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星期,马上就五一了,这天上午他接到一个电话,是章含韵打来的,约他到她的办公室附近一趟。李景天知道她的公司在项目附近不远,只不过离北大远一些。虽然有课,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去了。好在不是专业课,让同学帮着答考勤就可以。
他骑上自行车,去了位于农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咖啡色的玻璃,让人看不透里边的情形。
李景天走了进去,却见美妇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他。这是他第五次见到美妇。
“景天,你来了,快坐吧!最近忙吗?若思这个丫头进步很快,你功劳不小啊!”美妇缓缓道。她今天穿一件紫色的衬衫,饱满的胸部正自起伏不定;脸上好似还有残留的怒气未消,配合她绝美的姿容,倒让人有另一番感觉李景天一时看呆了,忘了答话。
见男孩不说话,盯着自己看,美妇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瞪了他一眼,嗔道:“小坏蛋,看什么呢!”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用词不妥,幸好李景天没有注意这些。
“阿姨,您今天太漂亮了!”李景天回味过来,赶紧开口。毕竟赞美女人漂亮,是永远有用的招数。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阿姨找你来,想让你帮一个忙。”说完向他介绍了情况:原来她们公司正在开发的项目附近又有一个新项目冒出来了,奇怪的是户型、面积、价格,甚至市场定位都与她们一样。本来户型不是什么大的机密,因为总要推向市场的。但问题就出在她们项目还没有开盘,对方就得到了这些资料,而且对方已经开盘销售,这如何不让她们生气。虽然现在房地产市场火,不愁销售,但内鬼的存在,还是让她很生气,所以找他帮忙找出这个内鬼。
李景天沉吟半晌问:“阿姨可有怀疑的对象?”
章含韵怒道:“一定是我的办公室主任田力,公司所有的机密资料他都可以看的到。我也是刚怀疑他的,因为几个人里,他最可疑。这些天里,他一直鬼鬼祟祟的。”
“阿姨,如果想找出内鬼,关键就是要制造机会让他传递一些重要信息给对方,这样我们才能从旁监视,确认内鬼的身份!”李景天考虑良久,终于开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思考能力突然就提高了,按说这些社会问题,他是不可能想出什么好主意的。
章含韵点头微笑,李景天没有让她失望,如此才不负哪个人的点拨。“那好,阿姨就回去宣布我们与大宁公司的合资事宜,让这个内鬼有事可做!可是,景天如何才能跟踪或者监视这个内鬼呢?”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李景天羞涩一笑,道:“只要阿姨安排我进入您的公司,我就有办法。”
“好!那你过半个小时,到公司来找我。我今天就宣布这个消息。对了,学校的事情,你安排一下!”章含韵说完盈盈起身,拿起包出去了。李景天这才发现她穿了一件黑色至膝的裙子,转身之间,衬托出她丰盈的臀部;脚蹬一双黑色高跟鞋,黑色的网状丝袜向上消失在裙子下。走动之间,另有一种诱人的风姿,让李景天不由得口干舌躁。他并非正人君子,也看过一些色情照片,只不过,什么都没有眼前的真实享受更好。想到她是若思的母亲和自己的情况,他马上就心灰意冷,暗叹自己的下流。
给苏雪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中午不回去吃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向章含韵公司走去。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家和房地产公司’,他看了看招牌,是这里,于是走了进去。这是一座二层高的小楼,外墙通体镶嵌着白色的瓷砖,看外表非常一般。跟一层接待小姐说了找章含韵后,小姐告诉他上二楼203房间,写着总经理办公室。楼里一层大概有十一二个房间,大理石铺地,层高挺高,内部环境显的很干净。进了章含韵的办公室一看,装修明显就上了一个档次。墙壁刷了淡米色的漆,显的特别温馨。沙发是真皮沙发,适合办公室使用。足有四十平方米的大房间被隔成两间,隔墙上只有门,没有任何窗户。外边是她的秘书,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孩,见他进来,给章含韵打了个电话确认,就让他进去了。美妇正在电脑前忙着打一份东西,见他进来,示意他坐。这间办公室朝西,家具摆设挺像美妇家的书房,只不过班台更大而已。须臾,美妇结束了手头工作,跟他谈起了行动的细节,最后,美妇才让田力来他的办公室。
