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仆一疑,张仆道:“四哥,别听他胡说。”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又是一掌打中色无戒肩头。郑仆随即攻上,局势每况越下。色无戒手里没有任何兵器抵挡,而二仆的剑术却非比寻常,一不小心,一剑从脑袋削过,幸好闪得快,不然脑袋只要少了一块了。
眼见郑张二人又是唰啦啦的数招将至,色无戒突的脚下一轻,使出蛇行之术,轻轻松松的绕到了两人的身后。二仆转身挥剑,丝毫没有懈怠。色无戒东窜西跳,不再正面交锋,二仆也便赶不上他的速度,但却跟的很近,只要蛇行之术一慢,顿时又被缠上,难以挣脱。所以色无戒便在九曲回廊绕来绕去,心想他两人剑术厉害,内功未必有自己厉害,等到他们心力尽了,便再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到这里,身子一会儿伏在石壁上,一会儿跳下悬崖,一会儿在地上匍匐游动。天色灰暗,二仆渐渐的被弄的头晕脑胀,再加上年迈眼神弱,原先还能看到他在哪里,到最后只能看到一阵黑风在周身呼呼窜过,若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会以为是鬼神之类的妖物。
色无戒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人的破绽,在这漆黑的夜里,对于已经学会罗汉功的自己来说,无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此时要逃走真是轻而易举,可以有把握取胜的色无戒却也不肯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刚才那么浪狈,身上的衣服都被剑划的不成样子,这口气怎么也得出。
刚想到这里,突然间唰啦啦的声音陡如骤雨一样向自己袭来,使出罗汉功一看,只见有数以百计的长不合法有如离弦之箭,旋转着向自己袭来。这又是白氏剑法中高明的一剑,敌人虽看到有如此多的剑向自己攻来,其实只有两把剑,其也都是剑气化成,若是香山九老同时使出,即使是千军万马,也必斩死马下。如今夜晚看来,更像无数星星掉落一般,也亏色无戒使出罗汉功,才能把来剑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郑张二人双手快速挥舞着,似乎在把控着这如许多的剑。
事情紧迫,来不及多想,色无戒头一偏,唰唰唰三声,三把剑从眼角滑过,好险之极。右手旋风掌抓出,呼呼的一阵风起,可这些剑大多都是剑气,没有实物可抓,旋风掌捏了个空,一柄长剑只朝手心刺来,刚一躲过,一柄长剑便刺在了左腿边,色无戒正腾身在九曲回廊的壁上,一失足间摔倒在了地上。
可焉知非福,那数以百计的长剑本是朝着离地三丈高的廊壁上攻击,色无戒起时摔倒在地上,反而化险为夷,趋二仆还没回过剑势,嗖的一声,使出蛇行之术,已经侵近二仆身前。由于太近,二仆的剑招被迫收回,近身肉搏,二仆要防着色无戒进攻,所以攻中带守,攻势便不如原先那么猛烈。
色无戒虽身上多处受了剑法,可此时也不禁笑道:“现下该轮到我了吧。”张仆怒道:“小子,让你侵进身来又怎样?你以为……”刚说到这里,与他四目相接,被罗汉功夫一震,只觉双眼差瞎掉,退后在旁。色无戒右掌运劲,便朝他当头打去。
斜里刺出一剑,知是郑仆上前救应,色无戒轻松躲开,正欲攻,只见郑仆凭空甩了几招,危急时赶忙一后空翻,躲开了不势。郑个扶住张仆道:“七弟,你怎么了?”张仆只眼睛稍有好转,道:“四哥,这人会妖术,他眼睛刚才像电一样闪过,我就觉眼睛痛的很。”
罗汉功攻击的只是眼神相对之人,郑仆并没有看到色无戒的眼睛有什么异常,但眼见七弟这么说,也不敢掉以轻心,道:“你我左右夹攻……”而后相顾头,似乎理会什么。郑仆一剑刺上,张仆随即跟上,唰啦啦的剑气划过,将色无戒围了起来。
色无戒这时却已经胜券在握,月光躲在山后,无疑给了他天时地理,而二仆的剑术也便差了许多。两人边攻数十剑,色无戒都轻轻松松的躲了开去。二仆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色无戒都似乎能未卜先知。
