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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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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 秦 ,我想离开

    “说不上原谅不原谅。更多小说 Ltxsfb.com”她慢慢转过头,眼里好似盛放着最夺目的钻石,“叶子,我祝福你!”

    说罢,安言静朝叶紫淡然一笑,转身离去。

    叶紫是真的有些醉了,刚刚与安言静的面对面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现下突然一泄力,便脚底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陈水墨毕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场婚礼之上。她赶忙朝前迈了一大步,扶住叶紫的胳膊,让叶紫总算是有了一个“依靠”。

    “谢谢你,水墨”叶紫仰头朝陈水墨笑,眼泪却是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陈水墨让叶紫自己站好,看着痛哭的昔日好友,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子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言静来这一趟。”

    叶紫任由眼泪肆意地流,不大一会儿功夫,脸上的妆就全花了。“水墨,你不懂”她的声音很轻,就好似下一秒就要消亡一般。

    陈水墨看着叶紫此刻狼狈的模样,还是会觉着心里涩涩的,她别过头,再度开口时声音竟也染上了几分暗哑,“你赶紧收拾一下赶快出去吧!婚礼还在进行着呢!”

    她终究不忍心怪罪她。

    ***

    大厅里依旧热闹,新娘子不在,新郎更是被众人哄得厉害。安言静看到韩昱飞和他身边的伴郎在不断地被人灌酒,虽然略显狼狈,脸上却一直挂着笑。

    其实,韩昱飞的酒量并不好,以前每次聚会,安言静都会帮他挡掉不少的酒。如今看他脸色发白,怕是就快到极限了。

    一瞬间,安言静有片刻的怔愣,若当初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跟韩昱飞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场婚礼?或者说,会不会比这个更加奢华?

    被自己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吓了一跳,安言静不由得稍稍缩了缩身子,心里更是一紧。

    抬眼再朝那个身着白色正装的新郎看去,安言静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总是一身黑衣的男人,他的眉眼,他的薄唇,还有他的怀抱。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恍然发现那个男人的目光竟是一直在追随着她的。

    安言静顿时觉着窘迫起来,她不确定刚刚霍秦是不是也将她注视着韩昱飞的举动尽收眼底,那样岂不是

    于是乎,她耳边忽然就回响起了刚刚陈水墨跟她说的话,“因为不公平”。

    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

    这场婚礼对于她、霍秦、韩昱飞和叶紫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安言静不明白叶紫为何会处心积虑地非让她来这一趟,跟韩昱飞见上一面。但她也没那么天真,会认为叶紫只是想跟她解开心结。安言静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但是当背叛真的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身上时,她根本来不及恨,她只是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安言静不懂叶紫何必要多此一举,既然当年韩昱飞早早就做出了选择,这一次,即使见到了又能如何?叶紫又是想让谁真正彻底死心呢?

    只不过,安言静不曾料到韩昱飞竟会对她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从见着他开始,她的心便不安起来。她有种冲动,她想要问清楚当年他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寂寞在作祟?

    “才女,今儿不能不给咱们来一曲吧!”

    安言静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竟不曾感觉到什么时候有人靠近了她的身边。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思绪想看清楚来者,可心里却是早就知晓是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毕竟,全班会叫她“才女”的,也只有班长一人了。

    安言静看着班长,并未开口拒绝。

    “来给咱们才女掌声啊!”

    班长永远都是这样,号召力惊人。安言静伴着潮水般的掌声,缓缓走到刚刚为新郎新娘演奏了《结婚进行曲》的白色三角钢琴前。

    她习惯性地先抚摸了一下琴身,之后才慢慢坐下。

    眼神在人群中略过,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那个了一支烟含在嘴里的黑衣男人身上。虽然隔着远,安言静没法完全瞧见霍秦此刻的表情,但是,她却可以感知到他会是什么模样——微蹙着眉峰,桃花眼里折射出意味深长的幽光,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霍秦永远都会让她看不懂,猜不透。

    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十指覆在黑白琴键上,悠然旋律缓缓响起。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安言静安定的,除了霍秦,那么就只剩下钢琴了。似乎只要是碰触到琴键,安言静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场的人只有两个第一时间听出这首曲子的来历,霍秦和李邱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几许玩味。

    这首曲子正是当初安言静为他们公司的游戏做的配乐,只不过不经处理的现场版,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

    霍秦将香烟从嘴里移开,随手按灭,若不是他不想拂了新郎的面子,他是怎么都不会再在安言静面前抽烟的。

    他的视线锁定住韩昱飞,后者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安言静演奏。霍秦心里升腾出几丝不安,可很快,他就告诫镇定下来。他远比安言静更了解她自己,所以,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早已注定了结局。

