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真不愿意来这个地方,但是却不晓得为甚么,总觉得有必要从陈一智那里取得第一手的资料,毕竟我是在做研究啊!犯不着与像他这样子的人呕气的。更多小说 Ltxsfb.com
“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陈一智的笑容里写满着胜利。
我老早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这么说,所以心理有准备,我并不想在这等小事上,跟他针锋相对。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开门见山的说:“你认为你现在还是在虚拟实境里吗?”
“也许吧!”陈一智笑着说:“你要跟我讨论存在主义吗?”
“当然不是。”我说:“只是我想知道在T—2000里做爱是一种甚么样的感觉。”
“还不错。”陈一智换了个姿势说话:“你会发现这套软体足以解决人类性爱上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这套软体提供了一个不违法而且又干净的性交模式。”
“你能说得详细一些吗?”我好奇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哈,哈。”陈一智突然大笑起来:“为甚么呢?”
“甚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甚么叫为甚么?”
“这不过是个研究而已,你为甚么要把所有细节弄得那么清楚?”陈一智的话里显然带着刺探。
“研究当然要把所有细节弄清楚啊!”
“是这样子吗!”他的表情尽是怀疑,这实在让我很不舒服。
“你到底要讲甚么你就说吧:”我想我受够这家伙了!“不要在那边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尽量压低自己的情绪。
“抱歉。”陈一智大概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我无意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我只是觉得,你与其他人不同而已。以前我碰到的那些研究者,就像你一样,总把研究放在第一位,不管其他人和自己的感受;但是你不同,我从看到你就觉得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哦!”我实在对这样的对话感到厌烦:“我那里不一样了?”
“你很有人情味!”他说,这个论我倒是一也不反对。
“你做研究的目的不在发现甚么伟大的理论,而只是为了你自己。”他说。
“请你解释清楚。”我说。
“我觉得你在寻找一种救赎!”
“一种救赎?”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
“我在想你这种人一定在小时候对性产生了前所末有的厌恶感,就像佛洛依德的理论中所说的,人的个性在幼年时期便已经决定了。”他停了下来,好像期待我说些甚么的样子。但这回我没有接腔,静静的听他的下文。
“但是你想了解性,但你的经验或者说你的意识告诉你,不行!你不能对这玩意发生兴趣,所以你找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就是做一个关于性的学者。至于你为甚么会选择成为性犯罪的心理学者,大概也是你小时候的经验吧!”
“你是那里看出来的?我的意思是,你为甚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我问。
“从你问我的神情!”陈一智笑着说:“从来没有一个性犯罪心理学者会对性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趣。你也许不相信,但是我觉得你对这类的故事特别有兴趣,尤其是刚刚你在问我关于在T—2000做爱时有甚么感觉的时候,你的表情简直像一个刚对性有兴趣的青少年。”
我不晓得我要怎么说!我想大声的斥责他胡说八道,但是他所说的,我自己也一直在怀疑。打从接触,不!从以前我就觉得自己在性这个问题上,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的。但是是不是真的就像陈一智这家伙所说的,我一再追求的不过是找寻自己的出路罢了。
“虚拟实境的做爱方式,其实就像吸毒一样。”陈一智打破了我的思考:“我想它的原形大概就像红楼梦里的风月宝鉴一样,明明知道这玩意带着一些危险,但却已经无法自拔了。”他为甚么要在这个时候才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觉得刚刚对于你的分析,你不要现在就要想出甚么结论。我跟你一样,以前对性总是带着一种可以说是敌意的感觉吧!因为我总是会对各种女生,当然这得要是长得不错的啦!我会对她们产生一种幻想,甚至有些时候我可以看见她们裸体的样子。我当然对自己的态度感到惭愧,小小年纪,就在想女人的屁股、就在想抱着女人大概是一件满过瘾的事。”请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而我同样的笑了起来。这方面,男人好像是不会感到孤单的。
“但是这种事你愈是压抑,它就愈明显得想要冲出来。你知道吗?我国中的时候几乎是天天在打手枪咧!可是每次手yín之后,总是有一种令人感到不悦的罪恶感,我那时候真是觉得自己有一天一定会下地狱的。而且,我不但讨厌自己这样的行为,我觉得看到那些色眯眯的男生我也是很不爽的。”
“标准的防卫机能,这是主客冲突的结果。”我立刻补充。
“没错!”他头:“我后来看书才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是你长得并不难看啊!应该会有女生喜欢你的,不是吗?”我说。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很无趣而且又胆小。”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学妹已经摆明的叫我上她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很好笑吧!我在想我大概是自卑感很重的人吧!后来我觉得我已经是在自虐了,在求助别人之后,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放纵的空间。”
“你买了这套软体设备?”
“那是后来的事。”他说:“我只是试图换个角度去想,性它到底是在代表甚么样的符码?我问我自己也问别人性等于罪恶吗?”
“答案呢?”我问。
陈一智耸耸肩:“没有,没有答案,但依我的个性,我不可能去找一堆女人来尝试吧!如果我会这么做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
“所以你买了T—2000!”
