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八月中,前往汉中的队伍在刘备的《讨檄令》中开拔了。龙腾小说 Ltxsfb.com
在刘禅的建议下,孟达、霍峻两人坚守葭萌关,等待刘禅大军;马超巡视下辨,安抚益州北路;张飞仍然回巴西,与其余两处互为倚角,各领队伍,坚守不动。
刘禅命魏延为前军大将,李恢、陈到、阮清辅佐,领兵三万,出葭萌关,驻军褒城。刘禅领军七万,携郭淮、邓艾、阮诸、崔桓等一干旧将随后启程,同时刘备又令法正、蒋琬二人为随军参谋,一同出征,令李严之子李丰为督粮官,押送粮草。
随着刘禅军队的开拔,自有消息传到了汉中曹洪处。
汉中郡守府中,曹洪端坐厅中,左右两侧夏侯渊、张郃、夏侯尚、夏侯德、韩浩、杜袭、焦炳、慕容烈等一干文武官员坐于两侧。
曹洪手持刘备下发的《讨檄令》向众人问道:“大耳贼此番前来,必有准备,不知众位有何良策?”
夏侯渊笑道:“汉中乃成都与长安连接之关要所在,主公遣兵三十万令我等驻守此处,已经是多虑了。况且,刘备这厮占据成都后便无雄心壮志,只想苟且偷安,如今在众官的逼迫之下,放任诸葛亮不用,反而任人唯亲,让刘禅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前来征战,着实遗笑众人。”
夏侯尚也在一旁附和道:“族叔所言不差,本以为能够会一会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却未曾想到来了个毛还没长全的娃娃,刘备这厮肯定是肥油吃多了,蒙蔽了心窍,才做出如此之决定。”
张郃在一旁反对道:“我与两位将军所思不同,诸葛亮智者,行军作战皆有法度,此次前来,断不可能如此草率。”
韩浩也赞同张合的意见,“况且不论这个刘禅,单单是前军大将魏延,就相当难以对付。我叔韩浩也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这天杀的害死,如若将军同意,我愿领兵前往迎敌。”
曹洪听完众人的意见,皱眉道:“诸位皆是在讨论刘禅这黄毛小儿的本领,可曾想过,这是诸葛亮的一招掩人耳目之计?”
看着众人向自己看来,继续分析道:“刘禅此子未曾听说过有什么辉煌的战绩,况且年纪仅仅不过二十,想来亦无什特殊之处。我怀疑,诸葛亮指派这个黄毛小儿浩浩荡荡的打着进攻的旗号前往汉中,暗地里却另领一军潜伏而来,偷袭南郑,如此我们腹背受敌,白白便宜了刘禅这个小子。”
偏将杜袭头道:“正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果诸葛亮使此一计,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另一员偏将焦炳说道:“某在张鲁手下做事时,曾听闻申耽、申仪两兄弟曾奉张鲁密令暗害刘禅,但却在谯周徒弟罗宪的帮助下逃脱出去,反而伤了申仪将军。”
曹洪正愁不知刘禅的底细,此时一听,精神大振,问道:“焦将军可否将刘禅的情况告诉大家,以便大家予以决断?”
焦炳苦笑道:“具体的情况我亦不是非常清楚,只是知道此子曾在胡昭大儒手下学习,那时化名刘祠,亦与司马懿大人同为一届学子。后来蜀中不知什么人传来音讯,得知此子便为刘备之子,与张鲁合谋害他,并许以土地财帛,于是张鲁遣人前往扶风,将其义父母、兄弟、家人皆尽杀死,但是由于情报不准,反而唯独露下了这个刘禅,再后来便是此子在申耽、申仪兄弟手下逃脱返回成都,而刘备亦为此事与张鲁交恶,至于以后再有什么情况,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曹洪问道:“与张鲁暗中来往的成都之人,焦将军可知道是谁?”