    韩昱飞当初放弃了,也就注定了他跟安言静只能用不同的身份出现在这场婚礼之上,只此而已,到此为止。

    霍秦将目光放到安言静身上,只见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安言静似乎天生就是适合弹钢琴的。

    他早已记不起第一次见她弹琴是什么时候了,可是,他却永远都忘不了一瞬间,那种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心脏的感觉,就好像只有这样疼过了,才能算作铭心刻骨。

    其实安言静不是刻意想要弹奏这首曲子的,只是冥冥之中,总像是有天意的一般,她才刚一按下琴键,这首曲子的音符便占满了她的脑子,于是,不自觉地,她弹奏出了这首曲子。

    伴着这首曲子,安言静想到了很多,从她跟霍秦相识开始,滴滴,直到彼此交心。原来早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之间累积的回忆竟然就有那么多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自己竟会一而再地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呢?错过了一个韩昱飞,她更加不想再错过霍秦!

    一曲终了,就在其他人都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安言静匆匆起身行了个古老的宫廷礼仪优雅谢幕。她直接朝着霍秦的方向走去,脚步比平日里来得快了许多。与叶紫侧身而过时,她的眼神似乎都不愿再设施给她半分。而霍秦的怀抱永远都会为安言静准备好,他的身上混杂了薄荷和烟草的味道,比平日里来得更加浓烈一些,但并不至于会让人觉得呛鼻。

    安言静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霍秦身上的薄荷味,这种浓烈恰好让她更加深刻地铭记住了那只属于他的味道。

    掌声来得稍晚了一些,可霍秦却觉得时机刚刚好。他不喜欢热闹并不代表他会害怕,像这样成为万众瞩目的焦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跟安言静一起成为众人眼中的焦,他十分地乐见其成。

    “霍秦,我想离开这里了。”安言静把脸埋在霍秦胸膛,声音嗡嗡地说道。

    霍秦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沉声回应道:“好!”

    他朝李邱翔试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端起两只酒杯递了过来。霍秦稍稍拉开跟安言静之间的距离,将一只酒杯放到安言静的手中,自己则拿起了另一只。他凑到安言静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敬完酒我们就走。”

    安言静只觉着霍秦说话呼出的热气尽数钻进了她的耳蜗里,痒痒的,让她不由得红了耳朵。

    霍秦揽住安言静的腰,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立。叶紫已经回到了韩昱飞身边,眼睛红红的,看得出刚刚哭过。

    安言静感觉到霍秦放在她腰上的手传来的温度,那股熨烫,却是无声的安抚。安言静笑笑,她说过,她并非霍秦想象中的那么软弱。

    举起酒杯,安言静朝韩昱飞和叶紫微微一笑,大方地道:“恭喜你们了!”

    叶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同样的话安言静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而这句话在韩昱飞听来却是心里颇为震动的,这么多年了,安言静总算是开口跟他讲话了,虽然这句话,并不是对他一个人说的,也只是客套的恭喜而已。

    四只杯子在空中相碰,霍秦和安言静喝的是红酒,韩昱飞和叶紫喝的是白酒,红红白白,泾渭分明,就像他们彼此的人生一样,分隔以后,不再会有任何交集。

    敬完酒,气氛却是莫名冷了下来,陈水墨一见情形不对,立马撺掇着李邱翔跟她一块儿再去敬酒。

    “叶子恭喜你了,咱们寝室四个就数你最先结婚!”

    叶紫勉强一笑,“谢谢了,水墨。”

    “若礁怎么还不来”陈水墨一边嘟囔着,一边跟叶紫碰了杯。

    趁着宾客们重新热闹起来的空隙,安言静扯了扯霍秦的手,两个人堂而皇之地离开了现场,虽然安言静心里还有些小小愧疚,觉着他们这样“抛弃”李邱翔是不对的,霍秦却安慰她说还有陈水墨在呢,不会有事的,安言静也就稍稍放宽了心。

    午后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刻,安言静拖着霍秦的手,在树荫下漫步,虽然依旧炎热,心底却是安宁的。

    小的时候,安言静就喜欢在布满树荫的人行道上毫无目的地行走,那个时候,只是觉着这样做很好玩。可现在,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可以分享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他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安言静模糊记着几米的漫画中似乎总会有一男一女街头漫步的场景,她以前不懂,可现在,却觉着这种感觉,可以称之为幸福!

    歪过头仰视着身边的男人,几屡阳光从交叠的树叶间投射下来,落在霍秦的身上,安言静发现原来不止月光可以承托他的气质,就连阳光也可以。

    知了高鸣,清风拂过,一瞬永恒!

