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往四周打量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
“别找了,她早走了!”这时身后的季冉突然说了一句。
“走了?”我吃了一惊,有些火大,废了那么多劲才逮祝糊,居然就让她这么走了,我特么能不生气才怪,“什么时候走的?”
季冉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顺势将两条胳膊枕在头底下,懒洋洋的道:“我哪知道!”
“我说你怎么一都不着急啊。”
季冉说:“我看是你太着急了吧?对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妹妹啊?”
“我…”我哑口无言,筹措了一会儿,只得讪讪地说:“…她听我们说了那么多,可是知道了很多东西,如果让她走了,她出去乱说怎么办?”
季冉缓缓地坐了起来,看着我,“那我问你,她知道的情况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假的我还怕个屁啊!”我不假思索的道。
季冉说道:“那不就结了,该说的我们都告诉她了,信不信就算是她自己的问题了,而我们呢也算对得起她了,至于她带着情报去哪儿,告诉谁,那都不管我们的事了,当然,她能把消息带给她父亲那最好不过了,也省了我们一番口舌,再去找他解释。”
我微一斟酌,似乎很有道理,不由得了头。
“那就好了,咱们睡觉!”说完慢慢仰身躺了下来,慵懒的翻了个身。在谁也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微微向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要暗示我什么。我心中一动,虽然不清楚她又搞什么花样,但是听她的总没错的,她说睡觉,那就乖乖睡觉呗。
可是睡惯了席梦思大床的我,在这荒郊野外的,睡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躺在冰凉潮湿的土地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月色皎洁,繁星璀璨,火光、星光与月光交织成一片朦胧而瑰丽的光彩。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久,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颗杨树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我猛然吃了一惊,看了眼前面的季冉,却发现她依旧不为所动,可是以她的警觉,不可能没有发现树后有人,那么…
果然,凄然的月光下,一个少女缓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我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眉头紧锁,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就听她自言自语的道:“我到底该相信谁呢”
良久,少女又轻轻叹了口气,仰望着漆黑的天穹,说:“难道他们说的才是真的,那么爸爸是故意骗我,还是他真的不知道真相?”
少女望了眼那深不见底的森林,确定自己怎么也不敢一个人离开之后,乖乖的走回火堆旁,添了把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我心里佩服,看来季冉早就知道她在树后躲着,刚才那一番话,肯定是她故意引诱我说的,目的就是让白晓敏相信我们说的才是真的。
没有了人类的喧闹,小树林里变得异常幽静,只剩下柴木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啪啪声,以及不知疲累的蛐蛐儿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鸣叫,回荡在小树林的上空…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半夜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火堆上的火苗暗淡了许多,身边的季冉与白晓敏睡得正沉,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那么是谁在叫我?
“陈南…”猛然间,那诡异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去发现声音是从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的,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凝望着森林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醒季冉,然后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南…”猛然间的呼唤使我忍不住一个哆嗦,也使我下定了决心,转过头来,最终决定独身一人进去瞧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
轻手轻脚的离开这片独立的小树林,穿过几片高低不平的土丘草丛,猛然间,四周变得一片朦胧,似乎是上了一层薄雾,灌木丛林只能看见一个大体的轮廓。
林子很深,走了许久也没能走到尽头,而那个似乎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声却也没有再次响起,茫茫林海,我发现,我迷路了!
张望四周,雾蒙蒙一片,除了树还是树,幽深的密林,处处透着诡异,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兜里摸手机照明,可是一摸才想起来,我的手机早就在桥头上与白晓敏搏斗的时候不小心丢到水里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退而求次,掏出火机,亮了照明。
火光多少使周围的环境清晰了许多,穿过浓雾,一座若隐若现的宅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火光的微弱,使我看的并不真切,好奇心驱使下,使我忍不住挪动脚步,缓缓地靠近了几步,可没用多久,手上却又陡然传来一阵炙热,是火机烧毁了,条件反射般的甩手,将火机甩了出去,而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树影遮挡着月光,投射着一地的斑斓,诡异的雾气中透着一丝丝诡异的幽蓝,雾影朦胧了前面的宅院,我大着胆子,摸着黑又前进了几步,走了数米,眼前忽然一亮,我吃了一惊,随即才发现亮的不过是月光而已,举头仰望,才发现这儿并没有遮天蔽日灌木树林,而是一片被树木包围的空旷的平地,月光洒了下来,可见一片木栏扎成的篱笆,圈住了一座古朴幽静的小木屋,篱笆院子里,一口古朴的圆形石桌居中而立,四面布着四只石凳,墙角种着几颗翠竹,几缕花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倾斜在木屋上方,遮挡着撩人的月色,这情景,倒像是某位退隐山林的文人雅士归隐的居所。
我恐惧的心情退去不少,走进几步,轻轻推开木质的柴门,很优雅的传出吱呀一声轻响,诉说着此地有意外的客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