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聂北和凤鸣倩下谷底之后,花月阁的人就一直守候在原先的位置,那辆马车也定期的出现在那!
那车里的女人眉头隐含化不去的忧虑,正是花月阁阁主凤凰!
忽闻弟子惊喜万分的禀报道,“师傅,飞鸟回来了……飞鸟回来了……”
这些天来,凤凰刻意在弟子面前表现得从容淡定,可忽闻这么一个喜讯的时候,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急急忙忙的跳下马车,张首盼望,果见那熟悉的飞鸟正向这边飞来,那怪异的影子越来越大,不多时便俯冲而下,有惊无险的降落在不远处!
心怀希翼的凤凰忍住心中的冲动,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可那对宛若星辰的眸子却不曾离开过那飞鸟,或许经过初期的激动后,她更多的是担心飞鸟中的两人没有带回让她惊喜的东西,希翼的心不免又有些不安!
她身边几个弟子不用吩咐就奔了过去,不多时,聂北和凤鸣倩两人向这边走来,仅穿一件‘围裙’的聂北一直是那几个花月阁弟子好奇的,几双亮晶晶的眸子在聂北的身上瞄,聂北怡然未知似的!
不是聂北不知道,而是他的双眼和心思都放在眼前那个女人身上了,那女人云鬓高盘,一支流淌着绿色的发簪横插,显得干净利索,高雅出尘;素白色大袖罗衫几可及膝,罩住脚下一缀绯红色罗裙,一条护腰围在弱柳一般的细腰上,酥胸显得越发的高耸,成熟的曲线尽显无遗,很是养眼!
没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韵味时,谁也想不到花容月貌的花月阁阁主会是一个将近四十的女人,因为岁月没有在她那甚比凤鸣倩的脸蛋上留下丝毫半的痕迹,二十岁的脸蛋、三十岁的风姿、四十岁的韵味,这是个极品的女人!
在聂北的猜想里,花月阁既然如此神秘,如此的不近人情,那么它的执掌人应该是个清高傲气的人才对,但怎么也想不到,对面的女人既有侠女的风姿亦有民女的温婉,更有贵妇的气质,往那一站,却给人一种美得不真实的感觉,似的,如此美人,人的潜意识里,她应该在楼榭亭台中惜花抚琴、吟诗作对才是,而不应该在这等荒野中存在,更不应该是花月阁的主人!
聂北在打量凤凰的时候,她亦在打量聂北,聂北的故事她听得多了,可没亲眼看过他本人,此时的聂北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硕结实的肌肉,帅气的脸蛋隐含着坚毅的神色,人随意一站,便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而且……那眼神……似乎带着敌意!
凤凰能理解聂北眼神里为什么带着敌意,可这些她现在犹未在意,她在意的是……两人手中似乎没拿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下去没能找到《天旗》?想道这里,凤凰难免神色一黯!
此时凤鸣倩上前半跪行礼道,“弟子幸不辱命,寻到《天旗》……”
“嗯?”凤凰惊喜道,“倩儿真的寻到《天旗》了?在哪?”
凤鸣倩忸怩的望了一眼聂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聂北下身对凤凰道,“在那!”
可不是吗,聂北身下围着的就是《天旗》,但刚才她没有留意而已。
聂北见眼前那美若天仙的女人双眼忽然发光的盯着自己下身,大有立即掰下自己这块遮羞布的意思,不由得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蠢蠢欲动的凤凰这才反应过来,禁不住有些脸红,要不是聂北出声,她还真的出手去掰一个男人的遮羞布了,那样的话……她想起来也觉得有些脸红,可《天旗》毕竟是花月阁的圣物,被一个男人用来当做遮羞布,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冷声问道,“你可知道《天旗》是我花月阁的圣物,尔敢……”
初次见面,聂北本来对她的感官就好像一个男人面对陌生美女一样是色授于魂的,可她忽然严厉起来,却勾起了聂北对她的愤恨,一个多月来‘非人’的生活,都拜此女所赐,此时她还给脸色自己看,是可忍孰不可忍,聂北语气更加冷淡,“也就写着几个字的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凤鸣倩见两人大有斗争升级的趋势,也不待凤凰出声,她便附在师傅耳边简略的把谷底里发生地事一说,凤凰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可也就在这时候,凤凰忽然出手,谁也看不清楚她怎么动的,感觉就像一阵风,一只青葱玉手探出,在众人意料不到的情况下一掌把聂北震飞出去,聂北一口血雾喷洒在半空中,人却在十几米远掉落!