    ☆、安言静,你认真么

    酒店的套房里的只剩下电视的幽光明暗变幻地闪着,新闻频道主播的嘴一开一合,速度均匀,坐在房间里的人却并没有听到她发出的声音。霍秦将手机放在手指间把玩,却是能够从唇形看出主播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身上沾染上了太多的习惯了,改不掉,也没想过改掉。

    安言静在他身边睡得很熟,她蜷着身子靠在自己身边,面容淡素。霍秦伸手拿过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手指在空中虚虚描绘着安言静精致的侧脸,手指顿在了她的鼻尖处,霍秦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了她的鼻尖。

    在他看来,今日的安言静的确是够累的了。不是身累,是心累。

    突然,在另一只手中把玩的手机微微震动,屏幕一亮,闪出来电者的名字,霍秦迅速按黑了屏幕,不让正在安睡的人被打扰,没多大一会儿,手机又发出短信的提示音,霍秦看了一眼短信,直接按键删除。

    在安言静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关上电视,起身出门,霍秦小心谨慎,并不曾发出一声响。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却不料竟在楼梯间遇上了李邱翔。

    “怎么回事?”霍秦微蹙着眉,踩着满地的烟头,走到李邱翔身边。

    楼梯间全是感应灯,一时间的沉默让原本亮起的灯再度熄灭,一切回归黑暗。在黑暗中,李邱翔着的那烟星格外惹眼。他的脸全部埋在了yīn影之中,霍秦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他走了。”李邱翔将烟头狠狠砸到地上,那三个字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低吼出来的一般。

    突然的光亮让李邱翔不适应地闭上双眼,他微微仰起头,霍秦这才看清楚李邱翔此刻的模样。

    那是一种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感觉,霍秦什么时候见过李邱翔这样无助的表情?即使是当初得知自己的父母双双过世,李邱翔也都不曾这样颓丧过,就好像被人抽去了脊椎,失去了主心骨,再也无法直起身子了。

    霍秦不是不震惊的,但是他也不意外杨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拍了拍李邱翔的肩膀,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我没事”李邱翔用双手抹了抹脸,勉强挤出笑颜来,他想再说什么,却无奈地发现嗓子眼儿就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让他所有的尝试都变成了徒劳。

    霍秦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一次,他并不去理会它,任由手机发出“嗡嗡”的闷响。

    “要出去?”李邱翔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时间、在这种地看到霍秦出现是那么的不正常。

    霍秦“嗯”了一声,并不打算解释太多。

    “行了,你有事就快去吧!我没事的!”李邱翔挥挥手,开始赶人。

    “你打算怎么办?”霍秦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一脸沉静地看着李邱翔。

    李邱翔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我还能怎么样?”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明早就走。”

    霍秦并没有问李邱翔要去哪儿,又具体有何打算,他只是用一种很平稳的语气说道:“你还有我们。”

    “那是!哥们儿嘛!”李邱翔一怔,随即笑着锤了锤霍秦的胸口,觉着眼眶热热的。

    “行了,你快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李邱翔笑道。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

    霍秦到约定的地时,韩昱飞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的脸色并不好,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依旧是白色。他了一杯浓茶解酒,安静地坐着,心无旁骛的等。

    霍秦并不急着上前去,他暗自打量着这个在新婚之夜跑出来的男人,一双眸子愈发幽暗莫辩。

    婚礼上,趁着安言静去洗手间的空隙,霍秦和韩昱飞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于是,霍秦将写有自己私人手机号的名片不着痕迹地放到韩昱飞的口袋之中。

    他们都清楚,这场面对面,在所难免。

    霍秦偏好黑色的衣服,那样会让他看上去显得愈发神秘,于是,一黑一白,分立两岸。

    拉开韩昱飞对面的椅子,霍秦自顾自地坐下,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面子上却丝毫看不出一丝抱歉诚意来。

    “没关系。”韩昱飞并不在意,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强行让自己集中精力来面对这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男人。

    霍秦了一杯铁观音,他没有错过在他报出这个名字时,韩昱飞眼底那似有似无的惊讶。他们都知道,安言静最喜欢铁观音。

    “你对她是是认真的么?”

    霍秦想过韩昱飞会对他说的千百种话,唯独不曾想过他的第一句话竟会是在质疑他对她的态度。

    “我并不觉得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霍秦冷声冷语,毫不客气。

    闻言,韩昱飞也不恼,反倒笑着摊了摊手,“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这样问呢!”

