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里,刘芮一直都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住在医院里,这本来是我最不想来的地方,因为当初白老爷子就死在这里,给我留下了灰色的回忆。
医院,总给人以无限的伤感或者惊喜,这里是个是非地。
而有刘芮在,我的一切顾虑都不在了,只是乖乖的被她照顾,享受着她的温柔。
时日在一天天的消失,岁月能被这样消磨也不错。
我得到消息,另外一队在雪山中迷失的人,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
一个是带队的老师,一个是张猛,还有一个略有姿色的女生。
说来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人生存了下来。
说来也很平常,因为他们三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长着一张骚狐狸脸的女生。
他们来探望我的时候,一脸的虚情假意,这件事我不愿意多提,以免倒胃口。
他们三人早早养好了伤,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先走了。
此三个在洞酷里吃人肉喝人血的混蛋禽兽,现在又可以到社会上去大摇大摆的道貌岸然的享受人生了。
老天是否真的公平,或许公平吧,至少刘芮还活着,这就说明老天偶然还是有良知的。
又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如果我的病情再不转好,那就是摆明着在装病了。
虽然我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下去,而时间不等人,还有许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当我要出院的前一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医院。
刘芮并不认识他,她很警惕的望着那人,害怕他会伤害我似的。
我把刘芮搂在身边,冲来人道:“你是卢楚风的人?”
我在南京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那时他一直陪同在卢楚风身边,大概是他的保镖吧。
而现在竟然被派到我这里,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是的,易强老大!”那人说话声音很生硬。
刘芮听了他的话,显然很惊奇我的身份。
我抱着她更紧了,意思是不让她担心。
“别叫我老大,我现在只是普通的易强,你告诉风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我不给来者留任何的余地,他打扰了我和刘芮平静的生活,这让我很生气。
刘芮很有眼色的不再说话了,她就是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知道现在不该插话,我喜欢。
“风哥也知道易强兄弟一定不会回去的,但是这次确实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件,这件事也只有易强兄弟可以亲自解决,我们插手不了的。”来者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我有些不高兴,他好象一只苍蝇般,怎么也趋赶不走,令我很不爽。
“你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我对风哥已经仁至义尽,你回去告诉他,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断言。
“好,易强兄弟果然豪爽!”他还不忘记夸奖我一番,继而说道:“风哥也想过,易强兄弟不会这么轻易回去,但是他告诉我,只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会改变主意。”来使很傲慢的说道。
“哼!”我冷哼一声,很轻蔑的看着他,“什么东西?”我不相信现在还有任何事物可以改变我的心志了。
来使很利落的从身上的黑色包中取出了一团文件似的方型东西,递交给了我。
我接到手中。逐渐的取开。
包中的文件被打开,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扎一眼看上去不过是些风景画。
而再一细看,相片中的景象好象是墓地。
墓地中矗立着一个墓碑,墓碑旁边蹲着一个小女生。
那女生看上去,如花似玉,美貌非凡,穿着蛋黄色的衣服,正在哭啼着给墓碑上的死者烧纸。
而照片上反映出的是她的背影,我只是感觉非常的熟悉,却一时间无法辨认是谁。
我只好再将眼神移到墓碑上的死者的名字上。
看到了三个魑魅魍魉般的字体:卢森堡。
我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好似凉透了,身体一刹那坠入地狱。
万千的思绪在我的脑袋中回响,回想。
头剧烈的疼痛,疼的我几乎要叫喊出来。
心如刀刮,被万剑齐穿而过……
卢姗那痛苦的怨恨的表情又再一次在我的面前浮现。
我是个罪人,无耻卑鄙下流的该死的混蛋……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低下头,紧紧的闭上眼睛,不知所措的哽咽着。
刘芮抱紧我,喊着我的名字。
使者见时机成熟,开口了:“易强兄弟,这下您是否可以跟我走一躺呢?”他的言语中明显有调侃的意思。
我半晌没有说话,房间里好象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落下一根针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我突然将手中的文件抛飞,跳下来。
我闪电般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跟前,没有动手,一个飞脚如迅雷升起,砸向他的心窝。
使者被狠命的脚劲踢的倒飞出去,一声响亮的接触,他砸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
“想威胁我,你还早许多年哪!”我冷淡的语言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呃……呃……”他还在痛苦的哽咽,吐着血沫。
我把身边的纸巾扔给了他。
刘芮在我的旁边,此刻正跪在床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哪怕是半句惊讶的言语亦没有,这反而让我很担心。
使者终于缓过劲儿来,“那……咳咳!那易强老大是不是该去一躺,毕竟,请……咳咳……”
“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去的,不用你再操心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说完,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泪水倒流进喉咙下,尽量的哽住,仰起头。
貌似,我又该走了。
平静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过了不久而已呢。
欲望的火焰,是否一定要将我燃烧殆尽,才肯真正的罢休?
使者拖着自己的身子关门离去。
“刘芮。”我喊着身边人的名字,心中百感交集。
“恩~”她的声音丝毫没有改变,温柔的阳光感觉依旧。
“对不起。”我的微笑包涵着歉意绵绵。
她笑了,她没有怪我什么。
“易强。”她在轻声叫我的名字。
“恩?”我像个傻瓜一样的答应着。
“我爱你。”她继续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