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消磨耐性
四人全进入马车後,凌紫鸢一行人立刻出发至南阳城,前方幽影痕那儿的马车由易遥负责驾驶,明昕骑马跟随在旁;凌紫鸢所搭的马车则由邵宣负责跟随,为後。更多小说 Ltxsfb.com
凌紫鸢甫踏进马车,随即拿出根木簪将黑发全给绾起,优美的脖子线条立刻显露出来,外罩的红色镶金边凤蝶纹大袖衫,因宽松而滑到肩旁,浑身散发出性感的氛围。
她撩起帘子,微微探出头往前方马车望去,喃喃道:「想不到真坐上去了…」
子翔坐在她对面,难得未带有任何笑意,眼神十分认真。
「楼主,您是故意的?」
凌紫鸢掀开连子的手微顿,面具下的丹凤眼扫过子翔,「什麽故意?」
「您装傻也没用,」他轻叹,「为何故意让他们四人坐同辆马车?」平时倒无所谓,但现下幽影痕和苍栩墨还在生楼主的气呢,若两人气尚未全消,怒火再次被引起该如何是好。
她扬起笑,把帘子放下,使它完全遮住小窗,「小翔猜猜?」
「唉,难道不是想让他们对您失去耐性麽,」子翔无奈回答:「不过楼主,您这方式有没有用?」话出,只见凌紫鸢眸子微微眯起,貌似挺满意对方的回答。
「知我者,小翔也。」
他失笑摇头,「跟在您身边多久,要猜不到,实在对您不起,」子翔略停,才道出自己的想法:「这麽小刺激,过几日他们若气消,不是重蹈覆辙?」
「不一定,」凌紫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手托下巴,笑道:「男人哪,自尊可是很高的。」
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何况再加上他们的身分,一为人人景仰的皇子、一为人人畏惧的庄主,无论哪个都有一定地位在,偶尔听从女人的话便罢,时间一长,那就难说了。
「直接拒绝他们成效不一定好,不如慢慢消磨他们的耐性还比较有用,」思及此,女子嘴角笑意加深,「不知他们有多少时间,陪我这区区青楼女子耗呢?」
子翔听过後,撇撇嘴反驳对方,「耐性?我觉得他们对楼主您都挺有耐性的。」
「是啊,这挺出乎我预料,」她耸耸肩,「我以为对他们保持暧昧、不明不白的态度,久而久之他们会心生不满呢。」照常理来说,不会有哪个人乐见自己的心上人与其它男子有所接触,更甭说像她这般。
「现在我倒是看不出来谁有让步的打算。」说实话,他谁都不看好,该与楼主共度一生的男人,最好与皇室、江湖扯不上干系。
「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她身子往旁一倾,慵懒地侧卧在马车内,「唉,不知道进南阳城要多久,成日坐在马车上,无聊透。」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楼主您就忍忍……哇啊!」正打算安抚女子的方子翔,当视线往对方看去时,发出了怪叫声。
「叫什麽呢?」
「楼主您、您您您脱、脱衣服做什麽!?」子翔飞快举手遮住双眼,两颊却是不争气的泛红。
「里头又闷又热,不把外衫先脱了,到时目的地还没到,我都先晕了,」凌紫鸢率性地将凤蝶纹大袖衫随手一丢,悠悠道:「反正没别人瞧见,何况我穿着抹xiōng哪。」说完不顾对方的感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色绣花抹xiōng。
「好歹您考虑下我吧!」子翔哭笑不得的说,「这一路您让我看哪儿好啊!」
「就看楼主我如何?」她失笑,「这麽说来,嫣然在房里头常这样穿,要不你先习惯习惯,等你俩成亲後,你也不至於让她笑话是不?」
「房…成…」不说没事,让凌紫鸢这麽一说,花嫣然穿抹xiōng的模样瞬间充斥在方子翔的脑海里,搞得他小脸蛋是越来越红、越来越不知所措,在羞愧至极的状态下,他朝女子叫道。
「别再闹我了!楼主!」
☆、第一百六十章 无法忘怀
最後子翔终是受不住凌紫鸢洒脱的装扮,着红扑扑地脸蛋跑去外头和车夫共同欣赏沿途风景,徒留女子一人在车内。
「真是纯情呢…」凌紫鸢侧卧在车内,右手支头,嘴里不忘调侃子翔。
小翔说得没错,六人对她,比想像要来得有耐性许多,生为女子,能有那麽个人对自己呵护备至,一生便足矣,更别提那六人生得多麽祸水、着多麽令人忌妒的绝俊容,被他们如此对待,敢问世上能有哪个女子不动心、不动情?
想到此,凌紫鸢勾起红唇嘲讽笑起,可惜,她似乎是特别的例子,有人对她越好、她越是恐惧害怕,面具後那双灵动的黑眸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黯下,女子思绪莫名再度飘向过去。
『鸢,嫁给我…可好?』想起初次让她心动的男子,对她求婚时有多麽战战竞竞,那模样似乎是怕她开口便是拒绝之语。
她正坐在凉亭内,望着他站在面前,男子身後是府中最宽广的院落,园子里头充斥着各色梅花,将军手中捧着一对翡翠镯子,她知道,那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宝贝,泪水顿时盈满眼眶,她红着眼头,让他替自己戴上手镯。
『我爱你,鸢。』男子脸部线条有棱有角、剑眉下有着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因长年征战沙场,混身上下皆散发出威严气息,但在此刻却扬起大大笑容,如同大男孩般,那笑容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永远?』她抿唇,声音带着颤抖,彷佛害怕一切都是梦。
『是的,』他温柔一笑,允诺她,『永远。』
「哈哈……什麽永远…」凌紫鸢垂眸,不住低低笑起,可笑声停来像讽刺、似嘲笑,甚至…带有些许颤抖,她伸手轻抚上那张金色面具,「…大骗子。」
当时她狼狈不堪地被两名奴仆架住,脸上满是泪痕,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她面前,一脸冷漠的男子。
『夫君!您不会的、您是被迫的对不对!?』原整整齐齐梳成髻的黑发已全数散落,她管不上、更没心思在意,满脑子只想解开内心的疑惑。
『皇上已下旨,将公主许配给我,我怎能辜负皇上一番心意,』他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冷冷道:『把它喝下去,对你我都好。』
『您若想娶,我怎会阻拦!』她勉强勾起笑:『我愿意与公主一同…』
他愤然道:『公主身分是何等高贵!你有什麽资格和她住在同个屋檐下!?』
被男子这麽一吼,她愣在那儿,整张脸毫无血色,『…您不是说过爱我的麽?』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究竟是笑还是哭,『不是说过……永远…』
『本将军不过一时糊涂!』
他起身,当初满是柔情的眼,如今已成一片漠然,男子厌恶地扫过她一眼,无情话语随之而出:『说到底,本将军还真後悔当初不顾一切将你带回来!』
一句话,彻底将她的心撕碎,女子心如死灰,再也笑不出来,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去般摊坐在地,她无法相信站在眼前的,竟和当年给予幸福承诺的,是同一个男人。
她再唤不回当时那个深爱她的男人了麽?再找不回当初对她伸出手,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的男人了麽?
