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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成仙复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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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未闻真人回应声

    叶珩羽百口莫辩的被一名身穿蓝衣,腰别长笔的老道人收入了一个火炉内。更多小说 Ltxsfb.com幸亏这炉火不是三昧真火,而她学得了御火诀,在炉内倒是不甚难受。

    在炉内的另一侧,有一个毛茸茸的不明动物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叶珩羽走过去,刚蹲下去看那动物,岂料它像是无意,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脑袋,毫无精神的睇着她。

    她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那是一头白色的狼,它只看着她,并不打算开口。

    “看起来是无害的样子啊,那个人怎麽把一只动物也抓进来了。”

    叶珩羽伸手想摸它一下,岂料它突然出声反问:“你看起来也是无害的,怎麽被抓进来了?”

    叶珩羽拍着胸口压惊,连呼几口粗气。从被老道人抓住到遇到这只狐狸,她受了不少的吓。“会说话的,你是精,还是妖?”

    白狼又反问她,“那你呢,你是精还是妖?”

    叶珩羽学着狐狸的模样,把身子靠到炉边,发现离远了火炉心,御火诀第二层就能护身了。“我是精啊。”

    “你被这注了法力的火烤也不现原形,法力很高深吗?”

    “我学了御火诀,除了三昧真火,其他的一切仙火都近不了我身。如果我能练成第九层,连三昧真火都不怕的,可惜我师傅那麽厉害才练到了第七层。”

    白狼本来以为是个法力高深的精碰巧被抓了进来,两人合力的话是可以逃出的,但是听到她前半段的话,心都凉了。本以为逃出无望了,又被她後面的话抓住希望。“”

    “你还有个厉害的师傅,那你怎麽会被那个老道抓进来的?你师傅会来救你的吧?”

    看着白狼那双好不容易燃起了光芒的眼睛,她细弱的说:“我师傅病倒了,我是出来找解药才被抓进来的。没人会来救我的,我怕我出不去,师傅会永远醒不来了。”

    白狼一听她前半段话,心底又冷了,但是一听她後半段,心底燃起了雀跃的火焰,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唉,我何尝不是。我本是昆仑山修炼了千年的狼精,不甘於修仙的寂寞才偷跑下山。结果才到了雪山下,就真气消散尽,如何都回不去了。我躺在路边,本想就此了结了,在奈何桥好好反省时,却被一个来雪山采药年轻男子所救。法力全无的我本想等死了,可是恩人的大恩不能不报。我们长途跋涉走出雪山,出了沙漠。渐渐的……发生了一些情愫。应该是说,我对他有了别样的感情,但是他却不知道我能化成人形。他把我带回了家里,他家里吃喝短缺,而他的母亲病入膏肓了,这个孝子才冒险上山采药。在沙漠相处的日子久了,他知道我是个懂人性的精,不需供应吃穿。便把我放在了家里,替他看顾老母亲。我看他的母亲实在是身体虚弱,而我出了昆仑,就好无法力,只得四处给他偷**。可惜每次都会把我偷来的**送还给人家,也不管人家的责怪。最後,我干脆偷**时,把**咬死。偷**还得咬死是需要时间的,结果,我就被路过的老道抓了。关到现在,我现在没什麽希望了。心里总是想着他。如果我能回去人间,我一定不会再偷**了。不是,如果能回去,我会告诉他这个秘密,他不接受的话,我会好好回去昆仑,再也不出来人间了。”

    叶珩羽和狼精一谈如故,同是相见恨晚的缘故。

    “珏绯大神给我取名做舒洁,可是他不知我的名儿,另给我取了个小白的名字。”舒洁和叶珩羽的人间知识相差无几,典型的文盲。

    叶珩羽很开心的说道:“我想你那个恩人也是很重视你的,因为我师傅就是叫我小羽的。”

    舒洁被她一说,也很快活,不过这种快活持续不了多久,她又说道:“如果一辈子关在这里,那我们怎麽办啊?”

    “小白,你有千年的修为,如果你能恢复法力的话,有把握能冲出火炉吗?”

    舒洁头又丧气。“这个是勿容置疑的,凡人要是修道了一千年,早就白骨成灰了。我肯定这老道在我之下,甚至比不上我一半。不过恢复法力的想法很渺茫。”

    “我授你御火诀,你若资质好的话,几天可成一层。且你修为这麽高,一层够你护身了。”

    舒洁没想到真的是浴火重生了,有了凤凰涅盘的错觉。“如果我们真的逃出去的话,我会去救你师傅的。”

    叶珩羽浑身斗志燃烧起,“我们一起逃出去。”

    可惜舒洁才修炼了两天的御火诀,还不够护体所用时,两人便被老道从火炉拉出。却不是释放出,在灵符压制了两人的灵力,老道把一人一狼放置了一个牢笼处,拉到了大街上游众。

    舒洁无奈的和她耳语,“这老道极是爱面门,在松明等好几个城镇,拉我出去游众多次了。”

    叶珩羽说:“没事,你继续修炼。我告诉你我师傅的住处,届时我拼注法力,去解你的灵符,你一定要回去救我师傅。”

    蓝衣老道把他们拉到一处镇民用来祭祀的广场,指着她们振振有词的道:“贫道乃上清门执笔长老,道号怀言子。牢笼里一只是松明城的狼精,还有一只是恩来城的花精。她们虽未成妖,却是有心害人。此时已将二精收下,各位城民大可放心。贫道会在恩来逗留一段时间,住在落宾客栈内。若是有何邪祟之事,可来客栈寻我,不收分文……”

    场下的人都认出了叶珩羽,议论纷纷。男人大多暗叹可惜,女人大多幸灾乐祸。难怪美得如此罕见,原来不过是一妖精所化的。

    叶珩羽全然不理场内的一些叫骂,出声叫道:“等等,道长。你是上清门的执笔长老?”

    袁博子瞥了她一眼,“这还有假?”

    “你说你在落宾客栈留宿,可有发现我的师傅叶真雨?”