“田主任,这位李先生是北大来我公司实习的,你在市场部给他安排个职位吧!对了,通知一下各部门的负责人,下午一点,我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她语气平静安详,李景天不由得佩服不已。
田力是一个三十多岁偏瘦的人,他的一双眼睛有些浮肿,身体散发的气息显示他体质虚弱,也可能是纵欲过度所致。
李景天跟随他一起出去,向一楼的市场部走去。路上,田力问了问他的基本情况,李景天大概跟他提了提。当然他也问了李景天与章含韵的关系,李景天只说是老师介绍的。
市场部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主要是因为没有开盘销售的原因。姓王的经理是个美女,看上去年龄不大,可能都没有三十。文员也是一个女孩,可能大学刚毕业的那种,姓杨。见他来了,两人都挺高兴,当下就决定中午一起吃饭。
中午三人一起去吃饭,就开始问他的情况,他含混着对付过去了。从心里,他并不认为这次任务会花多长时间,因此也不准备与这里的人发展太多的关系。幸好王经理下午一点要开会,所以两人也没有套问他太多。不过两人对他才刚大一就出来打工挺佩服的。
开会前的一点时间,李景天把整个小楼看了一遍。田力的办公室就在章含韵的边上,而且里边有三个人,每层的厕所都在两边,里边一共有三个位子,却没有什么地方好藏人。整个楼长有80多米,看来任务并不轻松。李景天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准备在这里偷听楼上会议室开会的情况,如果能听到的话,那说明整个楼里的情况他都可以一一掌握。杨小宜,这是杨文员的名字,却非要缠着他说话。眼看一点就要到了,李景天不由暗自着急,他毕竟还不能分心二用。想到这里,突然想出一个主意,于是直视着小宜同志,看的这大姐心神恍惚,最后竟然就睡着了。这是他刚刚领悟到的心灵控制术,倒像是催眠。
他吸一口气,心神沉入意识的海底,进入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心灵不住的提升,一瞬间把握住了整个大楼的情况。楼上的会议已经开始了,当章含韵宣布与大宁公司达成意向性合作协议,下周就将签署正式合同的时候,全公司人都鼓起掌来,只不过轻重不一,有一个却拍的非常勉强。章含韵宣布散会了,李景天赶紧唤醒杨文员,然后出楼而去,他怕遇见王经理。走到小楼的侧墙位置,他停了下来,这里正好在厕所的下边,听起来效果可能更好。果然,等了有近五分钟,进来一个人,听脚步赫然就是田力。只听他关上厕所门,过了几分钟又冲水,却没有说任何话。李景天心道,坏了,自己这不是白等了吗?直到田力关上厕所门离去,他都在懊悔。他还可以发短信呀!自己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算了,还是回去交差吧。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你在哪儿干什么呢?”他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被谁发现了?回头一看,十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女警察,正朝自己走来。
“警察阿姨,啊,不,警察同志,我在这里休息休息!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李景天低着头赶紧解释。
“你这人瞎嚷嚷什么呢,谁是阿姨?抬起头来……嗯,看你还不像是个坏人,有身份证吗?”女警察上下打量他一下,开口了。
“诺,给您!”李景天赶紧从钱包里拿出递上,同时打量着女警察。
他刚才有些紧张了,也顾不上别的。这女警察年纪可能跟自己差不多,身高有一米六八,瘦长的脸盘,小巧的嘴唇,明亮的大眼睛让人不敢对视;眉毛修长有型,挺直的鼻梁,白嫩的耳垂,脸微黑,可能是经常巡逻的原因。一切都完美的结合到一起。她有着不下于苏雪三女的美貌,只不过还多了几分英气。
这一看之下,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不由加快了跳动。
这个女警官身上有着跟苏雪和方雅菲一样的亲切感!
