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盗铃需掩耳
发文时间: 12/1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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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壤千里,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
曲阜。
楚王宫。
薄雾将肃穆的王宫笼罩出一种朦胧又愁闷的景象,高高翘起的飞檐隐隐约约透过萧疏的枝桠,划破灰败的天空。闪着红光的纸钱碎屑被吹出停灵殿门口的大鼎,又被细心的宫婢扫走。
冷冷的风一阵阵吹进空旷的大殿里,停灵宫屋檐明明很高,在层层迭迭的白绢反复打压下,竟然有种逼仄压抑的沈闷感。林懿一个人在灵前已经跪了两日两夜,风将他惨白的衣袂轻轻吹
动,却丝毫无法吹动他僵硬了许久的背影。
林涓昂着下巴听了一路的“拜见楚王殿下”“参见王上”,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三十六侍,打头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捧着精致的衣饰和茶,明媚的容颜上堆着恭敬的谄媚与讨好。
若说漂亮,那北裕朝阳公主和南璧女皇陛下自然不可能是人世间单独的两个美人。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身份尊贵,才名头响亮了些。
这样想着,林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抬脚踏进了yīn暗晦气的停灵殿,冷笑一声看向跪得虔诚的弟弟。
林懿听到背后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动作,仍是静静地望着莲枝铜盆里被宫人不断投入的纸钱。火舌舔咬着纸片一起化作通红的蝴蝶,翅膀柔弱,只能匍匐在暗沈的黑寂里。
林涓绕到他面前,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弟弟的跪姿,撑着头道:“你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人死都死了,跪再久也回不来了。”
林懿的嘴唇因缺水而十分干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新任楚王,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在母后床前?”
林涓挑眉不快地道:“无论是父王还是母后,最想看到的永远都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
林懿没有理会他明显的忿忿不平,转而望着幽幽火光,目光涣散地道:“我回来得太晚。永远……都来不及了。”
林涓轻笑:“尽孝也不在那一时半会。你若能完成父王的遗愿,也还是他的好儿子。”
林懿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笃定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绕到弟弟身旁坐下,挥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林涓继续劝道:“你不用这么死心眼。若是真喜欢她,打下了蜀都收作侍妾也可以,便是抬举她一个亡国之君,明媒正娶作王妃也不是不行。到那时,她只能仰仗你的鼻息,哪里还敢给你使性子?”
林懿没有说话,明静的眼神像能洞察人心深处一样,定定注视着林涓。
林涓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环顾四周,甚至看了一眼远处的棺椁,然后压低声音道:“干什么。”
林懿依然严肃得看着他,启唇道:“在父王的灵前你也要撒谎吗。”
林涓被梗住,张口欲说又说不出来,最终恨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撒谎?父王就是偏心你。明明是你玩过的女人,非要我娶来做王后,我认识她许昌薇是什么人?哼,你也是南楚的皇子
,为什么对你就百般纵容?凭什么你就能娶喜欢的人?”
林懿认真地审视着他,半晌方轻声问:“那你喜欢谁?”
