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李月娟,忽然有儿心焦,他觉得应该将她救出来,不再受那包季生唤购才是,但是,救出来之后,又怎么办呢?这一的确大伤脑筋。
心中忽然涌起无数回忆,几个女人的影子—一掠过,还有那柄青冥剑以及下半部《上青录》……
他没有仔细想过如何下手去夺取那参王。在紫旋风包季生的口中,知道在明日午刻,那些护宝的侍卫们便能到达朝阳,至于在什么地方碰头,他也不知道,但他为了急于治愈内伤,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重现江湖,故此一径赶来了。
“我即使能够重现于江湖,又怎样呢?”他想:“究竟我要追求些什么啊?那些坏人们为非作歹,欺凌弱小,这原不足怪。可是,连那些好人们也不分皂白,滋生误会。譬如我,本是奉了师父迫命,先将完母之约赴毕,然后清理门户,然而,那位崔师叔却把我硬给赶得走头无路。他再也不能知道我的冤枉同!咳,谁知道我的内情呢?玲妹妹还有易静姐姐,可是她们——有什么用呢?我的命运是如此坎坷,明明知道月娟不贞,也得硬起头皮娶之为妻,如今又要生出麻烦一外面的寒风吹刮得更紧,似乎是为了他的不幸而叫啸。
嘻地一响,一块砖头坠在地上,使他吃一惊,星然而视,随即又松口气,将身躯靠在墙上。
刚才的思野被打断了,这刻忽然奇异地顾视自己一眼,想道:“在这荒郊之地,寒冬深夜,独自处身废庙之中,毕竟不是平常人所能做到的问!
为什么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不凡而骄橄?老是嗟叹命运坎坷——孟子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着其心志,劳其筋骨,钱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些话,千古以来,谁敢说不对问!那么,我岂不该因有种种折磨着难而感谢命运使我成器么?况且——”
他沉吟一下,兴奋地想道:“况且我当日一现江湖,挣得名气已非同小可,若是能够治愈内伤,我国宝剑,二度上等鸡山去会那天下第一的鬼母,相信全国都会轰动知道煌间派有这么一个人物。”
热血沸腾,豪气冲大,他回然站起来,又想道:“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死,这是大限,古往今来,谁能免去一死?可是,大多数人庸碌地死去,无声无息。有些人天立地,遗芳百世!我何不善用这有生之涯,创一番事业,留下芳名水传世上?人总是要死的问!JL女柔情,怎能使我就此消极颓废,白白辜负了命运予我的良机?”
这一刻间,他已完全将英雄豪杰也为之气短的儿女柔情,抛诸度外,慨然地仰首挺胸寻思以后的计划。
人往往在一念之间,决定了终生命运。石轩中似乎未曾尝试过跳出情感的圈子,为了其他的事而奋斗。他以往的确太老弱了一些。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一向住在蛇闹山上,与人远绝,深得霞虚真人的爱护照顾。攀然间,师父身死,孤身下山,负的却是极重大的责任,以致他不免生出畏缩苟旦之心。加之一下山便遇到朱玲,他那情感之堤,早已崩溃了。自个儿惶惶不安,老是寻找可靠的破护之处。现在他明白了,他得以本身的力量去奋斗创造,一切的折磨和苦难,不过是训练他成器的一种自然手段而已!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更闹夜静,旷野茫茫,声音传得更远。
石杆中星热门耳倾听,发觉那蹄声仅是一骑,如飞向破庙这儿驰*。
他不觉惊想道:“严寒之夜,是谁为了急事,匆达地赶路?哎!不对,无论是往朝阳城还是往别处,也不应经过这儿啊——”
心中狐疑地忖想问,蹄声如飞而至,片刻间已驰近破庙。
他不由得打量一下四面形势,从屋角落那个大破洞,可以瞧见外面墨黑的天空。
蹄声越来越近,喜然停住,那马微嘶声,却是在庙门外传来。
他留神听着动静,心中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原来他心中想道:“外面此骑行藏如此古怪,莫非正是大内侍卫?”
这个念头不无根据,因为这件护送千年参王之事,不论是在明在暗,均是显得十二万分严重。却因雍正多疑,不肯尽情大内那几个最高手,生恐因此至宝的灵效对武家较为有用,而被这些高手服下。是以护送之事便大有困难,一方面由地位较次的侍卫带在身上,一方面又得派出硬手随同保护。
那骑士一径走进破庙,靴声素氧石轩中一听那步履之声,沉稳有力,果然是位练家子,更加证实了方才之念,当下暗提一口气,准备从破洞中飞出外面。
那人却没有往后面来,就在外面停住,一忽儿又走出庙门去。
石轩中从步声得知那人仁立在门口,没有再走,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那颗心,立刻七上八下,翻腾跳动。这种拦途截劫的事儿,他平生想也未曾想过,如今可真的碰上了,又是动夺天地至宝千年参王这种大事,使他一时疑真疑幻,心中惊跳不休。
在这瞬息之间,他努力使自己的思绪集中起来,细细推想那下手之法。
可怜他究竟是个江湖阅历不丰的人,等会儿是什么情形,他一也想不出来,因此更无从想出下手之法。
庙门口那人,动也不动,十分耐心地位候着,虽然庙内可以避避风寒,但也歇了片刻,石轩中间站在破庙后堂中,宛如等了许多年,十分难受。
忽然隐隐有马蹄之声,庙外那人似乎也因等得烦了,一听蹄声,轻轻呵地低叫。
他也差儿惊喜地叫出来,心中暗道:“快来吧!事情总不能这样地间税总该有个水落石出啊!如果真是参王来了,我可是不顾一切,硬给抢过来——哎,不行,他们之中必有能手,只要和他一动手,我的内伤淬然发作,却如何是好?”