    古怀言胡子一吹,严厉的瞪着她。“叶真雨怎会是你的师傅!”随即,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我师叔祖被吸了一身的血气,昏迷不醒,莫不是你这妖孽的作恶。这下更饶不得你!”

    “你别冤枉人,落宾客栈的掌柜可以作证。还有,那个……”那个穿黑衣服的少年,叫什麽名字呢,也可以帮她的。

    “贫道这就拉你回客栈,看你如何狡辩!”

    那掌柜出门迎接,一听叶珩羽是个精所化的,又是惊怕又是後悔,难怪那天石头的杯子都能碎裂。“真是可怕的妖精啊,幸亏真人出手相救,不然我这落宾客栈可就遭殃了。”

    “她说她贫道师叔祖的徒弟,你可亲眼见有此事?”

    古怀言可是德高望重,保客栈升平的贵人啊。掌柜想了下本想讨好古怀言,可是一想起那小小的手儿在掌心中融化成豆腐的触感,就不忍心了,只得老实说道:“只听花精喊师傅,未闻真人回应声。”

    “掌柜,我每次出去为师傅找大夫时,你都是见着的。如果不是我的师傅,我怎麽会这麽费心!”

    掌柜脖子一缩,退回去。“这我可不敢担保,谁知道你是不是乱叫的,反正我是没听过真人回应你。”

    还没出事前,师傅会用障眼法替自己掩护容貌,可是自从出事後,她就忘了这一。如今师傅卧病在床,怕是没有人会救她的了。

    还是那样,全天下,只有师傅是真正为她好的。

    舒洁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附在她耳边说:“再给我半天时间,我就能恢复功力。我们不用怕他们的,等救起了你师傅,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远不是两人想象的那麽简单,古怀言为了替师叔祖报仇,一气之下又拉回了广场。

    古怀言谨慎的在她天灵盖和太阳穴,命门三处再度封了灵符,预防她的破符而出。毕竟连全门修为最深厚的师叔祖都能害到,还不怕他的火炉,那身灵力肯定非比寻常。“各位城民,妖孽昨夜在暗巷里差害了人被我抓住,不但如此,她还吸走上清门综坛长老的血气,如此作恶多端的妖孽,贫道今日便要为民除害。”

    古怀言取出一叠灵符和铜钱,把铜钱围成人形,推入叶珩羽,让其跪在地上,面向众人,设了泄魂符阵。“既然你法力如此之高,我的仙火亦然奈你不何,不如试下这个魂散之法吧。任是你修为再高的精怪,只要法阵一完成,九天仙尊也救不活!”

    叶珩羽总算明白了凡人的羞辱的情绪,激动的叫道:“你要怎麽害我都行,就是不要推我跪下!我就算是在昆仑长大,也是懂得人间最基本的法则!我叶珩羽只跪师傅跪天跪地,绝不是跪你们!”拜师那天,叶真雨跟她说过这个跪的礼仪,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不知好歹的妖孽,由得你做主吗!”

    “住嘴!我不是妖孽,我是昆仑仙山的精灵。你自己开的法眼也能看到,我一身并没妖气!你冤枉了我还害死我,若是师傅有醒来的那一天,我相信他不会原谅你的!”

    古怀言不理她,手握长剑,驱动法阵。白狼的嚎叫声响彻了广场,人心皆悚。

    ──师傅,千一喜欢在你眼前盛开。

    师傅,你没看到小羽为你的盛开,我就已经消失了。她嘴里念叨:“将我的修为打去,剩下原形也好,至少也能留在师傅身边。可是我若是连魂魄都打散了的话,就得从新入轮回了。下一世,我会不记得师傅。师傅还是像以前那样,寻觅我几百年或是几千上万年。他没有了我的魂魄,不可能那麽轻易找到我了。也许,我们永世永生都见不得面……那样的话,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师傅……”

    随着铜钱的破碎之声一遍遍响,叶珩羽感觉自己体内充盈的真气渐渐消失。更可怕的是,御火诀的离去让她饱受热涨之苦,疼痛不堪言。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跟她说话:“跟我走,只要你说一声,我会立即带你离去。”

    她摇头,“师傅还在客栈受苦呢,我不会走的。”

    那声音阴冷了。“你宁愿死也不肯跟我走,如此固执?”

    “我却是不懂你,带我走做什麽。不论好坏,我一生只有师傅一个人待过我,我又如何固执了……”

    她没想过,他会出现的,可惜是在她闭上了眼睛,现出了原型的那一刻。

    法阵转眼如风飞湮灭,众人不知所云时。一名银光护身,黑衣凌然的年轻男子在上方降落。

    围观的众人惊愕不休,这到底是仙还是妖?

    古怀言的三百年修为,总是不会断然错的,那一身逼人的仙气,尊贵的气质,是神祗无误。

    他怔然的俯首参拜,“上清门第二十代弟子怀言子见过仙家。”

    黑衣男子并没有理会他,有没有看在场任何的一个人。光环夺目的银冠高高束起的一头青丝随着他的走动而朝天晃动,正如他的本人一样,立於万民中指天独傲。

    漠然严肃的声音震荡在四周,回响在整个恩来城。“她品行不端,所幸未害下人命。本座带她回去,收入门内,好好管教。”

    一道银色光环包裹住了叶珩羽的原身,落在了他的掌心。

    从天而降的仙神竟然说收了这个精怪,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可是古怀言有说不出的憋屈。询问仙人是何方神圣,对方不予理会。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带走一片银光粼耀。

    那师叔祖怎麽办!?