林涓被问住,思索了半天,磕磕巴巴着道:“关你什么事。当然……当然是谁好上喜欢谁。”
林懿皱眉,又转过头去看盆火:“你是南楚的王,南楚的江山社稷都在你肩上担着,自然要以国事为重。我娶秋溯的时候也并不知道会这样爱她,而是为了楚璧联姻。这是咱们的责任,
无可推卸。昌仪公主是聪明人,不会为难你,我也没有对她做过不该做的事。反倒是你──”他警告地看向林涓,接着道:“我不会带秋溯回南楚的,你不要再打她主意。”
林涓咬唇,摔手道:“不过就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烂货,你以为我稀……”
话音未落,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鬼灵般抵上他的脖颈,虽然冷意湛然,但是十分有分寸地压着血脉,并没有伤及肌肤。
林懿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林涓浑身僵硬,意识到弟弟是真的动了杀机,撇撇嘴道:“我说──祝你和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萧萧的寒风从门外刮来,林懿利落收剑,又恢复了守灵的姿势,再没有理会他。
不一会,殿外有侍从求见,得了准令,上殿前双膝跪地,奉上一张卷皱的白色纸条,显是刚从信鸽足下取出。
林懿眼里闪现一抹温存的柔情,唇角微勾,伸手取过纸条展开。
上面只有三行字:禀殿下,女皇七日前与南怀太子夜会游船,通宵方出,体软颊红,衣履尽湿。昨夜陛下与太子及神武将军于谢家别院温泉殿共浴,彻夜交欢。
在一旁看到弟弟眼里的温柔逐渐被惊浪淹没,唇角僵硬下来,就连一贯高贵优雅的面庞上也逐渐浮现出难堪的神情,林涓忍不住凑过头去看了几眼,还没扫完就完全呆住。
他刚才那句“千人枕万人骑”也不过是吃不到葡萄就鄙夷葡萄是酸的,可是这密信上说的话……
林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很快睁开眼,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纸条折好,动作优雅地起身。便是天生筋骨好,跪得久了也会酸麻,他却毫无知觉一般径直穿过大殿向外走去。
泰宁宫的宫人连忙上前为他披上大衣,却被他按下。林懿转头对老管家鲁敬道:“留在沿路保护南璧女皇的军士,每人写一封护送途中的奏报给我。帮我查一下墨染最近和谁走得最近,
尤其是……”他顿了顿,低声道:“太子这边的人。”
鲁敬想了想,还是恭敬道:“是楚王殿下了。”
林懿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眼里却一片渗人的清冷:“要是再让我发现他在阿溯身上做手脚,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他还是不是楚王,就不好说了。”
六十二 相赠离别法
发文时间: 12/12 2013——
谢远山因为昨天早晨发生的事,还是委委屈屈地坐在马车口不肯说话。
昨日的清晨,明亮的阳光将空气中飞扬的灰尘和木粉照得翩然起舞。
谢远山正坐在椅子上哭,许涟君则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战斗力瞬间薄弱的情敌。
秋溯稍微有一些尴尬。她是想赶远山回边关没错,也是想结束三个人之间这样奇怪的关系。许涟君已过弱冠,又掌过南楚大权,是识进退的,她并不用非常担心。可是远山上有哥哥保护
,下无姊妹待庇,动不动就对人饱以老拳。等到阿懿回来了,哪天要是和自己吵了架,远山又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打起来,那未免太糟糕。
她瞥了远山一眼,希望他收声。远山却越想越觉得人生无望──秋溯以前最多是不接受他,现在放纵了一番,虽然身体勉强满足了,她却开始针对自己了。
他坐在椅子上,两腿撇开,大马金刀地掉眼泪,双手还揉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想到委屈处甚至放声嚎啕。
秋溯怔了一下,原来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哭是这样的感觉?竟然……心一软就是想妥协。
她咬咬牙,转身对许涟君道:“殿下,我们上路吧。”
许涟君头应是,跟在她身后出门。
谢远山一看哭功也不管用,秋溯竟是连看都不看他,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连忙收起哭声,动作利落地起身飞出窗外,几下灵活地起落,又乖乖坐在了女皇的马车上,等秋溯来上车。
在一旁久久等候的墨染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远山撇眉,也不看她就直接道:“你武功不错。”
墨染微低了下身算是行礼,低声道:“服侍陛下左右,但求陛下周全。”
谢远山不屑挑眉哼了一声:“林懿倒会给自己找借口。”
墨染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抬头望着门口道:“陛下来了。”
远山立马化身小狗低头举手等着秋溯扶他上车。
秋溯错开他的手扶了墨染,两日不见,倒有些想念,她问道:“阿懿还好吗?有没有来信?”