心中忐忑未定,蹄声已清晰送人耳中.他立刻分辨出来人共有两骑,来势极速。
跟着在庙后另一方向,又传来急骤的蹄声,这一路只有一骑,来势也自神速无比。
现在一共是曾经有过四骑的蹄声,都是那么有力和神速,显然俱是价值千金的名驹。
后来的三骑,眨眼间先后到达,都一齐在庙门停住。
庙门口等候那人抢下石阶,向那三人中的两个恭敬行礼,低声道:“两位大人都来了!卑职已依限恭候!”
他跟着又向其余的一人打个招呼,道:“老柳路上辛苦了——”
这老柳应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那两个受他之礼的,其一是位髯银过腹的胖子,正是银髯臾卫法。另一个身材高大,一身浅黄色长衫,虽然在夜间仍甚抢眼,乃是大内供奉外家名手黄衫客。
他们互相头,敢情两人不是一路来的。
石轩中一听那庙门等候之人说话的口音,大吃一惊,敢情这人乃是大内二等传卫领班紫旋风包季生,他本人却是一等侍卫。
当下心中又惊又喜,想道:“到底给我碰上了!我可要奋起勇气,夺得这千年参王,治愈内伤!然后,先到大内中取回青冥宝剑,再上客鸡山寻那鬼母阴姬——”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豪气地挺挺胸膛。
但随即小心翼翼地运转真气,觉得甚为通畅,功力凝厚。暗中轻轻吁口气,咬牙决定地想道:“不要再管这内伤了,我今晚便这样拼啦!”
破庙外面四个人,静立了片刻,大概是各自暗中四面观察。
黄衫客高大的身影首先移动,一直向庙内走进,其余三人也跟着进店。
紫旋风包季生道:“此地形势甚佳,卑职已预先打扫过,请两位大人稍息一下——”
银髯里哦了一声,旁边有人序地打亮火折,随手放在供桌边,却是那被称为老柳的大内特卫。
黄衫客四下一看,道:“后面还有地方?”
紫旋风包季生道:“后面的一进已经坍破屋,尘垢甚多,不堪驻足——”
黄衫客步声秦家,走向后堂,石轩中正待飘身飞走,忽听银髯搜卫法一声叫唤,那黄衫客便走回去。
石轩中暗中舒口气,又复凝神倾听。
外面的银髯史眼珠一闪,笑道:“黄衫兄不必多事搜寻,此处地势果然甚佳,料无人能发觉……”
黄衫客道:“这越差事可真不易,我独个儿急驰来此,差没迟误时刻!卫兄可有什么消息?”
银髯史卫法眨眨眼睛,道:“老夫是懒得理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至多是那几个自称江南侠义的狐群狗党,咱们理他呢!”
黄衫客立刻会意,纵声笑道:一卫兄说得好,我可也没将这些浪得虚名之辈放在心上——”
银髯受卫法转眼道:“老柳,应该是交差之时,郑宝贝可以掏出来了!”
老柳诡秘地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级包着的小盒子,随手放在供桌上火折子的旁边,道:“两位大人明见,卑职所带的至宝,已放在此处,老包你验收吧户银髯史卫法道:“胡说,这东西乃是天地间至宝,用上等间五的盒子严藏着,岂能随便打开?!你估量是普通之物,可以验收的么?”
老柳没敢作声,迟开一步。紫旋风包季生因没有黄衫客之命,不敢去取,双眼直望着黄衫客。
却见黄衫客面色其寒如水,霎那间身躯像是涨大许多,有一种剑拔夸张,一触即发之势。银髯文卫法也是面色寒冷,颔下一部长途胸腹的镇髯,无风自动。
一时生出极为紧张的空气,把个紫旋风包季生也弄得心中惶惶,手按腰间刀柄。
歇了片刻,黄衫客面色和身躯一齐倏然变口原状,故意微带斥意地道:“你站着干么?还不将那宝贝收起?”