    ☆、第十七章:同身异念代价换

    白雪茫茫一片,寒冰粼粼的地面,白玉铺砌的走道连至前方的桂殿兰宫。一拢黑衣拖曳在走道上,步伐缓慢,黑与白的相衬凛然。那人迈上几步阶梯,推开大门,衣摆银光渐渐消失,余留天地间雪漫漫的白芒。

    “战争已经完了,回到了晋州的家里。有饼子,有甜果酒,有瀑布,还有你……”一道轻曼的女声念念自语,响在黑暗无明的屋子里,有毛骨悚然。

    黑衣男子撩开珠帘,绕过屏风,坐在了床榻上,似笑非笑的凝着那名女子。

    女子身着白色的单衣,一头青丝披延在凝白丝被上,身影在黑暗中模糊单薄,好像纸片一样。见到无声无息出现的男子,轻呼一声,吓得想化身跳入一旁的紫色花朵里。

    黑衣少年袖子一扬,下了一道浅薄的结界,她无论如何也入不得花身内了。只剩一魄让她感觉自己很脆弱,下意识便是想躲起来。

    “不用躲,你认得我吗。”他低沈的声音在黑夜中分外突兀,至少女子是这麽认为的。“你这一魄还不能和本身融合吗?”

    女子缩在角落里,床的巨大给他们一个距离。“你这个登徒浪子,怎麽知道的?”

    听到这声称呼,黑衣少年微微勾着嘴角。“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关於我的事,不过我会帮助你的。”

    公孙翾翎睇着躺在一旁的花朵,冷冷的说道:“可笑了,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不安好心!”

    黑衣少年只笑不恼,“我确实不是好人,但是总会是对你好的。我不过是中意你,不然之前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了。”

    一句中意的解释更可笑了,难道全天下中意女子的男人,都可以随意轻薄。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本身的无知,做出那些龌蹉的事情,根本就是品德败坏。公孙翾翎不是叶珩羽,内心的想法不会表露在脸上。现在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他可以利用她的本身,而清明的她,同样可以利用他。“我想和我的三魂六魄固定好,这个呢?”

    “你现在是一缕有自主意识的孤魄,就算不和本身结合,你也能活下去,至少不需要只在黑暗中存在。”

    这句话反而说动了她,她确实不想自己的思想被这世的自己操纵,因为今世的她,做的那些蠢事,让她总是很不认同。有很多时候想破体而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是指我可以脱离这个躯壳?”她试探的看着他的表情。

    “没错,我可以另外教你一些修炼的法子。让你这一魄增强,不再受本身操纵。”

    “要学多久?”

    “你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等你修炼成功,我会让你脱离本身,去找他。代价是……”黑衣少年把紫色花朵放在手掌间,“她要留在我身边。”

    公孙翾翎怔住,不论这一缕虚魄,还是那朵花儿,其实都是她。为了自己,牺牲掉自己,这算是哪门子的怪事!“那样有什麽区别吗!?还不是要把我留下!”

    “差远了,你的意识与她完全是两个人了。如果我不帮你,你一辈子都得窝在这个躯壳里。最重要的是,她和叶真雨是师徒关系,而你不是。”

    这番话再度说动了她,她完全不明白,为什麽眼前这个人这麽懂她的前世今生。“你到底是何人?为什麽会清楚我的事?”

    “说过了,暂时不能告诉你。”

    紫色的小花朵跳下床,迈着两条根须的小短腿,跑到了门口。两个侍女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上前恭敬的说道。“姑娘,您醒了,大人还在忙呢。夜会过来,您可以随便逛逛。”

    “大人?是穿黑衣服的吗?”

    “是的,我们大人喜欢穿着黑色的衣裳。”

    叶珩羽看着自己的原身,有些惆怅,她想变人形啊。刚醒过来时,运功时发现体内真气非常混乱,这应该就是师傅说过的元气大伤了。没想到没死成,被他救回来了。

    她走出了华美的殿堂,发现外面是白雪铺覆,寒冰万丈的光景。这里的装和昆仑仙山何其相似,难道她回来了吗?

    她伸展双叶,深呼吸了一下气息,失望的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一丝灵气,并不是昆仑仙山。

    走了几转,没有什麽心情的叶子蹲在路边,(手)扶着忧伤的花瓣(脸)。

    这已经是什麽光景了,师傅到底怎样了?舒洁的法力恢复了吗,替师傅疗好伤了吗?师傅见到她不在会找她吗?她有很多的疑问,总之是,很想见到师傅啊。

    “哟,小呆,这麽精神啊?”

    伴随着一道调侃的男声,两名男子站在了几丈之外。一名是黑衣少年,他英姿飒爽的立在寒风之中。另一名是那天无缘一见的粉衣男子,玉簪挽着半头青丝,脸容罕见的美丽动人,那眉眼的风情,极像是女子,年纪大概十八、九,玉手拿着一柄玉骨扇,无所事事的扑啊扑。

    叶珩羽见到他还是很开心,跑到他脚下,叶子拉住他长长的衣摆。“你回来啦?”

    这样的问话,就像是妻子等待丈夫回家一样,也许是他多想了。“回去再谈。”

    粉衣男子意会的挽着嘴角,“阿衾,那就容後再谈吧。”他那种弧度的笑,只是勾着一边的嘴角,更像是女子的风韵。

    “哎,你……”

    黑衣少年蹲下身,向她伸出手掌,“我叫衾渊。小呆,你呢?”

    叶珩羽挠着花瓣(脑袋),“叶珩羽。”

    衾渊微微蹙了浓淡合适的星眉,提醒道:“小珩,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的,我的根须走得很快的。”

    “你隔得我太远,我看不清。”

    她最喜欢窝的师傅的手掌,不过衾渊的手掌也挺好看的,躺上去试试感觉也行。

    “衾渊,我想回去。”

    无妨,日後她会懂,留在哪里才是她的归宿。衾渊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随即放开,一脸风波无澜,过左右而言他:“你之前不是要来我家看法宝麽,多少都有。”

    “我现在就想找一个能救师傅的法宝,有吗?”