陈一智头:“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行为却替我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你是指被控强暴杀人这件事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陈一智的口气有些激动了起来:“我真的没有杀易青玉,我敢对天发誓。”
“但是在你日记中对性的描述,实在很难令人不这么认为,而且我问过起诉你的检察官了,他说在易青玉的体内所残留下来的jīng液,的的确确是你的。”我把所知道说了出来。
陈一智的表情像挨了一记闷棍似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这样还能说你是没罪的吗?”我说,但是心里面却没有任何一胜利的感觉,我只觉得可怜,替陈一智感到可怜。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不晓得为甚么现场会留有我的jīng液;但是我真的没有去强暴易青玉。”陈一智依然强调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现场留有你的jīng液啊!”
“你觉得我会笨到留下这种证据吗?如果真的是我干的,人我都杀了,那为甚么我不做得干净一些呢?我难道不会把我的jīng液处理掉吗?如果检察官甚么都告诉你的话,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从现场遗留下来的保险套找到线索的,我会蠢到把这么重要的证物留在现场好让人家来逮我啊!”
“可是你要怎么解释这项证据的出现?”我觉得陈一智电视看太多了,竟然会把电视里的情节拿来为自己辩护。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陈一智拚命的摇头,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再逼他了,反正我又不是法官,而且我也怕他一激动起来,甚么都做得出。
“我们不要谈这些了,就算我相信你也没有用,我又不是法官。”我试图改变话题,不过陈一智却一反应也没有。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陈一智完全没有回答,他就一直低着头,好像是在抗议甚么,又好像放弃了甚么似的。
“我看我下次再来好了。”我起身离去,他还是没有抬头。
回到研究所的途中,我在想陈一智今天的话,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的确在现场不该会留下不利于他证据,但是铁证如山,他又不能说明为甚么现场会出现他的jīng液。可是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另有他人,而这个凶手可以藉着某个机会取得陈一智的jīng液呢?
我立刻联想到精子银行,可是这不大可能啊!除非是本人亲自领取自己的jīng液,否则一般人,包括银行本身都无权取出他人存放的jīng液啊!而且也没有听说精子银行发生过甚么抢案。
愈想愈头大,实在想不出来有甚么地方可以证明陈一智是无罪的。但是,从陈一智刚刚的神情来看,他真的好像是无辜的。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话,那他岂不是太可怜了吗?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会会逮捕他的警员。
刚一回到研究所,所有的人便一涌而上。
“谷成,你的研究室发生火灾了。”这句话差没让我晕倒,我立刻冲到我的研究室,只见几个消防队员和工读生进进出出我的房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我只能看到我的研究室大门整个烧毁,沿着大门附近的墙都变成了一片漆黑,一股焦味在走廊上游离着。
我几乎是用恍惚的心神走进我的研究室,小林、H和杨主任也都在那儿。
“谷成,我们很遗憾发生这种事……”H迎面而来立刻这么对我说。
“里面的资料没事吧!”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存放于研究室的资料。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小毛,但是很有可能全部都毁了。”
小林说,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没有晕过去。
“那陈一智的日记呢!我所有的研究……”我几乎快崩溃了。
“冷静一,小毛,你电脑里的研究在中央伺服器里还有存档,所以还没有甚么关系。但是一些文件资料可能已经被烧毁了,如果陈一智的日记你放在研究室的话,那么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小林虽然没有说出甚么肯定的答案,但是从他的语气里我似乎明白了些甚么。
我呆呆的僵在那里,唉!这场火来得真是时候,我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的毁之一旦,尤其是陈一智的日记,从哪方面来看它都是一本很重要的文本,这次火灾让我的损失也未免太大了,我想我得找一个地方靠一靠。
“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一样不好受。”杨主任也开口了:
“我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的发生,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这样好了,谷成,我放你三天假,让你好好放松放松,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主任。”虽然说杨主任平时待人有些苛刻,但今天对我倒满宽容的。
“那就这样了,好了!大家也不要聚在这里了,赶快回去工作了!”杨主任边说边把大家带回各自的工作岗位,现在只剩小林还没有走。
“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眼。”小林看杨主任走远了,吐着舌头说。
“何必这么说呢!”我边说边抬起一角被烧焦的纸片。唉!这些都是我的努力,如今却付之一炬了。
“其实你的损失算小了,很多档案都已经存在中央伺服器里了,其它的就算你运气不好吧!只是你动作慢了一些,来不及存进中央伺服器里。”小林拍拍我肩膀:“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其实我真正心疼的,是那本陈一智的日记,你知道这是我最近的案子,而且我很投入。”我粲然一笑:“但是今天却甚么都没有了。”
“我不能说我能体会你的感受这一类的话,因为我的研究室好好的,我以前也没有碰过这种事。我只能说,老哥!别这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再怎么悔恨也都无济于事了。”小林的这番话说得还真好,我笑了起来。
“就带着这样的笑容去休假吧!你也的确需要放几天假的。”小林说,我头。啊!我也好久没有放长假了。
好不容易有了难得的假期,我决定把一切都放在台北。自己呢!则带着快乐的心情到垦丁,我好久没有来这儿了,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几乎是每年都来的,但是进研究中心之后就很久没有来了。
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我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晓得为甚度,总想到陈一智的那番话:“我觉得你在寻找一种救赎!”