    说罢,韩昱飞便陷入了沉默,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霍秦并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坦白说,他觉得自己在被韩昱飞牵着走,这种的感觉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他这么多年来都不曾遇到过的了。

    关心则乱。

    霍秦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被动,他只能等,等韩昱飞再次主动开口。

    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铁观音是愈泡愈有味儿的茶,霍秦只觉着现在入口只有淡淡的清香,称不上茶味。

    杯子里茶水的颜色逐渐变深,从青翠的绿变到深沉的褐。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韩昱飞并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这样一个重要的“陌生人”剥开那段过往。

    霍秦变换了一个坐姿,他极为慵懒地靠坐着,周身不自觉地散发出了王者之气。他挑了挑眉,示意韩昱飞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言静和我的”

    “从言静的角度,全部;从你的角度,无。”霍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将安言静的名字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韩昱飞一怔,他不曾想过霍秦会如此干脆,更不曾想过安言静竟会向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坦白过去。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坚持不出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是不是还能听到那个女孩只为他一个人弹奏的钢琴曲,是不是还能尝到他专门为自己学做的菜色。只可惜,这些都是只能停留在“如果”。

    总归是在失去之后再回想起来,韩昱飞才恍然发觉,自己当初也曾是那样的幸福。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的场景,他发觉自己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明明是最隐秘的感情,他却明白自己竟只能跟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谈及,这或许也是一种悲哀。

    韩昱飞用了一种极为平淡的陈述口吻去回忆他刚出国的那段日子,但霍秦从韩昱飞的小动作发现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样的毫无波|澜。

    每一个身处异乡的人都会有种莫名的恋家情结,所以当叶紫追出国的时候,韩昱飞发现自己也是如此。男人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类似于虚荣心的东西在作祟,没有人会对一个主动追求自己的女孩真的无动于衷,更何况还是孤身处于异乡的时刻。韩昱飞对于这一切的态度很模糊,或者说放任,他从不曾承认过叶紫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当身边认识的人都这样认为时,他也并未否认。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暗示,当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开始把这种认知当成事实时,就连作为当事人的他,也是如此。

    说到此,韩昱飞发觉自己竟有些可笑,好像他跟安言静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稀里糊涂地便开始了的。

    叶紫跟安言静是两种不同的女孩,叶紫远比安言静热情,而那种温度是会灼伤任何男人的心的,叶紫对他,是一种类似于崇拜的仰视,那会让韩昱飞很有成就感。

    更何况,当初,他的家人也并不喜欢安言静,因为她确实是太过清冷,不会跟长辈打交道。

    “听起来很荒谬是么?”韩昱飞笑,此刻,他的笑只会让人觉得勉强得太过扎眼。

    霍秦很冷静,这种感觉跟他以前出任务时一样,一切事物在他眼里都会不自主地放慢,他几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对面那个男人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的全过程。

    韩昱飞竟然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背叛安言静,霍秦只觉着可笑至极。

    “我知道言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背叛就是背叛。”

    韩昱飞似乎并不在乎霍秦的反应,他像是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旅者,突然看到了水源,便迫不及待地饮着甘泉,打开感情宣泄的阀门。这样肆无忌惮地回忆往事,这一辈子,怕是也只有这一次了。

    霍秦看了一眼韩昱飞,闭上双目。坦白说,这样一个男人,他很难会恨,或者说,韩昱飞连让他恨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都明白安言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感情冲突。男人对待情感的态度很奇怪,一次倾诉,或许就是全部,他们往后也终究只是“陌生人”而已。

    “我该回去了。”

    这是霍秦在听过韩昱飞说完整个故事之后,唯一的反应。

    韩昱飞一怔,扭过头看了看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这才发觉竟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太阳升起,一切就又都是崭新的了。

    “我、很、认、真。”

    朦胧的清晨,霍秦看着韩昱飞带着血丝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韩昱飞看着霍秦高大的背影,仰头笑了。

    这个男人这是在回答他的最初的问题呢!

    韩昱飞相信,那个看似冷面的男人可以更好地给安言静幸福。

    因为即使是面对着他,霍秦许下一个承诺都会如此郑重,这样的在乎,让韩昱飞没有理由怀疑霍秦的感情不是认真的。

    那么,言静,我祝你幸福。

    ☆、霍 秦 ,我会带你

    霍秦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安言静早已经醒了。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死死的,透不进一丝光亮,虽然外面已经晨曦微露,屋内还是如同夜晚。

    霍秦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他看到安言静拥着被子坐起身子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听到声响,便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早安!”安言静的双眼在黑暗中如同钻石般璀璨。

    “早”霍秦的心突然被她那笑容安抚,他走到床边,紧挨着安言静坐下,轻车熟路地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安言静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霍秦身上有些异样的味道,她微微一怔,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早?”

