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被贾佳玉提出的要求,震憾到思考不能。等回过神儿来想想,觉得他是跟自己开玩笑,是在逗小孩子玩儿。他这样的人,没理由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苏佩扯出个笑脸,看着贾佳玉,说大哥你别逗我玩儿了,呵呵……贾佳玉停下车,狭长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认真地说:我从来不开玩笑。淡淡的语气,不怒自威,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佩还是呵呵傻笑,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男人。他不动刀兵,不多言多语,眼稍儿都不抬一下,就将颇有背景的、誓为弟弟报仇的某虚胖男收拾得服服贴贴……他并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似乎温文无害。昨晚短短一夜,这个男人轻松扭转局势,他的手段和魄力,她见识到了。
苏佩看不出这个男人水有多深,但她直觉,他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人,她还觉得,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
人这一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遭遇许多想象不到的事儿,而每个人对待人生和世事的态度不尽相同。聪明人善于趋利避害;傻蛋习惯跟自己闹别扭、遇事儿自己和自己纠结过不去。至于这两者孰是孰非,那就各人见仁见智了。
苏佩幼时遭逢巨变,因此对许多事,看得淡了。要知道人生苦短,生死无常,哪有那许多时间精力,浪费于无谓的人和事呢?她很少费心思去想、去在意无意义的事儿,该含糊时就含糊,从不自寻烦恼,万事不往心里去。她对人生也没啥规划和高要求,只尽量活得简单快乐。
寝室那三只女人,两个认为她蠢不可及,一个说她大智若愚。苏佩不去探究自己是聪明还是傻,暂时也不想改变人生观。她觉得对得起生养自己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对得起自己,别的无所谓了。每听到歌里唱“永远爱你”之类之类的词儿,苏佩都觉得好笑,有不厚道,但还是想笑。
人哪里有永远呢?永远是多远?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谁能逃脱生老病死呢?气儿是轻风肉是泥,生命只有一次,而每个人终会化做尘土,那时候还有什么永远啊!还是活着的时候让自己简单快乐吧,傻不傻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有些事,该坚持就得坚持。这男人的要求是对她□裸的侮辱。以她的性子,不会打他几拳、踹他几脚再将他大骂一顿,然后挥挥衣袖,潇洒地走开……这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也没有意义,甚至会激起敌人的斗志和兴趣,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苏佩决定心平气和地跟贾佳玉讲道理,委婉地表达自己坚决拒绝的意愿,并用尽量罗嗦的言语将他绕晕,以达到她的预期目的。
苏佩东拉西扯,对他感激之余,无不围绕“本人不愿意”这个主题,引申扩展,罗里罗嗦。贾佳玉静静看着她,眼中有波光闪动,嘴角越翘越高,笑得令苏佩咬牙切齿,还有心慌。
苏佩扯了半天,某个奇怪男没出现眩晕症状,反倒要把自己扯晕了。而且他还弯起了眼睛,跟翘着的嘴角相衬,有像狐狸。苏佩一阵阵气恼,她说这么多这么费力,他有什么好笑的啊?看耍猴呢?!
苏佩不扯了,看着贾佳玉的眼睛说: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贾佳玉听这个丫头嘴里跑火车。她这是在跟他谈判吗?喳喳喳的,话倒是说了不少,也切中要了,可惜毫无技巧,跟他不在一个级别啊。看着她由罗里八嗦变得心慌气短再到无词可说,最后终于技穷。贾佳玉心里呵呵笑--跟他比定力?她差得远了。她终于气鼓鼓地使出最后一招--直接逼问,他努力忍着还是笑出来了。
在贾佳玉的世界里,大多数人城府深沉貌似良善、尔谀我诈面不改色,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习惯彼此算计和勾心斗角。而这丫头好像一滴水,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他没见过这么好玩儿的人。她长篇大论,不但没打消他的想法,反倒让他觉得她更有趣了。
贾佳玉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听明白了。
苏佩呼口气儿,放下心说:好,很好,呵呵,那没事我就走了啊。
贾佳玉掏出手机按号码,斜瞟苏佩一眼说:行,你走吧。
苏佩心里放轻松了,这个男人果然跟她开玩笑来着。逗着她玩儿很有趣吗?她又不是猴子!不过师姐的事儿还是要感谢他的,不管怎么说,她欠了他一份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报答人家。
苏佩看他打电话,不打扰他了,自己也得找个地方安慰下受惊的小心肝。此人很危险,她还是赶紧跑路吧。拉开车门,一脚迈下车,耳朵捕捉到的话令她另一只脚迈不动了。
贾佳玉故意抬高声音,很严肃地说:老黄啊,我贾佳玉。嗯,没别的事儿,听说你伤得很严重,我觉得玫瑰过份了,这个,虽然你不追究了,但是……
苏佩一把抢过贾佳玉的电话扔掉,怒瞪着他。
贾佳玉挑挑眉毛,在怀里摸啊摸,又掏出个手机,拿在手里冲苏佩摇摇,按号码……
苏佩去抢贾佳玉的手机,反被他捉住手按住,苏佩边挣扎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贾佳玉冷笑一声,盯着苏佩的眼睛,慢悠悠地说:我说过了,我从来不开玩笑。再告诉你,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苏佩怒极,大声说:我不是东西!
