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後,老妪还没有回来,门房小哥打开门,看见江采衣居然还带这两个破筐子守着,不禁勃然大怒,破口大駡!“有没有搞错啊!你已经在这呆了这麽久了,怎麽这两个破筐子还没有挪走!”
门房满脸怒容,走下台阶来猛地推了江采衣一下,她不禁向後打了个趔趄。龙腾小说 Ltxsfb.com
江采衣头大至极,正想着用什麽法子再求门房宽限几刻锺,就听到一声异样轻柔淡雅的笑嗓,然後她的肩膀搭上了一只秀丽的白皙有力的手。
扑鼻的幽雅的海棠香,附着夜风笼罩。
江采衣浑身微微一颤,转头过去,身後华贵艳丽的帝王噙着笑,拱手对那门房小厮笑语,“抱歉,我家娘子不懂事,还望小哥不要计较。”
他这样笑的时候,是最美的景,最美的人,最美的年华。
江采衣不敢置信的看着沉络。
他说什麽?
他说,我家娘子?
沉络上前一步,玄色衣衫月色下仿佛一朵艳丽铺展的华美牡丹,风舞轻纱,携一地烂漫青花。
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下,目光中映着妖艳年华,美貌如同秀丽春山,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带了雾气一般的妩媚。
“皇……”她在他的眼神中合上嘴,却对上他的眼眸。
“给小哥添麻烦了,还望小哥给我家娘子行个方便。”北周的帝王屈尊降贵,对本该匍匐在他脚底的门房头,微微绽开笑意。
门房小哥惊骇的看着眼前这衣衫华贵,有着傲慢美貌的男人,揉揉眼睛。
周围有人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转头,静静屏息,浅浅喧哗,他只是站在灯火下,有如胭脂红彩铺满满天幻彩,烟花盛放。
世上竟然有人美貌如斯,绝艳倾城。
“你、你们随便,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小哥已经说不完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沉络,结结巴巴。
江采衣四下一看,赶紧扯扯沉络的衣袖,低声嘀咕,“皇上……要不您先走吧……”
让尊贵的皇帝陪着她守着两筐破**蛋,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不敢干的事。
哪里知道,他搂着她低低笑了,红唇下露出珠玉般的贝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娘子既有此美德,为夫自然不能落後。”
他看着她,好像一对平凡的民间夫妻,红尘相随。
就这样,他陪着她等。
悠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站在她背後,同样不在乎行人的惊艳瞪视,
夏日的杏花吹了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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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终於赶来,千恩万谢的接回了扁担。
沉络却不着急回宫,夜色中人潮如织,他带着她穿行在街上。
夜晚灯火朦胧,照不清楚他绝艳的美貌,否则他们决然无法如此悠闲的行走。
“这里人多。”沉络说,转头看着肩膀侧面的姑娘。
江采衣闻言仰起脸,有些意外有些迷惑的看他,“嗯,所以呢……?”
“所以,牵着手吧。”
手指从袖口中一寸寸伸出,江采衣一颤,然後她的手腕就被五根手指紧紧握住。
远处就是曲江,江水上有灯火通明的画舫,长篙横梗起,砸碎幽潭绿水,唧唧复唧唧,行船至花心。
指尖带着稳定的热度,滑过她的手腕,然後插入她五指的缝隙,紧紧握住。
碧尽遥天,暮霞散绮,碎剪红鲜。
江采衣几乎不能动弹,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隐没在他掌心。
“皇上。”她模模糊糊的唤着,模模糊糊的任他拉着走。
没有人,这样握紧过她的手,在街上躲过一阵一阵人潮,无论怎样的接踵摩肩,都稳稳的准准的牵着她,仿佛握着视若无价的珍宝。
远处是曲江悠悠,江边一栋明月楼。
他和他的距离曾是那样的近,她只要抬头直视,就可以触到他春水似的眼波。
他在她身侧走着,没有作为一个帝王的傲慢,而是将她妥帖的护在手臂中,他的青丝垂下,填满了她眼前的世界。
这个时候,人间烟火就不再是一副於己无关的画,而真正有了热热的温度。
街上人多,有个卖零的铺子十分招人,一只殷红色的旗帜飘在上空,铺子周围围着无数年轻的恋人们和孩子。
透过人潮缝隙看去,零铺子在灯笼下铺开一笼一笼装满细的方格,盛满了梨干、蜜枣、杏干、乌梅干、沙糖桔,沙苑桲、漉梨、苓糕、马蹄糕、蒸蛋糕、荤素绿豆糕、葱油桃酥、林檎干之类,还配有零零总总五颜六色的羊乳酥糖、牛轧糖和千层银丝酥。
头传来温柔揉弄,美貌的帝王垂下颈子,唇边带着微笑,“采衣,你想不想吃?”