想着那天他问我的一些问题,我一直觉得自己对性的看法是很健康的,我觉得人与禽兽最大差别,就在对性的控制。我深信这是整个人类文明进化的动力。
但是今天,我的思想体系却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我发现我的能力不能解释禁欲后的思考活动,我似乎觉得性即等于罪恶。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为甚么我以外的其他人每天都在犯罪,但却过得出我快乐呢?如果性真的等于罪恶的话,那为甚么我们人类对此总乐此不疲呢?性到底代表的是甚么样的符码呢?
答案是一颗排球!一颗排球把我的思绪全部打乱了。我怔怔的看着那颗打到我头的排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甜美的声音。我连忙抬头一探究竟,但这一看却叫我大失所望,那女的长得还真不怎么样,唉!这就是现实生活吧!
“你没有事情吧!”她问。
“没甚么!”我说,是被一颗球打到而已,而且真得不会很痛。
“我看在你被打到的时候,好像一反应也没有,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咧!”
她说。看她说话还满好玩的,我决定逗逗她。
“不过,我想我可能需要去做做检查,因为我的头有些痛。”我故意这么说。
“真的啊!”女孩不禁叫了起来,表情充满着愧疚与害怕:
“那怎么办?要不要送你去看医生,我们有车……”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朋友们已经围了过来。我好像开了一个不大好笑的玩笑,我有些后悔。
“没有这么严重啦!我想过一会儿就好了。”我连忙这么说,希望我可以藉此脱身。
“怎么行呢?我们弘仁社怎么可以干这种事呢?这位先生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女孩身边的男孩用一种很夸张的方式说,看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我求学的时代。
“你们是那个学校的啊!”我有些好奇。
“我们都是T大中文研究所的。”几乎是异口同声。我闻言笑了起来,T大中研所,听起来还满像那么一回事的嘛!
咦!T大中研所!那不是陈一智念的研究所吗?这倒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们都是T大中研所的,那你们认不认识陈一智啊!”我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群人本来充满笑意的表情,突然转变成极为严肃的表情,好像我说错了甚么似的,接着他们一句话也没说的,就离开了我周围。我实在是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的反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但是回头一想,这也难怪他们会有这种反应。自己的学长做出这种事来,想必他们一定觉得是个耻辱吧!
“陈一智的确是我中研所毕业的学长。”原来的那个女孩说。
“你不要怪他们,因为这毕竟是不大光荣的事情。”她补充。
我头:“我当然能明白他们的感受,如果是我的话搞不好反应还会更激烈呢!我一也不会怪他们的。”我说。
“那就好!”女孩一副欣慰的表情。
“对了,你为甚么会想要打听陈一智学长呢?”她问。
于是我便把这件事的始末向她说了一遍。
“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此。”丽珍说,她的名字还满好听的。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啊!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们大家都为小玉感到难过,她一直是个不错的女孩。”她说。
“那易青玉在班上的风评很好啰!”我问。
“当然啊!她可是我们班上的才女哦!长得又好看,真是让人羡慕。”丽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充满无限的神往。
“哦,这样子的女人大概没有甚么男人配得上她吧!”
“她听说是有一个男朋友的样子,前一阵子认识的,好像是她们社团办了一个演讲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听说是个讲师哦!”
她说得很兴奋,这种八卦的事情大家最爱听了。
“甚么社团啊!”我问。
“好像是叫人类心理研究社吧!是个很小的社团。”
“我猜陈一智大概也是社团的一分子吧!”我说。
“这是当然的啰!这个社团就是靠他的魅力才能成立的。陈一智一向对心理学有很大的兴趣,他是这个社团的社长呢!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原来易青玉有男朋友啊!”我喃喃自语。
“这也只是听说而已啦!啊!我想到了,那个老师好像是一个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好像……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姓林。”看她这么努力的想,我都有些不忍心了。而且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这些是甚么很有用的资讯。
丽珍走了之后,我一个人留在沙滩上看星星,不晓得为甚么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甚么事即将发生似的。但是在满天星空之下,我却一也看不出来有甚么征兆。
回到台北之后,我立刻前去研究中心报到。三天没有回去了,那里不知道变成甚么样子了。对了!不知道我的研究室修好了没有,真想看看会变成甚么样子。
一走进大厅,我很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但是每个人在回应的时候,似乎都带一些些的尴尬,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我跟大家已有三天没有见面了,我以前可是很少休假的,尤其是这么长的假,可能大家觉得有些生疏了吧!
但是,我发现气氛愈来愈怪异,怎么每个人见到我都会变得不大自然,我愈来愈觉得奇怪,即使我离开三天,也不用变得这么见外吧!
走到我自己的研究室,我发现在门外的小区不见了,我所谓的不见了,是说原本在门外的助理办公桌,还有其它东西通通都不见了,好像这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似的。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小区从走廊转角处走了出来,我连忙叫住她。
“小区!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我现在显然需要别人的解释。
小区见到我的神情,跟其他人如出一辙,不!应该说是更夸张,她好像不大愿意面对我的样子,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陈大哥,你回来啦!”
“嗯!我刚到。”我笑了一下:“你可不可以告诉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办公桌怎么不见了?”