    霍秦抚摸着安言静的长发,动作极尽轻柔。安言静的头发极软且顺滑异常,即使是刚刚睡醒也不会给人一种乱糟糟的感觉。

    刚刚回来的时候,霍秦便特意去前台询问过了,李邱翔在五左右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我去送邱翔了。”霍秦稍稍沉吟了一会儿才答道。

    安言静一惊,“哥走了?”

    “嗯!”霍秦依旧淡淡的。

    “那杨陌哥他”安言静咬着唇,极为不安地看着霍秦。

    “也离开了。”

    霍秦并没有撒谎,杨陌的确是早就离开了。

    听到他的话,安言静就如同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很快又开始埋怨李邱翔和杨陌走得太过匆忙了,怎么会选在一大早就走?她还没带着他们好好逛逛自己的家乡呢!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看到霍秦眼底的青色,安言静心疼不已,赶忙结束了自己的抱怨。

    “好。”霍秦也不客气。

    他将安言静抱在怀里,用彼此契合的身体在黑暗中感知对方。安言静的双手环在霍秦的腰上,她熟练地在霍秦怀里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枕好,却并不急着闭上双眼。

    从上至下,她的眼神慢慢描绘出他的模样。直到发觉他一直勾着的嘴角,安言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被那个闭着眼的男人察觉出来了。她的脸颊猛然发烫,赶忙闭上眼,不再看他。

    霍秦伸过手,将安言静搂得愈发紧了。

    ***

    安言静觉着自己是被饿醒的,胃好似缩在一起那般难受。

    醒来后,她发觉自己是背对着霍秦的,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的心脏恰好能够叠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并且并不坏。

    她稍微一挣扎,霍秦便醒了。

    这个时候的霍秦显得格外地无害,睡眼惺忪,消减了他白日里大半的戾气,安言静心上一动,不禁在他的眼皮上印下一个吻。

    忽略霍秦随即变得深幽的双眸,安言静迅速爬下床去洗漱。

    霍秦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看着那个了火就跑的小女人,终是大笑了起来。

    餐是直接送到房间里的,两个人颇有闲心地了阳澄湖的大闸蟹,虽然还不是吃蟹最好的时节,但也差不离了。若是吃得仔细,肥肥的一只螃蟹足够吃上好久了。

    霍秦对一切麻烦的食物都没什么好感,他只是剥了一个,吸了蟹黄,便没再动手吃下去了。

    安言静喜欢吃螃蟹,也会吃螃蟹。蟹壳蟹腿剃掉肉后竟还都整整齐齐的保持着原样。她帮霍秦剥了一些蟹肉,霍秦象征性地尝了几口,便摆摆手,让她自己继续吃不用管他。

    见霍秦似乎真的不喜欢,安言静便自顾自地吃得兴起,看着桌上自己摆出的空蟹壳,不由得诗兴大发,竟慢慢吟出了黄庭坚“吾评扬州贡,此物真绝伦”的诗句来。

    闻言,霍秦似笑非笑地挑眉看着安言静,摇着头直说她现在吃的是从苏州来的“绝伦”并非是扬州。

    安言静愣了愣,随即狡辩说反正都是位于江苏的,苏州、扬州都是一样的。

    霍秦摇摇头,也不再跟她计较。只觉着这顿饭吃得很是开怀。

    ***

    吃过饭,安言静泡了一壶茉莉花茶,电视开着,只不过谁都没有去关注究竟在放映些什么。

    霍秦将安言静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把玩,“言静”

    “嗯?”安言静眨了眨眼,低低应了一声。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安言静一滞,这才意识到他们来武汉只是为了参加叶紫和韩昱飞的婚礼,现在婚礼结束了,他们也该离开了。

    “我不想现在回去”安言静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从霍秦的掌中抽出。

    “嗯,然后呢?”

    安言静帮霍秦斟满一杯茶,仰着头道:“我想去旅游,可以么?”

    霍秦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先在鼻前嗅了嗅,直到茉莉的清香溢满鼻腔,才放到嘴边一口饮尽,将空茶杯放回桌子上,他复问道:“你想去哪儿?”

