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巧巧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她需要时间来彻底忘记金文松带给她的烦恼。前段日子为了应付总督派对的事,晚上几乎全泡在练习礼仪和提高自己的形象素质上,功课全落下了,现在离学分考试的日子已经没两天了,所以当晚巧巧便下定决心返回学校,想着开几天夜车,赶一下功课,又实在怕接到让自己心软而无法拒绝的电话,影响考试心情,索性做得彻底一,把手机也关掉,更何况自己已经为金文松做了很多事了,没有理由把考试再弄砸了。当初签约的时候如果知道会这么麻烦,还有可能影响学业,打死她也不会这样做。她是想到金文松可能会为此而生气的,但没有时间去考虑后果了。
回到学校的单巧巧才感到真正的轻松,那是心灵上的放纵,那样无忧无虑的,又回复到了从前,这才是单巧巧喜欢的生活,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 * *
几天紧张的考试终于结束了。因为要放一个很长的假期,本地学生都已经回家去,只留下一些外地生在收拾东西,同时采购着要带回家的礼物。
小莉决定回北京去一趟,因为她在北京的男友好象出了问题,所以她有着急,一考完就订了去广州的直通车票,打算由广州中转回北京。
现在只剩下巧巧没有下决心了。学校已经贴出了公告,因为假期当中有几天是农历新年,所以宿舍会关闭几天,毕竟管理员也要回家过年。巧巧并不想回上海,一方面来回路上很苦,另一方面,巧巧不想刚刚才有平静的失恋情绪(现在巧巧已经不是常常会想起韩冬了),回到上海后可能会睹物思情的。不回上海的话,又能去哪里呢?回别墅吗?单巧巧却没有勇气再面对金文松。关机已经十几天了,不知道金文松有没有找过自己?
单巧巧盯着手机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开机了。
送小莉去车站的时候,巧巧接到了第一个电话,居然是刘明赫的,刘明赫知道巧巧已经考完试,就约她如果方便的话就晚上吃顿饭,巧巧欣然答应了。
刘明赫要来学校接巧巧,巧巧怕影响不好,便相约在帝都酒店门口。
巧巧心情很好,知道刘明赫喜欢运动,巧巧和他谈得更投机了,巧巧本来就喜欢运动型的男孩子,韩冬就是个例子。
一路上正说说笑笑,突然手机又响了,巧巧接了后传来琳达急促的声音:“巧巧啊,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真是要把人急死了,手机怎么关了?你没有什么事吧?真是担心你啊!”
“哦,是手机没电了,忘记冲了,琳达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巧巧含糊地道,知道琳达对自己很好,心里有内疚。
“啊,金总有急事找你,你快回家吧,你在哪里?我叫本利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我现在有事,吃完饭我自己会回去的。”巧巧急急地道。
“是嘛?你肯定?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回去噢,千万记着,还有,手机别再关了。”琳达还是有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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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后的巧巧沉默了一会儿。
“巧巧,是文松找你吗,他不知道你要考试?”刘明赫有奇怪,他是怎么看都觉得单巧巧和金文松之间有问题,金文松经常和张素莹约会吃饭,自己就碰到过几回。
“我没有跟他说过。”巧巧淡淡地说,她不想太多的提到金文松,便叉开话题道:“你不要请我去太高级的餐馆,你知道我,去了那种地方我会不知道怎么吃饭的。”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
“你别问我,来香港几个月了,我都还不知道香港的餐馆长什么样!”
轮到刘明赫吃惊了:“文松从来没有带你去外面吃过饭吗?”
“没有啊。”巧巧应道。
刘明赫再次感觉到金文松和单巧巧之间的怪异,巧巧的很多事情金文松都不知道,而金文松也不像是热恋后的新婚,他们俩到底再搞什么鬼?