    “不知道,带你去看看吧。”他很好说话的样子,心内实则暗藏坏水。

    左绕右弯,一路的玉楼金殿堪比昆仑的辉煌,叶珩羽见惯不怪,只是有种回到了故乡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不用御火诀,也不会感到热了。

    衾渊一手藏在身後,透明的指甲伸长出,银光聚拢在手中。另一手推开一扇白玉大门,里面金光闪闪,一室的宝物耀眼夺目。在户外,再大都是天地,没有比较,但是在室内,有物什体积的比较,叶珩羽觉得自己的原形是如此渺小。

    她迫不及待的跳下手掌,在繁目的世界里四处摸索。“衾渊,我想找能生长血液,恢复元气的法宝,还有能让我化回人形的。”

    衾渊双臂交绕,站在大门处,一动不动。“化成人形的倒是记得在何处,其他不记得了。”

    叶珩羽想到自己变成人形之後,找起来更方便了,有些欣喜的问:“快告诉我吧。”

    衾渊指了指放在靠近墙边的那一排排巨大的圆形物体,“这是仙丹,吃下一个就可以了。”

    叶珩羽站在银色圆滚滚的仙丹下,抬头仰望,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大了自己少说也有几百倍吧,这是要吃到什麽时候啊。

    她没有任何异议的扑上去抱住仙丹,埋头痛吃。一口咬下去,汁液淋了她一身,味道甜,气味香,好吃得不得了。

    这样捉弄她,似乎她还乐在其中呢。眼看她像只小松鼠一样,一啃一大口,头的花瓣边吃边抖动,可爱极了。很快,一只翠绿的大西瓜连皮带核一滴不剩的被她吃完了。没错,在衾渊眼里真正看到的,是一只大西瓜。

    衾渊随手捻起一道真气,弹到了她的身上。叶珩羽站在那,变回人形还是一脸呆愣的模样。

    她一身赤裸的面对着衾渊站着,眨了几下眼睛,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衣服呢?”师傅叮嘱过,一旦化成人形,第一件事是,必须穿上蔽体的衣服。

    目光在两粒鼓起的肉团滑过,落至两腿间的肉缝处,那里没有毛发,能清楚的欣赏到迷人的景致。

    角落里站着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冷冷的看着他。那是公孙翾翎,自从他教授她一些修炼心诀之後,她有时会跟在原身旁边。

    衾渊不好再做什麽,隔空拈来一套衣裳。是她常穿的紫色,是内着抹胸,外罩广袖长裙的款式。叶珩羽没穿过这种样式,不会下手。

    衾渊把角落的公孙翾翎变成一个婢女的模样,让其上前替叶珩羽穿着。他的身份是摆着的,不可能伺候她穿衣打扮,就算那是一件挺诱人的举动。

    叶珩羽看着低头帮自己穿衣的女子,有种亲切熟悉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公孙翾翎心内是气得很,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这麽给看去了,如果不是这副身子是要留在他身边的,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大发脾气。

    待穿戴好,叶珩羽拉住要离去的她的手,“姑娘,我觉得你很奇怪。”

    公孙翾翎被她握住的手抖了一下,好冷的触感,原来自己的本身是这麽冷的。除了冷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明的麻痒感,好像有着会将自己吸进去的电流。虽然是分开的,但是和她对视,有种照镜子,自言自语的错觉。“我……”

    “姑娘。”叶珩羽也不懂自己为什麽会有那麽复杂的感受,她伸手摸上公孙翾翎的脸蛋,那种触感,与抚摸自己是一样的。

    公孙翾翎再度一抖,退後几步。“我的分内工作完成了,要是有事,可唤阿……阿翎。”

    “我什麽时候叫你,你都会出现吗?”

    “无论什麽时候。”说完,公孙翾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叶珩羽咬着食指,吃惊的看着她的背影。为什麽会有种是……相同的感觉,好奇怪好奇怪!

    衾渊站在她身後,一脸意味不明。

    这天,叶珩羽依旧待在在室内翻来覆去,每样物件都十分好奇。

    衾渊不知何时来到门口处,却并不进去。

    衾渊看着叶珩羽头上着一个大菠萝,腰间各别着一根香蕉和一串葡萄,手上还拿着各样的杏子、李子等小果子。严肃的表情隐去,不自觉带上笑意。这小东西真是个活宝,小施一小伎俩,就能让她“傻态百出”。

    本来这个仙果园,是为那家夥安置的,没想到倒是能取乐她。女子还是简单才好,随时让男人掌握指间,可谓爱不惜手了。

    叶珩羽见到衾渊,手中捧着一堆果子跑过去。“这些仙丹我都试过了,好像都是不错的样子,我想带回去给师傅试试,能不能治病。”

    衾渊含笑头,心头却冷哼:等你回到人间,我会让你师傅绝对吃不上。

    “你能给我一个袋子吗,我装不了。”

    衾渊随手拈了一个布袋子,递给她。

    叶珩羽每种果子都装上一,很快就装满了一袋子。她拿着香蕉,摆出一个自认很威风的姿势。“衾渊,这把宝剑可以斩妖除魔吧?”

    衾渊嘴角的弧度拉大了,“只要你愿意,它就能分金──断玉、削铁──切石。”

    叶珩羽来了兴趣,“那我拿你家的玉柱子试下。”说完,她跳到门口,举起香蕉,唰的砍下去。

    只见被衾渊注了灵力的香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白玉柱子一分为二,烟沫横飞。衾渊的家和昆仑的华美一样,她看惯了便不怎麽在乎。

    衾渊没想到她这麽狠,一下就卸了梁柱,别是拆了他的家才好。

    叶珩羽似乎没有愧疚感,犹如看到绝世宝物一样,欣赏的盯着手中的香蕉。随即又想起另一个法宝,她摘下那串葡萄,问道:“衾渊,这把拂尘的威力也会很厉害吧?”