“因为我不需要了!”小区回答,她大概看到了我的反应,连忙补充:“昨天杨主任把我调到研企室了,我现在是H的助理。”
“不错嘛!”我笑了起来:“这样一来,你就有希望成为正式的研究员了。
要加油啊!”我拍拍小区的肩膀。
“陈大哥!”小区的样子很奇怪,好像想说些甚么,但又说不出口。
“怎么了?有甚么话告诉我吗?”
“没有。”她连忙摇头:“没有。”我拍了一下她的头,正要转身的时候,小区又叫住我了。
“你一定有甚么事,你就说嘛!不要吞吞吐吐的。”我说。
“陈大哥,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晓得要怎么说。”小区的眼睛已经涨满泪水了。
“有甚么事你就说嘛!不要哭啊!是不是阿豪欺负你了。”我开始着急起来。
“不是的。”小区摇着头:“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我的事?”我惊呼:“我怎么了?”
“你被降职了!”
我不敢相信我现在所听到的,我被降职了!
“甚么意思?”我问。
“杨主任把你降为研究员了,因为上次研究室起火的事,经警方鉴定之后,发现是大哥你的电脑没有关机,而导致系统超载所引起的,主任认为你应该负起责任。”
“怎么会这样!”我大喊:“小区,你确定吗?”
“小区说得没有错!”我转过头去原来是小林。
“小毛,小区说得都是真的。”小林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却无比的清楚,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我身上。原来三天假期的代价是这个,我好像是从天堂掉到地狱一样。难怪刚才大家看到我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原来我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大家怕受到我的牵连吧!我已经被大家看不起了,我还一股劲的跟人家打招呼,哈!
我真是可笑。
“小毛。”小林接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受,我们也一样,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很替你感到难过,但是事情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说话,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就算有,我也不知道说甚么才好。
“小毛,你不要这个样子。”小林说:“这样好了,你先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下,喝杯咖啡让心情平静一下,我们再来谈这个情况。”
这倒是满好的建议,于是我头。“那小区你先回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小林示意小区回去。
我看到小区头,但是在她离去的时候好像有甚么事想告诉我似的。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注意甚么了!
到了小林的房间之后,我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样,整个瘫在沙发上,这大概是我生命中所曾面临过的最大低潮,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我早就说过了,那个姓杨的有问题。”小林递过来一杯咖啡:“我就说嘛!
他那会那么好心,放你三天假!”
“系统超载原本就是我们中心的问题!甚么关机不关机的,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嘛!”小林说。
“你说这些是甚么意思?”我问。
“我的意思是主任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他一直计画把研究中心的高级干部抽换成自己的人马,你以为老马是怎么走的,还不是被他逼走的,不然以老马的个性他一定干到退休的。”
经小林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老马以前常常说“做研究是一辈子的事”的话。
“现在则是姓杨的一手培植的人物接了他的位置。”小林摇摇头:“老马一定很不甘心。”
“这跟我有甚么关系?”我实在不能相信这种事情。
“小毛!”小林叹了一声:“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胡涂?你的身分是首席助理,这可以说是高级研究员了,你已经是高级行政干部候选人了,而且你在中心的声望也够,大家都认定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的。”
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赞赏,我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本来就很努力,你的认真是大家看得见的。但是这问题就出在你太认真了,你根本不会去考虑所谓的办公室文化。”
“因为这里不是办公室啊!这里是学术单位,我所要做的就是研究啊!难道这有甚么错吗?”我不解。
“你没有错!但是社会就是这样子嘛!人都是有私心的,一般单位是这样;学术机构也是如此。我们又不是只活在研究报告里!我们是生存在现实杜会中啊!小毛,你太过天真了。”
“就算是这样,主任也没有必要把我拉下来啊!”我愈来愈听不懂小林说的话。
“怎么会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变成障碍,因为你只知道研究而已,把你升为高级干部的话,怕你涉世末深,会坏了他的计画,不升你上来,又怕你心存怨念。所以干脆把你换掉了,我想姓杨的接下来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走路,你等着看好了。”小林很肯定的说。
听完小林的分析之后,我不禁怒火中烧。姓杨的到底把研究中心当成甚么了,这里可是学术单位不是他个人野心的跳板啊!可恶的家伙。
“咦!那你会不会有事啊?”我突然想到小林的处境,这家伙可是标准的倒杨派。
“我?”小林笑了起来:“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考虑我的处境!你放心好了,像我这种只晓得做爱的人,主任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想我现在得要找主任谈谈。”我准备起身告辞。
“你该不会要辞职吧!”小林的表情看来很紧张。
“那得看我跟他谈得怎么样!不过,我应该不会这么冲动的,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对不对?”我笑着说。
“那就好。”小林说。
我摇摇手,走出了他的研究室。在走往主任办公室的路上,我反覆想着小林刚刚所说的,投有想到当初就是厌恶到复杂险恶的大企业上班,所以想一心一意的往学术的道路发展,没有想到,这里也是一样!真是令人有些沮丧,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争夺、就有勾心斗角。
跟主任谈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他一贯的笑脸让人实在很难生气。他的反应与我想像中有极大的差异,我还以为他会对我大呼小叫的,一副我就是老大的嘴脸,没有想到他的神情竟如此的悲伤,好像被降职的是他而不是我,他一直跟我抱歉,让我都不好意思起来。走出门口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又屈服了。我想成功的人大概都有这种本事吧!这种人可以轻易的贯彻自己的意志,同时又可以把反弹的伤害降至最低。我想我就是没有这种本事,现在不会以后我看也很难会。把持着手里新研室的钥匙,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一打开房门,我所看到景象真是令我失望,这里比我以前的研究室小多了,同时也简陋多了。
“不然你想怎么呢?”我问我自己,我不禁苦笑了起来。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一打开电脑就发现我有E-Mail。我按下一取阅键,只见上面写着:
最大的背叛往往来自最大的相信!