焦炳耸肩道:“此事事关机密,我未曾闻之。”
曹洪头,向众将说道:“刘禅小儿能够入选陆浑书院,想必有些本事,与他对阵之时,不可大意。”
夏侯尚在一旁晒道:“将军过虑了,想必此子文章斐然亦未可知,可是我等行军打仗皆为实战,不像他一般只能在纸上谈兵,这种未经过战阵的黄毛小儿,估计一见到鲜血,就已经哆嗦不已了吧,”
曹洪头,在内心深处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刘禅确实没有什么防范之心,刚才所说要小心在意的话,实际上是身为主将在临战时稳定军心、防止自己大意的一种提醒,此时见夏侯尚如此说,也没有在意。
张郃见众人对来此一军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不禁在内心暗叹不已,为了整个部队的安全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张郃只有再次提出自己的见解:“我认为诸位将军还是需要小心行事,以防中了刘备与诸葛亮的诡计。”
夏侯尚在一侧冷笑道:“早在洛阳便闻张郃将军英勇,兼之智谋深略,魏王也多有夸奖,如今一看,哼哼——不过杞人忧天,处处小心罢了。”
不待张郃言语,向曹洪请命道:“既然张郃将军如此小心不肯上阵杀敌,某愿领兵十万,前去葭萌关破敌,取刘禅小儿之性命,如若不胜,甘当军令!”
张郃此时已经被羞辱的满脸通红,自咐随曹操以来,生死相搏在战场上不知多少次,更是在危难之中相救曹操脱离困境,如今曹操命自己与曹洪、夏侯渊三人共同守卫东川,不知曹操是为了锻炼子侄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将眼前这个眼高于却又无任何能力的夏侯尚遣来从军,若不是看在他是夏侯渊的侄子,自己早就以不听军令之罪将其斩首示众,何时轮到他来支支吾吾的发表阙词!
曹洪瞅见不善言语的张郃被夏侯尚一顿训斥已经涨红了脸,不由得暗暗向夏侯渊使眼色,却未曾想到夏侯渊、夏侯惇兄弟二人素与张郃不和,此时见自己的晚辈羞辱张郃,心中暗自高兴,哪还管的了曹洪的眼色?
身为东川一地的主将,曹洪自知责任重大,而曹操当时留下自己作为主帅,而将夏侯渊与张郃两员猛将留为副帅就是因为知道不但自己在战略上胜过他们两个,更主要的是自己具有他们所没有的一股凝聚力。
心中虽然对夏侯渊恨的牙痒痒的,但是同为一族的兄弟,却也不能多说什么,轻轻喉咙,还是安慰一下连曹操都要赞赏不已的张郃吧,遂向夏侯尚训斥道:“伯仁,不可对张将军无礼!张将军在箭雨枪林中奋勇杀敌时,你尚且在家中玩耍,如何能够失了礼数!”
看看张郃已经被夏侯尚侮辱的差不多了,夏侯渊开口道:“曹大人所说有理,伯仁,还不向张将军道歉!”随即向夏侯尚递去了一个眼色。
夏侯尚也是个挑眉知眼的精灵人物,知道此时不宜多说,遂向张郃道:“小子直言,还请张将军恕罪!”随即坐下,竟然再也不理张郃。
曹洪心中暗叹,却知道此时若是训斥任何一方都将导致将帅不和,给战争留下阴影,考虑了一下,安排道:“即如此,张郃将军与韩浩、杜袭两位将军领兵五万前往阆中,设立营寨,坚守不出,以防巴西张飞;夏侯渊将军与夏侯尚、夏侯德两位将军领兵十万前往葭萌,守定军山,一方面维护粮草,一方面可以见机行事;我与焦炳、慕容烈两位将军固守汉中,以防诸葛亮偷袭;同时将此事上报魏王,请其决断,如此安排,众将可有异议?”
众将相互看了看,齐声道:“谨诺!”
兵贵神速,在曹洪的安排下,不过两日,夏侯渊、张郃两人就各自清人马、装备、物品和粮草前往驻守的地。
汉中攻防战的大幕就在双方不停的调兵遣将中徐徐拉开了。
十日后,一封加急的红色文书摆在了魏王曹操的面前。
揉揉因为头痛已经两天没有睡觉的脑袋,头上还勒着一圈绸带的曹操有气无力的问道:“众位卿家看此事如何办理啊?”