吃饭的时候,巧巧想着又要去见那个难应付的男人,心情没有刚才好了,话也不如刚才多了。吃完饭刘明赫就送巧巧回别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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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松接了琳达的电话,知道已经联系上单巧巧后就放下手上事情赶紧回了别墅,一直在窗前望着那条通往别墅的必经之路。但是一直等到天黑了,还是始终没有见到巧巧的身影,心里有埋怨琳达,怎么不让本利去接巧巧。金文松从来就是不够用时间的人,他没有想到今天时间会过得这么慢,原来等人是那样让人心烦的。
终于,听到了汽车马达声,在家门口停了下来,他看见单巧巧从车上下来,对着车里的人友好的挥挥手,还说了几句话,浅浅的笑容映在巧巧的脸上,金文松的眉头深锁,一阵怒意袭上心头。那车金文松认出来了,是刘明赫的。原来这几天玩失踪,是为了和刘明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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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告别了刘明赫,穿过花园的台阶,到了门口,正想蹑手蹑脚地进去,别吵醒了吴妈老李他们。却看见金文松冷冷地站在楼梯口,把巧巧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真怪,老是这样,我总有一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的。”巧巧嘀咕着想从他身边溜过去。
“单巧巧。”金文松见她连招呼都不打,就想溜走,怒意更盛了。
巧巧怔怔地站住,听出金文松的语气很严厉,只好回过头去望着他。
“你跟我过来。”金文松说完就朝后花园走去。
巧巧心里暗骂了几句,无奈地跟着金文松到了花园的小亭。
“单巧巧,你到底有没有教养,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也不说一声。大家都在到处找你,还有手机,手机你为什么关掉?我不是关照过你不许关机的吗?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自私的人,完全不考虑别人。”金文松开始发难,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怒意。
巧巧听着有生气,金文松说得那么盛气凌人,真是忍无可忍:“我自私?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又得到了什么?再说了,我和你的婚姻合同中哪一个条款规定了我到那里去要向你汇报。金先生,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事。”
“没有得到什么?你不是现在成名了吗?真没有想到你的心机这么重,把我当傻瓜一样玩得团团转。在马路上故意装乞丐,故意装着听不懂广东话,哼,你还隐藏的那么好,好了,现在你风头也出过了,名也成了,就把我一脚踢开,玩失踪?是去跟刘明赫快活了吧。”
金文松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单巧巧。
巧巧就这样地看着他,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巧巧又一次有了心碎的感觉。
“是吗?我是这样的人吗?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对吗?从一开始你就被我欺骗?我们的相遇根本是我一手策划的?婚也是我骗你结的?好了,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终于明白我是怎样的人了,你也可以清醒了,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让我这个令人讨厌的骗子永远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我们离婚吧。”巧巧说得很轻,象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单巧巧凄凉的样子,金文松的心象是被抽了一鞭子。刚才话一出口,其实他就已经后悔了,或许是这么多天的焦虑,再加上刚才居然看见单巧巧坐刘明赫的车回来,愤怒使得自己丧失了理智,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道伤痕了。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实在是急了,你,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求你了,真的别哭了。你知道这几天因为担心你我都快要疯了。你要怎么样做才能解气?”金文松急得都要拍后脑勺了。
“你错了?错在哪里?是没有看出来我的真面目错了?你担心我?你有真正关心过我吗?我算什么人,只不过是应付你父母的工具,为了保护你自己的感情和你所爱的女人吧。”单巧巧冷冷地说。
巧巧的话尤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金文松心头燃起的火焰,她说得一也没有错,当初自己就是想这么对待单巧巧的,才与她签的婚姻合同,纯粹是为了应付父母。现在发现单巧巧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才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而且最恨的还是自己的内心正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女孩渐渐吸引,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不是他想要的,他的心里面应该只有一个女孩,永远只有一个女孩,那就是张素莹,那个他答应会等一辈子的女孩。至于单巧巧她是什么人,是乞丐也好,是天女也好,完全与自己无关。
想到这里金文松强作镇定,正色道:“对不起,刚才真是失言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可是,我们不能离婚,绝对不可以。”金文松说的斩钉截铁:“现在全香港的人包括总督都已经知道你是我金文松的老婆,现在离婚根本不可能,很多名流派对都邀请你参加,还有很多杂志社都打电话给我要采访你。现在我们只能继续履行合同,如果对你有什么不便或伤害的话,以后我会补偿你的,一定会补偿你的,请你现在,现在一定要继续履行合同。”
单巧巧的心又被刺了一下,补偿,用什么补偿,用金钱吗?难道钱真的可以买到一切吗?虽然单巧巧根本不希罕金文松什么补偿,但衡量了一下现在离婚的可能性,确实不太可能,怪只怪自己在总督派对上的锋芒毕露,一下子使自己成为公众人物,一举一动一定会受人瞩目,现在离婚不仅对金文松影响巨大,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我可不想被学校同学知道已经结婚的事实,那么自己唯一的一片净土也会被践踏。
单巧巧也只能放下曾被伤害的心,看来要继续和这个男人周旋了:“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可以履行合同,但是,有一我想你应该明白,合同的双方是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的,你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什么事,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事,当然我也不会干涉你。我应该有绝对的自由,做什么事,也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可以。但是你不要关机,好吗?”
“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巧巧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一分钟也不想了,望着欲言又止的金文松,巧巧转身就走。
“等……等等”金文松终于下定决心,道:“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单巧巧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你千万不要爱上我。”金文松轻轻地道。说实话,与其这话是说给单巧巧听的,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想要截断所有的路。
单巧巧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伤害,她回过头,冷冷地望了金文松一眼,道:“谢谢你的提醒,金先生,我还有自知之明,你放心吧,即使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说完,不再回头,坚定地大步走了。
留下金文松呆呆地站在哪里,只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片片地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