紫旋风包季生忙应声:“遵命。”走过来将供桌上摆着的黄缎盒子拿起,揣在怀中。他是连多看一眼也不敢,那黄缎在火折激光之下,闪射出黄光。
银髯随即道:“老柳,咱们走吧!”又转眼对黄衫客道:“黄衫兄,这付担子有烦你负了——”
两人举手作别,老柳向黄衫客行一礼,又招呼紫旋风包季生一声,便随着银髯史卫浩走出庙门。
两骑蹄声沓沓,转瞬便远去了。
石轩中心里暗骂自己道:“我真个没用,已拼着一死,怎不在那参王摆在供桌上时,冷不防纵出去抢了?”
只听黄衫客用那宏亮的嗓子道:“咱们稍等一会,侍卫老他们远去了,再动身不迟!好教心生觊觎宝物的人难模行踪。”
包季生应声是字,黄衫客又补充道:“他们是直奔京师,有什么事都先给包揽住,咱们乐得安静——”
石轩中暗暗地头,心中道:“原来如此,我却正好吊着正儿哪!”
后面忽然传来微响,他吃一惊,身形飘久而起,躲在一个朽坏的本架子后面。那木架前面横七竖八靠着一些木板之类,是以在这黑夜中,很难发现后面有人。
黄衫客倏然大喝道:“是什么人?”
屋响动,一条人影极迅疾地从破洞中飘下来,身手之轻快,使得石轩中暗里一惊,想道:“糟!定是江南诸侠来啦!”
他之所以喊糟,便是唯恐江南诸使大举而来,硬将那可愈他内伤的参王夺去。
但当他眼光一扫过那条人影,却见银髯飘飘,雪白映眼,可不正是那骑马远逝的银髯史卫法?
他禁不住十分诧异,想道:“怎么这厮又回来了?究竟是闹什么电啊——”
庙门外也有人影飘然飞进,火折微光犹在,照得清楚,正是那一等侍卫老柳!
银髯文卫法早在身形站地之时,应声道:“是我,没有动静吧?”
人影随着语声,一齐出了外殿。
黄衫客呵呵一笑,道:“咱们运气不坏,还没有人出现——”
银髯臾卫浩道:“那好极了!我说,包季生你也并非初出江湖之辈,怎么能够这般大意,先到这密约之地打扫?岂不是故示敌人以形迹么?”
紫旋风包季生羞愧低头,连声应是。
银髯文卫浩道:“老柳,这回真的将参工至宝移交吧!却要取回先前那盒子!”
老柳应声是,掏出另一个碧绿的玉匣,交给紫旋风包季生,同时接回那黄缎盒子,揣在怀中。他可有喘息,只因他和银髯史卫浩策马驰出数里之外,立刻下马扑回来。要他跟着那大内群凶之一的银髯变卫浩脚程,岂是易事,因此累得有儿喘息。
石轩中恍然大悟,想道:“原来有这么多的彻十,要是江南诸侠真个在此,必定在两人离开之时,现身劫夺,那另外两人回时如见有人动手,必定不再进庙,暗中直奔京师!咳,这些老魔头无一不是诡橘多智,幸而我沉得住气,否则不中计才怪哩——”
只听银髯史卫法一声走吧,前殿便自寂然,剩下黄衫客和紫旋风包季生,静静在等候时间过去。
隔了好久,黄衫客道:“行啦!咱们也可动身了!”
两人相继走出庙外,各自解下马维,认蹬上马,蹄声骤响,两骑并辔驰走。
他们只驰出大半里路,四下树木山石,怪影幢幢,寒风怒吼,更加添上一种寒夜可怖的景象。
紫旋风包季生忽然叫道:“大人请等等,卑职之马似乎不妥——”
两人一同勒易,黄衫客在鼻中冷哼一声,有责怪之意。
紫旋风包季生飘身下马,咦叨骂道:“这畜生真该死,来时分明已上足料,全身检查过,怎地又弄出毛病来——”
他先检视马蹄,但四只查验过,都是好好的。那马此刻却鼻中不住喷气低嘶,现出不安模样!
黄衫客猛然叫道:“老包别查了,快上来——”语声急促。
紫旋风包季生骇一跳,抬眼望他。只见黄衫客正以手示意,促他上来共乘一骑。
猛听丈许外的黑影中,有人冷冷喝道:“饶你这群魔头,诡计多端,还是难逃公道——”
黄衫客望也不望,直向包季生招手。
包季生喜然飘身而起,向黄衫客那马背纵去。
暗影中另一边有人喝声打,风声飒然,疾袭包季生飞纵的身形。
紫旋风包季生在这顷刻间,呛地撤出锋利长刀;修然猛挥,刀光闪处。叮地响了一声,挡落暗器,可是身形也因打个千斤坠之故,直落向地上。
黄衫客在马上同时挥掌一扫,掌风刚猛地呼然一响,将另一劲袭向他的暗器扫飞。
眨眼间先前发话的人已飞纵而至,身形极是迅疾,衣襟风声直…。
那人是身随掌走,猛可劲攻马上的黄衫氛黄衫容乃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知道此人功力不凡,不敢轻敌,修然飘身下马,单掌呼地撞将出去。
啪地震响一声,双掌相交,齐齐退开两步。黄衫客心中叫声苦,口中却宏声叫道:“好单力!原来是甘凤池你——”
那人身材也是甚为伟岸,动作之间,显得极为有力。这一掌错非是以神力驰誉天下的甘凤池,只怕元人能敌得住这位内外家名手的黄衫客一掌之力!