夫君啊夫君,你可曾爱我,如我爱你般深刻麽?抑或是,你爱的,从头到尾不过是这张脸?
如今岁月已逝、年华老去,换来的,便是『後悔』?
她不再开口,只因她无法再开口唤他夫君;她心好痛、好痛,直至最後,心死。
望着眼前的毒酒,她空洞的眸子从他离去的背影带开,转头朝着院落望去。
她端起酒杯,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随着嘴角缓缓流淌下来的鲜血,她露出一生当中最为灿烂的笑颜。
「花虽芬芳终须落。」
她支着头,细小声音从嘴里道出,原以为能不再在意,谁知蓦然回首,竟是无法忘怀及割舍,没来由地心头一痛,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麽顺着脸颊滑落。
与此同时,颊边一热,凌紫鸢才猛然惊觉有人闯入,她抬头,彷佛秋水般清丽的熟悉双眸映入眼帘,来人竟是苍栩墨。
作家的话:
之前就有打算把紫鸢过去的情史写出来
虽然只有片段,不过我写的很满足啊!
虽然前世紫鸢和将军的回忆是梅花
不过将军和苍栩墨完全没关系喔(笑)
我不会让那种负心汉(?)再有机会回到紫鸢身旁的!(握拳
☆、第一百六十一章 梅花香气
压下内心强烈地惊讶,她暗暗笑道,太过於沉浸在回忆当中,居然连有人闯入马车都察觉不出来了麽。
「鸢儿?」
苍栩墨俊逸脸庞有着强烈担忧,原本无邪的双眸这一刻带出浓浓地怜惜,他语气很是着急:「怎麽了?是不是哪儿磕疼了?还是哪儿不舒服?」
见到他,凌紫鸢忽地想起,是啊,说起梅花,这小狐狸也是喜爱梅花的一份子。
她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将泪轻轻擦去,「没什麽,马车里太闷,我流汗了。」
苍栩墨拧起眉,貌似挺不满意女子敷衍的态度,「鸢儿,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呢。」
凌紫鸢不想与他谈论,故意转移话题,「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早不气了。」小狐狸嘟起水嫩的双唇,学着凌紫鸢侧卧在她面前,撩人心弦的面容直直盯着,像是想看穿她似地,目光未移动半分。
「既然不气,为何这几日不见你来用膳?」
沉默一阵後,他道:「有些事儿在忙呢。」
苍栩墨抚上她白皙的脸庞,口气彷佛在安慰对方一样,声音极其轻柔,「鸢儿,想起那个人了麽?」他不知道鸢儿为何哭泣,但在进入马车前,他听见了她的喃喃细语。
『花虽芬芳终须落。』
短短一句话,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初清泉宫他站在回廊望着她时,那名女子身系红色狐领披风,着一头过腰且乌黑亮丽的青丝,缓缓漫步在梅园里,亲眼看着她摘下一朵梅,细细品味花的芬芳,然而把花捧在手中的她,眸子里竟是透出无尽的哀伤。
『花开、花落,再美好的花,最後终是避不开凋零的结局。』
仅一瞬,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今日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他更加肯定,鸢儿绝对是想起了”他”。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也不想知道,因为如今站在鸢儿面前的是他:苍栩墨。
「说什麽呢?」她手一支,打算起身,怎知苍栩墨动作比她更快,起身捉住她手臂、一手揽於腰际,把她向後推倒。
对方动作太突然,凌紫鸢来不及反应,待回神过来时,整个人已让小狐狸压在下方。
苍栩墨头发并未梳髻,仅随意用条水蓝色带子系起,现下他墨黑的长发经由颈脖垂於xiōng前,一绺黑发发梢甚至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他压在她上方,用认真至极的眼神望向她。
「鸢儿,不要逃避,」向来总像个大男孩的苍栩墨,现下却像个”男人”,清朗的声音如今听来沉稳、平静如水,「你还想他,是不是?」
凌紫鸢秀眉拧起,某种无法言喻的情绪由心底窜升,不知怎地,她感到不是很愉快,因心情不佳,口气变得比平时要为冷漠。
「不是。」
小狐狸并无因她的口气有任何不快,仅道:「既然不是,你为何要哭?」
「说了那是汗,」她红唇抿起,命令对方,「你给我起来。」
然而对方压根不理她,「梅花会让你想起他,是麽?」
自己心事头次被苍栩墨说中,凌紫鸢脸色越发难看,怎麽这孩子今日如此缠人?
她抬头看着苍栩墨,「是又如何?你到底想……唔…」
下一秒,苍栩墨低头,将炽热的唇贴上女子微张的红唇,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凌紫鸢呆愣住,只知苍栩墨微烫的双手温柔地捧在双颊、平时看上去似乎能滴出水来的粉色唇瓣,现下正吻在自己唇上,突如其来的发展让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孰料苍栩墨下个举动使她更为惊讶,他竟趁机把舌头滑进她嘴里,动作虽不熟练还有笨拙,可就某种意义上,这种震撼着实让她脑袋顿时间空白了三秒。
「嗯…」反应过来的她握住对方手腕,无奈对方力气太大,如何都推不开,直到最後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当他唇瓣离开自己的刹那,凌紫鸢只觉自身像置於梅花园,吐息之间满满地全是清幽且淡雅的梅花香气。
因缺氧使得她脸颊难得染上潮红,苍栩墨抑是如此,他的手指眷恋的在她脸颊上滑过,眼神却没有因此而迷离,反倒增添几分认真和坚定。
「鸢儿,以後见到梅花,便想起我吧。」
想起他的人、想起他的吻,想起…他对她的爱恋。
作家的话:
鲜网这两天速度非常快呢
快到让我有心惊惊(喂)
总之恭喜小狐狸亲到紫鸢了!
再来要换谁好呢?(喂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狐狸的告白
苍栩墨一番话,让凌紫鸢不知如何应对,她愣了一会儿才推开对方,不急不慢道:「为何要想起你?」
他抱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退开,「不要想着那男人,想我。」
「…想你做什麽?」她贴在对方xiōng膛,男子剧烈的心跳声不停从耳边传来,这小狐狸,刚刚不是很大胆,现在知道紧张了?