啊!江采衣猛然清醒,恍惚的看去,“……吃什麽?”
“那是京城有名的糕铺子‘稻香’,里面许多玩意儿连宫里都没有。”他淡淡笑道,“你想不想吃?”
他的目光幽幽,看着她仰起的小脸。
当初沉络会知道这个铺子,是因为他还是个孩童时,曾经被苏倾容抱着来过。
那时丞相为他买了一块杏干,哄他含在唇齿中,又酸又甜,带着这样的甜味,他不久後就奔赴旭阳战场。
那个味道在他的记忆里异常美好,他曾经以为,再次回想起来时会微微发痛,哪知却并没有。
微微发痛的,是她靠近他肌肤的地方,不仅痛,而且热。
就如同他牵着她的手指。
似曾相识的天街,似曾相识的人流,他曾经缠紧了丞相的手并肩行走,那时候,他看着苏倾容背後的青丝,春风拂面。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还愿意牵另外一个人的手。
可是。
可是。
就这麽自然而然,他不想在人潮中弄丢她。
远处的糕铺子人挤人,有许多女孩子等在人圈外面,而她们的夫君,一个又一个健壮的小夥子挤入汹涌人群,为她们买来喜人的甜。
“想吃,我就去买。”他笑道。
江采衣连忙摇头!
开玩笑,人那麽多,皇上是至尊之躯,要买也是侍卫去买,哪能劳动他?
“别紧张,你看,那些姑娘不都是缠着自己的夫君去买麽。”他诱哄着,“只有这一次,以後想吃可不容易。”
暗暗灯火如同绸缎铺开。
或许是他的语调太过温柔,或许是他的手真的温暖。
眼眶发酸,喉咙发渴,江采衣咬着唇,看着暗影里美貌绝世的帝王。
她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疼爱过,从来没有人会为了她的一念想如此纵容。
一刹那她生出无限渴望,她希望能在这个人面前刁蛮一回,任性一回。
“好。”
沉络看着身前的小女人重重头,掰着指头一 一过去,“我要吃蜜枣、沙糖桔,茯苓糕、葱油桃酥、玫瑰牛轧糖。”
微微揉了揉她的发,他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这男人美貌绝世,气势傲慢,那里有人胆敢挤他?人群潮水一样分开了,让开一条道。
一滴湿湿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当沉络拎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回来的时候,身影都在灯火中模糊了。
似在不经意的年生,光景独独绵长。
衣袂如纱,他仿佛身处对街繁华的烟波尽处。
美貌的帝王仿佛涉水而来,穿过重重流动光影,穿过万家灯火,穿过来来往往的熙流。
他是至尊至贵的天下主,她记忆中的皇帝,碧波湖心亭中盈盈一笑,舞低杨柳楼心月,美艳绝世,寒淡笑容似有若无若隐若现。
却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种模样。
星河流光,那玄色的衣摆在东风里无声妖娆,他来到她的身前,摊开手掌,含着淡淡温暖,眉似春山样。
这样看着他,觉得好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江采衣拿起一颗乳糖,放入口中,甜丝丝的味道滑开,她好像个小女孩,主动挽起他的手。
沉络静静凝着眉,看她。
心里淡淡欢喜。
这样的欢喜并不浓烈,却很舒畅,她好像没有长大的小乳猫,就着他的手指吃食,而他自始至终都耐心。
就这样,这个姑娘站在身前,看她低头,看她微笑,不说话,安静也欢喜。
柳丝千丝万缕,契合於如影随形。
曼妙间年华过去,时光随着她的唇在他手心刻着温热的痕迹。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他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宠她,这样对於培养一个皇後并没有好处,她不需要这样柔软的情怀。
可是,他喜欢她依赖的模样。
可是,她的悲伤淡去了,温暖初生,那样的火苗他不愿意掐灭。
可是。
可是。
他在这个姑娘的身上用尽了所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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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上,有着甜而柔软的味道。
寂静无人的偏僻窄巷,几个侍卫们远远堵在巷口,那一径幽幽,深处,有着轻缓的呻吟和缠绵声。
背脊抵在冰冷砖墙,漆黑发间透出通红的耳扇,采衣低低呜咽喘息着,气息紊乱。
本来是要回宫的,半路上却被他抱进了暗巷,空气中流转着暧昧的气息和隐隐迷乱。
“嗯……”
白玉似的手指从她腿间抽出来,秀丽细长的指尖上沾着白色蜜液。
江采衣脸色鲜红,却怎麽也扳不开他的手臂,只好一边颤抖着一边任他揉弄,“皇上……我们回宫好不好?臣妾回宫侍寝……”
天街星光飒遝,她缩紧了肩膀,下身的裙裾却被他的指头撩起来,直接撕开层层阻碍 ,直直探入她紧闭的温热花穴!