那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漂亮才产生的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的感觉,就连面对父母都未曾有过的亲切感觉!
“李景天,北大学生……”美女警官嘴里喃喃自语,又仔细打量着他,最后笑容浮上脸面,道:“你是学生,怎么又是这里的员工了?”
李景天深呼吸一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解释道:“我在这家公司实习,今天头一天。办公室闷,出来透透气,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我们同事核实。”
美女警官嫣然一笑:“那倒不用了,我跟你们公司人都挺熟的。我叫陆语诗,是这儿的片儿警,刚上任半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好啊,陆警官!”他欣喜道。
“那好,再见!”美女警官认真打量了他一下,掉头而去。她的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大浪。李景天,我们会很快再见的,她发誓。
李景天回到章含韵办公室,把情况向她做了汇报,却省略了关于美女警察的事。美妇听了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轻皱眉头道:“我们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那现在怎么办呢?”
“阿姨,我看我们可以跟踪他,或许会发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毕竟短信容量有限,他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李景天突然灵感上涌道。
“那好,下了班,我们一起去盯着他,我看我们得早点走,还有,我不能开自己的车。对了,我们可以打一辆出租车,等在公司附近,看见他的车就跟上去。”美妇马上反应过来,欣喜道。
“不行,如果他看见阿姨的车没有走,肯定会怀疑。最好阿姨正常下班,开自己的车,我先下班打车,然后告诉阿姨他去的地方。”还是李景天想到了不妥之处,提议道。
“还是景天考虑的周密,就这么办吧!对了,我还没有做过这样的特工任务呢!”想到今天的事情,美妇露出神往的表情,这时的她到像一个调皮的女孩,那像一个成熟的妇人呢。
李景天看在眼里,心跳不争气的加快:“阿姨,那我下午怎么安排?”他转移话题。
“对不起,差点忘了你还要上课,对不起啊,景天。要不你今天就都借给阿姨吧!晚上再回去,好不好?”美妇乞求道。
“好吧,反正课也没得上了,不过希望今天就可以把一切搞定,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李景天无奈答应。
章含韵见他答应,满是欣慰,道:“对了,景天,你们同学都像你这么辛苦吗?我听说好多人都逃课的!”
“别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正在学习数学建模,非常有用的一门课,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去问老师。而且这门课需要很多的数据和实践。”他耐心解释道。他最近还真迷上了这门课,课本已经看完了,但有些地方还要请教老师。
“这样啊!要不你暑假到阿姨这里来打工吧!”美妇提议。
“好啊,那咱们就说定了!”李景天欣然接受。
接着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那王经理过来问他到哪里了,他说去找章总汇报去了。王经理跟他大概介绍了工作内容,同时也交给他一些任务去做,主要是看报纸找一些楼盘信息,打电话过去市调。李景天一个下午于是就花在这上边了。一开始他说市调,人家都拒绝他,后来王经理让他以购房人的身份去问,果然就问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打了十几个电话,收获也不少,看着他记得密密麻麻的纸,王经理直夸他聪明。
快下班的时候,他向王经理请假先走。由于他是老总带过来的人,王经理也不好问太多,就答应了他。出了门,再转向旁边的一条小路,找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讲好后,就上了车等着。
下班的时间到了,田力开一辆本田的小轿车出来了。李景天让司机跟上去,同时发短信给章含韵。美妇很快给他回信,说过几分钟出发。车行的也快,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中关村附近的一个装修豪华的西餐厅前。田力下车走了进去,李景天也跟着进去,在门口他已经听到接待小姐跟田力打招呼,说小包房给他留着呢。李景天稍微停留一下,也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里边昏暗的灯光正好掩饰他的行动。先要了一杯咖啡,然后运用思感打探着一切。过了几分钟,门口进来一个人,接待小姐立刻热情的上去迎接,道:“任总,田先生已经在里边等您了!”李景天偷偷打量着这个任总,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微胖,脸上的横肉不少,头发浓密,穿一件灰色T恤。