他们敢情早已见过,大概也曾拼斗过,是以不必多说废话。
甘凤池眼光一闪,只见黑影中闪出一人,疾袭紫旋风包季生,唯恐黄衫客转身去救。连忙大喝一声,猛攻过去。
黄杉客果然想拉身去接,他可不知道敌方来了多少人,不过从这个扑攻资旋风包季生的人所发之暗器而言,此人之功力,远在甘凤池之下,凭自己一身硬功,只需过去一掌,虽不能立毙敌人,也能将之震退数步。
可是甘凤池已疾攻上来,他们早就较量过,彼此功力在伯仲之间。谁要是稍为分神,或是心情不佳,使得落在下风,当下凭着数十年苦练之功,本能地收摄心神,猛可举拿相迎。
大凡能达到高手地步,必定是摄心定虑之功特强,才能练得上佳武功,否则动辄心神散乱,即使没有敌手相逼,自个儿也体会不出各种武功中的精微境界。
两人棋逢敌手,立刻掌风如山,响声惊人地打在一块儿!
那袭向紫旋风包季生的人,手中剑光一闪,疾刺而至。出手迅疾毒辣,也是剑家中好手。只不过在大内供奉黄衫客那种特别高手瞧来,仍是差逊一等就是。
紫旋风包季生刀光乍现,寒气森森,硬敌剑,削敌臂。这一式乃是仗着刀重力沉,打算便给对方单薄的长剑招呼一下。
那人身形已现,却是身躯颀长的人,年纪约在五旬上下,面目相当清秀。
彼此间招式如电,刀剑快要碰上,这瘦长的中年人应该撤剑换招才是。谁知他口中偶然一声,刷地翻剑上迎敌刀。
呛地大响一声,刀剑相击。
那边的甘凤他和黄衫容同时手底一止,侧眼横脱,敢请他们都同样地关心这边的情况!
紫旋风包季生不料敌人腕力特强,竟敢硬迎自己长刀,这一击之下,果党敌人腕力之沉雄,不在自己之下,此后已不能使用这种硬打的招式。
那颀长身材的中年人喝声好,剑光一吐,一式“杏花春雨”,剑尖斜奔对方肋下划去。
紫旋风包季生身为大内一等侍卫,那柄刀上自有惊人的造诣,也自喝声好字,施展开本门刀法,右脚料跨一步,长刀疾推而出,径我敌腕,兼攻敌人中盘。这正是以攻为守的顺水推舟之式。
那颀瘦的中年人迅疾如一缕轻烟,身形飘胡飞起,墓地腰上叠力,头下脚上,身创合一,直冲上来。
这一下身法既轻灵美妙,而又毒辣诡奥。
紫旋风包季生脱口叫道:“原来是摩云剑容易峰老儿——”叫声中,刀光盘旋疾舞,那摩云剑容易峰长剑探刺而人时,呛呛连响,又复飘飞开数尺,落向地上,彼此俱无伤损。
紫旋风包季生冷眼一问那边两人,只见他们掌上都发出沉雄凌厉之极的风声,彼此相距三尺之远,互相一招一式地缓慢打着。看起来虽不够快,但却能感到那种生死搏斗的剧烈争持。
黄衫客的骏马,就在左侧丈许之外。这些骏马都是从大内御厩中挑选出来的千里良驹,不但脚程极快,而且久经训练,没有系往也不会走开。
他转眼向摩云剑容易峰怒骂一声,道:“大胆叛逆在老爷的马上弄了什么手脚——”
摩云剑容易峰冷笑一声,道:“大内御厩内的千里马,也禁不住一儿东西在马鞍下么?就像你们这些浪得虚名的走狗们——”
紫旋风包季生冷然地听他说话,毫无反应,也不扑前动手。原来他心中正在计算地势远近!
摩云剑容易峰是何等人也,刚才的话未说完,改为怒叱一声,挥剑浑身外攻。
紫旋风包季生长刀一式“横扫千军”,荡起刀光如雪,猛扫硬劈,凌厉之极!直似这一刀要与敌偕亡的神气。
对方剑光猛缩,正待变换招式,紫旋风包季生在这一丝空隙间,刀光倏然收敛,身形已斜斜飞起,那方向正是纵往黄衫客那匹没伤的骏马。
摩云剑容易峰大叱一声,剑光身形齐齐破空而起,比之紫旋风包季生飞得更高更快。
要知摩云剑官易峰成名江湖,除了剑法佳妙之外,轻功也称一绝。
紫旋风包季生眼光一瞥,已知这一下必被敌人赶上,立刻冒个坏,身形倏然疾落地上,跟着飞扑而回,直向自己那匹马纵去。
摩云剑容易峰轻功虽佳,但却没有在空中转折飞回的本领,天下武林中,仅有昆仑失传百年之久的“凤舞九天连环七式”能够在空中将身飞回。当日德贝勒在洞庭湖上惩治杀死洞庭帮的飞鱼刺林渭之时,曾经一施此技!