他见张仆左肩一偏,知他要右足向自己踢来,于是强抢先击,踢在他的右小腿上,张仆一痛,退后一步,见他右肩一偏,知他要出左腿,于是猛伸腿在他左膝盖上一腿,张仆又是退了一步。现下心中恍恍不完,见郑仆正全力进攻也便上前帮忙。
面对二仆的攻势越来越强,色无戒却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把罗汉功的口诀以招使出,竟是无泄可击。所谓:“视敌肩和臂,敌敌进与退。见敌偏其左肩,知敌先发右足;见敌偏其右肩,知敌先发左足。各有心得之处;总以心定神清,用光锐之目光,视敌眼部为主,则合诸察之长;神传意合,攻击避乱,不失良机,则已得其技击之要旨。”又言:“争场之L,耳听八方,眼观六面。目光如电,视敌急向,见缝插针。乘机而起。”世间拳术名家,视敌左肩一抡,即知其必发人腿。敌右手一扬,即防敌发左拳。虽敌能时时转变调换,但也早有所料。望风观色,刚景生情;知彼强劲,我走偏门,我较彼强,必走洪门;观其眸子;彼注我左,防其左攻,彼注我右,防其右攻。北口之拳,其劲必松,闭口之拳,其劲必足;左腿在前,防其右足,右足既来,谨防左足;摇头晃膀,非拳即掌,低头弯腰,下盘来招;敌如虚闪,发招连贯,敌如虎扫,必要逃跑。此各种变换,皆靠跟能明察一切,说明眼法在人的精神上,临阵应敌中起着重要作用。故歌诀曰:“攻击防御拳,眼是侦察官。与敌一交手,二目要滚转。对方动与静,眼官灵敏变。观其何以来,制敌则不难。我眼视敌窜,犯敌难逃跑。二目如闪电,打闪穿针线。大小玄妙手,难以占我先。”
这些歌诀一使出,二仆的每一招每一式,色无戒都了如直掌,直打到近百招,二仆未能一招得手,几乎要使的招数一使到一半,都被色无戒逼了回去。张仆的脸越涨越黑,到后来不敢相信跟自己对手的是一个人。他气动剑锋,准备孤注一掷,丹田之气提起,正欲沿手三阳到达剑尖,可刚到檀中却不再自行流动,原来色无戒洞悉一切,已经出大拇指按住他的膻中穴,而后猛一发力,张仆的内劲顿泄,整个身体跌出丈许,郑仆一惊,赶忙收剑去扶他。
张仆不及跳起,扔掉手中的长剑,疯狂的叫道:“你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人,你是鬼,你一定是鬼……”一个成名几十年的剑术高手,即然被吓得如此疯颠,见郑仆来扶自己,只挣脱掉道:“鬼……别过来,别过来……”郑仆见他这个样子,泪水夺眶而出。
色无戒也是吃惊,没想到张仆的承受能力这么差,竟吓得疯了。可却不知道,他刚才那一套罗汉功歌诀,在这漆黑的夜里耍出来,还真如鬼如魅一般,常人怎么能惊吓的住。只以为是张仆平生自负,如今遇到高手,知道自己的无能才会至此。不管怎样,心中始终过意不去,只道:“不如让我来看看。”
郑仆拦阻道:“你给我滚开!”色无戒一怔,而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正欲转身离去。只觉身后有一股劲力逼来,匆忙间转身一看,胸口已被郑仆抓住。两人几首同时有劲,普通衣服怎能经受的起,唰啦啦数声,碎成碎片。而后藏在色无戒胸口的《白氏洛中集》飞向半中,而后向下落。
色无戒不禁有些气愤,见郑仆飞身上去抢谱,也便飞身去抢。郑仆劈了一剑,而后左手已经抓住了剑谱。色无戒腾空避过,右手迅速窜出,也抓住了剑谱。随着下坠之势,色无戒踢了他一脚,郑仆便摔倒在了张仆身边。
色无戒安全落在地上,见剑谱的封皮和头尾几页都捏在郑仆的手里,自己手中只剩中心半本。再听声音似有两人向这里快速跑近,心中只以为是其他人到了。现下也不敢再逗留,因为二人已经难以对负,若是九人到齐,要安全离去简直不可能。于是报拳道:“恕不奉陪了。”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人影呼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溜下了琵琶锋去。