苍栩墨现下完全如她所想,他害羞到很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他既然不懂得好好珍惜,鸢儿你不该再为他伤心,现在有我不是麽,」苍栩墨双手力道稍稍加深,像是想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他道:「鸢儿,每当你露出那种眼神,我的心都像被千针刺、万刀剐,很痛很痛。」
她红唇抿起,很是纳闷,记得以前风绝殇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们看到的她,究竟是露出什麽样的表情?
「我说过没事,你今日怎麽搞的?」
「没怎麽,我不喜欢你瞧见梅花就伤心,这样我也会难过的。」他非常喜爱梅花,自然希望鸢儿能与他共享这份喜悦,倘若她不喜梅花,甚至见了会心伤,他该如何是好。
「我哪有……」抬头想辩驳,却发现苍栩墨一双眼微眯,彷佛在警告她,若自己再顾左右而言他、说谎不打草稿,那麽他不介意再吻她一回好”加深印象”。
当下她立即收口,答应道:「好好好,以後看见梅花就想起你,行不?」
苍栩墨听见,嘴角扬起,对她露出绚丽的笑颜,不忘朝女子脸颊啵的一口,「说好了,鸢儿以後瞧见梅花,只许想起我!」
小狐狸的霸道宣言简直让凌紫鸢哭笑不得,她在他怀里动了动,「都答应你了,还不赶紧放开我?好热。」
「嗯。」小狐狸这次倒非常乾脆放开,与她拉开一距离。
「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鸢儿,这几日我细细想过,你是故意的对不?」他抽出她发上的木簪,「你故意想让我因此对你不满。」
「什麽意思?」没想到小狐狸挺理性的,不过她并没有承认的打算。
苍栩墨浅浅笑起,「无论你是真不懂也好、装不懂也罢,我不介意。」
语毕,他从怀中拿出一根发簪,发簪为水滴形雕花鎏金簪,簪头水滴为镂空状、外刻有精致花纹,里头则放着一颗rǔ白色珠子。
他温柔地替她绾起头发,道:「里头的珠子为水蓝夜明珠,到夜晚会散发淡淡的蓝色光辉,挺美的,它是我小时候父皇所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凌紫鸢眉头皱起,伸手就想把发簪取下,「太贵重,我不能收。」
「鸢儿,」他抬手阻止对方的动作,「父皇说,有朝一日我若遇上心仪的女子,便将珠子赠予她,如今我送给你,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该知道,我们两个并不…」
他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後在女子额上轻轻一吻,「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喜欢…不,我爱你,从送你发簪那一刻开始,这儿。」他指着心脏的位置。
「已经满满的都是你,」他的笑颜如寒冬绽放的梅花般,坚定又不失其绚丽,「我不要求什麽,我只要你好好考虑,行麽?」
他语气非常温柔,但眼神却极其坚定,这让向来爱开玩笑的凌紫鸢,不得不正视眼前正认真向她告白的苍栩墨。
她摇头轻叹,「你又何必如此,世上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
苍栩墨显然不同意,他直白道:「但是,我只想要你。」
女子望着他良久,最後才吐出一句话。
「你会後悔的。」
「会不会後悔还很难说呢,」他嘟起嘴,恢复如往常般耍赖的模样,「你既然答应我会好好考虑,就一定要做到。」
「…知道了。」凌紫鸢内心不禁暗叹,真是,亏她在人生的道路上打滚这麽久,竟然会有被小孩子这麽热烈追求的一天。
「嗯!」他头,然後似乎想起什麽,「我该回马车上去了,说好每人只能在你这待两刻钟。」
「……」
原来是说好了,怪不得其他人没来翻马车呢。
作家的话:
小狐狸总算告白了(笑)
话说,看到首页留言板这麽热闹
我整个就是笑得合不拢嘴啊XDDDD
有空的大大们还请别害羞,也来欢乐的留个言吧=D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幽影痕的告白
说好两刻钟,苍栩墨再如何想耍赖也不得不乖乖离开,只是掀开帘子的小狐狸不知是看见什麽,突地将帘子放下,接着飞快地转过身捡起刚刚被凌紫鸢脱下的红色外衫,然後披到她身上。
不等她开口,他红着脸道:「鸢儿,即使不想穿外衫,至少…披着,要不等会儿让那变态见着,不好。」说完,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马车。
她耸耸肩,没想到几人居然会想出轮流找自己聊天的方法,如此也好,省得一路上闷得发慌,其实她原打算待会儿让马车停下,好让自己出去透透气,不过现下看来,应是不需要了。
从苍栩墨离开後,她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替陪聊的位置,怎知一段时间过去,竟是不见任何一人进入马车内,凌紫鸢只得慵懒地靠在马车边,坐在里头静静地等待,直到一刻钟过去,女子突然朝外头不急不慢道。
「再不进来,就去换别人来和我聊天。」
语落,马车帘子立刻从外被掀开,幽影痕急忙跑进马车就定位坐下。
「别、别,小紫鸢,我这不是进来了麽。」
她看着他,很是纳闷,「既然来了,待在外头做什麽?」明知道她铁定会察觉到他的气息,还非得等自己开口。
闻言,幽影痕顿时有些语塞,「呃、这……这…」
「嗯?」
幽影痕这来这去,始终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而凌紫鸢倒挺有耐性,等着他的回答,最後男子终是忍不住,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道:「小紫鸢你…你还生我气麽?」
「…什麽?」这人是怎麽回事?方才扭扭捏捏站在外头不肯进来,好不容易进来了,劈头就丢了个不明所以的问题给她,怎麽想怎麽诡异。
「我何时生你的气,若真要说,应该是相反吧,」女子柳眉微微蹙起,心底满是疑问,「这几日似乎是你避着我,并非是我避着你。」
「不,就是…那日我骂你笨蛋…」幽影痕尴尬对她解释着,当他冷静下来之後,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他和小紫鸢相处的时间的确不长,但他总觉得小紫鸢并非如此迟钝的女子,然後忽地想起那日的反应,他竟然骂小紫鸢笨蛋,实在是後悔死了。
「那有什麽好生气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她是打从心底、认真的在捉弄他,说实话,当时幽影痕骂她的模样,凌紫鸢只觉有趣至极,一儿都不生气。
「真的?」幽影痕像是被赦免罪刑的犯人般,对她展颜一笑,接着飞快起身坐至凌紫鸢身旁,二话不说抱住她。
「你做什麽…热死了。」在他怀里不耐的动了动,奇怪,为何每个人都喜欢抱着她?他们不热,她这边是热得受不了。
「小紫鸢,别动。」幽影痕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拉过她的一只手。
凌紫鸢只觉手腕感到一阵冰凉,往左手看去,赫然发现手腕多出一只手镯,内心莫名涌起一股郁闷感,这几个男人,难道真是有钱没地方花?怎麽礼物不断朝她送来,甚至还一个比一个精致?