再者,那紫旋风包季生乃是主动,摩云剑容易峰后来追赶,属于被动。是以无论如何,总较之对方应变稍微慢了一,这时连忙气沉丹田,身形立如星九急坠。
他脚一沾地,随即又如闪电般飞起,疾扑回头。却见三丈之外的紫旋风包季生,已经跃上马背,双足踏在鞍后马背,并没有骑在鞍上。
紫旋风包季生在跃上马背时,已经向马屁股击了一掌,因此当他双足踏在鞍上之时,那匹骏马急嘶半声,撤蹄便冲。
他在马背上大声叫道:“卑职先走一步——”那马脚程奇速,后出口时,已在数丈之外。
摩云剑容易峰这一急非同小可!要知这次大举截劫这千载参王,并非为了怕那暴君雍正服下,却是为了五日之前,江南诸侠会同潜居京师已历多年的明室义士,大举进犯宫禁。在事前,易静已经混进宫内当了宫女,打探来许多消息。
然而因为那藏僧萨迪上人,练有密宗奇功大手印,请校都无法与这种力量抗衡,竟然难越雷池一步。甚且易静因行踪浅露,被大内供奉之一的南疆红亭散人,以震惊天下的“红花指”毒功所伤,侥幸仅仅是被指风拂过,否则早已尸横当地。
易静到底被请侠救了回来,但此伤无人能治。公孙先生那独步天下的石海丹倒是可以医治。然而公孙先生自被石轩中所辱之后,独个儿远走南方海滨之地,狠心苦修。从京师往南方海滨,最快也得走上个把月,那时易静早死掉了!故此众侠便向这适时而至的参王动脑筋,如果得手夺回,不但可治易静之伤,又可挫折暴君气焰,乃是一举两得之事。
不过,那暴君性疑多诈,暗中调兵遣将,诡计百出,这一路连缀下来,诸侠由人多而化为人少,结果到寻着真正下落时,这一拨只剩下甘凤池和摩云剑容易峰两人。可是对方同样也剩下两人。
有这么一个缘故,那摩云剑容易峰焉肯让敌人怀宝逃走。然而最惨的是那匹马神骏非常,若不能在二十丈之内拼力赶上,叫它驰骋开脚程,便再也无法追上!
他放尽全身功力,身快如风,疾进上去,一面又掏出一支钢缥,捏在掌心之中,只要稍有机会,这一缥便径向那马招呼,以免被敌人选掉。
眨眼之间,已驰出六七丈远,摩云剑容易峰施尽全身功力,也不过追近了两尺多一,即是尚有两丈七八的距离。
此时彼此全是冲动,那只钢缥不能发出,况且隔得这么远,强督之末,不能穿鲁编,也是没有用处!
这边相拼斗的两人,已经看清楚那边的情形,两人心中反应完全相反。
甘凤池心中焦躁,暴喊如雷:“快追上那小子——”
黄衫客却因紫旋风包季生能够使坏逃走,心中大喜,呼呼一连几掌,攻势如山崩海啸,把个稍微疏神的甘风池边得连连后退。
这黄衫容乃是外家第一位硬手,平生所练的大力金刚拿,有开山裂石之威力。唯一的破绽,便是招式不够神妙,纯以极刚极硬的掌力见胜。
他乃是当今大内供奉,功力比之陇外双魔等尚要高出一儿。
甘凤池名扬天下,称霸武林已久。这刻着非招式神奇,加上天生神力,在这稍一疏神之际,怕不早被这黄衫客乘虚攻人,血溅当头!
饶他一时没有被黄衫客击毙,但这等高手拼斗,只要一着之差,便是落个缚手缚脚的份儿。这刻倒退不迭,每当两人身形经过的丛树,只要挨着拳力掌风,立刻便连根拔飞,声势骇人之极。
那边蹄声人影,修忽已去得老远。甘凤池屈居下风,一步步后退,竟然后退了半丈之多。
当下把心一横,摄神定虑,再也不管那两人下落如何,专心致志对付这平生强敌。
这一来反而显见黄衫害未曾全神贯注,只因那千载参工事关重大,他忽然想到,假如对头们前途尚有人在拦截,自己不在当场,岂不糟糕。
心中一想及此,不觉忖想沉吟,手底略松。
甘凤池登时伺暇抓隙,铁拳连打出三季,便扭转了方才恶劣的形势。
黄衫客心头一震,连忙全神贯注,重又继续展开那石破天惊的龙争虎斗!