她说完觉得这话别扭,气极了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加强火力瞪着贾佳玉。
贾佳玉低下头,忍笑忍得辛苦,好久才说:嗯,我知道。
苏佩回过味儿来,牙齿磨来磨去,她也想咬人了。
贾佳玉冲苏佩挥挥手,说你快走吧,别打扰我打电话。
苏佩气愤,可气愤不能解决问题,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找话试图转变他的想法,可是能说、该说的话,刚才都说了,难道再说一遍?
苏佩没办法了,生平头一次觉得无助。她看着贾佳玉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我……
贾佳玉打断苏佩的话。他有恼火,能和他在一起是她的幸运,怎么她竟这么不情愿!脾气被她勾起来,越发坚定地说:不能!
苏佩目瞪口呆,她能怎么样呢?她还能怎么样呢?
…………
贾佳玉敲敲卫生间的门,这丫头洗了很久,不怕把皮洗破了?哗哗的水声传来。贾佳玉说:出来。水声更响亮了,贾佳玉说你再不出来,我拿钥匙开门。水声停了,过一会儿,门慢慢打开,苏佩裹着大浴巾,肩膀□,手按在xiōng口,低着头挪出来。
贾佳玉捧起她的脸,轻轻摸摸:还疼不?
苏佩头,眼睛慌慌的,不看贾佳玉。
贾佳玉弯起嘴角,这丫头害怕了呢,嗯,再吓吓她。在青肿的脸上轻轻亲一下,说:你看着我!苏佩的眼睛在他脸上瞄了一下,又快速移走。
苏佩很害怕。她想跑,想推开他。但是她不能,为了师姐,她不能跑。
贾佳玉低头,在苏佩的嘴上啄吻,舌头轻轻舔她的嘴唇,滑软的触感,让他想要更多。
苏佩被他舔的好痒,紧紧咬住牙关。
贾佳玉捏住苏佩的鼻子,继续亲,一直亲。苏佩终于憋不住了,张开嘴。
贾佳玉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追着她的舌头纠缠,把它诱哄到自己的嘴里,含住吸吮。手在她身上抚摸游移,浴巾滑落在地。
苏佩耳朵里嗡的一声,天地万物旋转起来,仿佛只有眼前的人才是依靠。手捉着他的衣襟,身子被他有力的胳臂托着,任他在她的嘴里肆虐。
好久,贾佳玉才喘息着停下,眸子幽深,熠熠地看着怀里眼睛半闭,眼神迷离,娇喘着的人。
苏佩张嘴使劲呼吸,xiōng脯在贾佳玉的怀里起伏。
贾佳玉摸摸苏佩受伤的腿,叹口气儿,搂着她躺在床上,在她额头亲一下,盖好被子说:睡吧。把她的头按在怀里。
苏佩躺在贾佳玉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身子慢慢放松,渐渐睡去。
…………
苏佩睡梦中觉得xiōng口压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了气儿。眯起眼睛,借着晨光瞧瞧,原来手放在xiōng脯上了。闭上眼睛抬起左手,又抬右手。咦,手怎么还在那儿啊?眼睛再睁开,盯着那只手,研究了半天。这只手握着她的xiōng脯,手指还轻轻揉捏着她。苏佩闪过一个念头:这只手挺漂亮的。晃晃脑袋继续睡。忽然抽口凉气,惊叫着坐起来。
贾佳玉被大叫声吓醒,迷迷乎乎睁眼,看见苏佩一手捂嘴,一只手指着他。她身子颤抖着,娇嫩xiōng脯上的樱桃像两只受惊的眼睛,惊恐地瞪着他。
贾佳玉坐起来,打个呵欠,说怎么啦?