花月阁的弟子惊诧不已,凤鸣倩更是脸色惨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师傅为什么会忽然对聂北出手,而且出手如此之重,意图一击必杀!
凤鸣倩望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的聂北,心头一震绞痛,禁不住悲声道,“师傅,你怎么可以杀他?”
凤凰那美得一尘不染的脸没有一丝的变化,一掌震飞聂北之后,她缓缓收功,目光深邃而宁静,似乎不曾出手过似的!
但见她神色如常,语气冷淡的道,“于公于私,他都得死!”
“弟子不明白……弟子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你要杀他,要是没有他,弟子不可能活着,《天旗》也不可能取得到……”凤鸣倩一直以来都对师傅言听计从,皆因师傅对她恩重如山,亦师亦母,在她心里,师傅是她唯一的亲人,可这一刻,她心中却无比的痛!
她飞扑过去,扑在聂北身上嘤嘤而哭,是如此的伤心,从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不食人间烟火,孤高冷傲,心不曾为时间男子动心,也没想过终有一天会有男人走进心扉,但聂北却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她的心扉,在这一课,她才知道,原来那坏坏的家伙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
凤凰见凤鸣倩如此,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悲哀起来,最后不由得一叹,萧索的道,“为师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为了大赵……为了我们花月阁……为了你,我必须杀了他!”
凤鸣倩正抽泣得厉害,好像没听到似的,凤凰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花月阁立阁宗旨,你可曾记得?惩奸除恶、保万家安宁。何谓万家安宁?大里说就是能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安家立业就是安宁,为此,先师劳心劳力,扶持赵武王力挽狂澜,一定四方,天下维稳,九州百姓得以脱离战火远离屠戮,现今《天旗》归位,完先师遗愿,虽多得他的帮助,但《天旗》在我们手里的消息要是传出去,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到时候平添诸多变数,大赵极有可能因此陷入劫数,天下黎民亦可能因此堕入战乱中,生灵涂炭,为师容不得半纰漏,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凤鸣倩悲呼道,“他虽然有坏坏的,但他心底比谁都好,上官县成千山万的流民就是他安置才得以渡过寒冬,而他自始至终对《天旗》都毫无窥觊之心,难道他就一定该……该死吗?”
“你是这样和为师说话的?”
凤鸣倩悲从心来,但已不再出声,玉手抚摸着聂北苍白的脸,无声凝泣!
凤凰目光森严,严声道,“他该死之二,他让你动了心,你是我们花月阁的接班人,怎可对男人动情?为了我们花月阁的未来,他必须得死!”
凤凰的话让凤鸣倩哭得更伤心,一种无奈、苦涩的心绪让她心如死灰!她和大多数女子不同,她不轻易动心,可也因不易动心的动心而更加的珍惜,虽然朦胧过,可痛让她清楚的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却不想,这也是促使师傅对他痛下杀手的原因之一,怎教她去接受?
凤凰见视如己出的得意弟子双眼盈泪,神色惨淡,她心也不好受,但她是个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人,忍下心来对身后几个弟子吩咐道,“你们过去看他死彻底了没,没死断气就给他个了结!”
“是!”
凤鸣倩抽剑在手,厉声喝道,“你们谁敢过来?”