    衾渊扶额低笑,有些无奈。“对。”

    他在果园内设了一道“迷念”的法术,心中所想,便会看到。

    衾渊看向天际,时间恰好到了用膳之时,於是,他邀请了她,出现了此生最难下咽的一顿。

    ☆、第十八章:佳肴难挽扫兴致

    偌大的白玉雕桌仙气腾腾,林林总总满桌的菜肴统共摆了八十一道。每道摆相颇费心思,可谓色香味俱全。一眼望去的仙肴美酒引人口水横流,当然,这个人只是叶珩羽。

    对於衾渊来说,食物不是裹腹,而是满足食欲,每次进食都会吃个够才是,所以才会出现像是宴席的摆场。

    叶珩羽围着桌子跑了一圈,看了清楚,最後趴在一处,眼巴巴的盯着一碟设成凤凰的佳肴。

    闻着香味,她知道这是用很多种素菜搭配而成的。

    想起自己的行为,叶珩羽甚觉丢脸,师傅曾经教过她用膳的规矩。於是,她询问了衾渊,找了一个座位端端正正坐好。

    将将坐下,便见那天见过的粉衣男子携着一名红衣女子进来。他手上的桃花扇依旧扑啊扑,身旁的女子姿色虽美艳动人,却比他略逊几分。

    “阿衾,今日的素菜少了。”粉衣男子坐下,红衣女子扭身坐在椅沿上,头靠着他。

    叶珩羽觉得这两人好像是没骨头的一样,走路款款生风,说不出的好看。不过要是被师傅看到,一定会说坐没坐相。

    衾渊笑道:“先吃,待会就上。”没办法,小呆离开了果园,厨子才能去拿鲜果做菜。“起筷起筷。”

    闻言,叶珩羽不再去好奇的观看对面两人,举起玉箸,电光火石间,果断的把面前的凤凰头夹下,咬进嘴里。咀嚼得一脸满足,小嘴油滋滋的红润。

    衾渊看着她吃,觉得很有趣。人太小,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整个是陷下去的状态,菜盘比她的人还高,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不急不缓的张开嘴,举起手,努力的清理面前的障碍。

    “镜郎,这雪狼肉妾身觉得甚是美味哪。喏……张口……”

    “哪比得美人的滋味妙哪。”

    衾渊的手一顿,记起身边缺了一位美人。每逢玩乐嬉戏,他和故镜一样,身边少不了美女相伴的。可惜现在身边的小妮子,少不更事,无法满足他的爱好了。

    只见那小妮子夹菜的手也一顿,蹙着细眉,莫非她被对面两人刺激到了,开窍了?

    “美人,夹那道清荷雨露给我尝尝。”

    “镜郎,素菜随寡淡但清秀,如你形容气质一般……”

    “够了!”叶珩羽忽然用力放下筷子,想看对方什麽反应却发现自己不够高。连忙跳下椅子,绕了半圈,跑到对面,认真又严肃的仰头看着两人。“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不能忘君子要照顾自己的形象。更何况你们一直都在说话,会打扰到我和衾渊食吃的。”

    故镜楞了一下,淡淡瞥了她一眼,转向衾渊,问道:“会吗?”

    衾渊头,“会。”不是他偏袒谁,而是明知道他孤身一人,还在那自得调情,不能帮。

    红衣美人扁嘴翻白眼,“我又不是君子。”

    “我懂了。”故镜粉唇微微一笑,食指举在嘴边,对美人和叶珩羽各“嘘”了一声。

    叶珩羽满意的跑回自己的座位,跳上去,再度和食物奋战。每一口,每一道的口感,是她三百年来,从没试过的。她食髓知味,不知不觉,扫空了面前的一众屏障,视线毫无障碍的能看到故镜和美人的“无声调情”。

    美人的玉手纤纤,放下了筷子,用法力吸纳住了一粒红润精致的小果子,喂到了故镜嘴边。两人还眉眼流转,情波横流,笑不露齿。

    叶珩羽两只眼睛越看睁得越大,在对面无数次的调情之中,终於,她忍不住板起师傅常训她时的那一副模样:“两位,用膳是要用筷子的,切不可没有规矩。”

    依然是认真固执的模样,故镜眼角瞥向别处,又凉凉的扫到了衾渊身上,眼神似乎在说,看你做的好事。

    衾渊这才知道她多管闲事的功力,“小珩,专心吃饭,别说了。”

    叶珩羽其实也是没有教养的孩子,没卖衾渊这个面子,她嘟起嘴,埋怨道:“他们打扰我吃饭的兴致了,我不想吃了。”

    说罢,跳下椅子,“噌噌”的跑了出去。不尊重自己的友人,她的行为更是扫兴,衾渊脸都沈了,方才一直没出口,没想到自己还没生气这这小家夥就莫名其妙耍性子了。

    被冷风一吹,叶珩羽的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她摸着头,不懂刚才看着那两人,自己为什麽心里会有股堵着的感觉。师傅和她重逢没有归期,而他们却人前人後的亲热,难怪自己会看得不开心了。

    衾渊在一间房子前堵住了一脸无辜的她,夹住腰间,几步走到床边放下,压了上去。所谓饱暖思淫欲,不,应该是刚才的食欲没填满,就拿她开荤好了。

    宽大的衣袖一甩,置床边下了一道结界,免得公孙翾翎来打扰。

    粗重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间,想吃她想了好久了,他可不打算让她开口了。

    叶珩羽张开说话的嘴正好被他堵住,火热的舌头和气息尽灌给她接受。他的舌头霸道、有力,在口腔内四处扫过,掠夺青涩的她。这个吻基於对象的问题,她没有动情的感觉,只是觉得非常奇怪。在他热情的深吻时,她却走了神,迟钝的记起男女有别。

    昆仑教会她们修仙,师傅教会她修道,却没科普性知识,她哪里晓得衾渊到底在做什麽啊。她使劲推着他,急着想说话。

    衾渊嘴上离去,俯头见她清明的神态,竟是没有任何动情的觉悟。他的手游移到她的胸前,那里躺下就只有一隆起的弧度。他不甚满意的退後,拉起她,放到腿上,手拉下她的抹胸,露出小小的肉包子,握在手心里感受。

    叶珩羽被他一连翻的动作懵住,良久找到神识,又见他与自己贴得很近。英俊的脸庞近在眼前,眸子黑沈的酝酿着一团火焰。

    下意识的就害怕,她缩着身子,想离开他。“衾渊,我们不可以这样亲近的,是不对规矩的。”

    上一句规矩,覆一句又是规矩,死板得简直像是木鱼一样。“你一修仙之人,也在意人间的规矩,将来怎麽成仙得道。”