那边摩云剑容易峰尽力地施展数十年苦练之功,疾如流星飞渡,衔影急迫,霎时间,已追出数十丈远。
蹄声渐去渐远,他的额上忽然沁出冷汗,骇然忖道:“吾女性命休矣——”
敌骑仍在视线之内,只是其行绝速!他虽则仍可睁眼死盯前面骑影,可是心中气温得很,浮起一种已经崩溃的绝望之感!
他知道自己这一方的人,已经完全分散,各缀一路,此刻定然无法出现相助!可怜女儿易静的性命,却是完全系在这一举之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然而,以他这么一个以轻功擅名江湖的侠客,却偏偏让真正携宝的人,从剑下溜掉。
他依旧瞪着眼睛拼命穷追,不过,他已知道敌人极是狡诈。因为方才敌人已问明白那马所遭的手脚,乃是被他在马鞍之下,暗暗放了东西。
那是一颗钱美索,只要有人骑在上面,马鞍增加了重量,兼之摇摆跌落,那颗铁美禁便深陷马背向中,越走越疼,终令那马不能忍耐前走!
可是此刻这个敌人却是蹲在马背上,仗着一身武功,不致被马掀下去。这样既不使那鞍增加重量,甚至会替那马极力掀起马鞍,是以那马一驰绝尘,毫不却顾!
这些情绪的波动以及许多念头,都不过在刹那之间掠过心头!
攀听前面那马急嘶半声,还有那紫旋风包季生叱了一声。
他精神一振,努力疾驰前去。
但见那马斜逸向旁边的山坡,速度已促,马背上空空荡荡,哪有紫旋风包季生的踪迹?
摩云剑容易峰虽是成名剑客,江湖阅历甚丰,然而此刻正是关心者乱,他只要稍微涉想及爱女性命危在旦夕,非此不能解救,便登时热血沸腾,心乱如麻。
这时一见敌人无踪,敌马犹在,不觉大骇,心中忖道:“难道那厮弃马而走?此刻正当深夜,旷野村石之类,不对其数,正好隐蔽身形——”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已腾身飞起,瞧也不瞧那匹马一眼,径向四下搜索!
正如他心中所害怕的,四下树石怪影,不计其数,夜色冥茫中,真是无法辨认出是人是物!
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飞旋搜索,那心情却直往下沉,仿佛此举如再无功,自己的一切也跟着毁灭似的。
其寒如刀的北风呼啸吹着,隐隐传来那边甘凤池和黄衫客苦斗的叱喝声!
他一儿也不觉得寒冷,反而不住地沁出汗珠。
忽地转念想道:“我老是在这附近搜索,但那厮会不会在早先已——溜走了?我且回头搜索一下——”
心中抱着希望,立刻回头去搜索!
其实他方才还听到前面人叱马嘶之声,跟着便失去敌人踪迹,以常理推度,敌人也不会在叫声传来之前下了马呀?
他搜索了好一会,不觉离甘风他两人近了,只听两人叱喝之声,震得山摇地动!显然是功力相若,棋逢敌手!
这一丝残余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绝望地哼一声,泪珠不觉悄悄流下来!
如果此刻他的样子让人家瞧见,必定会感动许多人!
因为凡是已届中年的男人,在以前的日子中,应该熬过许多痛苦磨难!然而也流下泪来,这打击该是多么巨大和难堪?尽管局外人不知底细,也会自然地为他喟然叹息!
他一咬牙,纵回首凤他黄衫客厮斗之处,高呼一声!
黄衫客一听敌方的人回来了!不由得大骇,不知是否已将紫旋风包季生所怀之宝抢去!
甘风他一听他的声音凄厉,心中明白是回什么事,怒喝一声:“我和你拼了!”运拳如风,欺身硬上!
黄衫客不该在起初听到敌人声音时,心神略分,因此已让甘凤他抢占了一上风!这刻听清楚甘风他暴叫之意时,心中一喜,却被敌人拳风如山,打得连连后退,就像方才他占到上风时一样!
他这时涌起退志,断喝一声,右掌直折而出,竟是大力金刚掌中的“六丁开山”之式!毕生功力已凝聚在掌上!
眼角忽见光华一闪,金刃劈风之声,劲袭身侧,竟是凌厉得异乎寻常!
正面的片风他猛可一拳迎掌硬击,拳风之劲烈,显然敌人这、拳也是施尽毕生功力,硬碰硬接!
这种有去无回的打法,即是说将所有的力量全部发出,自己也无法悬崖勒马。
这种打法,简直是拿命来拼,尤其是在两个势均力敌的高手,若非共同存有偕亡的决心,决不致于同时施用!
在黄衫客方面而言,却是因为屈居下风,又想乘隙逃走,不得不存侥幸之心,使出这“六了开山”之式,估量对方稍微避开自己凶锋时,便可乘隙逃走!
甘风他则因自己方面,千辛万苦地吊到千年参王真正下落,却从自己手中溜走了!他是个血性快士,往往为别人之事,奋不顾身!这刻焉肯罢休,是以排着与敌同归于尽!一式“玄符急掷”,疾击而出。
这两人拳掌若是相碰上,即使不会震伤内部,但以硬碰硬,那条手臂是决不能保存的了!
