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王老五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乌黑的披肩发,鹅蛋脸,双眼皮,眼睛清澈透着亮光,鼻尖稍稍的向上翘,双唇红润富有弹性,牙齿洁白而整齐,脸上的皮肤颜色和外露的脖子肤色相一致,很细嫩,整个五官镶嵌得很协调,如果白天在大街上遇到,让人会觉得是个很优雅且有很好家教的女子,决不会让人想到是个站街的妓女。一件黄绿相间的毛衣与紧身弹力牛仔裤勾勒出她健康而充满活力的身段,左手上腕戴着一只卡通手表,双手没涂指甲油,但很精心的修理过,十指圆润而修长。从她进们脱了鞋看,身高大约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五,体重不会超过55公斤,可以说是个美人。
‘她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这行啊!’王老五真是想不明白,心里想:‘她也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罢了,不然,也不会做这个的。’他有点想得入了神,忘记了要回这个女子的话。
“你不满意我可以走的,没关系。”杨汇音有些失望的说。
“哦,不,你留下。”他听到她的话才反应过来,但心里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自己的底线就要被这个女子打破。本来只想请她上来暖和暖和,给点钱就完事的,可见到她后,却很想让她多陪陪自己。以前,王老五有很多找小姐的机会,他都守住了自己的底线,虽然他不是个禁欲主义者,也和很多情投意合的女人有过性关系,但从没花钱买过,在他的观念里,花钱买来的性是不会愉悦的,因为他认为的愉悦应该是身心同悦而不是身悦心不悦。今天,一旦把这个女子留下,那就是给自己开了个口子,底线就会完全的崩溃,所以王老五还真是忐忑不安。
“请问是做一次呢,还是留宿?”那女子的声音很小,但听在王老五的耳中却嗡嗡的叫。
“有区别吗?”他有些不高兴的问。
“一次的话,是五百元,留宿的话加倍。”那女子的脸更红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眼睛不敢看王老五。
“我要你留下,到周日晚上离开,也就是说我要你48小时陪着我,你觉得多少比较满意?”王老五此时的心情不再那么复杂。他有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事情在没有决定之前,决不轻易实施,但一旦作出了决定,就会毫不犹豫甚至很冒进的去做。这个习惯让他不管在做企业还是现在做投资,都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还有一点,就是他决定留下这个女子,不完全因为生理的需要,还有想了解这么美丽优雅的女子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的想法,也就是想从身体和心灵里了解她。
“不可以,我明天和后天的白天都有重要的事情,最多留宿一夜。”她很坚决的样子,丝毫没有余地的说。
“这样啊,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这么说你在明晚才有时间?”王老五的谈判技巧竟然用在了一个妓女上,要是让他的朋友或公司以前的同事知道,丢脸可丢到家了。
“是的,明晚可以,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满意的话,明晚我再过来,这样我也不用受冻了。”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女子把明晚的生意都做了,更想不到的是这女子为了钱似乎疯了一样。
“好,我同意,就按你说的办,但明晚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可以早来吗?”退一步是为了更进一步,这是王老五谈判技巧中常用的一招,他说完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对方中招。
“六点,可以吗?你这人到还不坏。”她笑着说:“我可是要吃点好吃的哦,你就不怕我往死里宰你一顿吗?”
“那说好了,六点到这来。你放心,就你一个,是吃不死我的。哈哈,那两晚上就是两千块,是吧?”王老五哈哈的笑起来。
“不过,你明早得先付今晚的钱。”听她口气好象没商量的余地。
“不,只能给你今晚的一半,另一半后天一次性和明晚的一起给。”他在钱财上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也不可能成王老五。
“为什么呀?我可是等着急用呢!”看杨汇音急的样子,不象是装的。
“要是你毁约,明晚不来或晚来。我不就白等了吗?”他有点嬉皮笑脸的说。
“那你也不损失什么呀?”杨汇音不知不觉没了刚进门时的拘束,和王老五愉快的交谈,让她对他没了心理防备,很放松。
“要真是那样,我当然损失了,我的诚意和自尊受到打击了呀。”王老五就是王老五。
“你这人太精,简直就是个人精子。那按你说的吧,我可以先洗个澡吗?”她妥协了,投降了,为了明晚不再站在寒风里,她自己还觉得很幸运,上周五站了大半夜,也没做成一次生意,还差点就冻感冒了。看来这周换个地方的决定是对的,今晚才站了一个多小时就有这么好的生意,而且这个男人也不老不胖不丑还很能聊,要是能每次遇到这样的男人,也就少受些罪,哎!谁让咱命苦呢!杨汇音想到这些,心里觉得今晚很幸运,遇到王老五这样的好男人。
“可以,去洗吧,你可以好好的泡个澡,然后蒸一蒸。”王老五说着走向浴室,浴室比大厅矮了一个踏步的距离,地面镶嵌着防滑白色地砖,他走到按摩浴缸旁边,扭开热水的笼头,水就从各个喷射孔里哗哗的射出。
“你进来吧,我告诉你怎么用。”于是等杨汇音进来后大概的给她讲了讲怎么调节水温,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乳等等。“如果想蒸一蒸的话,我把加热器打开,等你洗完,就可以在那个蒸房里蒸了。”他用右手指了指用玻璃与浴室隔开的木头房对她说。
“不了,泡个澡就成。”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看着毫无遮拦的透明玻璃,心想:“我在里面洗澡,不全都让他看见了吗?看来这个人也和其他男人一个德行,是个色鬼,肯定经常带女人到这里。”