墨染垂头:“奴婢不知。久已未与二殿下联系,既然无信,应是一切安好。”
秋溯头:“马上就回南璧了,我可以给他写信问问。”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一直被忽略的谢远山终于逮着机会,皱着脸问道:“我的臂膀矫健有力,阿溯为什么不扶我?”
秋溯嫌弃地看他一眼:“都是涕泪。”
谢远山连忙喊冤:“我我我脸是用桌布擦的呀!”
墨染:“……”
就这样还想跟我们殿下斗?她摇摇头后退了一步。
秋溯皱眉,对端来手炉的琉脂道:“吩咐账房,我卧房桌布的损耗,记在谢二公子账上。”
就是那一脸嫌恶又厌弃的表情,和明明白白拒绝肢体接触的疏远,让谢远山像是被十个包子卡在了xiōng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从昨天醒来开始,一切就
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秋溯再也不理我了。
这样想着,谢远山又觉得委屈了,出去赶走马夫,自己举着鞭子抽马。
秋溯被突然加快的车速一晃几乎要撞到车壁,许涟君连忙伸手将她揽回来。
因为过于亲密的接触,她小脸稍红,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望了许涟君一眼,又扶着软垫自己坐回去。
许涟君眸色黯淡一瞬,又转而侧过身,将秋溯压向后壁。骤然狭窄的空间和拉近的距离,男人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和沾着星子的眼眸,都让秋溯有些无所适从,慌张地推拒着许涟君。
许太子不以为意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xiōng口,低头认真地道:“陛下如果是想打消谢将军对您的念想,不妨听我一言。”
秋溯颤着眼睫,并不抬头看他,只低着头道:“你……你要说什么……”
许涟君微微笑着道:“远山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虽然年龄小,却也有自己的主见,并且十分坚持。不撞南墙,誓不罢休。陛下既然想到对他冷漠,伤人伤己,何不略施小巧,令他主
动放弃?”
他的脸离自己好近,吐出的热气都呼在面颊上,暧昧又灼烧。秋溯几乎无法认真地去思考他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抬眸看他。
许涟君的眼眸里正清清楚楚地倒印着秋溯惊慌又娇涩的神情,然而却也只有她。
秋溯定了定神,尽量冷静着道:“殿下有何高见?”
许涟君温柔地注视着她,忽然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在被推拒之前就已自己退开,轻声道:“在知道陛下喜欢谢欢之后,远山没有纠缠你吧?在陛下和皇夫情深意笃之时,远山也没有横
加干涉?”
秋溯顿了顿,咬着唇道:“那……那是。”
许涟君轻笑:“如此说来,谢将军分明是通情达理的。那么陛下只要找到一个愿意配合您演戏的人,何愁谢将军不引戟归去?”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压住秋溯,煽情地在她身上火,深情又灼热的吻不断落在秋溯的脖颈锁骨,甚至一路往下,推开了她半合的衣领,隔着衣物啃咬她柔软的rǔ尖,手指越过层层衣摆
在她润湿的xiāo穴口轻轻打磨,带出一水声。
秋溯轻轻呻吟一声,推着他道:“不……不要……涟君……不要……”
许涟君收回自己满含欲念前戏的手指,将秋溯抱在怀里,循循善诱道:“你只要在谢将军面前主动亲我,我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在这里。”
秋溯低低地喘息着,这叫她怎么做得到呢?