砰地大声一响,黄衫客狂吼一声,反身疾奔。甘风他虽然步稳如山,却也连退两步,面上颜色大变!
黄衫客只奔出六七丈远,当地响一声,却是兵刃触石之声。
摩云剑容易峰急急问道:“甘兄怎样了?”
“不要紧——”甘凤池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哦的拳头骨最少裂了三根,肩肿处也略有震伤,但是,那魔头只怕难逃一死——”
黄衫客又大吼一声,蓬地倒向地上!身躯将沾向地上之时,猛可一掌拍下,正好手掌拍处,乃是一块石头!
砰地一响,那方石头已被拍得粉碎!
摩云剑容易峰纵过去,先拾回那兵器,敢倩方才他心中恨极,修然甩手一剑,直奔黄衫客肋间。
要知摩云剑容易峰一生练剑,这一剑扔出之功力,非同小可,连黄衫客那种有外家横练功夫之人,也禁不住骇一跳,侧身去躲!
然而是时黄衫客本已屈居下风,他使出那式“六丁开山”,目的乃在略挡敌人威焰,以便缓手逃走!
故此他只这么心神稍分,力量分弱了一,敌拳己掌已经碰L了!
大响一声过处;他那护身真气已经倏然震破,立刻腕骨折断,肩胸筋肉如被撕得片片裂开!
味地一声,摩云剑容易峰那柄锋利之极的长剑,已从肋下相人,直捣人脏!
这位名震一代的外家好手黄衫客,便是这样地在北地严寒的夜里,丧身于荒山之中!
甘凤池生保力量使尽,忽然吁一口气,美顿地坐在地上。
摩云剑容易峰骑一跳,连声询问。甘风油光眼下刀伤药,就在地上调息运功,好将积瘀的伤血立刻化掉,不致成为残废。
剩下摩云剑容易峰独个儿心焦如焚,一方面为了甘凤他受伤而焦虑,另一方面,深知爱女的性命又是死定,教他如何不肝肠欲断!
歇了好久,甘凤池睁开眼睛,问道:“刚才那厮如何逃走了少摩云剑容易峰将经过情形说出来。
甘风地霍地起身,断然遭“:“咱们再搜索一下!你负责那边,我从这儿围堵——”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会碍事,如今还是先寻出那厮的下落为要!但那厮为何叫一声呢?”
两人立刻开始分头搜索,然而那些树木山石的暗影,的确使他们大为棘手。
他们终于在一片斜坡处会合。
黑影中那匹骏马昂首兀立,动也不动!
甘风地道:“我方才寻思,你既听到前面马嘶人叫,之后,那厮便失踪了!似乎大有可能是另有能手,将那厮截住!可是一一难有这种身手?他又是什么来历?若是我方之人,应该现身相见周?”
摩云剑容易峰默然无语,良久才道:“总是小女大限难逃,咱们已尽了心力,终难违拗天意——”
甘风他不答这殖儿,自语道:“奇怪切!谁有这功力,能在照面之间,将那厮无声无息地捞走?如果真的如是,此人功力远在我甘某之上,当世之间,大概只有三数人达到这种武功境界——”
摩云剑容易峰跌足哀叫道:“从今之后,我这摩云剑客的外号再也不拿出来见人啦!我也再不是易峰,只是穷乡僻壤的一个老农,或者是滨海而渔的舟子——”
甘凤池连忙道:“易兄,这可不是你的过错,若你这么一说,我得立刻在你跟前自刎啦!自古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易侄女的性命,可不是你我凡夫俗子所能控制!况且,这千载参王的神效只不过是闻说而已,究竟能否挽救侄女之命,尚在未可知之数!那南疆红亭散人的‘红花指’毒功,何等厉害,你不是不知道的!公孙先生又远在南方海滨,否则此伤以‘石璃丹’来救治,便较之这千载参王更有把握和信心了。”
摩云剑客易峰似乎觉出自己失态,默然无语。
黑影中墓然传来一声极古怪的叹息,在这深夜山野之中,特别的阴森可怖!
两人全都哭然一惊,侧耳而听!
甘凤池豪气冲霄,按捺不住,厉声叫道:“是什么东西,我甘凤池在此——”
两人侧耳再听,已自声息寂然。
甘凤池虽是豪气纵横,但实在天资颖悟异常。照相思价少奶_&用忽然道:“咳,咱们是心中着急,竟然疑神疑臾起失——种认见静侄女到底还有几天可活啊?”
摩云剑容易峰道:“据大家的判断综合起来,大概是仅有一句之久,便无法可治!咳,即使公孙兄得知此事,也无法在一句之内赶回京师来啊!当日受伤之时,已经断绝此念,如今更无法挽救——”
甘凤池叹一声道:“易静侄女为人媲静贤慧,想不到为了咱们要诛杀那暴君,竟然遭此横祸!咳,老天啊,你老是昏横无知,难道真个好人做不得么?”