腕上的镯子约两指宽,为纯金打造,手镯整圈皆为精致的镂空雕花,而中央则镶嵌一颗椭圆形的深红色珊瑚珠,珠子在光线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耀眼无比,珊瑚珠周围则由一颗颗艳红且小巧的红宝石围绕缀着。
一般来说,倘若女子收到如此精美的礼物该是高兴不已,但凌紫鸢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即便她不擅长鉴赏珠宝,可再如何她都知道这手镯绝非普通货色,由其是从幽影痕手里出来的,百分之百是极稀有的珍品。
然而男子像是会读心术般,他扳过她的肩膀,难得用着极其认真的表情看着她。
「小紫鸢,我送你镯子并非图谋什麽,你收下便是。」他看着女子,眼光落在那中分的浏海,因浏海长度只达下巴,以至於未能将其一并绾起,但是这样的造型反倒为她增添不少妩媚气息,他伸手摸着她的黑发,动作极轻,似乎深怕一个用力便会伤着她。
「小紫鸢,你说的那些举止,我只会对你做。」不管小紫鸢是不是真那麽迟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打算直接正面进攻,不让她有任何藉口逃离。
见她没说话,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否认当初见你时,我的确是想杀了你,但是从我败给你的那一刻起,这种念头再也不曾出现过。」
幽影痕用坚定的口吻,对她道:「记得前几日麽,那时我发热躺在床上做着恶梦,当时是你的声音把我从那黑暗之地拯救出来。」
惊讶之色滑过女子双眸,但仅一瞬,快得让人无法察觉,他竟然听到她的声音了麽?
「对我而言,你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存在。」下秒,幽影痕俯身向前,在她脸颊边落下一吻,艳若桃花地眸子染上淡淡笑意、美丽的粉色唇瓣则毫不吝啬地扬起。
「我爱你,小紫鸢。」
作家的话:
我回来了!
真的很谢谢各位的关心和关注
所以我在这边要来交代一下这阵子的失踪事件(?)
既电脑坏掉拿去请人修理之後
将主机般回家的我悲催的发现
因为电脑是请人组装的,所以系统并非正版(好孩子不要学喔)
拿回来以後发现音效卡驱动程式、office系列全都没有
只好趁着假日拿去请有空的朋友帮我灌
又碍於平日要上班,索性将电脑放在朋友那
现在总算是解决所有问题了~
所以赶紧更一章上来给各位大大们
另外双更我不会忘记,有空我会努力码字赶进度上来给大家的~
再次谢谢支持鸢魅六夫的大大们
我会好好加油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为何喜欢
凌紫鸢看着他,红唇似笑非笑,「幽影痕,你喜欢我哪里?」
她不懂,他们为何会爱上自己,即便从未见过她的样貌,他们也能说出爱她的话语?
抑或是他们潜意识中,对她抱持着莫名的期待麽?认为自己不可能生得奇丑无比、认为自己必定是生得美若天仙?
「哪里?」男子俊美的脸蛋带出疑惑,好似她提出的问题很是奇怪,「自然是全部。」
「全部?」她轻笑,「你根本不了解我,何来全部,你甚至连我的脸都未曾见过。」不知怎地,她似乎渐渐开始摸不透这几个男人了。
听她这麽说,幽影痕反问:「小紫鸢,为什麽非得见到你的脸才能喜欢你?的确,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有眼睛,我看的见。」
他食指轻轻划过她脸上面具,淡淡道:「可知道当时替我剪发的你,有多特别麽?」
只有她,在见到他杀人後,还能如此神色自若的与他攀谈,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般,因为平淡、更显得她的特别;因为冷静、更显得她的不凡。
「不过是剪发,哪里特别。」当时她不过是觉得那头厚重的黑色长发实在太糟蹋这张花美男的脸蛋罢了。
「之後再见,被我压在床上却异常冷静的你、灯会带着面具和我一同逛街的你、我故意将内力送进体内,却毫不动摇的你…每个模样都深深印在我脑中,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并非容貌。」
他一番情话说得是脸不红气不喘,「更何况,相貌有何用?老了不都一样麽。」
「噗…」幽影痕的发言让她不禁失笑,从他那犯规的长相说出这话,实在是不太适合。
见她露出笑容,幽影痕的笑容更深了,「小紫鸢,你能试着考虑下我麽?」
「…嗯,我会考虑考虑。」她爽快答应下来,总觉得现下拒绝或是装傻,对自己绝对没好处。
幽影痕听见,心中一喜,随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到女子手中,道:「这药,小紫鸢记得随时带在身上。」
「药?什麽药?」
「翠心丹的解药,能解全毒,」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掌,「它是落花观最常使用的毒,前几日我中毒时,邵宣研究出来的,数量不多,小紫鸢可别弄丢了。」
「…是麽。」翠心丹,是由数种蛇毒淬炼出来的丹药,记得这种毒至今江湖上只有人研究出如何减缓毒性,邵宣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制成了能够解全毒的丹药?绝影山庄的护法麽……果真不容小觑。
「为何交给我?既然数量不多,应该你留着才是。」
他摇头,乾脆拒绝,「那一毒对我来说根本不碍事,更何况,落花观姊妹俩现下全冲着你来,而你…」
幽影痕看着她良久,终是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根本不打算避开落花观不是麽?既然如此,不如你将解药带着,安全些。」
既然她有意隐瞒会武之事,那麽他便会挡在她身前,为她除去所有想对她不利之人,只是,前几日银针差刺进她白皙颈脖的画面,每每想起,都会让他恐惧莫名,他害怕,害怕永远失去她。
「知道了,」既然有人免费赠送,她当然不会客气,「谢谢你,还有───」
「嗯?」
「两刻钟到了。」
未等凌紫鸢开口,某个熟悉的男子声音由外头传来,来人甚至带有些许破坏他好事的得意语气,使得幽影痕脸色一黑,大手一挥掀起帘子,冲着对方劈头就吼。
「姓苍的,你没事来搅和个什麽劲!」
作家的话:
告白篇算是到这边结束
再来其他男主们的告白就要等到进城之後了(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分开行动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到日落西山,正当凌紫鸢猜测是否要再次睡在马车上时,外头的车夫总算开口。
「姑娘,委屈您再忍会儿,前头有家客栈,主子已安排您在那歇息。」