小区
是小区写给我的!这封信是甚么意思?为甚么她要写这种没头没尾的信给我!
读完这封信之后我有太多的疑问,于是我联络了小区。
“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小区在电脑萤幕里劈头就说,这更让我搞不清楚了。
“你找我何必要用E-mail,用通讯器或直接来我办公室都可以啊!”
“因为不方便嘛!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H对所下属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其中包括不得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和用通讯器处理私人事情。她如果知道是会很不高兴的,我每拨一个号码还有纪录咧!所以只好用E-Mail的方式啰!让你自己与我联络,这跟我跟你联络是有很大差别的。”
“那你也不用写这样的信吧!搞不懂你在写些甚么?”
“不这么写的话,你大概不会这么快来这找我吧?”她说,真是一个古灵精怪。
“你哦!电影小说看太多了啦!你以为这是X档案啊!”我笑了起来:“好啦!你要说甚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会让你很难相信,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小区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神秘!你弄得我紧张了起来。”我还是觉得很好笑。
“陈大哥你不要笑人家啦!我是很认真的。”
“好好,请说请说。”我忍住笑意。
“好,事情是这样子的。在你放假后的第二天,杨主任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主要就是要检讨这次你研究室发生的火灾的责任问题。因为我是你的助理,所以我也有参加。杨主任认为你应该为此负责,所以要把你降职。这个意见在会中引起大家的争议,赞成与反对争执不下,最后杨主任决定用投票的方式来解决。
我坐在小林后面,我亲眼看见小林桌上赞成的按钮上的红灯亮起来。陈大哥,这你就应该清楚我的意思了。”小区说。
“你的意思是小林背叛了我!”我听完小区的话后心脏都快跳到嘴里了。
“我只是觉得小林这个人不大可靠而已!在前天会议上,他一直没有说甚么,我一直想不透为甚么他还能保持沉默,他可是你的好友,但是在你出现问题的时候他竟然如此沉得住气?所以……”
“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我制止了小区的话。
“陈大哥!我……”
“我说够了!”我几乎快崩溃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想我现在需要好好想一想,我一回来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萤幕给关了起来。
多么漫长的一天啊!才一休假回来,就发现自己被降职和被朋友出卖!我就像是日本童话里的浦岛太郎嘛!
小林真的会出卖我吗?我跟他可是有五年交情的朋友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难道我们以前的交情都是骗人的吗?他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哄我的啰!想到他刚才那替我哀愁的神情,我真是快吐了!
可是他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啊!把我拉下来对他也没有甚么好处,而且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以前不知道帮过彼此多少次了。而且小林平常的为人并不是这样子的啊!难道是小区骗我!可是她为甚么要骗我呢?
啊!我实在快受不了这些事了。
“谷成,你还好吧!”突然在我的思绪内丢出来这么一句话,我循着声音来源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H。
“我已经敲过门了,但是你没有回应,而且门又没有关,所以我就先进来了,不好意思!”H向我解释。
“没关系。”我挥了挥手:“你坐啊!别客气,要喝甚么吗?”
“不用了,谢谢。”H坐了下来:“其实我是带一个坏消息来给你的,虽然我知道现在可能不是时候,但是……”
“但是我迟早要知道的对不对?哼,这句话我今天听好多遍了。没有关系,你有甚么就说吧!反正我今天也已经习惯听坏消息了。”我抢过H的话说。
听完我的话之后,H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对不起。”我摇摇头:“我为我的态度道歉,你知道我今天发生一些事情啊!所以……请你原谅。”我想大概是我刚刚说话的样子让H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吧!
“没关系,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反应会更剧烈也说不定,怪只能怪我来得不是时候而已。”
“别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到底要带给我甚么坏消息?”
“哦!”H停了一下:“你手边陈一智的案子,主任已把它交给我了。”
“你说甚么?”我站了起来:“难道是因为我研究室起火而已吗?”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完。”H举起双手示意我坐下。等我坐下之后,她继续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并不想接手你的研究,因为我知道你对这个研究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但是,你也知道主任这个人,一旦做出决议之后,就不会改变了。”
“为甚么要换掉我?”我冷冷的问。
“因为主任不信任你。而且,最近有人一直在放话说你做不了这个研究。”
H说:“而且主任本来就……”她突然不说话。
“本来就怎么样?”