下了山峰,色无戒随手将半本《白氏洛中集》藏在胸襟中。想去看看花会的情况,可如今只穿着一件贴身衣裤,只觉不好意思。正是为难之间,只见十几位九中拿着竹片的乞丐,脚步匆匆的向一处地方走。这些人虽穿的破破烂烂,却极是干净,似乎是新买的衣服,故意弄成这样一般。心中想着抢一件来穿穿,总比现在不成体统的好。于是走近身去,在一个人身上一拍,那人转过身来,虽是乞丐打扮,却是白白净净。一见到色无戒,便斥道:“你干什么?”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他,依然匆匆向前走,似乎很是着急。
色无戒笑道:“我刚才在那拐弯处见到有一绽金子,不知是不是你掉的。”那乞丐似乎不太相信,道:“金子,哪有这么好的事。”色无戒道:“原来不是你掉的,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去捡,免得被别人捡去了。”说完便走向那角落。那乞丐中计,赶忙赶了过去,道:“是不是真的,在哪?”便低头开始找了起来。
色无戒暗自偷笑,轻轻的在他后颈上一拍,只听的一身闷吭,那乞丐便即晕倒了。色无戒把他扶到了一个丛林中,便换上了他的衣服,刚好合身。随手拿起那竹片,便准备向龙门上走去。
经过香山寺时,只见那三五成群都是些乞丐,他们纷纷议论,并且向一处聚拢。色无戒穿着乞丐的服饰,手中又打着竹片,只怕会被他们认错,正想扔掉竹片时,一个乞丐迎了过来,道:“你是净衣派的五袋弟子,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到净衣龙头那里去集合。”色无戒一时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丐帮也属江湖上有名的帮派,见他虽也是破破烂烂,却极是干净,而且背负六个极小的口袋,知他是净衣派的六袋弟子,他原先虽没有注意,但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背后负着五个口袋。
那六袋弟子见色无戒愣在那儿,只道:“跟着我来,可别乱走,今天关系着丐帮的兴衰荣辱,千万不能出错。”色无戒莫名奇妙的跟着他,见四周起码也有数千丐帮的各袋弟子,便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那六袋弟子低声道:“净衣龙头在西面,我们快过去,少说废话,看着就是了。”
色无戒越来越觉好奇,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便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一个四十几岁的弟子身后。只见他背负八个口袋,便是净衣派掌老。呆了很久,现场吵吵闹闹的,就是不知道为的是何事。色无戒心想:“他身为净衣派龙头,一定知道其中的事情。”便想上前去问。却有一人抢先问道:“师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招集我们净衣派弟子在此?”说话之人背负本个口袋。
净衣龙头眼神却甚是紧慎,道:“我们切不可在这里乱说,传功等四大长老发下命令,命全丐帮弟子在此聚会,连东南西北中四大护法都会赶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等会自会有消息。传令净衣派弟子,叫他们不要胡乱说话。”那八袋弟子依着他的话传了下来,众人顿时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吵闹,只是窃窃私语。
色无戒见着连净衣龙头说话都如小心,更想知道其中以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退后数步,对着一位七袋弟子问道:“小弟愚昧,不知大哥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七袋弟子一皱眉道:“刚才没听掌老说不要乱讲话吗?”色无戒又是一泄气,心想:“这里一个个的人都这么怕,却不知在怕什么?”这时却见另一个七袋弟子挤了过来,道:“有什么好怕的,这里都是我们净衣派的人,难道还会窝里反不成?”