    “云南。”安言静慢慢吐出这两个字来。

    霍秦看着对面人儿认真的双眼,完全找不着可以拒绝她的话来。再者说了,他们也确实是没有一起真正意义上出去旅游过一次。这样一想,霍秦心底竟也有些隐隐期待这样的行程安排了。

    此刻哪怕霍秦心里百转千回地想了很多,面子上却依旧淡淡的。

    安言静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心里一紧,竟脱口而出“我会带你一起去”这样的话来。

    在安言静忿忿又期待的眼神下,霍秦笑着了头,也不忘揶揄她,“好,你要带上我。”

    ***

    到昆明,霍秦没法再坚持不坐飞机过去。安言静倒是无所谓地安慰他说自己当初去杭州的时候也是直飞过去的,她也并不是那么样的害怕的。

    飞机在昆明机场落地已经是晚上7多了,虽然还是夏季,安言静还是不免觉着有些寒意。在机场的洗手间里又加上了一件刚刚在上飞机之前买的外套,安言静这才勉强觉着好受了一些。

    走出机场,霍秦发现安言静的脸色愈发差了,想到这里超过1800米的平均海拔,霍秦吩咐出租车司机先去了医院。

    “霍秦?”安言静不解。

    霍秦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安言静能够靠得更加舒服一些,他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别说话,一会儿就会没事了。”

    安言静轻轻“嗯”了一声,闭上双眼,却发觉自己的头似乎愈发疼了起来。

    睡梦间似乎有冰冰凉凉的液体窜入她的体内,安言静难受地嘤咛一声,好看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嘴唇微微发紫,这样的高原反应算是十分严重的了。

    她好像被抛上了云端,有种不真切的虚浮感,可又有人死死拽住她的手,将她往下拖,让她不得不在虚幻与现实之间徘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肌肉的酸痛开始复苏,呼吸再度变得困难起来。

    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围绕着她忙碌着,但是她却没能看清那些人。只觉着自己被罩上了氧气罩,这才让她稍稍好受了一些。

    “霍秦”安言静开口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至极。

    一直在床边握住她手的男人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喜,幽暗的双眼里就好似闪着失而复得的光芒。那光芒让安言静浑身一震,随即她便被说不出的心疼完全掩埋。

    她好像总是这样在不断地给他找事儿。

    抬起那只还自由的手,指了指自己罩着的氧气罩,霍秦心领神会地将它从安言静鼻前撤掉。

    “觉得怎么样?”

    霍秦的声音也不必安言静好到哪里去,粗噶难听。

    吃力地了头,安言静确实是觉着好多了,虽然呼吸起来还是有些难受的,但早已不似刚到这儿时那样像是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呼吸一般了。

    她的手远比很多人白,血脉在几乎透明的肌肤之下呈现出青紫色,再扎上针头,让人不怎么愿意再多看几眼,霍秦却是从始至终都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过。

    “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安言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吃力地说。

    霍秦看向她,慢条斯理地回道:“把这瓶挂完。”

    虽然他说是这样说,却还是很迅速地帮安言静办好了出院手续。

    霍秦没料到在安言静的身子竟会是这样的差,在昆明都会产生如此严重的高原反应,他特意去问了医生关于紧急处理高原反应的方法。很多东西他也知道,可就怕不够准确,会让安言静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让她更加难受。

    看着霍秦向医生讨教时认真的侧脸,安言静心里胀胀的。她刻意扭过头不去看他,却无意间瞧见了几乎要对着霍秦流口水的值班护士,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那两个小护士竟还齐齐瞪了她一眼,惹得安言静哭笑不得。

    折腾了这么一阵儿,安言静根本没心思欣赏昆明的夜景,她只觉着这里即便是夜晚,都繁华得好似白昼。

    因为是淡季,酒店很容易订到,霍秦特别吩咐送清淡的食物上来。

    吃了东西,安言静苍白的小脸逐渐有了血色,霍秦心里一松,“明天再带你去吃云南小吃。”

    闻言,安言静一喜,在霍秦脸上亲了一口,印下一个湿乎乎的痕迹。

    她晃晃悠悠地去洗澡,霍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摇摇头,迅速解决掉了剩下的餐。

    浴室里,安言静特意将水温调得高了些,她白皙的肌肤很快被热水烫得红红的,水流沿着她的身体曲线淋下,全身舒畅。

    安言静颇为乐观地想,虽然这样的开头并不理想,但她没理由怀疑这场旅行将不会精彩。

    ☆、安言静,你辛苦了

    第二日,安言静觉着自己的身子好了很多,不得不说她的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霍秦虽依旧放心不下,却也不愿拂了她的好兴致,只得陪着她按照最初制定的计划进行游玩。

    他们并不着急赶时间,所以行程安排得很松。

    安言静将第一站放在了石林,说到底其实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在她十岁左右,看到了歌舞片《阿诗玛》,从此便对那个聪明美丽、能歌善舞的撒尼族女子念念不忘,为此还找过很多关于阿诗玛的传说故事来看,因此,她很想知道那在传说中阿诗玛最后幻化成的石头,究竟会是个什么模样。