“他本来就不欣赏你。”H嗫嚅的说。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这我老早就知道。”
“我来是我觉得必须要把我的立场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让你生我的气。”H说。
“有甚么好生气的。”我笑着说:“这样也好啦!这个案子还挺麻烦的,也省得我伤脑筋。”
“谷成,你不要这个样子,这只是一挫折而已,我相信主任总有一天会知道你的才华的。”H说这些话的样子很诚恳,我有些感动。
“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样就心灰意冷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工作态度,才让我决定要好好努力的。”
“甚么意思?”我不懂H现在所说的。
“没甚么啦!”H站了起来:“一进这中心我就被你的认真所吸引,我希望你能保持你认真的模样,因为我很……”
“你很怎么样?”我还是不懂H的意思,而且她后面愈说愈小声,我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甚么。
但是我还要问的时候,H已经离开我的房间了。
我没有追出去,因为我要处理的问号实在太多了,我觉得好累好累,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既然如此,我决定现在就走,反正我现在也没甚么事情可做。
主意打定之后,我立刻走出研究中心。为了怕碰到其他人,我还特地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原以为可以闪避所有人的,没有想到我竟然碰到H。
“想去那儿啊?”坐在TX—5里的H摇下了车窗问我: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哈哈!”我有些尴尬:“不……不用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哦!”
“反正我没甚么事嘛!而且,这里让我觉得很闷!”我说。
“是这样的啊!这样好了,我有个提议,如果你陪我去吃饭我就不打你小报告,你觉得怎么样啊!”H的笑容带着善良的诡计。
我打开了车门:“看来我没有其他选择,对不对?”
“没错!”H笑得很灿焖。哇!这个笑容好熟悉啊!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似的,就在一瞬间,这种温暖的感觉让我暂时忘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们在淡水一家烧烤店停了下来。H在车上一直拍xiōng脯保证,这家烧烤店的海鲜非常美味可口。
坐定位之后,H看也不看菜单就菜,看来她的确是常来这里。
“你刚刚在车上在想甚么,看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面对H的问题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甚么,只是我一直在想一个人。”
“真的啊!”H好像很有兴趣:“是甚么样的人啊?男的还是女的?”
“一个女的!”
“哦,你跟一个女人出来,竟然满脑子在想另外一个女人!你实在很会伤女人的心。”H一脸生气的模样,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假装的。不过,她这模样还满好看的,给人的感觉有像是邻家女孩。
“怎么不说话?我没有生气啦!你不要这样。”H见我不说话反而紧张起来。
“我没有怎样啊!”我连忙澄清:“我只是觉得每个人好像都有他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一面。就像你,在研究中心的时候,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今天在这个地方,我却发现你其实满可爱的。”
“哦!”H笑了起来,甜甜的笑容让我心神荡漾了起来。
“你还没有说那个女孩!”
“嗯,怎么说呢!”他想了一下:“她是我大学认识的同学,我们都叫她小雨,她可是我们系上的系花呢!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小酒窝,让人觉得很甜美,就像你笑了起来一样。”
H吃吃的笑了起来:“你满会说话的嘛!这女孩给了你甚么难忘的回忆吗?”
“为甚么这么问?”
“因为我很好奇啊!”H撩起了前额的浏海:“能让你这样心不在焉的女孩,应该不只是因为甜美的笑容吧!”
我低头苦笑:“我都忘记你是心理学博士了,没错!她的确是给了我一段很难忘怀的回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她曾经是我女朋友。”
“然后呢?”
“交往三个月即告分手。”我粲然一笑:“很短吧!”
“我知道问这个问题很……不恰当,但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是我被甩的。”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我猜她大概是想间这个。
“聪明!”她伸起大拇指:“那你们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个问题如果是小林问,我是一也不会意外,但是由我眼前的这个女子问,我就觉得有些夸张了!
“我不明白你的问题?”我试图装傻。
“少来了啦!竟然在那边装傻。”H一眼便识破我的伎俩:“我知道这个问题对你而言,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你也别误会,我不是那种喜欢探人隐私的人。只是前一阵子,我们中心和国家卫生局共同进行了一项研究,主题是讨论高级知识分子的性行为。因为这个研究花了我很多力气与精神,所以现在还留有后遗症。我现在只有碰到研究所以上的朋友,都会问他有关性方面的问题。”她笑着解释。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进行这项研究,一消息都没有听说过。”H的话我让我惊讶不已。
“因为这项研究是秘密进行的。我们不想让传播媒体知道免得麻烦。而且…
…”H停了下来,仔细的打量我。
“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讲哦!可以吗?”她说。
“好!”本来我是最讨厌听秘密的,但是我对这个消息实在太有兴趣了,所以我不加思索的答应。
“不让别人知道的最大理由,是因为在这个研究中,我们必须采集受访者的jīng液。”H说得很小声。
“为甚么?”我不懂为甚么要采取受访者的jīng液。
“我们这次的研究是以全国具研究所学历的男子为母群体,进行系统抽样。
我们对这些男性受访者说,我们需要检查他们的jīng液,藉此得知精子与该受访者之间的关联。”H说。
“我看不出来这会有甚么关联,如果要讨论基因与行为的问题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啊:难道没有人提出质疑吗?”我提出我的看法。
“我们当然会有一套说辞。而且我们,不!应该说是他们,他们才不在乎有没有关联呢!因为我们真正要做的,是人工遗传的试验。我们在同时已找好了卵子,当然啰!我们也是找了一群高学历的女子说服她们捐出卵子。”
“你们该不会要做试管婴儿吧!”