看看周围众官噤若寒蝉的样子,刘晔知道因为曹操的头痛病而发脾气杀人的性格已经吓坏了众人,遂道:“现如今北方战事吃紧,我个人认为要想消灭刘备,需先将我等后方稳定,待曹彰大人将反叛的乌桓杀败后,集齐大军齐往东川,方为上策,况且如今有曹洪、夏侯渊、张郃三位大人在彼处镇守,应该能够确保无事。”
“嗯,你的意思是攘外必先安内?”曹操从鼻子里哼哼的问道。
“不错,”刘晔接上道:“据曹洪大人所发加急文书中言道此次前来的蜀军之中,唯魏延、陈到两人功勋显著并时有奇谋,其他诸子皆为名不见经传之人,而统帅之人又为刘备之子刘禅,故而我意与曹洪大人亦是相同,此必为诸葛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哦?那你将所想情况细细道来,”曹操道。
“以刘禅十万大军前来葭萌关,并辅以魏延、陈到两人,只是诸葛亮在心理上对我们的一个暗示。马超巡视下辨,此人虽被羌人奉为神威天将军,但是在魏王威势之下,恩威并用,羌人能够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不会在此时与我等危难,我再建议由魏王发出书函并辅以财帛珍宝笼络,使之攻取下辨,从而让马超不能分军营救,确保我军以绝对优势兵力作战。”
看看曹操暗自头,刘晔继续道:“葭萌一带,曹洪将军已令夏侯渊将军及夏侯尚、夏侯德两位少年良将前去把守,凭夏侯将军的智谋和勇力,想必固守绝对没有问题,而此处又以刘禅大军为饵,想必诸葛亮不会从此处发兵。”
拈拈自己的三寸短髭,刘晔微笑道:“那么剩下的情况就非常明了,张飞驻军巴西,地广而将多,况且此处以平原为主,极易行军,若是诸葛亮暗自调兵,必从此处出发,直插南郑,如此,曹洪将军必然在腹背受敌之中,而汉中也就岌岌可危了。”
曹操头,问向旁边坐着的司马懿,“仲达有何良策啊?”
司马懿垂首道:“刘禅曾与我同为陆浑学子,在胡昭老师处常常以机智诡辩而博取老师的欢心,虽未曾见过其征战沙场如何,其必有可取之处,而他想必也是诸葛亮的一招暗棋。我们不妨做一下假设,倘若刘禅不好相与,一路进攻,节节顺利,而诸葛亮又如刘晔大人所言出兵巴西,配以张飞、赵云等猛将,我们的情况就更加不妙了。”
“其他卿家有何想法,可一并说出,引为参考。”曹操没有回应司马懿的话,反而向其他众官出言询问。
见其他人等没有开口出言,曹操下了定论:“如此,拟信。”
旁边的书记官摊开绸卷,执笔望向曹操。
“今乌桓反叛,北方未定,而南方宵小趁势作乱,朝廷危急。子廉将才,与吾伐黄巾、吕布,破张邈、袁绍,斩何曼、袁谭,咸有功劳,以为可以大将军授之,故留于东川以防刘贼,今刘贼掩军而来,吾欲看五子良将之首如何破敌?”
又遗书夏侯渊:“凡为将者,当以刚柔相济,不可徒恃其勇。若但任勇,则是一夫之敌耳。吾今坐观洛阳,欲探卿之“妙才”,勿辱二字可也。”
最后写信于张郃:“天下未平而国难丛生,君自官渡以来,征乌桓、平马超、灭张鲁,多有功勋,吾之阵营中唯汝可与张飞匹敌,今于阆中设寨拒敌,还望君坚守并以谋略胜,不负吾之嘱托,切记!”
吩咐已毕,便传令将文书火漆封口,加急传送。
扶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曹操呻吟着走向后堂,浑没注意到一直垂首侍立的司马懿眼中一闪而逝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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