色无戒听此,赶忙问他道:“还请指教。”那七袋弟子看了色无戒一眼,道:“连七八袋弟子大多不知,你五袋弟子当然不清楚了。听说是为了新帮主的事。”一听他这么说,不知情的人围的更近了。有数人齐声道:“新帮主?”那七袋弟子道:“以后到底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了。”周围便有数人议论起来:“新帮主?难道向帮主要退位让弦。”“可能向帮主出了什么事也不一定,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还要不要命。”他们越说越是糊涂。这时那个叫净衣派龙头为师父的七袋弟子走了过来厉声道:“谁叫你们在这里说话的,还不快跟我闭嘴。”众人一吓,顿时低头不敢再语。色无戒看着他,只见他也向自己看了过来,冷森森的眼神,面相极坏。
等他走了以后,色无戒偷偷问身边一人道:“这人是谁?”刚才被骂的人心中都是有气,那人走的远了,有人便道:“他就是净衣龙头的侄子,若不是有净衣龙头,他哪能做七袋弟子。”而后说了一些他平日仗势欺人的事。色无戒不是丐帮中人,也懒得理会这些。只不过众人神神秘秘的,好奇的他才会留下来瞧个究竟。
隔了片刻,一个弟子上前禀报净衣龙头道:“龙头,污衣派龙头到了。”净衣龙头一看,只见污衣龙头从东西走出,那些污衣派弟子便拥在他的身后。那污衣龙头看似目的无人,不把净衣龙头放在眼中,自顾站在东首,头仰着老高。而净衣派龙头却笑脸走到他身边,报拳下揖道:“龙头兄弟可好?”那污衣龙头年纪五十出头,全身除了破烂之外,却都是污泥斑斑,一张尤黑的脸,似乎一年没有洗过。那些污衣派弟子也大多如此,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顿时便有一股难闻的体味扑鼻而来,色无戒吃受不禁,勉强才忍住没吐出来,他只以为自己失态,可看看净衣派的人时,个个都捂着鼻子,于是也便没有在意。
污衣龙头仰着个头,“哼”了一声,却不理会净衣龙头的问话。净衣龙头一阵尴尬,勉强微笑一声。他那七袋弟子钟不解气道:“污衣龙头,再怎么说我师父也和你同辈齐名。帮中弟子相亲相爱,这乃是帮规,弟子见面热情问候,也是常理。你这样不闻不问,未免有失八袋龙头的名声。”他语气谦和,句句看似恭敬,却句句都在指责那污衣龙头。众人哪能听不出来?污衣派弟子蠢蠢欲动,只待龙头一声令下,污衣净衣两派定要大动干戈了。净衣龙头故意指责了钟不解几句,心中却是欢喜。
丐帮在江湖上声势浩大,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影响,色无戒也是知道晓。丐帮,顾名思义,是由一群乞丐组合起来的帮会。随着声势的浩大,一些本生并非乞丐的人,也都加入了丐帮。但他们又不想像真乞丐那样,故意要把身体弄成脏稀稀的,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过,有的甚至是一些富家子弟,自然难以忍受。所以净衣派便游然而升。
但是所谓帮有帮规,穿的衣冠整整,哪里像个乞丐。于是他们就把刚买的衣服故意弄破,故意打几个补丁,全身都是干净净的。而一些天生乞丐,却是看不过他们这样假惺惺。渐渐的,一山难容二虎,污衣净衣两派明争暗斗,视若仇敌。历代来都是水火不融。只因帮中有规定,帮中弟兄不可自相残杀,帮规不得不守,可两派中人又谁都不愿乞和,所以污衣净衣两派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大,平日里见面都是避身走过,当做不认识,偶尔有些小打小闹。本来两派中人已经好久没有再聚在一起过,只因这次大会实属丐帮大事,所以才又再聚头。
污衣龙头道:“我们这些下等乞丐,怎能跟你们这些富家弟子相比?”语气带着嘲讽。净衣龙头道:“大家都是丐帮中人,何分彼此?”他始终带着半分笑意。可污衣龙头却始终板着个脸,道:“丐帮,你们这样还算是丐帮中人吗?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故意把衣服弄的破破烂烂,拿着个破钵破竹片干嘛?不如就穿的达官贵人一样,这样才像你们净衣派不是吗?”