凌紫鸢秀眉挑起,掀开帘子,露出那张带着金色面具的小脸,「不赶路?」
「主子有吩咐,为免姑娘太过劳累,明早再出发,」他看着凌紫鸢,似乎担心她有所怀疑似的,接着道:「距离花海节开始还有十多日,主子说让您慢慢来,顺带欣赏沿途风景。」
凌紫鸢盯着车夫,男子相貌生得忠厚老实、黑发规规矩矩地系成髻、穿着灰色布衫,看上去与一般车夫无异,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握住缰绳的双手骨节分明、掌心皆为练武留下的薄茧,而长年锻炼的结实肌肉则被宽松布衫遮起。
「你家主子挺了解我的,」想不到连车夫都非泛泛之辈,皇甫熙心思果真细腻,凌紫鸢红唇扬起,语气听来颇为愉悦,「好,我们就慢慢来。」
「不过,他们人去哪了?」放眼望去,现下只剩她、小翔及车夫三人,原跟在马车旁的邵宣和前头的人,全部都不见踪影。
坐在车夫旁的子翔适时出声,「楼主,公子们让我转告您,进客栈後便分开行动。」
她朝子翔所在之处望去,「什麽意思?」
「说是咱们单独行动,比较容易引出刺客。」
「是麽,想的可真周到,」她思索一会,「小翔,我的伞你带出来没有?」
「有,」子翔露齿一笑,「您让人特别制做的绣鞋也一并带上了。」
闻言,凌紫鸢满意笑起,果然啊,知她者,小翔也。
另一边,风绝殇等七人分成三路人马先进入了客栈里头,一路由三护法组成;另一路则以苍冥、苍栩墨为一组;最後则是风绝殇及幽影痕。
欲落脚的客栈总共二层楼,一楼专门给旅客或江湖中人用膳及歇脚,二楼则提供住宿,因为客栈位於火麟国边境,所以规模并不很大,但一楼要容纳五十人倒也没什麽问题。
三人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晚,凌紫鸢没再撑着把伞,而是拿把绘有夏季荷花的圆扇,如同依旧待在祈安城内一般,踩着优雅的步伐、着婀娜多姿的身影,由车夫带头领着路,悠然自得地走进客栈内。
走进客栈,她习惯性地环视周遭,坐在里头吃饭的人各形各色,人数不少。
当她眼角馀光扫过一圈後,赫然发现说要分开行动的三组人马,现下正占着客栈的不同角落,坐在最里头、最不起眼的风绝殇,穿着与平时不同的黑色素面锦袍、长发全数放下并用发带系起,唯一不变的是那张万年面瘫俊脸。
反观另一头角落的苍冥,这次倒是乖乖把头发扎成马尾,但浑身上下的邪佞感并没有减少,反倒一扫慵懒气息,增添不少傲气。
三护法坐在靠窗角落,像普通公子哥们聊着天,若非她先见过三人,那麽即便是在城里遇见,她绝对无法把他们和绝影山庄联想在一起。
从凌紫鸢踏入客栈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为数不少的目光往她身上探去,毕竟在边境,一身红衣的女子总显得特别显眼,更甭说像凌紫鸢这般身材姣好、媚态如风的女子,所以当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内心不住开始猜测。
说她是宠妾、青楼女,却又不似那些走路像没了骨头的女子,对方站姿不仅平稳、且步伐优美;说她是大家闺秀,但光凭对方那身红色凤蝶大袖衫,这种可能性立即被众人抛出脑海。
方子翔反应本就敏锐,加上平时自家楼主在城内的名气,哪些人目光不怀好意、哪些人是纯粹好奇,他全分得出来,所以当众人欲开始打量凌紫鸢时,他本能地站至她身侧,替对方挡去他人审视的目光。
作家的话:
上星期姊姊的公司员工旅游
本人就被抓去陪着旅游了三天(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车夫周清
客栈掌柜约五十有馀,蓄着胡子,看上去和蔼亲切,见到三人立即上前,笑问:「三位好,请问客倌是住宿、还是用膳?」
「都有,至於房间…」车夫转头望向凌紫鸢,眼底带有询问之意。
「两间,我和小翔一起。」
「照姑娘意思,」车夫憨厚微笑,走上前把一张折成方形的小纸塞进掌柜手里,「麻烦掌柜您啦。」
掌柜会意过来,毫不迟疑地将纸收进袖里,面带笑容对他们说:「没问题,晚膳送进房里麽?」
「不,我们在这儿吃,」凌紫鸢微微一笑,「能麻烦掌柜替我将行李拿进房里麽?」
「自然是没问题,」掌柜接过行李,朝三人恭敬道:「三位先请坐。」
在凌紫鸢一行人与掌柜对话时,坐在各个角落的众男子才赫然发现,他们似乎…尚未用这种方式瞧过女子平时私下的模样,换做以前,他们都是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哪像现在,是从暗中注意她,一种莫名的好奇感,开始源源不绝由众人心底升起。
从凌紫鸢踏入客栈那一刻起,苍家兄弟的视线完全锁在她身上,除去清泉宫和女子被绑时,两人以往与她见面皆在皇宫之内,虽听过不少她在祈安城内的”事迹”,可如今亲眼所见,那感受自然远比他人述说要来得真实。
而另一方面的风绝殇及幽影痕何尝不是如此,与她同逛灯会是种新奇感、在绝影山庄与她相处却是另种感觉;现下女子以优美的站姿、媚惑的风情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让他们涌出截然不同的感受。
三人挑了个窗边位置坐下,不是中央、也非角落,却碰巧能让其它人马看见,「楼主,您想吃什麽?」
凌紫鸢勾起红唇,淡淡道:「你们想吃的就行了。」
「真的?」子翔听见,神情很是开心,「周大哥想吃什麽?」
车夫全名唤做周清,子翔一路上与他相谈甚欢,便以大哥称呼。
周清礼貌笑回:「什麽都行,子翔吧。」
男子神情虽平静,但眼神却时不时往凌紫鸢处看去,曾听闻鸳鸯阁楼主不仅脾气好、人随和、性子更是随兴、大胆至极,今日当真让他开了眼界。
在边境之地聚集之人,虽然不能说全是坏人,但也不能保证全为善类。
姑且不论身份,只要是女子,再如何都会对这般场面有些许排斥,可凌紫鸢非但看不出一丝反感之意,甚至大剌剌穿着刺目红色衣衫、大摇大摆走进客栈,更甭说她看上去有多麽惬意悠闲,彷佛待在自个儿家中一样。
说实话,他不喜欢凌紫鸢,并非是她的身份,毕竟人在世上,总有许多不得已之处;他不喜欢她,主要原因是她身旁…男人太多。
他从懂事开始,便跟随在三皇子身边,他是个暗卫,本该过着在黑暗中生存、永远见不得光得生活,却不想三皇子竟下达保护她的命令。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皇子为谁上心过,更别提在绝影山庄内皇子所做的一切,要不是亲眼所见,周清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偏偏皇子地一举一动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即便如此,皇子不恼也不怒,反倒是在暗处观看的他,在瞧见凌紫鸢与其他男子过於亲密的互动时,会感到异常气愤,为自家皇子打抱不平。
她有哪里好?能让皇子如此牵挂於她?