    叶珩羽掰着放在胸前的手,“是个人都得遵照规矩行事,男女有别就像天地日月阴阳,都是有别的。”师傅教过她的话,她倒是记得清楚,只是学而不知。凡人不是最重规矩了,为什麽衾渊从来都是离经叛道的样子。

    竟然给她开窍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一身浴火难以宣泄。连他都不懂,平日对女人老神在在的十分能把持,对着她,脑海里似乎只有最原始最禽兽的欲望。

    动了所谓的“情”,当真可怕。他该怎麽去阻止这种情况发生呢,他可不能像是那些凡夫俗子,生生世世为情所困,至死方休。

    如他的修为高强,没有生死可言,若是动了情,便是无止境的受苦,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第十九章:错识仙神几光年

    叶珩羽昨日跟衾渊提起回去,没想到他放口答应了。之前不是说她的魂魄没固牢,不让她出去的吗?不过怎样都好,总算能见到师傅了,想到此,她就心潮澎湃,笑容不自觉的荡漾在脸上,像是盛开的鲜花一样。

    衾渊看着她兴奋的上了马车,渐渐驶远,心内说不出的惆怅。要断情,只有放她走。看不到她,就不会情根深种。等到他淡定下来的那一天,才能接她回来。到时候,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

    马车回到了恩来城的位置,也怪她屡教不改。完全忘了施障眼法,很多人认出了她,拿着扫把铲子要抓拿她。幸亏舒洁还没走,见到了她,把她救走,带回家里。

    叶珩羽拉着她的手,“小白,你能化人形啦?御火诀成效了吧?我师傅呢?”

    “成效了,我现在修炼至第四层了。你怎麽隔了这麽多年才回来?你师傅早在九年前离开了恩来城了啊。”舒洁倒了一杯茶给她,“也是,你是被神仙接走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嘛。”

    闻言,叶珩羽傻傻的楞在那,脑子轰炸得乱哄哄的。一时间,认识衾渊到现在的事,林林总总记起。她僵硬的翻开包裹里带走的仙丹,里面尽数化成了黑色的灰烬。原来衾渊的家是在天上,并不是什麽扬州。难怪他可以救得自己,便是仙神之能;难怪他总是目无法纪,原来根本不屑於遵守。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这一走便是九年,师傅已经怎样了呢?无措的眼泪浮上眼眶,她颤抖的握着舒洁的手问道:“那我师傅呢,他怎样了呢?”

    “你被接走几天之後,我的御火诀修到了第二层,我便去救你的师傅了。但是你师傅并不是病,而是一身血气全无,靠仙身维持生命。任是我的修为再高也没用,我只好放了半身的血气,过渡给你师傅,他也总算安然无恙了。他在恩来等了你半年,才离去的。”

    叶珩羽沈着的心放下,随即为舒洁难受。“小白,难为你了,五百年的修为就没有了,我非常的感激你。以後若是有事,我定必为你赴汤蹈火。”

    “若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被困在火炉里,永远不能和我的夫君在一起,五百年又算得了什麽。”

    “你的夫君,是那个恩人吗?”

    “并没有想象的那麽艰难,我和他日夜相陪,孰能无情。”

    两人说了一些女人才会有的体己话,便相继歇下。这是叶珩羽在人间的第一份真挚的友情,让她懂得了友情的难得可贵。

    舒洁和叶真雨气血相通,所以她能用法术寻得他的去处。隔天,叶珩羽便独自携包上路。

    临走前,舒洁跟她说了一番话,让她大惊失色,心里更加难安。

    ──师傅,你英明一生,如果因为我而置你於身败名裂的地步,我万死难辞。

    她化成了男子模样,拿着舒洁给她的盘川,买了一把剑。先和剑熟悉一段时间,接住便御剑飞行去中原找师傅。没有了师傅的路,特别难走,日思夜想的容颜,分外难受。

    九年了,师傅,你是怎麽过得?身子好些没有,有没有记起过这个不肖徒儿?

    叶珩羽要去往晋州,最快的路是通过尘渺海。那个珏绯大神说过的,有万年恶龙作祟的大海。御剑越过,仅需十日时间,但是按官路或是其他小路过的话,至少得二个月。

    她已经等不了这麽长的时间了,师傅也许在晋州呆不久。茫茫天地间,渺渺人海中,去寻一个人简直和登天的难度差不多。

    凉风习习,地上景致缩小尽在眼前,天下地上都隔得那般远,不上不下的光景有担忧。她抬头向上憧憬的仰望,什麽时候能御剑摸到白云哪?

    神州大地有东南西北海连接天地之,而尘渺海位於中间的位置,可叫中海。其中的辽阔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怖,就算她御剑飞了两个时辰,依然一望邈邈。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丹田内的气息逐渐不济,加上那记了九成的口诀。她为自己的任意妄为在此懊恼,师傅不在身边,就什麽都干不好。

    旁边有一头开始是好奇,後来是带着猎食眼神的老鹰对她虎视眈眈。她心生悚然,赶紧提气把它甩开。

    “哎哎哎──唉……”带着惊慌失措的余音拉长,脚下的剑掉落万丈深海,她在空中挣扎站着,随即掉下。

    眼睁睁看着海的镜面靠近,咸味扑鼻而来,她幻化原形,心提到了脑海上。

    这时,那只对她十分感兴趣的老鹰,威风凛凛的叼起她的花枝,!翔回天空。

    “别吃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宁愿摔个粉身碎骨,也不愿被生吞活剥。想着,运用起御火诀。一团火焰在老鹰的嘴里升起,它不得不吃痛弃了叶珩羽,扑扇着大翅膀迎风而去。

    悲怆苍劲的鹰叫声传远,叶珩羽舒了一口气,直直摔下海面。

    离海水还有咫尺,静如镜面的蓝波翻滚不休,晴天密布暗云,惊空遏云间,水光沈浮破裂,一头青龙骤然穿出,直越半空。

    叶珩羽恰好被它在脑海,两片叶子心惊胆战的扒着它的龙角。没想到那麽倒霉的事又被她遇上了,和师傅的“破镜重圆”无望了!