沉络一手臂撑在墙上,头一支红色玉簪花透出青砖墙,在他的漆黑发丝旁绽开的艳丽。
轻轻低笑,他的身体紧紧抵过去,女子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抚摸下发抖发烫,他轻轻咬着怀中女子的下巴,轻轻的,惹起她肌肤上流火掠过般的战栗。
“回了宫,你自然还是要侍寝的,只是这会,朕不想等。”他的唇从她的脸颊滑至她的耳畔,温热呼吸在耳垂那柔嫩处舔舐,采衣惊叫一声,就见他的手直接探入她的襟口,握住她胸前微微颤动的饱满!
他的指头上还沾着带出来的蜜液,滑腻的抹在胸前,她简直不堪见人,在他怀里微微扭动挣扎。
“小声,如果你不希望对面院子里的人听到。”他将手指抽出,抵在她的唇上,贴着她的耳垂开口诱惑,“乖,把朕的手指舔乾净。”
他的身躯抵在她的小腹上,隐隐烫热的巨大勃发隔着薄薄衣料灼烫狰狞。
采衣极为难堪,脸似火烧的一样,低低凑过去,乖巧的将他的指尖含吮如口中,吸咬吞吐。
“啊……嗯……”细细的温软的难耐娇喘随着她湿漉漉的唇瓣溢出,修长手指将她的罗裙掀至腰际,露出一双嫩笋般的雪白双腿,抬起一条,月色下丰翘臀瓣间粉樱一般的小丘,滑腻湿润。
沉络扣住她的腰,温热的唇从她的颈子上落下,咬开盘扣、咬开腰带,仿佛在层层轻纱中寻找一个礼物,灼热的唇瓣终於贴住了她颤抖的肌肤,蜿蜒而下。
“呜呜……”江采衣死死咬紧下唇。
“就想看你坏掉的样子。” 他呢喃,睫毛上有月色落下的光,眼角眉梢一段多情春风,抓握住她散开的衣衫中高耸的莹白玉乳,用牙齿咬上去,有用舌尖在一红蕊上浅探,留下暧昧放荡的隐秘红痕。
采衣差一就呻吟出声,又只能生生咽下,只得侧过头去,一口咬住他在她唇边的细长手指。
他悠然耐心的吻着,却没有任何规律,一会儿是她的颈侧,一会儿是她的鼻尖,一会儿甚至是她的秘处,或轻或重。
“啊啊……皇上……求求你不要……”极重的一个吸吮落在她的乳尖,化作一股尖锐热流冲向下腹,她的双腿颤抖,呼出的气颤抖灼烫,再也压不住喘息,她伸出手去紧紧抱着他的颈子,难耐的低泣。
“压不住了,就咬朕吧。”他反手扳着她的下颚,将舌尖抵入唇瓣,密密缠绕,松开。压下她的後脑,在颈窝的地方。
“呜呜……嗯……皇上,皇上……那里不要……”风落花香盈手,远处有高楼里的歌伎醉里浅酌吟唱。
只是这一尾暗巷里,藏着无数香艳。
白墙黛瓦,艳丽的帝王襟口微微散乱,白玉色的锁骨若隐若现,浮着暧昧的咬痕。
臀下被猛然托起,采衣背脊抵着墙,慌乱间双腿盘上他的腰。
知道他意欲何为,她浑身颤抖不可抑制。
流素的寝衣挂在身上,有流动的热,采衣将脸埋入他颊侧柔顺芳香的发,揪紧他背後的衣衫,压下所有的羞耻所有的惊慌,紧紧环上他的颈子。
“瞧你的样子,朕都不忍心用力。”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轻笑,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抱她,但往日侍寝的时候,她总有似有若无的抵触,眼底浮着的泪光都光不过黑夜的尽头。
从来不像这一次,她紧张却并不逃避,紧紧依偎过来,将全部的重量交给他,如同开始寻找到阳光,缓缓开始缠绕树枝的绿藤。
手指绕过她的腿弯,含着她死死紧闭的眼睛,腰身挺动,粗热铁杵撕开紧紧咬合的柔软穴口,惹来怀中少女小口小口压抑的喘息。
“放松,咬的太紧。”耳畔是轻笑,他侧头,啃咬着她白净的耳根。
“啊……啊啊……皇上……”背脊一下子撞上了白墙,巨大男性毫不犹豫用力狠狠了进去!