那几个弟子和凤鸣倩形同姐妹,心底有感于凤鸣倩的悲戚,见凤鸣倩目光转冷,凄厉赴死的架势,她们定住了,齐刷刷的求助的目光的投给了凤凰!
凤凰痛心的道,“倩儿,难道你想对抗为师的命令?”
凤鸣倩举起的剑缓缓催下,高挑的身子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悲声道,“弟子不孝,弟子不让师傅杀他,弟子也不敢违背师傅命令,弟子……弟子唯有一死……”
凤凰美目一惊,只见凤鸣倩握剑一横,毫无眷恋的往洁白的脖子抹去……
凤凰自知救之不及,目露不舍和沉痛,那几个花月阁弟子却惊呼出声,“姐姐不要……”
谁都以为凤鸣倩必死之时,那把吹毛断发的利剑却定在凤鸣倩嫩白的脖子上不动了,只见一直大手死死的抓住剑刃,鲜血从指尖渗了出来!
聂北拱坐起来,言语清晰的道,“你死了我就真的要被这些疯女人给杀了!”
凤鸣倩丢掉手中宝剑,反身就抱住聂北,喜极而泣!
凤凰却惊诧莫名,要知道她那一掌可是出尽了全力,有备攻无备,即使强如华山派掌门人上官奇亦要折于这一掌,可是这家伙竟然没死?看那气色……似乎还不错,难道这就是‘异人’的异之所在?
凤凰深知和聂北的恩怨无法了结,不杀此子,必成后患,当下就要出手!
正在这时候,左边远处一个身形一纵三跃,瞬时间就到了凤凰对面,武林之中,轻功能有如此境界的,当武林第一淫贼花非花莫属!
花非花瞥了一眼聂北,转而瞥了一眼泪湿美目的凤鸣倩,他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转而对着聂北笑道,“你小子不错,连花月阁的圣女也堕落情网,有老子当年的风采,不错,不错……”
聂北汗颜,不过面对值得学习的‘前辈’,聂北丝毫没有敌对的心思,而且对方似乎是为自己出头,更没理由做什么卫道士,当下对他报以一个没笑!
凤鸣倩昂头望了花非花,红着脸松开双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蛋红了一大片,恰是好看!
这时候花非花把注意力投向凤凰,洒道,“火凤凰心怀苍生,但此时所作所为是否有些宵小了呢?”
凤凰仿佛没听到花非花的话,而是盯着花非花,美丽的眼睛轻轻一眯,失声道,“花非花?”
花月阁一向以惩奸除恶为己任,而万恶淫为首,武林第一大淫徒在她们眼里是罪该万死的,这些年来,花月阁没少追杀花非花,但花非花的武功可不是盖得,那些花月阁的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人多了他逃,人少了他胜,甚至还掳掠过花月阁弟子去宣淫,失身在花非花身下的花月阁弟子不下三人!如此淫徒,凤凰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花非花却犹未在意,事实上这些年来他少有为恶事件,可是武林又何止他一个淫贼?他改善从良也好继续为恶也罢,盗用他名头奸淫掳掠的淫贼多里去了,这笔帐却清算道他头上,虽然说他是罪有应得,可也冤枉了少少!
“不就是我咯!”花非花虽然不再年轻,可他那风流潇洒的气质还在,淡淡一笑道,“十大美女有凤名凰,貌若天仙,心如观音,悲天下以老红颜,看来也不全对!”
花非花虽然在堕落爱河的劫数里对单丽影大玩专情,可以面对人间绝色美女的时候,他那品评专注的目光难免让人觉得色迷迷!
“淫贼拿命来……”凤凰可不想和这等人废话,整个人如一阵香风似的,瞬间了就到了花非花的跟前,玉掌探出……简单至极的一掌,却让人有种泰山压之重,直接得来全无花招,却又隐含千变万化的可能,可谓是毫无破绽!