苏佩瞪着贾佳玉不说话。贾佳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火苗。那火苗越烧越旺,又一消失,终于熄灭。眼神渐渐变得可怜巴巴,搀杂着害怕。
苏佩想起自己为何身在此处,默默地低下头。
贾佳玉把苏佩搂过来,每只樱桃上亲一口。摸摸她的xiōng脯,感到她身子变得僵硬。贾佳玉在苏佩耳边轻轻问:你怕我?苏佩躲闪着,被他捞回来,在她耳朵里吹口气儿:我很可怕吗?看她痒得缩起脖子,嘿嘿,真有趣啊。
贾佳玉眼里的笑意越聚越多,终于呵呵笑出声来。捧起苏佩的脸仔细看看,还是青肿的。低头在她的脸上蹭蹭,问:好没有?还疼不?苏佩头,又摇头。贾佳玉在苏佩的嘴上用力亲一口,起床去卫生间。
苏佩盯着贾佳玉的背影,在心里将他打倒在地,再踩几脚,恨恨地说:流氓!流氓!!
张嫂把汤端上来,发现秀逗女人对她微笑,还张开嘴巴要说话。张嫂赶紧抢着开口:啊,昨天是偶给你换的衣服,不用谢不用谢!这是偶应该做地。
苏佩疑惑:呃……
张嫂继续说:啊,偶想起来了,偶还给你洗了澡!
苏佩打个冷颤,原来这大婶精神有问题。弱弱地说:其实,我想说大婶你做的菜真好吃……
张嫂貌似平静地呆望某人,发出呵、呵的笑声,心在默默滴血——伦家只有做大嫂这样一个简单滴愿望,为啥米就这样难呢?怎么能这样忽悠伦家!怎么能够!泪奔去厨房画圈圈,将某人诅咒一百遍啊一百遍……
苏佩还在疑惑……
贾佳玉喷饭……
吃过饭,苏佩看着地板说:我要去上班了。
贾佳玉想了想说:嗯,我载你去,你顺便把工资取了。
苏佩看看贾佳玉:啊?今天好像不发工资。
贾佳玉笑笑:辞职。
谁要辞职啊?
你。
……我不辞职!
贾佳玉挑挑眼角:嗯?为什么?
苏佩心里翻个白眼:我要赚钱啊。
贾佳玉掏出皮夹抽出张卡:拿去用。
苏佩把卡推回去:我不要你的钱。
贾佳玉眯起眼睛,威胁的声音:给你就拿着!
苏佩坚决地推回去。
贾佳玉嘿嘿笑:晚上你陪我睡觉,还能去上班?
……你!
笨蛋去那种地方,迟早被人给卖了!笨蛋!
苏佩瞪着贾佳玉,搜肠刮肚,找不出一句有杀伤力的话反驳他。很想将他打倒在地。仔细考虑以后,觉得可能性为零,于是只好自己生闷气……
…………
贾佳玉押着苏佩去辞职,领班对苏佩求助的泪眼视而不见,跟某个流氓聊的甚是亲热,还把苏佩的工资交给了他(苏佩强烈要求人类注意:是他,不是她)。苏佩感叹:花痴无处不在!
从紫苜蓿出来,苏佩又被贾佳玉载去宿舍。磨蹭着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贾佳玉拎下楼放到后备箱里。苏佩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打包送上了,唉……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后移的街景,苏佩内心五味杂陈。从此以后,她成为玩物,做这个男人的女人,走上一条完全陌生的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她也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对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了她。但愿,也许,他很快就厌倦了她。
苏佩第一次庆幸爸妈离她而去,看不到她这样堕落。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伤心难过,也许还会厌恶她、鄙视她。她想着妈妈的话,妈妈走的时候要她好好的。苏佩长叹一声——妈妈,我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