“没错!我们打算培养出一千个优生儿,并且进行追踪调查,但是,这如果让大众知道的话,可能会造成舆论的压力。”她喝了一口水:“卫生局当然会为此拨给我们一笔庞大的预算。”
“所以杨主任当然全力支持了。”
“没错!”H耸耸肩:“他比较现实。”
“我们中心有几个人参加这次的研究?”我间。
“我想想。嗯……主任、我、阿德、俊凯、嵩浩、小林……”
“小林也有参加这次研究?”我真是难以想像。
“是啊!”H头。我真的没有想到小林会去参加这个实验,而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小林完全没有提过这回事。我是他那么熟的朋友,他竟然说都不跟我说,反而是一个我不大熟的女人告诉我这个消息。看来,小区今天跟我说过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
“这个实验是甚么时候开始的?”我问。
“大概是上个月吧!”
“上个月!我想起来了,上次中心选出几个人去法国考察的事情……”
“没错!”H说:“那次的考察其实是个幌子。”
“我还不懂!如果说只是要培育试管婴儿的话,精子银行难道不是可供采集精子的地方吗?”
“不行啊!这样一来的话,这件事不就曝光了。法律规定存放于精子银行内的精子如果要取出的话,必须得到存放人的同意,银行不能擅自取出;而且就算这些银行愿意,我们也不会考虑,因为这需要一笔很可观的成本,如果谈不拢的话还会惹上麻烦。”H的话也不无道理。
原来如此!唉,没有想到堂堂的研究中心竟也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你一定觉得很痛心吧!”H察觉到我的心思。
“嗯。”我头:“没有想到我们研究中心会做这种事。”
“你不会……”H的话停在嘴边,我大概知道她想说些甚么。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卖你的,这件事我听过就忘了。”我说。
H听了之后放心的头:“对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有没有跟女朋友做过爱?”
天啊:她还真是锲而不舍。我以为她早忘了这个问题的,事实上我是真忘了。
“没有!”我回答:“真的没有!”
“哇!真的啊!没有想到你那么纯情!”H的口气充满著令人不愉快的不可思议,真的是!我有一种被讥讽的感觉。
其实我是有机会的,我想大三那年夏天的海边!那天我跟小雨骑着机车沿着淡金公路夜游,到白沙湾的时候突然下起了一阵大雨。我们淋着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躲雨的地方,那是一幢被弃置的工寮,我跟小雨急忙躲了进去。
凌晨一多,我们在工寮里只听到淡金公路上的车声和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寂静,气氛是那么的美好。
我紧紧拥抱住小雨,那种抱紧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的贯彻我的身体。
仿佛有一种巨大的意志在左右我一样,我逐渐不能够控制我心中泛起的浪潮,或者说是一种冲动。这股冲动传达到我欲望之炉火,熊熊的火焰几乎把快我给淹没了。我发现我的身体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比的兴奋。
我的手滑进了小雨的衣服内。小雨微颤了一下,并没有多大的反抗。我索性把小雨的脸转了过来,用力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我体内的激素便再也控制不住!我随着舌头的交缠逐渐把小雨压了下去,把她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小雨显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地板好硬好冷哦!”
“这样啊!”我说:“那我垫一件衣服好了。”我脱下了身上的夹克,垫在小雨的身子下面。
小雨躺平之后,我的唇又再度的贴在她的脸上、颈上,同她的xiōng部隔着衣服婆娑着小雨的软香。
我用下巴开了小雨的上衣,一寸一寸的把它拉至xiōng部,沿着她的rǔ沟,我舌头上下的游移,两颗丰满的肉球在xiōng罩的拱挺下,好像随时都要蹦出来的感觉。我吞了一口口水,让舌头尽情的在她rǔ房游走着,我就这么舔着舔着,总有一种不满足的感觉,我索性把她的xiōng罩拉下来,尽情把玩着她丰满的双峰。
小雨的身体也随着我对她rǔ房的挤压而扭动着。
“脱掉好吗?”我忍不住我的需求。小雨头,无言的允诺让我的精神不禁振奋了起来。我迅速脱掉她的上衣,双手在她的身上享受着一种温热的感觉,我好喜欢这种接触的感觉,仿佛所有的的情绪都消融在这样的接触之中。
我把身子压了上去,脚跟撑开了她的双腿。我极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身体的各部分都享受着这样的温存。
我的左手轻轻的移至小雨的yīn部,隔着牛仔裤我尽力的去想像yīn湿的感觉。
小雨大概感觉得我左手的放肆,身体的蠕动比刚刚更加的剧烈,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反抗,所以我大胆的拉开了她的拉链。一拉开这条线,她那被底裤扎得紧紧的那饱满的yīn户,像弹簧一样的弹了出来,形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我顺着这条弧线,轻轻的抚摸着,小雨的呼吸也愈发的浊重。我的手沿着她内裤的边缘移动,我尽量的放轻我手指的力道,我想让这种轻微的触痒深深的撞入她的骨髓。果然不出我所料,小雨开始呻吟了起来,而我的手指也加强了力道,同时也深入内裤里。
我才刚一探入,就有一种黏稠的液体绕缠在我的手指,看来小雨已经湿透了。
我接着扭开了小雨牛仔裤上的钮扣。但小雨却在此时,一脚跨过我的腰部,按着一个转身反而把我压在下面。
“我要舔你。”小雨向我笑了一下,便真的脱去了我的上衣,我则任她摆布。
只见她把头埋在我的xiōng膛上,我感觉到一阵微软的碰触,不停在我的xiōng膛上游动着。当小雨的舌头围绕在我的rǔ头时,我感觉到一阵痒麻的感觉,这感觉让我的身体不禁整个缩了起来。
“会痒吗?”小雨抬起头来问,我摇摇头。
