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那一朵云彩造就了大根后来的一段孽缘。龙腾小说 Ltxsfb.com因为当晚是月色朦胧,但那朵云彩一挡,天地间便一暗,那个夜行人便要借助打火机闪一下照那小路,便给了大根发现的机会。后来大根一想到这件事,就暗想,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起初大根想是不是覃盼贵那三十岁的爸回来了,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因为盼贵爸回来的话,他肯定有钥匙,即使丢了钥匙,他也会一边敲门一边叫门的。而且从这很象特务暗号的敲门声判断,这个夜行人非常的可疑。
于是,大根情不自禁地暗暗蹲下来,矮身悄悄摸了过去。
大根心情非常地激动,他觉得这种偷偷摸摸而产生的激动情绪很好玩。在离屯有十多多公里的乡中学内宿的他,晚上和同学出去到附近的屯队偷菜,就常常有这种激动好玩的心情!
大根复习起读初中时的偷菜功课,匍伏着慢慢前进靠近小屋。
那夜行人敲了几次,那小门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开启。也许是因为烦躁,他蹲下来,叭哒地把火机着了火,凑近嘴燃了香烟。
这一照,大根看得是非常的清楚。那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在他家喝酒的四十多岁的康叔!酒后的康叔,脸旦在火光下越发地红润。
见到这个夜行人是康叔,首先进入大根脑海的想法并不那么肮脏,而是美艳的樱粟花。樱粟开花的时候,非常的美丽;它的嫩叶柔软翠绿,是下火锅打边炉的绝好蔬菜。但它的果子酱不知害了多少人。
很多人都偷偷传说,康叔就是靠贩卖樱粟果子酱疑成的鸦片发财的,不然他怎么天天吃肉天天喝酒?而且康叔真的是隔一段时间就跑那更深更远的大山腹地村屯,一去就是十多天。而且康叔背有手机,还是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双卡双待的。在乡下,年过五十岁能背手机的并不多。
听爷爷说,康叔在三十六岁的时候,他的婆娘丢下他和一对儿女突然地离他而去。当然不是象一些女人那样抛夫弃子逃到很遥远很富饶的地方,而是悄悄地死在了离屯有三公里多的叫做柠檬岭的玉米地里。那山岭生长有多多的酸柠檬,果熟时节,屯里的老人小孩和妇女总到那岭上采摘酸柠檬果挑到圩集上卖,换一些零花钱。那一年,人们不再敢到岭上摘取酸柠檬果,说那岭上有鬼。不然怎么康叔的婆娘会大白天就那样静悄悄地死在了玉米地里呢?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康叔都很后悔,他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强硬拉自己的婆娘回来呢!那个夏天是多年不遇的非常的闷热,那婆娘只叫一起刮地的康叔中午一多回家喂猪,也顺便将午饭给她带去就行了,她呆在那里可以还多刮一些玉米地。可是,当康叔提着装有午饭的竹篮走到地边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老斑母狗已经在地里发出孤猿一样凄怆的哀叫。康叔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玉米地,但是已经晚了,那勤快的婆娘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光滑的刮子把。这那样,他的婆娘永远离他而去。也许那时她的灵魂还未远去,还依依不舍地挣脱着黑白无常的铁链,悲怆地听见了康叔悲怆的哭号,但她已经永远不能和康叔拉扯那一对可爱的儿女了。
后来人们就说那酸柠檬岭有鬼,老人们还列举了先辈流传下来的一些故事为证据。
大根长大以后,从书本上知道康叔的婆媳肯定是中暑死的。
正想着的时候,从小门边的狗洞里钻出了一条老母狗,对着康叔摇尾巴,一副亲热的模样。随即那小瓦房的小木门一声轻微的吱声慢慢启开,有声音轻轻地说:“还不快进来。”
康叔身子一起,就钻进小门里面去了。那小瓦房里面黑里古通,再没什么声响。
那母狗并没有跟着回去,而是警觉地竖着耳朵,向大根匍伏的地方瞄过来。只几秒钟,它便毫不犹豫地冲过来了。
大根立即身体一颤,有了一种惊慌的恐惧。他使暗劲狠狠冲击喉咙,含了一口浓淡,准备母狗靠近的时候吐给它。有时,一些贪嘴的家狗吃了人家的口水,就会对人摇尾巴了。
他知道,康叔肯定已经是这小瓦房的常客了,不然老母狗不会对康叔这么客气。
盼贵家原来是还有几只小狗,一个月前给卖掉了。
那老母狗还没跑到大根跟前,却是已经自己摇尾巴起来了,到了近前竟在大根脸上舔了几下,表示亲热。他嘘了一口气,自己是虚惊一场了。
大根这才记起,上个星期天早上盼贵妈到自己家看那只好看的公鸡,她是想要买它回家当种公鸡的,但那天早上因为鸡群已经放出了,还没买成。那天大根是吐了几大口浓淡给这只老母狗吃过,倒是给混熟了,不然今晚就惨了。
他拍了拍母狗的背往那小瓦房一指轻声说:“你还是回家吧!”
那母狗好象听懂了一般,摇着尾巴当真地跑了回去,钻进狗洞里面去。
这时,小瓦房那边房间的电灯唰地亮起来了。
大根蹲在地上望着那低矮的小瓦房,冥思苦想起来。
都说盼贵爸是到外地的什么地方做工了,每个月有几百块钱的纯收入。但现在大根却有了另外的想法,他开始怀疑,大贵爸、大贵妈、康叔、大山深处的山里人、还有未知的什么人和另外一些什么人,他们组成了一条贩卖鸦片的狡龙,挣着不为人知的巨款。也许,现在他们一帮团伙正在这偏僻的小瓦房里密谋呢!
这么一想,大根莫名地激动起来。他要想办法看一看,看到底是一些什么人,看鸦片交易是怎样的一个过程,真的象那些电影电视里面演出的一样吗?
于是他又轻轻地向那小瓦房摸去。还好,那朦胧的月亮已经悄悄地落下山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