许涟君坚硬的热棒抵住她柔软的腹部,并且稍微往下滑了一:“陛下应该不会再想在他面前和我欢爱了吧?那么接吻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作家的话:
许太子,你说话有走调哦~~~快跟我一起唱小星星~~~~~
咳,那个啥,明天遛亲儿子,欢哥党们请捂好xiōng口。你们知道作者的节Cāo的……
先谢谢倾情尽舞妹纸的药药,南璧的肉肉貌似最近会少下来,主要走剧情了。皇夫确实会吃醋啊,还会抓狂呢(林懿:不要以污蔑我为乐……)。咱快被妹纸的刷屏笑尿了,知道不好还刷是
怎样的行为啊~~~~~~
感谢huangqian111妹纸的嘱托!~这一两天虽然更文有倦怠,吃饭却还很有热情(……)。默默地希望能尽快恢复码文的热情……
默默lanahi1103妹纸,咱来更南璧了……《浮世欢》确实是=O=咳……不带三观之作……
目测其它两枚礼物是给新文的,就在那里写啦~~
祝姑娘们周末开心(对还有一天=O=)
六十三 情字当忌
发文时间: 12/15 2013——
蜀都的大雪渐渐消融,冬天最冷的时候终究是过去了。然而融雪之时,天地间更是一片冷肃。长青的叶子掉在雪堆里,被冻成青黑的颜色,天空中有苍劲的猎隼飞过,将稀薄的晨光掠出
灰白的孑影。
女皇外出,整个南璧的奏章更加涌向了这个古老帝国的实际权力中心。谢氏相府长明的灯火夜夜不息,有条不紊滴答落下的更漏,更为这个波诡云谲的南璧!肃五年,敲响了年终的余音。
明亮的灯火下,谢佑看着百年相府年轻的继承人执笔凝眸,却半晌没有落笔,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公子。”
谢欢抬起头,问询地看向他。
谢佑沈声道:“老相爷的事,小公子还不知道。如果现在和他说,会不会……能挽回一?”
谢欢的眼光转向被霁雪照得发白的屋外,那里映照着早已被殷勤下人打扫得清爽干净的庭院,令人赏心悦目。然而他心里的烦忧却如屋内越烧越重的烛泪一样层层堆栈,摇头道:“若父
亲能管得住他,便不必请家法了。远山连舅父都敢打,贸然通知了父亲的病讯,不过让他更肆无忌惮。”
提笔审慎地批阅完手上的奏折,谢欢冷静道:“他爱去驿站,就让他去好了。女皇不会感他的恩,打过硬仗的兵,也还握在舅父手里。远山太小──掀不起什么风浪。”
话音未落,深夜中,门外竟然有兵士携信物求见,显见得是奔波已久,身负重任。
谢欢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来,又打开一本奏折看,却是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然后才轻声道:“让他进来。”
那人身形消瘦,动作却十分敏捷,干脆利落地行了礼,双手高举过头,稳稳地奉上密信。
谢欢将信取过压在奏折下,显然是并不急着打开,却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女皇身体还好吗?”
那兵士垂着头,声音中透着一股严谨:“回左丞。女皇陛下失子后静养数日,于林二皇子离别当夜赴约南怀太子,彻夜方归。其后神武将军赶至,三人于谢家别院通欢达旦,已领了伤药
,应暂无大碍。”
谢佑听在耳里,面色都是一凛,这南璧女皇荒yín至此,也真是宋家运数将尽。
谢欢却没有急着说话。他稍微沉默了一会,伸手抽出了刚刚压好的密信,打开仔细端详。
明明是自幼一目十行的蜀都才子,他却看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然后面色如常地将信纸到灯笼里面的烛火上,又轻轻抽出来,看着火光一寸一寸地舔舐尽娟秀的墨字,他的唇峰悄然
抿成一条直线,信手又抽出了一本奏折批阅。
他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倒让谢佑一时拿不准大公子心里在想什么,不由低声问道:“公子,你看这件事……”
谢欢隐隐感觉到通体冰凉,似乎整个寒冬积聚的寒气都从五脏六腑缓缓升腾起来,却还是挤出一抹笑道:“琉脂做得很好,封上赏给她。”
哎?这算什么处置?完全和女皇无关啊。
谢佑满腹疑惑还要再问,却看到谢家大公子手中正直直握着的毛笔“咔嚓”一声狠厉地断成两截!竹刺深深扎进谢欢修长的无名指上,殷红的血珠从惨白的肌肤上渗出来,如雪地妖冶的
红梅。
谢欢面不改色地接过手巾先擦干净了衣领溅上的墨渍,然后任匆匆赶来的太医详尽地将右手手指包扎了两层,又信手从笔架上再取了一支毛笔润在砚台沿上。
等到所有其他人都退下去,他却像完全翻过了这篇一样什么也没再提,一边用左手翻开吏部调任的文书确认,一边低声对谢佑道:“陆洐是个人才,心思活,要早些说稳了。枢密使那里
不用着急,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尽量不要动用舅父手上的兵马。但是京畿卫必须小心,一兵一卒都要核实。年底的换防先停下来,南楚内乱只要拖过年后,咱们的时间就足够了。”
谢佑连连应是,记下了要办的事,室内一时陷入了一阵低气压的沈寂。
更漏的“滴答”声突兀地打破了静寂,谢欢也忽然叹息道:“陆远之啊,空长了一身硬骨头。满腔热血,却没用对地方。太着急。”
谢佑心想,大公子难道还同情敌对方吗?
