东西虽然发得快,但是一进去以后,就不可能回头了。”
我打了曹甩子一巴掌,笑道:“我才不碰那东西哩!我找大狐,就是想买货而已自己用用而已。”
啤酒小姐张瑰很快叫服务生把酒拿了过来,整整两箭二十四瓶,嘻嘻笑道:“狼哥你今天运气好,我们老闆说了,今天买一箭送两瓶!”
我夸张的惨叫一声道:“一百元全没了?那可是老子一个月的工资啊!”
张瑰用长靴轻轻的踢了我一下,嬉笑道:“讨厌!真喝不了的话,我陪你们喝就是了。”
我一把就搂住了她的细腰,她意思似的挣了挣,也随我搂着了,拿起扳子,就开啤酒,一人一瓶的顺着桌子就推了过去。
宋学东喝了一口啤酒,对我说道:“狼哥!你抽烟倒没什么,那东西可真碰不得,一碰就拔不出来了。”
我笑道:“我既不要粉也不要冰,我只想买些带有迷魂性质的春药,最好叫女生吃了以后就发,过后还不记得我是谁的那种,以前我听说大狐手中有这种药的,所以来找他喽!”
我话一说完,七八个十四五岁的未成人一齐坏笑了起来,并且一致头表示理解,只是下药玩玩妞而已,又不会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瑰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小坏蛋!那我可要离你远了,竟然存了这么个坏主意。”
我笑道:“每次弄你都弄不上手,所以只能来这手了,嘻嘻。”
张瑰夸张的妖笑道:“你才多大的人呀!毛长齐了没?等长齐了再来找姐姐,姐姐一定和你好好玩玩。”
张瑰可能是十九岁,反正比我大。
我就把手伸到了她的肉档下,掀开短裙去找那B,不出意外的被她一下打开。
曹帅笑道:“这事我早想过了,可是潘西们都嫌我们小,没有什么钱,没人肯和我们交往,这事想想也够丢人的,狼哥如果只想弄春药的话,不必去找大狐了,去找地老鼠李向东那个王八蛋就行了。”
地老鼠李向东以前也是和我们在一起玩的,前一程子投靠大狐赚大钱去了,家就住在抄纸巷,
我笑道:“那地老鼠呢?今晚没过来玩吗?怎么没看见他?”
宋学东笑道:“地老鼠九钟一上场就来了,进场就找到两个全身穿黑的正小潘西,在厕所里卖了两粒迷幻蘑菇给人家,!”
我摇着啤酒笑道:“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呀?”
宋学东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喝了一口酒道:“那他现在人呢?”
曹帅又向厕所一指道:“那小子现在有钱了,就在你来的前五分种,抱着一个小潘西到里面包厢日B去了,可能马上就出来。”
对面又有哥们叫啤酒,张瑰笑了一下,对我说声:“对不起了,狼哥,我去一下就来。”人家是生意,我也不好意拦人家财路,只得放开搂着她腰的手,由她去招呼其他的哥们了。
我等张瑰走远后,把曹帅、宋体东叫到一边,用脖子朝角落里的两个港农一歪,小声的道:“那两只生猪的底细你们查了吗?”
曹帅笑道:“早查过了,他们是来南天开拓市场的,前天才来,在这儿两三天了,就专等大狐,想想大狐那个吊人,在南边一定有名气。”
宋学东接着道:“就是不知道大狐怎么了,似乎不想和他们谈生意。”
我低声道:“知道那两个凯子住什么地方吗?”
宋学东笑道:“早查到了,状元楼大酒店8604房,大哥想做他们一票?”
我笑道:“那边来的都有钱,又是做这种生意的,这种不义之财,我们不拿白不拿,拿了也是白拿,等会儿你们两个缠住他,我走后一个小时之后再放他离开,明白吗?”
宋学东低笑道:“剌激呀!这次狼哥带我去吧?”