    石林景区距离昆明市大概有86公里的距离,空气更是出奇得好。杭州虽说也被人称作人间天堂,却瞧不着这样一大片的澄澈天空。仰头望去,天空的那种蓝,不参杂一丝杂质,纯得让人惊艳。云朵儿也别样的洁白,大朵大朵的漂浮着,随意变换成各种形状。会让人觉着从这里看去,离天空更近了,这里或许才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纵身山水之间,人似乎也会随之变得清明起来。安言静瞧着每一块儿石头都觉着新奇,霍秦看着安言静时惊讶时嬉笑的脸庞,也不自觉地被她的愉悦温吞了眉目,任由安言静拽着,像个孩子似的上蹿下跳。

    九月初并非旅游的高峰期,景区里的游客不算不多。安言静极想与霍秦拍一张合影,坐在石凳上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背包客路过,这才找到人帮了这个忙。

    霍秦远比安言静想象中要配合得多,看着手机上那个男人依旧毫无表情的脸,安言静却觉着他能这样让人拍就已经很让她满意了。

    迅速将照片设成手机桌面和屏保,安言静面带微笑地看着远处身着撒尼族的装束、肩背背篓的“阿诗玛”,深感自己此刻是那样的幸福。

    似乎就在不远的一个月之前,她孤身一人在西湖边帮一家人拍照,那个时侯,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和霍秦的关系竟是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的。

    身边人从她的左手边走到了右手边,安言静不明所以地仰头看向霍秦,却发觉他只是在习惯性地去帮她遮挡已经上了头的阳光。她为他细微的贴心而不自觉地笑了笑。

    云南昼夜的温差极大,现下已经临近中午了,正是热的时候,毒日当头,她的确是怕晒的。

    两个人找了一处yīn凉地,像小孩子外出郊游那般吃着背来的简单食物,安言静发觉偶尔这样放纵一下童趣,感觉其实并不坏。

    几缕阳光透过繁茂树叶交叠的缝隙落在安言静的手背上,安言静抬起手去遮挡阳光,霍秦皱眉看着安言静手背上的青紫,拉过她的手慢慢揉搓,昨晚拔了针的地方没有好好按压,今日一看,大半个手背都全青了,惹得霍秦心疼不已。

    “不疼的。”安言静朝霍秦笑了笑。

    霍秦并不曾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抽出一只手来将安言静的头放在自己肩上靠好,“睡一会儿。”

    安言静在他胸口蹭了蹭,乖顺地闭上眼睛。霍秦用被她枕住的那只手臂顺势绕了过去,将她严严密密地圈在自己怀中,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霍秦没想过自己竟也会睡着,可能是这两天精神高度集中消耗了太多精力,先是婚礼又是跟韩昱飞单独面谈,飞机刚落地又遇上安言静高原反应进医院,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大不如前了。

    他是察觉到突然加剧的大风才猛然被惊醒的,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子就狂风大作起来,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霍秦赶忙将安言静叫醒,可还没等他们跑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大雨便倾盆而下,淋了两人一身。

    霍秦一路护着安言静,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躲避的地方,他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安言静昨晚才在医院里打滴,今日又淋雨,这场旅行来得可真真是太不顺利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霍秦捧着安言静的脸,将搭在她眼前的湿发拂到安言静的耳后别好。

    安言静白着一张脸缓慢地摇了摇头,虽然刚刚被霍秦牵着一路小跑的确让她头晕了一阵,可还不是不能忍受的。

    调换了一下二人的位置,霍秦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挡住洞口,暗自承担着飘洒进来的风雨。

    “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霍秦也不勉强她,只是低声嘱咐着。

    安言静朝他笑着了头,为他宽心。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即使是沉默,也并不会让人觉着尴尬。

    好在现下时节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大一会儿工夫就雨过天晴了,安言静跟在霍秦身后钻出洞口,却发现霍秦顿了顿脚步。顺着霍秦的视线看过去,竟发现两处石山之间架起了一道彩虹桥,虽然很淡,却货真价实。

    “双崖断处造桥工,仿佛凌霄架彩虹。”安言静突然想到这句诗,便随口念了出来。

    霍秦回过头去看着安言静微微有些迷离的双眼,低笑一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两个人在景区附近就近找了一间看上去很是具有民族风情的小客栈住下,虽然天色还早,可若是一路穿着湿衣服回酒店去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安言静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霍秦去办入住手续,这个视角看过去,她才发现霍秦黑色衬衫的后背竟全湿透了,回想起在山洞里的场景,安言静心里一沉,看向霍秦背影的双眼愈发模糊起来。