“不会,你这样弄得我很舒服。”我说。小雨应该很满意我的答案,她继续她的动作,我则持续的维持着我酥痒,而当她咬住我的rǔ头时,一阵激烈的痛楚僵直了我整个神经,我每一条神经线开始收缩了起来。但是在这一阵痛楚后,却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我双手拉住了小雨持续的动作,我托住她的胳肢窝,一把把她提了起来。小雨嘴唇此刻又覆在我的唇上,又是翻天覆地的狂吻,我突然发现这样舌头的接触,带着一种今人消魂的快感。好像两个灵魂都在这一瞬间,融化成了一团。
我卸下小雨刚刚脱了一半的牛仔裤,此时小雨已经是完全的赤裸了。她挺起了身子,我的yīnjīng已经膨胀成一根坚硬的ròu棒,紧紧的抵住小雨的yīn唇。
小雨的表情仿佛在说:“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就在这一刻,我却有一种退缩的念头,而且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翻身坐起,一脸沮丧的坐在一旁。
“怎么了!”小雨满脸的不解。我也不晓得啊!我不知道我能说些甚么。
“喂!”H的声音把我拉出了回忆:“你怎么了?如果真的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只不过找个话题而已。”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是很想找人谈谈我的想法,或者说是找个心理医生谈谈我的病态。我想H的资格绝对是够格了,但是她是女的。如果不是毫无选择的话,我想我大概不会考虑与H谈的。
我把话题转开,而H不再穷追猛打。除了刚刚的这个话题外,在其它地方我倒是跟H满谈得来的。
其实,H真是个满不错的女孩,聪明大方,让人感觉舒服。
我跟她的这一顿饭吃得倒是满高兴的。用餐结束后,我们依然意犹未尽,于是我们决定到复兴南路一家她所熟悉的PUB继续聊。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前几天中心是不是为了上次火灾的责任归属开了一次会?”我想向H求证小区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能我心里面还是希望小区的话是错的,小林依然是站在我这边的朋友。
“上次的会议啊!”H想了一下:“是有这个会议啊!就是这个会议中,主任决定了你的降职。”
“那会议里,有没有人反对主任的提议?”我尽量不让H发觉我发问的原意。
“满多的人吧!”H说:“那天大家好像分成两派的样子,一派认为你该负责,一派认为这件事与你无关。”
到目前为止H的话与小区所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那有没有人特别支持我的?”
“都差不多啦!不过小区倒是为你说了不少话!”
听到H这么说,我不禁对小区的情真意挚感到温暖。
“那小林呢?他应该跟小区差不多吧?”我觉得我还满会套话的。
“他啊!这我是没注意,不过印象中,他好像没有说甚么。不过,我想这应该不可能的,他是你这么好的朋友,我想他一定有为你说一些甚么的,可能那时我没有注意吧!你问这个干嘛?”H的话让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所以我也没有理会她最后提出的问题。
“你想知道在前天的会议中,谁站在你这边;谁站在主任那边是不是?”
我苦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分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好友而已!”
“可是谷成,我觉得这没有意思啊!因为在那个情境中,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坚持甚么的。而且,每个人的看法本来就会不同的。也许有人认为交情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有些人就是认为该就事论事嘛!”H说。
“我知道。”我淡淡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那里有那天的会议纪录,你可以来看看。”
H的口气很无奈,大概是不能认同我的想法吧!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反正她是不能了解的。
我们继续聊着其它的话题,这是第一次我喝酒超过我平常的酒量,而H也是满能喝的,我们已经喝掉快两打的啤酒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酒意还是本来我就这么认为的关系,我觉得H长得真是漂亮。
我伸手握住了H的手:“我觉得你满漂亮的。”我坦率的说出我自己的看法。
H听了之后垂下了头:“你干嘛说这种话。”
我觉得她虽然是用责怪的口吻,但是感觉上好像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晓得是那里来的胆子:“我觉得我很喜欢你!”
H的头垂得更低了,但是我却隐约的看见她低垂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H抬起头后的答案,真是令人一喜一忧。
“跟杨主任有关吗?”我直觉我的忧在于杨智弘,因为很早以前我就听说她与杨主任有一些暧昧不明的关系。
“这件事我想你老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我不敢相倍H真的知传言所说的,真的是杨智弘的女人。
“没错!”H头:“我从研究所开始就跟主任在一起了。”
“那你喜欢他吗?”
“刚开始我的确喜欢他。”H的话里透出一些玄机。
“那现在呢?”
H摇摇头:“别再问了,反正你知道了也不能改变甚么的,而且有些事你不知道可能比较好。”H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去,我则愣愣的留在座位上。
我满后悔刚刚的冲动,这些说出来之后明天我要怎么面对人家呢!
唉!真是的。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