色无戒觉得这位净衣龙头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身为乞丐,过的日子却比一般人还要好,这样总说不过去。可却也太过墨守沉规。这些本身做过乞丐,延沿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样的日子并非是人过的,但如今条件允许,就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如今大半以上丐帮弟子,都是半路出家,原本家庭就富贵,却勉强要他们像真乞丐那样,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丐帮要发展,净衣污衣两派的分化是迟早的事。但如今两派为了丐帮中人应不应该过真乞丐的生活而势不两立,这非是丐帮之福。
净衣污衣两位龙头各自以自己的立场不放松,越讲情势越僵,只差动手打了起来。只碍于顾着大会的面子,所以分居南北,两死不相往来。事实上净衣污衣两派各自拉山头,丐帮已经分为南丐帮与北丐帮了。
隔了片刻,高台上一个八袋弟子喊道:“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钵掌老、掌棒长老到!”听得如此,丐帮净污两派人人肃静,一起向西靠拢。丐帮帮规甚严,此时谁也没分是净衣派还是污衣派,聚到了一起,如果丐帮一直如此,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式微。
接着两位六七十岁,两闰五六十岁的长老从山后走了出来。众人纷纷用手中的竹片木棍敲打着地面,此间没有号令,却是整整齐齐,丝毫不乱。色无戒怎么也跟不上这种节奏,只怕会被别人识穿,于是便滥竽充数。
传功长老两手一扬,敲打声顿时停住。而后高声道:“各位今日一定很想知道丐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众人静静听着。传功长老道:“丐帮向帮主与半月前病逝了。”众人顿时恍然。纷纷议论着。色无戒听了也是一惊,他依然记着就在今天,有一个独臂采花贼手中拿着打狗棒,打狗棒为历代帮主相传,他既手拿打狗棒,那这是丐帮帮主无疑了,怎么会又死了呢。此间蹊跷,更是摸不着头脑。
污衣龙头忿忿的道:“向帮主虽年已七十,却是体壮如牛。虽一年没见他老人家了,可时常听到江湖上传出他的消息,怎么会得病,又怎么会……”说到这里,只差没哭出声来了。净衣龙头道:“龙头兄弟说得是,要说帮主死了,我绝对不相信。”
传功长老道:“樊龙头的心,庄某很是理解。当我知道向帮主的死讯时,何尝不向你一样。半月前,丐帮招集我们四大长老在掌棒长老的金谷园里聚首。很久没见帮主了,我们四长老都很高兴。掌棒长老也都布置了一切,恭迎帮主降临。这一些掌棒龙头都可以见证。”
色无戒听那掌棒龙头家居金谷园,便知道丐帮却实变味了,怪不得污衣派的势力越来越弱,原来连长老们都喜欢富贵的生活。金谷园,是西晋石崇的别墅,一直在今洛阳老城东北七里处的金谷洞内。石崇是有名的大富翁。他因于贵族大地主王恺争富,修筑了金谷别墅,即称“金谷园”。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石崇用绢绸子针,铜铁器等派人去南洋群岛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金谷园的景色一直被人们传诵。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所以人们把“金谷春晴”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掌棒长老能以此为居,定然靠得是他丐帮长老的身份。
正因为如此,污衣派龙头也是看不起掌棒龙头。他知道向帮主居无定所,平日吃穿几乎都靠乞讨,虽江湖中人经常笑话,堂堂丐帮帮主也要乞讨,可污衣派龙头却极是敬佩。刚才听传功长老说向帮主会到掌棒长老的金谷园会议,不免“哼”了一声,心中很不相信。只不过这时不是发牢骚的声音,于是便忍了下来。
掌棒长老上前道:“确实没错。当晚传功长老、执法长老与掌钵兄弟早早就是小弟的金谷园等帮主到来。只等到戌时,还没见到帮主到来。当我们四人都怔怔不安的声音,终于听到帮主爽朗的笑容,随即传来声音道:‘四位兄弟,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四人只见人影一闪,只见向帮主早已经坐在了对面亭子的石凳上,伸手抓起石桌上的东西便吃,端起酒便喝。
“我们四人马上迎了上去,道:‘帮主,好久不见了,可想死兄弟我们了。’向帮主哈哈笑道:‘想俺爷们干嘛?快一起坐下来陪我吃酒。’我见菜凉了,便准备叫人重坐。帮主斥责我道:‘俺们乞丐有这东西吃就算不错了。寿兄弟,你住这金碧辉煌的金谷园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但你却不能忘了本,应该给众人起个榜样。这一,计兄弟做的就不错。’执法长老道:‘帮主过奖了。’执法长老原来只是街上一个落魄乞丐。后来加入了丐帮,做得执法长老的位置,虽现在衣食无忧,可却不奢侈,实则为污衣派一方,与掌棒长老正好相反的事,掌棒长老原来就算了纨绔子弟,进了丐帮,自然也改不了这脾气。
污衣派龙头听着掌棒长老重诉帮主的话,确实像帮主的口气,一想到他病死,不免痛心,眼含泪水。净衣派龙头也觉有些惭愧。此时突然人群中有一声音道:“听刚才掌棒龙头说的,向帮主威风不减当年,怎么会病死了呢?”说话之正是色无戒,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开口喊出。此时头一缩,却没一人注意到是他说的。并且便有数人应和着:“对呀,对呀。向帮主怎么会病死的?一定是你们胡说,想谋夺帮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