我笑道:“你家老子就是公安,你却天天想着做贼,真是报应啊!好——,这次就我们两个去,曹甩子带兄弟把那两个港农看紧了,还有,别叫其他兄弟知道我们去哪了,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蹲大号去了,我们得手之后,马上回来。”
那时的大酒店,既无监控,又没有保安,深夜里只有服务生和看大门的老头,状元楼大酒店就在夫子庙街口,离旭日东昇也就一站路,我们这些小混混,到酒店里面偷东西,小到毛巾牙刷,大到牙刷毛巾,也不是一次两的事了。
曹甩子低声道:“明白了,狼哥,这事不用你再交待了,老子自然知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啊——!狼哥!地老鼠出来了,呀——!跟他出来的马子可真靓,什么时候也给我玩玩就好了。”
我把手向地老鼠那边招了招,那小子虽是日B过后,眼睛在黑暗中还是贼亮,搂着那漂亮马子的小腰就过来了,远远的笑道:“哟哬!狼哥呀!听说你从良进厂当工人了,有这么回事吗?”
我笑道:“当工人是不假,从良倒未必,地老鼠,今天我找你有小事。”
地老鼠笑道:“要是借钱的话就免了,狼哥真要缺钱用的话,就去找高利国呀,就是高卫东的亲叔叔,你不会不认得吧?”
高卫东绰号高老三,和我一样,是水西门三小霸之一,他家爷爷在旧社会时是南天青帮的堂主,新中国虽然成立,但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造反儿混蛋”,他家的成份也是黑五类,高家从来就没放弃过东山再起的机会,随着国家政策一年比一年开放,高家又纠合起了旧社会时的帮众,做起高利贷的生意来。
我笑道:“高家是九出十三归,我穷死也不会找他家借钱,过来过来,老子想买你一货。”
地老鼠李向东笑了起来,把怀里搂着的大美女向我面前一推,拍了她一下道:“杨芳!快叫狼哥!”
我一把接过,在杨芳的上捏了几下,推给了一边曹帅,笑道:“你们几个带潘西到一边日B去,我和地老鼠有事要谈。”
李向东靠到面前,小声道:“狼哥你早来呀,今天的货我都出了,才收工玩了一会妞,你就来要货,真对不住了,要货的话明天再来哟!”
我笑道:“我不要那种货,我想几斤既是迷药又春药的那种,女人吃了就发,让我干过之后,还记不得我是谁的货。”
李向东笑道:“啊——!理解,你要是DDK,又叫药,这种药三分钟内立即见效,六个小时之内怎么玩她,她都不知道,第二天睡醒后,还什么都不会记得,你要几斤?夸张了吧?我看一瓶你都买不起。”
我笑道:“对对对,就是这种货,你有吧?”
李向东笑道:“当然有啊,而且还是行货,台湾正宗厂家生产的,一瓶一百粒,二百元一瓶,狼哥现在又没什么在手的生意,就怕狼哥买不起哟!”
我靠近他道:“我零买,卖不卖!”
李向东笑道:“狐哥早想狼哥过来帮他的忙,要是狼哥肯答应,送你几瓶也无所谓,但是零卖可不行,那瓶子的密封口一开,就不好卖了,要买就一瓶。”
我忽然变脸道:“姓李的,你这不是逼老娘卖B吗?好好的卖十粒给我,大家快活。”
地老鼠满不在乎的笑道:“狼哥!不是我说你,要是翻脸,我现在根本就不怕你了,我们狐哥手下有百十个兄弟呢,人人砍起人都不要命,又有台湾竹联帮的彪堂做后台,闹翻了你们那十几个兄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信你试试。”
我并不知道竹联帮势力有多大,但是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暗恨道,你个有奶就是娘的王八蛋,总有一天,我叫你好看,但现在实力确是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换了一张笑脸道:“那好,我就用全部家当买一瓶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怎么用你可要教我。”
李向东翻了翻眼道:“今天我没带来,你要是急着想做坏事,明天下午到我家拿吧,怎么用有正规的说明书,你照着做就行了。”
我递了一瓶啤酒过去,笑道:“那好,明天下午一,我到你家找你,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李向东笑道:“要是没有效果,我十倍退你的钱,这种药在大陆不能生产,在台湾可是由正规的医药公司生产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顺手也递给他一支,笑道:“那就好,啊——!哥们,那边墙角的两匹外马,听说是找你们大狐的?什么吊事啊?”