猛可有人裂帛地大叫一声,那声音初响时,远在五丈之外,然而余响划空而来,忽然间又到了两人头之上!
两人仰头去瞧时,风声一拂,一条人影已落在两人旁边。
摩云剑容易峰剑光一闪,立刻拦在中间c甘风吼叫道:“易兄不可动手!”
剑光一闪,已经收回。
那人大叫道:“公孙先生在什么地方?易姊姊在什么地方?啊——我干了什么事呀?!”
声音中满是凄惶悔疚,仿佛在叫喊之中,想将自己那颗心拉将出来,撕成碎片!
两个人都为这景象而惊愕住!他们一也猜想不到这突然现身的人是谁?尤其是他竟然称呼易静为姊姊!这可使得易峰糊涂啦!
“易姊姊在什么地方?你们告诉我啊!
请快告诉我啊——”
摩云剑容易峰陡然大怒,叱问道:“尊驾是谁?如何识得小女甘凤他却立刻用宏大的声音,道:“你不必着急,我这就告诉你,不必急,有话慢慢说——”原来起先的时候,他又发觉那一声叹息有异,当他往下再想时,忽然灵机一触,故意絮絮地谈论起易静详细的情形,如今这人突然出现,他知道自己是想对了!虽则当时他以为这个隐伺一旁的人,乃因侠义为怀,得知夺去参王的后果,乃是害死一个重伤垂危的少女,故此叹息一声。
是以他再絮谈下去,希冀那人忍不住出来,赠还那千载参。哪知此人一出现时,声势惊人之极,不但能够一跃六七丈远,而且那种快速,简直是御风飞来,这等功力,大概当今之世,只有三数人能够及此!教这位江南大侠甘风他焉能不惊?
不过,他仅仅是惊讶而已,却没有易峰那种因怀疑而生的怒气。故此赶忙拦住话头,让他们慢慢说!
那人道:“我便是石轩中,易姊姊的伤竟是这么重么?”
这一通报姓名,连甘凤池也为之骇住了!口中喃喃念道:“石轩中,你便是他?”
言下仍有不能置信之意。
要知那碧鸡山玄阴教主鬼母阴姬,近数十年来,已被公认为武林中第一位人物!连各家派的长老们,也不敢稍攫其锋!
然而,当日石轩中孤身出现于碧鸡山上,曾与鬼母大战二十回合!
虽然终于败了,但这种胆色、勇气和武功,却是发生在一个刚刚下山的少年奥卜沙任驻情背村信十七件具市l那石奸中的结果.凡具圭乌方百十县出十下。
讨旦外热,加……出现在他们之前!
光是那一跃数丈,迅疾如御风飞行的轻功,便足够使他们都为之矫舌不下了!更何况这人便是石轩中。
摩云剑容易峰当然知道昔日的一段事!他和易静的感情很好,因此知道这两个年轻男女之间的感情,并非那么一回事,却是极为纯洁的姊弟之情!他本人早已深信不疑,这刻,立刻平心静气下来,在夜色中细细打量这位名震一代的少年剑客!
石轩中已失常态,那种张煌失措的样子,使得这两人都十分奇怪!
甘凤他道:“易侄女在京师,公孙先生则远在南方海滨之地,你有什么主意么?”
石轩中惶急道:“究竟易姊姊的伤势怎样?是不是必须得到那石螃丹才有得救?”
甘凤他严肃地头,说声:“是。”跟着又道:“你急也没有用处,公孙先生隐居在南方海滨的一个小村,名为枫溪!从京师起行,即使以最快的马,日夕不停,也得在半月左右方能到达——”
摩云剑容易峰实在沉不住气,率然问道:“刚才那参王是不是你得到了?”
石轩中唱叹一声,狠狠一跺脚!砰地大响一声,脚下一方石头,给他踩成粉粹!甘凤池见他功力如是斟深,不觉心中又为咳然。
石轩中颓然道:“我给服下了!可是我不知道易姊姊在等这东西治伤啊——”
他求助地望望甘风池。
甘风池轻叹了一声,道:“易侄女命该如此,倒是怨你不得——”
“那么那个为虎作伥的走狗呢?”甘风池又问。
“那厮已被我一掌打死,尸体就搁在那边一个石洞中!”
甘凤他心中忖道:“看不出这位仁兄倒是手辣得很!”
忽觉右臂一阵疼痛,忙道:“咱们回去再说吧!我这条手臂还得上药哩!”
摩云剑容易峰已经认了命,一言不发,飞纵去那边牵马。
石轩中想起当日易静对他的好处,心中如被刀割。忽然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立刻向甘凤池详细询问易静的住处,以及那公孙先生住处和如何走法!
等到摩云剑容易峰牵马来时,石轩中已施展那独步天下的轻功,御风般疾飞逝去!
甘凤池大声叫唤他,可是黑夜沉沉,寒风怒吼,却没有半回生。
两人不觉瞠目发愣,不知这位年轻的剑客又要弄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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