巨大男龙将xiāo穴撑得几欲涨裂,采衣情不自禁的紧紧攀附住他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收缩小腹,细细弱弱的媚叫,仰头接纳他一阵强烈过一阵的剧烈抽插。
“嗯……嗯……啊……”两团跳动的饱满丰乳随着他激烈的抽动上下狂乱抛动,沁出了薄汗,腿间一股热切的暖流随着他越来越狂暴的抽插控制不住倾泻。
他的手臂紧箍,托着她饱满翘臀使得更加深入,巨大的肉刃凶猛暴涨,她惊恐的抓着他的肩,手指发白,被他狠狠按向下身。
“啊啊……皇上……慢……慢……”他太过用力,太过强悍,采衣痛苦又欢愉的哀求,一团绵乳随着他疯狂抽送的动作大力揉捏。
“采衣。”漆黑的眼睛慢慢眯起,含着惊人的魅惑的烈火似得欲望,他的舌尖抵咬在她红嫩乳尖上,缱绻多情,语音绵软,力量却如同亲吻刀锋一样剧烈锐利!
“呜……呜……”
身体有种生生被撞成两半的错觉,优美结实的腰臀狠厉在娇柔躯体上激烈律动,下身紧紧相接,双腿却被他分的更开。
唇上传来急促的呼吸,他也气息不稳,带着掠夺的急切和霸道,死死吮吸,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全部咬紧咬碎。
呼吸似乎都被封堵了,身下激烈的抽动越发清晰,少女大开的双腿间青筋狰狞盘亘的粗大男性越来越快弄,激烈进出着柔软滑腻的yín穴,得她身体如同在暴风雨中一般晃动,似要被狠狠贯穿弄坏!
他的唇,他的喘息,他春水流波一般的目光从身体深处密密麻麻隐隐涌上,似乎无形的丝线将她紧紧缠缚,完全无法思考,只好随他操弄着,无力迎合。
“在外面做你似乎兴奋的很?”戏弄勾唇,握紧她的臀瓣,他抵着她一阵疯狂过一阵的抽动,“在这里湿的很快……很紧……嗯……”
“张开,否则等会儿回了寝宫,还有你好受的。”
激烈耸动的男龙被不断流出的淫液沾湿,大开大阖的狂暴进击,男人的浅笑和女子浪吟如同水波一般。
他的手臂被她掐出了红痕,纤细双腿被大大架开紧紧按在墙上,他的臂弯中挂着她的腿窝,粉嫩紧致的mī穴毫无遮掩,她迷乱的娇喘,珍珠色的粉润脚趾羞耻兴奋的蜷缩,紧紧吸住腿间不断抽戳的巨大男根。
“啊啊……皇上……受不了了……”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漆黑睫毛下水光浮现,她慌乱的扭动着腰,狂烈的激流从四肢每个角落冲击而来!
“啊啊啊啊────”她的一条腿被折起压在丰乳上,一条腿悬空踢腾着,热乎乎的腿心里清晰的看到一根巨大粗红男性在兴奋戳动,将艳丽花肉入翻出,飞速撞击出四溅的白沫。
风浪中高氵朝迭起的孤舟,采衣紧紧绷着小腹,几乎扯裂了他的衣服,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的高氵朝如狂潮扑岸!