谢欢的眉眼慢慢垂下去又继续审视文书,长长的眼睫在眼睑投下密密的扇影,却也完全遮掩了眼中流动的情绪。孤寂的寒冷冬夜里,灯火通明的百年相府,此时此刻,也只余他一个人而
已。
作家的话:
这一章反复改了好几遍,一方面是偏心欢哥,一方面是闷骚的男人的心理剧烈波动十分不好写……所以只好麻烦欢哥受伤来表达内心的痛苦了。
咱最近消失了几天,其实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大家。这篇文从谢欢要秋溯替他求娶昌仪公主开始就偶有小姑娘吐槽欢哥是个渣,秋溯是个傻逼,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作者是个
脑残”。我理解有的姑娘是女权主义者,看不惯女主低声下气──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女权主义者为什么会对同为女性的女主角和作者用出如此难听的字眼,这似乎更像自我意识的膨胀而非女
权的呼声。
因为个人性格的原因,在面对说我是傻逼或者脑残的人的时候,我都会尽量冷静下来认真审视自己的观,自我反省,然后努力诚恳谦逊地和对方沟通,有的时候会收到好效果,有的时候会
被追着骂,更多的时候是有人骂完就跑了留我说了一箩筐道歉的话。──尽管道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认为我的想法是错的,很多时候只是不想发生争执而已。因为我觉得写文是一件快乐
的事,大家高高兴兴地刷文聊人物吐槽摸摸头,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要为一个纸片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谩骂现实生活中的人呢?尤其是对于一昧谩骂又毫无逻辑以自我为中心非要别
人顺着自己三观的那些话,其实我是非常非常非常不认同的,这很不成熟。
在写文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把这种不认同和不愉快带给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叉着腰和骂我的人对骂,所以周五的时候好朋友就来和我说,觉得我最近很暴躁而且不友好,要不要换个环境沈寂一
下。然后我就背着包趁这几天还没下雪和她们一起去山里住了两天。
经过了这几天的思考……我还是没有想到解决方法。虽然作为一个刷文的人,咱也不是不会骂人,但是要我骂读者,这种事情还是太超出我的道德观了。我也不会因为被人骂就去把文中的角
色全部写死结文,因为这是对认真看文的妹纸的不负责任。其实回想起来,咱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试一边刷文,本来精神压力就很大。被骂了也只会好声好气解释几句然后像头老毛驴一样继
续码字发文,既从来不会说什么给我投票才加更,也不会有人骂了就断更,所以我对被骂的在意其实根本没有通过合理的途径清晰地传递给大家。这样这种不愉快的情绪除了和身边的人发泄
,更多地只能堆积在我自己心里,越累越多,最后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没意思,为什么要一边写文一边挨骂呢,不写了不就完了。──这就是这次倦怠期的由来。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然而也不想继续把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身边的人了。所以下次再被骂脑残什么的,也许我会尝试着回击(对此持不乐观态度)或者直接无视。不过《南璧》真