    青龙仿似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甩了甩脑袋。於是,她又扑向了寒气绕雾的海面。花身跌入海

    里,溅起坚硬的海珠飞散,触体冰寒透骨的感觉让她连呼几声“过瘾!真过瘾!”这种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寒冷,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海下的画面不如她想象中的黑暗,反而像是把繁星偷到了地底,暗蓝的水中,生物星光,美极了。

    只见近在眼前的两道青光,如马车那般大,圆圆的,亮得惊人,特别是带着审视的意味。没错,那是一对巨大的目光。

    叶珩羽像是偷吃咬到舌头般,之前的惊喜都那麽可笑,一脸僵住。青龙回来了,不知要做什麽。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青龙不待她开口,像是一头脾气强强的牛,脖子一身,举头把她起。

    这一,力气大得使她飞过了好几个城镇,最後阴差阳错的跌在了一拢白衣前。“咦?一朵花在天上掉下。”

    旁边几个老者捋着白须,头附意:“幸好不是桃花。”

    叶珩羽本来想任由他把自己当成是一朵普通不过的花儿好了,却被不远处那抹浅黄色的身影惊住。

    之後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一朵花发出的颤抖的声音:“师、师……师傅……”

    一蓝衣老者拿笔怒指,“妖花!”

    作家的话:

    好想哭啊,那个背景图片和音乐,各种捣鼓都弄不来啊。天啊,已经试过好多次了。这原始又简陋的小屋,怎麽拯救啊。

    ☆、第二十章:百年回首俗缠身

    面无表情的俊容苍白失色,玉身伫立在繁地一方,他怔怔的看着化成人形的少女向自己张开双臂奔来。

    锋芒毕露的长剑向着毫无防备的少女袭去,被叶真雨眉眼冷淡的拂动衣袖弹开,掉落地上发出“!”的脆响。叶珩羽恰在此时扑到他的胸膛,那举起的宽大衣袖,看起来像是把她纳入了怀中。

    “师傅……”千言万语,融入了一句丢失多年的称呼中。

    白衣男子神色微楞,随即神情严肃。“这是执笔长老提起的妖花,师叔祖,她这副模样……不就是当年的公孙翾翎吗?”

    那长剑正是古怀言所扔出,本意把她擒拿,却不料叶真雨竟把她护入怀内。当年叶真雨的情事在观里正轰动时,他还是一介道童,自然没见过当事人之一的公孙翾翎。听掌门这麽一说,才感觉到两人的姿势不妥。

    古怀言揣着手中的狼毫长笔,“师叔祖,我当年已经说过。这花妖当年意图害人,是我亲眼所见,亲手将她擒下的。本是被仙神带走,时隔多年才出现,怕是有其他图谋,莫要被眼前假象迷惑。”

    其他老者认出了叶珩羽的模样,纷纷摇头嗟叹。

    叶真雨放下衣袖,微微把她推开,神情公整。“小羽确是公孙翾翎的後世,喝过孟婆汤,便什麽都忘记了,我等修道之人怎会执念於前尘往事。她今生在昆仑长大,性子本纯,平日我多番约束,害人之事相信另有她由。”

    作为掌门之首的白衣男子陈怀旭,皱着眉头,久久未言。

    “昆仑……”古怀言言语不忿,“若不是执着於往事,师叔祖你怎会两百多年逗留昆仑,千方百计把她带下山,这怕是……余尘未了!”

    叶珩羽呆呆的看着魂牵梦萦的容颜近在眼前,小手抓住他的袖子,不敢放开。她听懂了所有人是因为她的前世,而反对师傅收她为徒。

    “只有把亏欠了的归还,才是前尘了断。昆仑一事放眼观内,无人胜任。我孤身前去,一方面是为了此事,另亦有速成修炼的打算。至於收她为徒,不过是因缘巧合。九年前,昆仑仙山之巅,我当着西王母以及全天下的神仙,亲口承诺收她为徒。所有神仙可为我作表,我们之间只有师徒之谊,绝没有其他的情分存在。对於前事,我无畏无惧,无须躲避,坦然面对,此乃最佳的证明。其他无谓休提,”

    基於他一向的良好形象,一席话立马说得众人妥帖,作为晚辈,亦不好再去质疑。有了神仙的见证,没有人会相信,举天作出的承诺会反悔,更是不会冒着天上地下之大不韪,去胡乱发展男女私情。

    众长老没有言语,把眼神交给了陈怀旭。後者略一斟酌,表决道:“收花精为徒已成事实,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愿。就像太师叔祖,曾经化过妖,当时的祖师爷也是不计前嫌收入门内。现下须谨慎的是,她现下已化了妖,应是把她修为打回原形,再让她入门。”

    方才徒儿走来时,他已察觉她的不妥。这下一开法眼一看,发现她确实带了一身的妖气。“小羽,这是怎麽回事?”

    叶珩羽回想片刻,恍然大悟,“师傅,我刚才在尘渺海待过,接触了青龙。”

    其他惊道:

    “那恶龙化了妖!”

    “那我们这趟不就白走了吗?”

    “这下,该是怎办才好!”

    陈怀旭扬手,并怀疑的盯着叶珩羽。“先不要下定夺,往前还需几里路,我们去到便知究竟。”

    叶真雨说道:“她并没有化妖,修为可保下。妖气我会代她去清,诸位不必惊慌。将来若是她会有行差踏错的话,我必定下手诛之。”

    说到自己的师傅是从妖感化到仙,多年来,门内的人颇有微词,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过叶玉霜。德高望重不过是摆设,这是叶真雨难提的一个伤疤。如果叶珩羽真有那一天,师傅是妖,徒弟也是妖,会把他逼到绝望的地步的。

    叶珩羽懵懵懂懂的跟在师傅身後走。九年的时间,正如师傅所说的物是人非。他的身形,更加清减了;他的脸容,苍白无光;他的语气,虽坚定却透着疲倦。师傅比起当年的惊鸿一瞥,已憔悴不堪。

    下手诛之……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不会行差踏错,若是真有那一天,待她比命的师傅会忍得下心吗?