周清内心一整个烦躁啊,一来是摸不透皇子的想法;二来则是猜不透女子的举止。
凌紫鸢浑然不知此刻周清内心的纠结,甚至拿起茶壶,优雅的为面前两人倒着茶水。
「你们一路上辛苦了。」
作家的话:
总算码出一章啦!(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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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找死
周清虽不动,一双眉却缓缓挑起,对女子之举很是讶异,姑且不论子翔,他身份虽是暗卫,但严格来说,他算是保护他的下人,凌紫鸢算得上是主子,试问天底下哪有主子为仆从斟茶的道理?
「周大哥?」见他盯着茶杯久久未动,凌紫鸢开口问道:「怎麽您不渴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清笑着拿起杯子,「啊?喔、渴了、渴了,真谢谢姑娘!」
瞧着他,凌紫鸢面具下红唇似笑非笑,心里暗道这位周清其实挺有趣,明明眼底一片漠然,却老爱装出爽朗憨厚笑容,若非自己擅长从眼神去观察一个人,她会真以为周清是个老实人。
三人低调坐在窗边聊天,并无任何想引起他人注目之意,偏偏天不从人愿,这凳子都还没坐热,立刻有名壮汉大摇大摆地从一旁走来。
大汉身高约一米九、虎背熊腰、脸型既方又正、蓄着络腮胡、头发虽梳成髻,但并不是很整齐,身上粗布衣衫似无法承受他那壮硕的肌肉、紧绷不已,貌似只要他稍稍用力,那衣衫便会被撑破。
他身後则跟着两名男子,身形一高一矮,矮的男子生得一副尖嘴猴腮之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东西;另个较高的男子则面颊深陷,很明显是长年纵欲过度,看向凌紫鸢的眼里满是yín秽之色。
大汉站在凌紫鸢身旁,一双眼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接着哈哈大笑道:「老子在外闯荡这麽久,倒是没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啊!」
较高的男子对大汉道:「大哥,您有所不知,她啊,可是祈安城赫赫有名的鸳鸯阁楼主哪!」
接着露出极其猥琐的笑容,眼神更是下流不已:「瞧那xiōng是xiōng、腰是腰,还有那张老挂在脸上的面具,我在祈安城里可是听了不少她的事迹!」
另一名较矮的男子听见,看向凌紫鸢的目光添了几分轻蔑,「鸳鸯阁楼主?啧啧,怪不得…我道哪来的姑娘,原来不过是名妓子!」
男子话一出,凌紫鸢清楚听见周遭人的抽气声及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从某些地方还传来木筷被折断、瓷杯破裂的声音。
她一双眼若有似无的飘过风绝殇等人,眼中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说了分开行动,你们最好不要为了这麽小事轻举妄动。』
「呜…」第一个接收到女子警告的苍栩墨,欲站起来的身子就被这麽一个眼神给活活压回位置上;苍冥不似自家弟弟,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只是被握在手里的杯子,似乎再用那麽一力,便会当场散成灰烬。
手中握着断筷的幽影痕,坐在位置上的笑容完美定在四十五度,只是额角青筋正无限延伸着;风绝殇神情淡漠,但他掌下的桌面已渗出小小裂缝。
三护法虽不像其他人激动,但与凌紫鸢也相处过一段时日,听到这番话,心底总是不舒服,可自家主子既没动作,他们也不好说什麽。
坐在同桌的周清没有多大变化,但眼底冷意已然泛起,他的确不喜欢凌紫鸢,但并不代表能够放任他人如此毁诋她,更别提她还是自家主子看上的女人,三人的举动,根本是在找死!
至於方子翔,原来挂在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双眸笑意尽数退去,他低头看着茶杯,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冷冷道:「滚!」
大汉听见,浓浓的一字眉皱起,神情很是不屑:「滚?」
「你小子算个什麽东西!?」语毕,男子大手毫不留情揪起子翔的衣领,宏亮的嗓门充斥在客栈内,里头气氛顿时紧绷了起来,所有人目光瞬间全聚集在他们身上。
「大哥!这小子敢对您不敬,根本吃了熊心豹子胆!」後方的矮子不忘火上加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子翔抬眸,杀意已在眼底缓缓浮现,正欲出手之时,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伸出来阻止了他。
原本坐在位置上无任何反应的凌紫鸢已站起身子,她的手搭在大汉腕上,红唇扬起美丽地弧度,声音轻轻柔柔。
「小翔,不得无礼。」
作家的话:
标题虽然很惊悚(?)
不过内容却一都不惊悚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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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惨叫声
凌紫鸢此举惹得众人不解,坐在同桌的周清更是难得瞪大了眼。
周清眉间微微蹙起,早听闻鸳鸯阁楼主脾性好,可也犯不着用在这地方啊?