的是我反复推敲了很多遍的一个作品,除了肉文的身份之外,还希望通过它传递自己的一些想法──咳,比如做人要厚道,因果循环什么的。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坚持
把它写完,所有埋得伏笔都不要白费,这样的话要尽量不要受到消极情绪的影响,自己也更加坚强起来。
以及合并专栏以后咱应该会保持日更,但是不会每篇都日更。圣诞节的小礼物篇情节已经构思好了,就是南璧的人物,咱打算这周有时间就试着写一下。
最后祝妹纸们周末(结束)快乐,做个好梦!~
六十四 东施效颦
发文时间: 12/16 2013——
广安行宫是到达蜀都之前的最后一站了。连绵的华蓥山怪石嶙峋,高耸入云。仰望山,所见唯一派朦胧水雾,和瘦削的石块在云雾间若隐若现。马车“吱呀”行道,古松苍劲的枝干从
山道旁千奇百怪地伸展出来,积雪又化成坚硬打滑的冰块,山路实在很不好走。
远山一路小心地护卫在秋溯身边,却未得她一句亲昵细语,甚至连一个特别关怀的眼神都没有。就算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秋溯姐姐和哥哥在槐花树下谈诗论道,看到自己练了武过去,她
也会拈着酸酸甜甜的杏子给自己吃。那个时候,秋溯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只能梳两个对称的双鬟,簪着圆润的珠玉,弯了一双月牙一样笑意盈盈的眼睛,眸光比珍珠还亮,肌肤比珍珠还白
,手里拿着软绵绵的帕子,踮起脚尖给自己擦汗──也不知是自己长得太高还是她太矮了,总之是温柔又贴心。那时的哥哥就在一旁端着茶静静看他们两个,有时等得久了,还会起身替秋溯
拂去发丝上的花瓣,理理她弄乱的衣角。可惜自己就没那么细心了。
所以才不喜欢我吗?
谢远山从琉脂那里打听了秋溯和林懿一路上去南怀时的情境,听来听去琢磨着,果然又是细节取胜。林懿告个白还要迂迂回回地练剑耍帅,再一起去情人峰定情什么的;他和秋溯倒是长
生壁都一同去过了,可惜光忙着享受情爱,忘了宣泄爱情。
不过远山觉得,就是因为喜欢才会一起做幸福的事啊,要是不喜欢,他连载她上马都不会愿意的,一蹄子就把她踢翻了,更不用说在马上情难自制了。
当然,既然秋溯喜欢的就是这种磨磨唧唧的示爱方式,那自己作为天立地的男子汉,就顺着她来好了。
这日下午,天色发青,似是又有一场雨要下。听说秋溯午睡醒了,谢远山连忙抓紧时机,换了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就去后院练武。
天色yīn冷,他倒越练越热,不一会衣服就一件件脱到了假山上。许久不练剑,乍一握上手,和长枪的用法相去甚远,一琢磨着两者哪里相通,哪里又有分别,远山只将一支剑来去如
风地横抽斜披,所到之处尽是一团银光,兀自耍得好玩。
突然远远见秋溯从对面的走廊经过,隔着长长的庭院花树和一重门,远山精神一震,将长剑利落帅气地投向假山,“唰”地一声,一块山石应声而落,颇为震撼。
可惜没有了山石插,剑也随即“当”地一声掉地上了。远山连忙蹲下身上前捡起剑来抱在怀里,缩着脑袋左顾右盼。
两人离得实在太远,秋溯根本就是无知觉地直接走过去了。
谢远山:“……”
他默默扶额,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所幸远山并不笨,秋溯既然要出去,就早晚得回来。他迅速站起身,趁了趁手,重新估了下力度,又练起舅父新教的厉害招式。谢颐常年征战边关,用惯一口老刀,即便是剑招,也化用
得古朴沉重。谢远山小小年纪,一张小脸因着近日途中滋养又恢复得白生生的,两只小眼角微微上挑着,眼瞳又黑又亮。为了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示威风,他完全用力过猛,直将一套大巧若拙