阵阵蜜液随着他的动作奔涌,弹跳的乳球难耐浪荡激荡,磨蹭着他起伏的胸口,采衣脑海一片空白,剧烈颤抖过後,只觉得身下暴涨的男性激烈暴烈戳插着还在高氵朝之中抽搐红肿的柔嫩花穴。
沉络抱紧她虚弱滑下的娇躯,翻身靠在墙上,强烈的快感沿着脊椎冲上四肢,激烈的快感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
微微扬起颈子,她的唇角被咬破了,一鲜血随着他吻她的动作染上他的红唇,漆黑头发水莲般在背後铺展开绸缎丝线般的柔顺风姿,他垂眸看着她,眸中有种诡异的激烈的艳丽,浓密睫毛下原本漆黑的眼底,泛上丝丝荧荧。
“皇上……皇上……”他的眼神看得她惊悚,不由就颤抖,牵动了紧紧吸吮的mī穴,粗热男龙越发狰狞暴烈。
他的睫毛几不可见的快速眯了一瞬。
下一秒,沉络突然就着插入的姿势将她生生翻过来,让她双手撑着墙背对他,青筋勃发的粗硬肉刃狂风暴雨般淩虐似的抽插!
“啊……嗯!不要不要……皇上……慢……”她几乎要被他的手臂抱碎,变成零落的碎片,华贵衣料激烈摩擦着她光裸的双腿,她的裙子被整个撕开,绝丽的美貌天子流畅有力,挟带着狂猛的暴烈力量在娇柔雪白女人身上激烈抽动起伏!
“哭吧……”他的眸子在月色下妖异艳丽,他唇上有血,头的殷红玉簪花吐着花蕊,在月色下有种淫艳风情。
“哭也好,叫也好。”想看她被欲望蒸腾,哭泣求饶,呻吟颤抖。
想要彻底撕裂她,扯碎她,渴求着疯狂的侵犯,里里外外毫无缝隙。
采衣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被灭的快感冲击的眼前一片刺目白芒,失神的睁大双眸,他太巨大了,她酸软的紧绷着,不由自己的收缩。
白嫩双腿间粗壮男根不断激烈进出,肉体碰撞间溅出湿腻的花液,她细瘦的脚腕骨简直要被他折断,近乎疯狂的放纵驰骋!
“唔……啊!啊!啊!不要……”长指紧捏住两团浪荡颤抖的臀瓣紧紧压在下身肆意揉弄,一次剧烈过一次的高氵朝让她昏眩,腰身激烈摇摆,她几乎折断,无力承受着火热ròu棒越来越大的抽插幅度。
持续不断的肉体撞击拍打声混合着激情的喘息呻吟声,沉络微微咬紧牙,娇嫩mī穴被淩虐的红肿湿漉,她的臀瓣被他掐出青紫印记,疯狂的快感让她失神尖叫出声!
喷涌而出的蜜液随着他们越来越激烈的挺动交欢动作溅出滴在地上,一片狼藉的香艳。
狂烈的撞击戳插後,采衣的指尖绷直,而他全身也剧烈喘息,高大的身体将她紧紧堵在身体和墙面之间,狠狠的抵住她丰翘的臀瓣,一阵激狂律动後坚实的下腹狠狠上,在她的哭叫声中不断戳,激烈烫热白液汹涌喷射出来,从两人的结合处淫靡蔓延出。
采衣累的颈子都抬不起来,犹如一只被狠狠淩虐过後的小猫。
眼睑上一柔,却是他温柔的贴了上来,眼睛微微颤动,有一个吻落在睫毛上。
美貌的天子衣衫齐整,只有下身那里微微散乱,长长乌发直垂腰间,唯有眼角肌肤一层薄薄的妃色昭示着激情。
而怀中的少女脸色比烙铁还红,手指蜷缩在他的锁骨处,羽毛一样羞怯的轻擦。
“采衣,”凤眸突然就带了一莹莹的温柔,沉络微微侧头,咬上了她的指尖。
心底有一隐隐的渴望,他的手指扣在她的头,那胭脂花汁色泽的美丽嘴唇温柔沿着她起伏的胸口,上滑抚弄。莹白色乳房圆润粉嫩,好像两团脂粉捏成的雪团,带着小鸽子样的柔嫩和娇怯,随着他指头的抚摸动作颤抖。
“啊……嗯……陛下……”这样的感觉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她怯怯的缩了缩,却总究还是无法抵抗,喘息娇吟出声。
他咬着那丰挺雪团上的一块肌肤,又柔又滑又丰腴,淡淡吸吮,唇上仿佛抵着软玉,分外温润香暖。
“采衣,”他的语调从来没有这麽柔这麽低过,似是诱惑,又仿佛缠绵,“你来亲亲朕,来亲亲朕好不好?”