    “言静”

    霍秦朝她招手,安言静深呼吸了一下,双手快速抹了抹脸,小跑着去到他身边。

    客栈虽看上去古朴了些,但屋子里的设备还是十分齐全的,一进门,安言静就被霍秦赶着去了浴室里洗澡。

    安言静的动作很快,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觉着霍秦会比她更加需要赶紧洗个热水澡。

    赤着脚走出浴室,发现霍秦正靠在窗边把弄手机,安言静咬了咬唇,低声说朝他道:“你也去洗洗吧”

    霍秦回过头来,将手机随手放到电视柜上。

    刚刚李邱翔来信息说他回杭州了,江浙一带他差不多都打听了一遍,没人看到过杨陌的身影。霍秦稍微沉思了一会儿,才回了条信息让李邱翔去找傅武轩帮忙。李邱翔很快回了一个“不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霍秦的视线落在安言静的赤|裸脚背上,他拧着眉吩咐安言静去床边坐好,拿了一次性的拖鞋,蹲下|身帮她细致地穿好。

    霍秦湿热的呼吸全数扑打在安言静的脚背上,她不安地动了动想抽回自己的脚,无奈霍秦的力气太大,安言静拗不过他,只能红着脸任由他做完。

    “你的手好凉。”安言静看着霍秦的双眼,不禁脱口而出。

    霍秦一笑,禁不住伏过身来,吻了吻她的唇,安言静只觉着他的唇很烫,那温度几乎可以灼伤她。

    安言静哭笑不得地想,这个人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其实并不冷吧?!

    当水流声传来,安言静才发觉自己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傻坐了好久了。她小心翼翼地脱掉拖鞋,蜷着身子爬上床,发梢冰凉的水滴落到她还在发烫的脚背上,安言静下意识地缩了缩,这才真正从刚刚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地开始拿毛巾擦拭发丝上的水。

    打开电视,地方台的新闻里刚好在说预计yīn雨天气还将持续两天,安言静看着窗外又开始滴雨的yīn沉天空,掀开被子,懒懒地躺了进去。

    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两个人的衣物都被送去烘干了,根本没法出去吃,安言静则有些遗憾,她又没吃上正宗的云南小食。

    因为无事可做,霍秦又念着安言静的身子,两个人很早就睡下了。可到了半夜里,安言静却觉着一直抱着自己的那具身子竟愈来愈烫。

    她摸黑将手探在霍秦的额头上,烫手的温度让她赶忙翻身按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霍秦脸色如常,只是比平日里皱得更紧的眉头无声地体现出他极为不舒服的现状。

    “霍秦”安言静试着推了推身边的人。

    “嗯?言静?”霍秦虽然还是闭着眼的,回答的却是很快。

    听到应答声,安言静这才松了口气。

    “你发烧了。”安言静发觉自己的声音很是平静。

    霍秦作势要起来,安言静赶忙把他压回到床上,拉好被子要他躺好。

    “我包里有药。”霍秦压着嗓子道。

    安言静跑下床找药。霍秦的包永远都是收拾得井然有序的,不大一会儿工夫,安言静就找到了一个药包。她盛了小半壶水烧上,从药包里拿出退烧药,又绞了湿毛巾帮他物理降温。

    在烧好的热水里搀上凉的矿泉水,她试了试水温,扶起霍秦,用温水送药。

    “没事的。”霍秦又多喝了两杯温水,安慰她道。

    “嗯,我知道。”安言静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喉咙发干。

    吃过药,霍秦很快又睡了过去,安言静则坐在床边看着霍秦的侧脸,一夜无眠。

    好在霍秦身体底子好,清晨的时候便已经退烧了。

    “感觉好了么?”见霍秦醒了过来,安言静拿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反复。

    霍秦了头,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睡一觉,发发汗就没事了。

    “辛苦你了。”他想接过安言静端来的水杯,安言静却执意要喂他喝。就着安言静的手,霍秦难得享受了一次。

    看着霍秦苍白的脸,安言静突然很想跟霍秦做一个约定,他们俩以后都不要再生病了。

    虽然霍秦一再告诉她,他没事,可她还是很害怕。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无力感,安言静发觉自己根本没力气去与之抗衡。

    可最终,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霍秦浅浅地笑了。

    她的不安,不该靠他的保证得到救赎。

    其实,能够一直这样也会很不错呀!生了病,有人照顾,也未尝不好。

    “霍秦,我们去吃正宗小吃吧!”安言静笑着朝霍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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