的归宗剑式使得像小兔子偷萝卜,速度又快,动作又灵,可惜失却了大半底蕴。
秋溯绕了一圈,还是没忍住在厨房挑了几块糕,一手小心地握着几枚,嘴里还咬着一块慢慢地嚼。路过和风苑的时候听到凌厉的风声,她慢吞吞挪到月牙门口,只向里望了一眼,瞬间
呆住了。
飒飒而落的树叶被少年灵活的剑尖劈开,乌黑的发高高束着,被剑气扬起,银白的长剑回手一抻,深深插入朱红的木柱。
不……
他不是林懿。
谢远山回头正要邀功,便见秋溯难掩失望地转过身向前走去。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门追上,看秋溯还要再跑,思及琉脂姐姐传授的秘籍,迅速长手伸出拦住秋溯,另一手往旁边一撑
,人微微使力,将她按在了廊柱上。
秋溯双眼闪着幽幽的光,咬唇抬头看他。
不不不,这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接下里……接下来还有正事呢……
谢远山脑子里一片迷糊,低头又用自己的脑袋把秋溯的脑袋也固定在了廊柱上认真思考。近距离接触心心念念的人,远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迷迷糊糊地凑过去含住了秋溯的嘴唇。
秋溯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蕴着的湿意越聚愈多,眼睑快要撑不住了。谢远山闭着眼睛吻得投入,全然不知身下人的状况,只是火热地占据着她薄软的上颚,用力地反复舔弄,等着她一
声娇喃软在自己怀里。
秋溯按住廊柱的手紧了又紧,终于忍不住抬起来对着谢远山的脑袋拍了他一脸桂花糕。糕体早被她一惊之下抓成粉末,这样撒过去简直和蒙汗药一样,谢远山拍着xiōng口不住咳嗽,断断续
续问道:“阿溯……阿溯你做什么……有毒吗?”
秋溯双手抱臂退出他的怀抱,这才整整衣衫道:“你不会自己闻吗?”
谢远山皱着鼻子闻了一会,哭丧着脸道:“好浓的香味……这是剧毒吧……”
秋溯:“……”
远山无比委屈地捂着脸控诉:“亲你一下就给我下毒。阿溯你学坏了。”
秋溯咳了一声,举起柔软的衣袖,半晌又放下:“谁让你脏兮兮的就来抱我。”
眼睛上的粉末完全没有任何痛感,自己的呼吸行动也丝毫不受限制,远山知道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不由讪讪地道:“那个……不脏呀,我早上刚沐浴过。”
秋溯指着他湿漉漉鼓起的腹肌道:“都是汗。”
谢远山乖乖地低下头,甚至稍微弯了腰任秋溯举起柔软的袖子,细心又温柔地替他拭去沾在脸上的粉末,眼睫低低垂着,乖巧地像只小土狗。
秋溯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耳朵:“远山,你怎么还不回边关呢?”
谢远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勉强睁着眼睛看她:“阿溯……不想看到我吗?”
秋溯张唇欲言,却又不愿给他念想,只能别过头去看着廊外的庭院:“不想。”
谢远山整个人都快鼓起来了,手边却没有任何可以衬力的物事,只好又把地上还连接成团的小块桂花糕踩扁,恨声道:“我偏要住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样?”
秋溯转头凉凉看了他一眼,沈声道:“将军若要在广安长住,可别忘了出钱把刚刚劈坏的柱子修好了。”
谢远山一时语滞。
秋溯缓步而去,衣袂被风吹起柔和的弧度,余下的一句话也轻轻地渐飘渐远:“毕竟练剑一时爽,房塌火葬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