子翔转头,对她阻止自己的举止感到不服,口气有些埋怨:「楼主!」
凌紫鸢彷佛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迳自朝掌柜喊:「掌柜,来壶酒,好让我给这三位大爷赔个不是。」
原本怒气冲天的大汉听到女子轻又柔的声音,火气顿时消去不少,哈哈大笑道:「不亏是传闻中的鸳鸯阁楼主,果然见过世面,不错、不错!」说完,一双咸猪手便朝她身上探去。
方子翔毫不留情打掉对方的手,脸色难看之极:「我说了,快滚!」
「你这小子……」 「小翔!」
未等大汉出声,凌紫鸢已先开口:「我不记得阁里是教你这麽与客人相处的。」
子翔抿起嘴,正想为自己反驳,「但是!」
「够了,」女子打断他,收起笑容淡淡道:「既然看不过去,那你离席吧。」接着她下巴微扬,示意他让座。
只见那名侍卫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座,离开时还不忘朝女子丢去一个哀怨的眼神,可惜对方根本视而不见,让其它人对於方子翔很是同情。
「真吵架了?」易遥压低声音,有半信半疑。
明昕轻敲对方的额头,勾起一副”你怎麽那麽容易上当?”的笑脸,「哪可能。」
那主仆俩向来感情忒好,怎可能为了个不认识的下流货色翻脸。
「哎唷!」易遥捂着额头,噘起嘴,「那也别打我啊!」
「等会儿就知道了。」在旁最为淡定的邵宣端起茶,平心静气的喝着。
在山庄与他们相处也有段时日,两主仆性子最为鬼灵精怪,甭说自家主子,换做他,他也不信。
而成为整间客栈焦的女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端起酒杯递给三人,柔声道:「趁着厨子做菜,三位大爷不妨喝杯酒、消消气。」
见女子很是识相,大汉不死心,想把手再次搭上去,怎知眼神扫过周清时,对方老实面容所散发出某种让人不安地气息,隐隐给大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惹得他暂时打消吃凌紫鸢豆腐的念头。
大汉将手放下,撇撇嘴、一屁股坐到女子旁,豪迈地饮下一杯酒。
凌紫鸢盯着大汉,笑道:「这位大爷真是好酒量,再喝一杯吧?」
瞅着女子为自己倒酒优美的姿态及婀娜多姿的身段,大汉咧开嘴笑得很是欢喜,可惜那笑容无法为他加分,反倒衬得整张脸更加狰狞。
凌紫鸢替三人不断斟酒、还不时聊上两三句,照理来说紧绷的气氛应会适当缓和下来,孰料气氛没有缓和半分也罢,人们还渐渐感受到客栈内不明的杀气正逐渐攀升。
杀气从何哪来,不用说也一清二楚,凌紫鸢面具後的眸子微微一闪,该是时候了,若再不赶紧将眼前的三人处理掉,到时幽影痕和苍栩墨不把整间客栈夷为平地才怪。
「…唔?」在一刻钟内便把酒喝下近半坛的大汉及两名手下,拿着酒杯的手忽然停止。
「大爷?」凌紫鸢望向三人,问道:「怎麽了?」
大汉将酒杯放下,打了一个嗝,接着哈哈大笑:「有美人儿相伴,这酒一下变成人间美味!忍不住喝得多了些!」
语毕,他起身毫不避讳道:「老子先去个茅厕,美人儿可别跑啊!」
「大哥,等等,我也一起去…」另外两名手下听见,也跟着起身。
只是三人心里不禁纳闷,奇了个怪,平时喝酒喝得多,也没像今日一般,喝不到一坛便特别想解手啊?
待三人匆匆离去後,客栈所有人变得稍微大胆些,直接往女子所在之处看去,殊不知这一瞧,竟让他们看到令人吃惊的景象。
只见方才不甘愿离去的方子翔,用俐落无比的身手从窗子跳进里头,飞快拿出帕子把刚刚三位不速之客坐过的地方擦过一遍,再把酒杯和酒瓶潇洒的往外头一丢,嘴里不忘对掌柜说。
「掌柜,待会儿一起算在帐上!」
如此让人预料不到的发展,连同桌的周清都傻了眼。
现在是什麽情况?周清难得走了神,下意识开了口:「子翔…你…」
子翔闻言,抬头朝他露齿一笑,「周大哥,您别在意,我和楼主闹着玩的呢。」
「…闹着…玩?」
凌紫鸢扬起笑,脸不红气不喘道:「是啊,偶尔开个玩笑,对身体不错。」头次见到周清目瞪口呆的模样,还挺有趣啊。
凌紫鸢和方子翔就在众人傻眼的状况下,神色自若地看着厨子把烧好的菜一一端上桌。
「幸好我让厨子晚些送菜上来,」子翔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抿抿唇,似乎在夸赞自己聪明般,道:「要不然又该浪费银子了。」
「倒是,」凌紫鸢拿起筷子,优雅夹起一块红烧排骨,「趁热快吃吧。」
「嗯!周大哥也快吃吧,菜凉就不好吃了!」方子翔高兴地拿起筷子,毫不留情开始席卷桌上的饭菜。
正当众人开始疑惑,要是大汉回来,女子该如何处理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後方传来,当众人循着声音处望去,赫然发觉,声音的源头似乎是从客栈後方、也就是茅房传来。
如此惨烈的哭叫声让幽影痕、苍栩墨及明昕等人手不住一抖,当几人再次往凌紫鸢处看去时,女子则抬起头,对他们投以极其妩媚妖娆之笑。
这一笑,可真让他们冷汗再度渗湿了整件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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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彩灵鸟
用过膳後,凌紫鸢与子翔一同回房歇息,周清则住两人隔壁。
子翔特意将烛火留下一根置於桌上,自己则趴在桌上,手中握着的毛笔飞快舞动着。
『都睡下了麽?』
女子睨了下他写的字,噙着笑拿起笔唰唰地跟着写了起来。
『呼吸挺平稳,但他们浅眠,出声音便会醒。』
男子眉头蹙起,『若一路这麽下去,还怎麽做事?』
『不打紧,都还没到城里呢…』
写到一半,凌紫鸢像听见什麽似地,放下毛笔走到窗边。
子翔感到纳闷,不住唤了声,「楼主?」
「嘘。」凌紫鸢伸出食指,示意他别出声。
她轻轻推开窗子,从怀里拿出两截精致的绿色子,材质为玉,接着将两者合而为一,成了一根小巧的玉笛,长度约十五公分左右。
凌紫鸢轻轻咬破自己的食指,落下一滴血在吹口,然後仰头朝夜空吹起了笛子,神奇的是,当她一气呵出,竟无半笛音,在旁的子翔充满讶异之色,不过似乎并不是因为笛子没有声音,他飞快起身走到窗前,一颗小头不停往外探,像在找寻某样东西。
凌紫鸢纤细的手指不停变换指法,只是空气依然宁静,待她停下动作後,好笑地弹了下方子翔的额头,并用唇形道:『到时挡到它的路,你俩又该闹腾了。』
『没法子,我太开心了,忍不住…』方子翔虽揉着额,面上却满是喜悦之色,『不过话说回来,楼主,那真的是…?』
『嗯,这玉笛是师父赠予我的,』她颔首,『瞧,来了。』
两人望向空中,远远便看见一只鸟从夜空中飞翔而来,鸟儿一飞进屋内,凌紫鸢便立刻伸出手,使其能安稳地落在手臂上。
鸟儿体为中型,身长约二十厘米左右、模样与画眉相似,但整身羽毛雪白通透、眼为美丽的碧色,最特别之处是此鸟拥有的翅膀,它的翅膀从大覆羽直至飞羽,是由赤、黄、蓝、翠绿等色交错而成,看上去如彩虹般,虚幻而耀眼。