李向东左右没什么事,也不避我,拿起啤酒来喝了一口,低声道:“狼哥!他们是香港新义安的,找我们狐哥要在南天市开拓市场,我们狐哥早就和竹联帮的彪堂搭上了线,这两年来合作的也不错,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也不好不顾江湖道义,再卖他们的东西,但是也不想轻易得罪他们,约好了今晚来把这事解决的,狐哥想独霸南天的市场,我劝你也别动他们的心思,除非你做好了和狐哥火拼的准备。”
我吞了一口口水,大狐我可真惹不起,只是地头上出现了不明深浅的新面孔,我不得不打听一下,以免受连累,我们正说话呢,那边角落里的两个港农看到地老鼠了,向他招了一下手,然后拿起酒瓶走了过来。
我知趣的对李向东笑道:“他们过来了,我可不想趟这汤混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两个香港人把我往桌子里面一挤,我走不了了,陪笑道:“大哥!找我有事?”
两个人见我小,也不把我当回事,左边的一个道:“不是找你,是找你们的老大,想来地老鼠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叫丧彪,他叫铁手,我们不想浪费时间,要是大狐真不肯接的话,我们就找其他人,到时你们可别后悔了,我们的价格比彪堂的低,货比彪堂的纯,你们尽可能先进一看看。”
我笑道:“我不是道上混的,找李哥买货自己磕而已。”
丧彪看了看我瘦骨伶仃的身子板一眼,骂了一声:“滚——!”
我调头就走,这种高级别的犯罪东东,可不是我种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能参与的,我还有大事要做哩。
身后听见李向东道:“我们老大马上就来,实话告诉你们,在南天,这东西也只有我们老大敢碰,你们不可能再找到其他人了。”
铁手用生硬的普通话闷声道:“马上?什么时候?”
李向东笑道:“大概三多钟吧!具体时间我也说不清,反正他今天肯定来,我们混饭吃也不容易,也不想得罪两位老大??????”
我顺着舞池,去找宋学东、曹帅,忽然看到池角边,两个漂亮的小潘西,身材修长,都穿黑色的紧身小肚兜,后背全露出来了,细白日莹,超短一步裙,把两条大腿几乎全露出来了,一手扶在舞池的栏杆,长发散乱的在池子里疯甩,举手摇头间,雪肌花肤,美不胜收。
旁边围了一老坨子人,都拍手在笑,曹帅他们几个也在其中,我走过去低声道:“这两个小潘西是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她们?”
曹帅笑道:“不是道上混的,是难得来玩的,看起来还有钱,就是一进场时,地老鼠把药卖给她们两个的,已经几个小时了,还在这里甩。”
我向地老鼠的方向呶了呶嘴,小声道:“看好他们,阿东我们走。”
宋学东第一次做贼,兴奋莫名。
我们两个打的到状元楼,在我这个老手的带领下,轻易的就摸到了状元楼大酒店的8604号房,那种时候的480锁,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既然明知那两个港农和大狐有事要谈,我们下手就方便多了,打开灯后,公然翻找起东西来。
十分钟不到,我们两个小贼翻到了二千元现钱和十瓶药。
宋向东的老子是省厅刑侦组的公安,他自小也是见多识广,打开瓶药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小声道:“狼哥!这是可能是新型的迷幻药,咦——!还是彩色的,这市面上可没有,每瓶一百粒,十瓶就是一千粒,按市价三十元一粒的话,能值三万块,我们要不要拿。”
我是穷怕了,听说能值三万块,忙低声道:“拿——!怎么不拿?”
宋向东小声道:“狼哥!我劝你一句,你拿是拿,自己磕也不要紧,兄弟们磕也不要紧,就是不能拿出去卖,这种东西,自己吃和拿出去卖,罪名可大不一样!”
我笑道:“我哪敢拿出去卖呀!别说给公安逮住了不好受,只要卖出一粒,大狐他们的人肯定知道,到时候什么都穿邦了,我傻呀!就是觉得这东西这么值钱,不要可惜而已,留在手上,万一以后有什么用哩!”
宋学东头道:“那就好!我们走,散场后大家可以多几个菜吃大排档了。”
我按灭了灯,反手带上房,小声的道:“钱你、我、曹甩子三个平分,多余的二百元放在你身上,给兄弟们吃酒,药的事连曹甩子也不要说。“
宋学东在黑暗中头道:“这是自然,要是给甩子知道了,肯定闹着要拿出去卖的,那样我们十几个哥们都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