他进了包间后,两人就开始嘀咕起来。李景天用足全力偷听。只听那任总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语气中带有许多责怪。
“任总,今天下午,章含韵突然宣布与大宁公司合作开发这个项目,我觉得事情紧急,就约了您见面。”田力赶紧解释道。
“这样啊?那你知道他们的合作细节吗?大宁公司会注入资金吗,有多少?什么时候注入?”任总也有些紧张,问道。
“对不起,任总。这些都还不清楚,但那章含韵说下周签合同。”田力的语气带有些许惶恐。
“真是废物,你怎么就不会去问她呢?”任总生气道。
“不行啊,任总,我看她这几天对我有些怀疑。”
“是你做贼心虚吧!”任总怒道。
“景天,你到了!”章含韵终于到了,还是穿那身职业装。
“嘘!”李景天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继续听着。
里边任总正在发怒:“田力,你他妈的要是坏了老子的事儿,老子废了你!本来想打垮章含韵,然后再收购她的公司,当然最好连人一起接受,可是目前的情况,你让老子怎么办?还有,你慌慌张张的来找我,要是让她发现了怎么办?老子在她面前的良好形象不就让你给毁了?真是一个废物!”说着还使劲拍了拍桌子。
“任总,对不起,要不我把您的钱还给您?咱们以后互不相识?”田力怯怯问道,语气有些结巴。
“你丫想撇清自个儿?没门?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李景天听到这里,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于是把情况向美妇如实做了说明,当然省略了若干不好听的话。
章含韵听了果然生气:“这个任总,我以前对他印象还不错,直到他采用卑鄙手段窃取我公司的资料,我才对他有了清醒的认识。”
李景天道:“阿姨,他好像对您是因爱生恨,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您。”
美妇俏脸微红:“我认识他近两年了,他以前是追求过我,可是我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人,真不知进退。”
“阿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李景天实在想看看美妇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还能怎么办?直接进去找他们呗!”美妇果敢道。
两人起身朝包间走去,李景天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这个包间大约二十平米,有烛台、沙发,桌子也是长条型的。
“任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章含韵开口道,满带讥讽。
“章总,您也在这里呀!”那任总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道。再看那田力,却吓傻了,讷讷说不出话,头直缩着。
章含韵直入主题。“不知道任总约我的办公室主任来这里谈些什么呢?”说完朝田力道:“田主任,从明天起你被解雇了,明天到公司办一下手续!”这一招果然够狠,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田力身子一震,却突然鼓起勇气道:“章总,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田主任。相信任总会加入他们公司的,是吧,任总?”美妇说完,双眼充满怒气地盯着那任总。
任总干咳几声,胖胖的脸上挤出几分笑意:“章总说笑了,这种背主求荣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我也给卖了!”一句话就把田力的后路给堵死了。
李景天暗自佩服两人说话的水平。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章含韵先给那田力一个下马威,毕竟与竞争对手的老总一起吃饭不太合适,作为老总,完全可以开除他。然后她又巧妙把话题引到任总身上,那任总如果对她有一丝爱慕,决不会这时候开罪她。再说那任总,眼看自己的一切对方都知道了,反而痛下决心,把田力这个替罪羊给抛出来,从而改变章含韵对他的看法,确实是果敢之人。
果然章含韵脸色稍缓,道:“任总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如果任总对我的公司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来找我谈,用不着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吧?”
任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章总说的是,任某做的是不对,不如就在这里,任某做东,清您吃个便饭,给您赔罪?”此人到挺会就坡下驴的。
“这到不用了,今天晚上我要请自己的干弟弟吃饭,就不劳任总相陪了!”美妇心情大好,连带语气都变了。
“那好,那好,对了,这位小兄弟如此俊朗,不知怎么称呼?”任总笑眯眯地看着李景天问。此人转变之快,另人吃惊。
“我叫李景天。”李景天淡然一笑,回答简单干脆。
“哦!那章总,在下就先告辞了!”任总说完结帐离去。
看见任总离去,那田力灰溜溜的也跟着出去了,不知道他们还会再说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