    叶真雨刚关上门,便被一团温香软玉紧紧抱住。她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感受属於他的气息,思绪万千,泪流不休。“师傅……我总是见到你了,以後就算是死,我都不要离开你了。”

    叶真雨没有被她打动,冷冷的说:“放开。”

    此刻她想任性的遵照自己的意愿,但是想起师傅昏迷不醒时,曾想得清清楚楚,今後都得以他为天。於是,小手抹着眼泪,不甘的放开。

    叶真雨走至桌边坐下,一眼都没有看她。“为师的教训你是全忘了,还是劣性不改。今日见过上清掌门和一众长老,往後的言行举止都得遵礼约束。”

    她知道师傅是心口不一,可亲眼见到和听到,心里还是不免难受。“师傅……我知道了。以後我……我会加倍努力,全听……你的话。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害……害我,对我忘……忘乎所以好的人。”

    小徒弟边抽噎边说话的模样,真让人难受。他举起袖子,不知所以,终是放下。

    九年未见,她依旧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花朵,甘於活在他的宽袍长袖下。那九年,他尝到了昔日不能淡忘的疼痛。错在他太过自信能放下,不过是再次一头撞入了轮回不脱的宿命。欺骗得了所有人,也瞒不过自己,不得不去承认,他还是……余情未了。

    他有些後悔把她带来这个人间,经历了情感复杂的滋味。当初他没有心软,一直坚持的话,或许她现在还是昆仑山上,无忧无虑的花儿,而他早已成仙。没有那麽多的纠结,所谓的爱恨情仇,永远的随着历史长河深埋。他会渐渐淡忘她,她会不记得他。

    这些不过是只能想想而已,一错难回头。

    百年回首俗缠身,当年那一念,终究是错了。

    从今往後,他该怎麽去待她才好。也许该约束住的是他,而不是她。

    入夜,叶珩羽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小白留给她的那一番话。复惊醒,下床推开窗,只见夜空清月高挂。

    她连忙跑到隔壁的房间拍门,许久不见人应。师傅从来不躲她,不避她,这下便是不在房里。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从窗口飞出去。站在屋上,甍宇齐平的城市,深沈的埋在黑夜里,不见人影浮动。

    师傅到底去哪里了!?

    怕有人发现,她变回小小的花朵模样,在屋上跳奔,一处处的寻,看着下面哪里会有师傅的身影。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可能不在城里了。

    从窗口钻了一个孔,想溜入师傅的房里拿剑,结果被结界挡住,有门不得其入。师傅设立的结界,是不会防她的,曾教过她解法。

    好不容易把结界破开,在房内找到了师傅一贯佩戴的长剑。果然,师傅并没有带走。她的口诀和心诀皆是一脉传承,这把长剑看来很“勉强”,架着她跌跌撞撞的飞行,还好终於寻到了师傅的气息。

    在城西的深林里,树叶落尽,只剩枯木,冷风拂过,树叶洋洋洒洒的留在了衣领或青丝间。控制不住剑气,她跌了下来。

    地面有层层叠叠的树叶,不至於摔痛。她回头去寻剑,却见盏盏绿灯在靠近。精灵的眼力自然极好,一眼便看清是十几头灰狼在四面八方围向她。

    那目光是兽类惯有的谨慎、贪婪,志在必得。叶珩羽好歹活了三百年,区区人间的小兽不足畏惧。

    她站起来大声道:“你们打我的主意做什麽,再多几百头也吃不到我的肉!走开走开!”

    灰狼听到她的声音,只是顿了一下,续往前迈进,显然毫无震吓力。

    叶珩羽不快的“哼”了一声,抱着剑跳上高处的树枝。才一站住,只听得破裂的声音,便从树下摔下。

    一头灰狼首当其冲的扑上来,她这才有危机感,身形极快的窜到了一边。狼是群战的猎食动物,一个出动,剩下的也不会“立脚旁观”。两头灰狼倏地把滚到眼前的人儿按住,下口去咬脖子。

    叶珩羽用剑架住头上,肩膀却被两只爪子抓破。“好痛!”她呼呼大叫,过於着急,真气运流不通。

    实在是太大意了,俗话说骄兵必败。剩下的灰狼把她牢牢的围起,抓脚的咬脚,抓腰的咬腰。情急之下,默念了最熟稔的御火诀。疼痛激起她的害怕心理了,慌慌乱乱的挣扎着。

    厚厚的树叶无疑能立马助长火焰,狼群一哄而散,只有刚才那头最勇猛的灰狼咬住她的肩膀,要拖走到嘴的猎物。这头狼都快成精了,舌头尝到的香甜血液,让它晓得眼前这个猎物并不是一般的凡人之躯。其他狼早就跑得不见踪影,唯闻林间响起凄厉的狼嚎声。

    可惜火焰的一发不可收拾,使灰狼不得不舍下嘴里的美味。在尾巴被烧燃时,灰狼终於一逃而去。

    树木草叶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火焰连绵伸展,浓烟嫋嫋升高,一眼看不到头的烈火,满目红光。叶珩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站在火中,失了措。

    有人影在火光走来,脱下外面的宽袍,升上空,他站在当下,念念有词。只见宽袍下起大雨,水珠川流不息,流过之处皆有一层薄薄的寒气,林中之火很快熄灭。

    “师傅!”叶珩羽一身淡色的衣裳挂满血液,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无论任何时候,无怨无悔替她收拾烂摊子的男子。“对不住,我又闯祸了。”

    本来为了使力压住体内横流乱窜的真气,他有神志不清。这下,强制驱动了法术的後果是,他完全失去理智了……

    作家的话:

    实在搞不懂那麽多的防狼腿毛袜,还有什麽防狼僵尸袜,各种各样的防狼,美腿就是拿来显摆的,要是不想露出来,穿长裤不就是了。对比下,长裤和那些搞怪的腿毛袜,僵尸袜,哪个更好看。

    是抽了麽,早上更新过竟然没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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