花花避其锋芒,飘得远远的,赞道,“几年不见,仙子玉女心经越发高进,花某不是对手,但仙子想拿下我可也不是件容易的,花某不是来打架的!”花非花和女人打架的时候往往都在床上,面对凤凰如此美人,别说他武功略显不如,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他断然不会轻易对美女动手的!花非花很护花!
“淫贼人人得而诛之!”但凤凰有心杀之,别说花非花所作所为让天下女人怨恨非常,单就这里有《天旗》的秘密就容不得她废话!
而花非花之所以在这里出现,是因为他知道单丽影好像在灵州,但她不待见他,他也不强求,只想在远远看一眼就足已,可今天他远远就看到一只飞鸟,那东西他见过,知道可能是聂北这么一个奇人,而他也知道,单丽影之所以在灵州,很大一部分是在寻找此人,要是自己能把此人带到心爱女人跟前的话,或许心爱的女人再怎么恨自己也不会轻易要杀自己了……于是他来了,但没想到要面对的是如此局面!
不肯轻易放过靠近心爱女人的机会,他只有安全把聂北带走,那么……就得和凤凰对上!
两人武学虽然有距离,但高手之间的距离远没有达到压倒性,凭着出色的轻功,花非花倒也能周旋,嘴巴却没停过……
凤鸣倩见聂北暂时没什么大碍,倒也放下心来,和花月阁几个弟子站在一起,警惕的盯着不远处两人风来云去的对决,稍有不对就可出售相助!
就在凤鸣倩担忧的时候,花非花被凤凰素手隔空一掌,整个人震飞出去,凤凰意欲追杀上去,忽感一阵不妙,体内竟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一个站不稳,瘫坐下去,颤声道,“淫贼你卑鄙……”
花非花微微颤颤爬起来,不无得意的道,“我本不是拼死硬抗的人,今天例外,败是必然的,但想取我花非花的性命可不是那么容易!”
花月阁的弟子见师父出事,迅速的维护在跟前,凤凰软而无力的被弟子扶起来,呼吸急促的凤凰此时心知不妙,要是别的人下毒的话她不怕,可下毒的是花非花,她怕,并不是说花非花下的毒很毒,而是花非花下的毒全是媚药,也就是贞女春、烈女淫之类的春药,估计不是荡妇的女人都怕,“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花非花其实伤得也不轻,但此时他很得意,十大美女中,他最想下毒的就是凤凰,皆因她有玉女的称号,越是有挑战他越是有成就感,虽然此时他的伤让他干不了什么坏事,净益了别的男人,可他此时也没了那淫心!
他见凤凰想运功抵挡媚药的发作,他不由得淫笑道,“当年十大美人,就玉女你没男人,嘎嘎……我亲自研制的媚药,药力可比贞女春,这次你运功也别想解毒,唯一的办法……嘎嘎……有个男人也不错嘛,不然就香消玉损咯!”
身在江湖,稍微有见识的都知道花非花下的是什么药,而他说的办法自然也大有人知道,凤凰就知道,她洁白无暇的娇靥顿时有些难看,别人都看到她冰寒的脸,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脸一阵发热!
“……”凤凰银牙粉拳紧握,脸蛋不受控制的绯红起来,可见药力的强横!
凤鸣倩亦是心急如焚,可她也没办法,见花非花犹在得意的笑,她怒道,“淫贼休狂……”
花非花得意的时候忘记了自己身受重伤,见凤鸣倩和两个花月阁弟子提剑、美目冒火的杀过来,他才醒悟过来,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强人着剧痛运气舒展轻功,转身就逃,不过平时来去如飞的高手,此时无法使出平时一成功力!
凤鸣倩眼看就能手刃那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淫贼,却在这时候一个黑影‘咻’的一声窜出来,那功力比起师傅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凤鸣倩心神一震,也没心理会夺路而逃的花非花!
可那黑影的目标却不是她,只是从她身边掠过去,直奔受伤的凤凰和聂北!
凤鸣倩惊慌失措的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