王老五似乎看出些她的心思,忙说:“你放心,我没有偷窥的嗜好,从现在起,这个空间只属于你自己,我要上网看看我的邮箱,和网友聊聊天,你洗好了,有浴衣在那个柜子里,自己找件适合你的穿吧,我这就出去。”说着他走出浴室,随手把玻璃门关上。
王老五不是个君子,也算不上是个小人,更不是伪君子。他曾经给朋友们说过:“要是让我选择做什么样的人,我宁肯做小人,也不做伪君子,更不会去做君子,因为做个君子有时候要忍受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东西,稍不注意,就成了伪君子,做小人好,小人就是平常人,能和这个社会绝大部分人相同,才是真正的做人。”
在他的工作间,是看不到浴室的。
王老五开了电脑,看了看电子邮箱,没什么重要的邮件,自从不上班后,他的电子邮箱似乎也不上班了,最起码没了往日的繁忙,但他还是改不了每天看看邮箱的习惯。此时玻璃桌上的电话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郊区别墅的家来的电话,他才想起到公寓快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给妈妈打电话呢。
“妈,是我,让你担心了吧?早到了,有点事,还来不及给你和爸打电话呢。”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自己更关心自己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母亲,他拿起电话不用问,就能知道是母亲的电话。每次从别墅出来,母亲都要把他送上车,总忘不记叮嘱说开车要小心、到了打个电话等等,王老五从没觉得母亲罗嗦过,反而心里的温暖一次胜过一次。母亲很少给他打手机,怕他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开车。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
“我说早该到了嘛,怎么还不来电话呢,所以给你打过来。安全就好,早点睡吧。”
“妈妈晚安,别忘了睡前喝杯热牛奶,我挂了。”王老五挂上电话,看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时间,九点二十二分。他点上支香烟,点开电脑里的足球电视网络链接,有场英超的转播,就点开了看。
王老五在上大学前连足球什么摸样都不知道,只知道肯定是圆的,不然也就不叫球了,但后来知道叫球的还有不圆的呢,橄榄球。他进入大学,最让他兴奋的就是足球,可以经常踢或看到别人踢它。为足球狂热到有那么一段时间每晚睡觉前,都要到操场上借着微弱的路灯踢球撞墙,这样还可以避免听那些来自城市里的同学,躺在床上讲些希奇古怪的下流事,他不是自卑,而是觉得那些同学和自己在思想及道德标准上有差距,也就是观念上的不同,但究竟是他们不如他还是他不及他们,说不清。现在清楚了,就拿足球来说,那时侯,同学们讲起球星来,一个比一个来劲,头头是道,对比赛的输赢看得很重,王老五不一样,他不会去特别的喜欢哪个球星,也不在乎哪个队赢哪个队输,他看重的是比赛的过程,享受的是来自于球场上,二十二位运动员各自全力以赴,为一个足球争来抢去,而带给他的激情。他看球不大呼小叫,更不手舞足蹈,但这不代表他不激动,这和他的性格相吻合,沉稳而理智,荣辱不惊。拍案叫绝和骂爹骂娘就更与他毫不相干了,可他绝不是沉默寡语的人,王老五平时积极的参加各种校园和班级活动,尤其是他的口才,在演讲和辩论赛上,让很多学妹学姐们仰慕,更让那些平时自认为很有才气帅气的学弟学兄们自愧不如。球德有时候也可以看出人德来,世间很多人,都可以用平时很多小事来判断其性格和成败的。
王老五看球很专注,已不记得还有个陌生女人正裸身躺在他的浴缸里,他把全材思集中在那只球,和来回为那只球奔跑的运动员上,脑子里还帮拿球的那位想着怎么传才最有效,或怎么防才不会犯错误。
这就是王老五,每当做一件事情时,都全情投入,全力以赴,尽情享受那种忘我时刻。要是他对女人也这样,王老五也许不会单身到现在,也不会让父母焦急上火的啦,王老五也就不是王老五了。
“你怎么不在电视上看球赛呀?”杨汇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穿着有点肥大的白色浴衣,手上拿条白毛巾,站在他的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微笑着说。
“哦,洗完了,蛮利索的嘛。”王老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还快啊,都泡半个多小时啦。喂!你的浴缸可真舒服,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如此高级的泡澡呢。”杨汇音很放松的说:“你不洗吗?”
“啊?哦,要洗,等会。”他随便的应了一句,眼睛仍然盯着屏幕看。
“那我现在为你做什么呢?帮你按摩,好吗?”杨汇音说着伸手按在王老五的双肩上,开始很轻柔的用十指按压着他结实的肩背。
王老五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停了几秒钟,把杨汇音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说:“不用,我再看会球赛,你可以躺在床上看电视或看书,困了的话,先睡吧。”
“啊?还没办正事呢,这样也可以吗?”她有些不明白他的回答。
“正事?办什么正事?哦!哈哈!真是皇帝不急妃子急啊!哈哈......!”王老五那招牌式的爽朗开怀大笑,弄得杨汇音羞红了脸,她第一次真正觉得在一个男人面前是这么的羞涩。记得做这个头几次,她也有羞涩感,可那种羞涩感绝大部分是羞辱感,这次不一样,是那种女人本能的羞涩,是有火花的羞涩,是激动的,而且敏感的,是一种来自原始的羞涩。
“你这个坏王老五!”似骂非骂的竭,更让人觉得她风情万种,杨汇音竭的骂了一句,双手握成小拳,捶打在王老五的后肩上。
“我看完球赛就去洗,你能等我吗?”王老五的小人本性,此时完全暴露无疑,顺着她的话和她调笑起来。
“你坏!不理你了,我看电视去。”说完,杨汇音转身向床的位置走去,把个浴衣拖地的白色健背影留给了王老五。
王老五看着杨汇音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再次点上一支香烟,又把眼睛移回到球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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