『果然是彩灵鸟!』子翔掩不住内心激动,一脸狂喜冲过去,怎知那鸟完全不赏脸,头一撇,迳自跳上凌紫鸢的肩膀,在她脸庞蹭啊蹭,模样可爱极了。
方子翔见到这幕,嘴角忍不住一抽,咬牙无声道:『就知道和它老合不来!』
『呵呵,』凌紫鸢掩嘴低笑,『白缕,师父让你带信息来了?』
奇特的是,被唤作白缕的彩灵鸟听了後,与凌紫鸢拉出适当距离,接着把右爪抬起,脚上正缠着张纸卷。
取下纸卷打开一看,纸上仅写着八个大字:”风雨欲来、凤将折翼”。
方子翔瞅着那八字,『楼主,怎麽回事?』
凌紫鸢垂眸思索着,片刻後才抬起头,用唇语对子翔道:『小翔,进入火麟国後,便开始准备。』
见状,子翔会意地头,『明白。』
女子走回桌,提笔在纸卷添上八字:”一切安好、尽速归宅。”写完,她把纸卷再次绑回彩灵鸟脚上。
『白缕,辛苦了。』她温柔地摸着它的头,只见彩灵鸟闭上眼很是享受,不一会儿才又展翅飞离现场。
子翔目光停留在它离去的夜空,觉得刚刚那只鸟恍如短暂梦境,有些不太真实,『想不到还能见到彩灵鸟……』
『说来也算幸运,柳家正是当初养育彩灵鸟的家族之一。』
她靠在窗边,手托下巴,语气带有感叹、更带有惋惜,『数量虽不如那时,但总好过完全绝迹。』
子翔嘴角扬起,笑中带有苦涩,『说得也是,至少现在还能看见。』
当初彩灵鸟在村里漫天飞翔、如彩虹雨般美丽的情景,怕是永远不会再有了。
☆、第一百七十章 夜半刺客
「喔?」倏地,感伤神情从女子眸里退去,某种戏谑情绪从眼底浮现,她红唇扬起,小声道。
「当真不负众望哪。」
子翔听力没有自家楼主厉害,但凌紫鸢话里的含意,他一听便立刻知晓,小声道:「倘若偷袭未成,估计下次见面该在城里打照面了?」
「到时可得靠你保护我了。」凌紫鸢笑着拍了下子翔的肩膀,转身走到床边,褪去鞋袜及外衫後平躺於床铺,给人睡下已久的错觉。
子翔跟着走回桌前、吹熄烛火、脱下外衣爬到卧榻,闭眼的同时更不忘提高警觉注意周遭地一举一动。
凌紫鸢面虽朝内,不过听觉早扩展至最大范围,她专练听力,故一行人当中,即便内力最深厚的风绝殇和苍冥,在听力上还是略输她一筹,若他们能听见的范围为百步,那麽她便足足多出三十步。
所以就算在远处的刺客已经使出全力施展轻功,凌紫鸢不仅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方位都一个不漏地牢牢记住,不过…女子红唇扬起美丽弧度,透出玩味笑容。
反正除子翔,在众人眼中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青楼女子,要指出刺客所在位置,自然与她一干系都没有,这重大任务还是交由住在两旁的青年们,让他们好好负责吧。
气氛沉寂的房内,只见几抹黑影飞快窜上屋,几名黑衣人甚至已半蹲在窗外,其中一名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根木管,想来是打算将迷药吹进房内。
孰料他刚把木管轻声戳入窗角,里头突然有股力量将木管抽去,黑衣人惊讶之馀,木窗同时开启。
「这大半夜,不知有何贵干?」
只见窗内有名男子正双手环xiōng、仅穿中衣站在里头,眉挑得老高,脸色难看至极。
方子翔脸色难看并非因为被行刺,而是打从心底嫌弃对方拙劣的手段,即便想用迷药,首先也得别让人发觉不是,偏偏这几人轻功甚差,想装没发现都难。
越想越来气的子翔眉头微微拧起,不住抗议出声:「难道就没厉害的麽?」
黑衣人又不是聋子,哪会听不见对方的自言自语,被人毁诋成这样,顿时一把火窜上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抽刀朝他攻去。
子翔立於原地动也不动,当刀刃逼至他额前三厘米时,黑衣人暴露在外的双眼一翻、倒卧在地。
在旁的黑衣人眼底显露讶异之色时,同时一抹爽朗声音从右方传来,几人往声音来源望去,仅见一美艳少年坐在窗槛上,身着翠色素袍、手握摺扇,看似一惬意赏月之人,可那双桃花眼却冷冽得很。
少年斜睨几名黑衣人,平静道:「大半夜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睡了?」
幽影痕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皆明显露出震撼之色。
相传,绝影山庄幽庄主———他拥有与『修罗』之称完全相反的俊美面容,那双桃花眸子更似会勾人魂魄,而更容易辨认的,是他留有一头谁也没见过的奇特长发。
现下出现在众人面前、完全符合以上特之人,若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修罗公子,还能有谁?
先除了他,再除去目标也不迟,黑衣人杀意顿起,手势一比,yīn狠道。
「杀!」
除屋上功夫较差的黑衣人,躲藏在周遭的刺客在知晓幽影痕身份後,全都冲了出来。
杀了他,不但能为自己立下名声,还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
被利益蒙蔽进而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幽影痕见多了,一个闪身,他轻轻跃至屋。
「有那实力,我随时候教,否则───」如往常般爽朗的嗓音,依旧不变地吐出与其阳光俊颜不符的话语,「杀无赦。」
上头准备正开打之际,苍栩墨清丽的嗓音从下方传来,「喂!留个给我啊!」紧接着便瞧见他也跟着跃上屋。
「我玩我的,你凑什麽热闹?」看见来人,幽影痕蹙起眉头,额角青筋貌似再次浮现出来。
苍栩墨噘起嘴,摆明了与他作对,「我玩我的,与你何干?」
「小子!」幽影痕低喝一声,两人朝对方冲了过去,原以为他们会打起来,怎知幽影痕飞刀竟是瞄准了苍栩墨後头的黑衣人;苍栩墨亦然,他拔出的长剑正刺进对方後方的刺客。
幽影痕拍了拍衣裳,嘴里不忘抱怨:「要不是小紫鸢,早杀了你。」
「哼!」苍栩墨甩开剑上的血渍,脸上很是不情愿,「若非鸢儿有危险,我也不会放过你。」
「影痕。」
风绝殇的低沉嗓音从另头传来,他负手而立,任凭黑色布衫与夜色融为一体,无任何波动地眸子睨着所有刺客,似乎在他眼中,全部人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啊,」幽影痕恍如想起什麽,「明白,安静些、安静些。」他能理解风绝殇不愿吵醒小紫鸢,才不断提醒他小声的心情。
只是……小紫鸢会武,想必在黑衣人踏进客栈周围时她已察觉到了吧?不过小声倒也无妨,早儿解决、也好让小紫鸢早些休息。
其馀二人哪知道幽影痕心中所想,心里头只想赶紧处理掉刺客,而且还是”悄悄”的解决。
不得不说幽影痕的确颇了解对方,因为那位他们最担心的女子正如他心中所想,不但早早就察觉,现下还在房里头装睡呢。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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