那样的声音仿佛在绸缎上滑过的糖,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比江南的细语还要绵软。
她乖巧的伸出手去,环着他的颈子,然後抬头,将湿润粉嫩的嘴唇印上他锁骨的肌肤。
吻他,她自然不敢用力,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只是小口小口又笨拙又羞涩的吻他的颈子,沉络缓缓低头,让她的唇瓣顺势滑上他的嘴唇。
亲吻,是恋人之间的分享,只是他没有细想,她也没有。
少女紧张的眼睫轻颤,睫毛上有细细的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水汽,这样柔软的依恋的感觉顺着每一丝血脉融入他的心口。
他抱着她跪了下来,将她拢在膝盖上,颈项密密交缠,衣摆铺开在暗巷清寒的石地上,醉红自暖。
他含着她的气息,唇齿交缠,香墨染就的漆黑长发从脸侧一丝一缕搭下来,触手抚摸,仿佛江南昂贵的丝线,那样温暖的热度,透过肌肤的接触相互纠缠,远处月影映出的暗影仿佛弱水,仿佛巫山。
而她缩的越来越小,整个世界仿佛坍缩,尽数收在这个男人的双臂间。
沉络。
沉络。
谁在谁心中,谁在谁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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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家圣诞快乐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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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候府。
“莺儿姑娘,衣妃娘娘传来了东西。”
窗边,站着红衣俏丽的姑娘,嬷嬷推门进来,将一个小小的纸卷放入她的手心。
莺儿打开看过,嘴角勾出冷戾的笑。
手伸出,莺儿将纸卷在烛火上烧成黑灰,软软黑灰散开,落在地上。
她冷笑,“好得很,宋依颜的好日子不多了。”
“莺儿姑娘……”
“有些女人,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年轻貌美,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从来不考虑自己行为的後果,认为自己才是最能干最聪明的。只有她伤害别人,哪里轮到别人来让自己受罪?”
莺儿若有所思的拍拍手,回头展开一个罂粟般的冷笑,“其实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再美丽的女人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再能干的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当她自己处於弱者的地位,被强者踩上一脚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自己踩别人的脚有朝一日也会踩在自己身上!”
“莺儿姑娘……”
“你出去吧,嬷嬷。”淡淡出声,嬷嬷看着莺儿清冷艳厉的脸色,低叹一声,转身走开,替她关紧了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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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是那麽黑,那麽暗,唯有一月色星光,斜斜照进来,映的窗头纱幔如烟如雾。
一身红衣的美丽女子拂开衣裙下摆,对着月光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几滴恍惚的晶莹的泪水啪嗒一声,在地上溅起小小水花。
月色孤凉,她跪着,跪着。
突然一声小小的呜咽凄酸起伏,窜上喉间,再也无法抑制。
“娘亲……”莺儿的手掌紧紧压着冰冷地面,声声唤着。
“爹亲……”
“祖父……”
“祖母……”
手指甲紧紧陷入掌心血肉。
她曾经多麽幸福美好,是多麽锦绣年华,无忧无虑。
那一年春天,途州老家。
她被红生生的锦裙包裹着,在大大庭院里开心笑闹,满地乱滚。
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所有人都笑眯眯的看着她如同一只初初孵化的小雀儿,活泼着来回扑闪稚嫩翅膀。
那时候她才刚刚十五岁,纯洁娇嫩、幸福的令上天都嫉妒。
娘亲将她搂在温暖的怀里,柔软芳香,指着梢头一只俏丽的黄色鸟儿对她笑:“莺儿看,看,那只小鸟就是莺儿你的小名。”
小黄莺拍拍翅膀,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她,她也笑了,声音清脆好听。
父亲温暖的大手抚摸过来,将她和娘亲一起抱进怀里,那麽暖,那麽暖,春雪都消融了,“莺儿的笑声,就像黄莺一样好听。”
父亲浑厚的嗓音微微昂扬,他粗糙的胡茬磨得她咯咯直笑,
娘亲来自关外的达翰族,和爹爹鹣鲽情深。
爹爹说过,娘亲是草原上的百灵鸟,一把歌喉惹得无数小夥子竞折腰,爹爹当年在做生意的途中对娘一见锺情,在玛雅山下连唱了三天三夜情歌,才打动娘亲的心。
每次说到这话的时候,娘亲就捂着嘴笑倒在床上────“娘哪里是被歌声打动的?实在是你爹爹唱的太难听了,娘亲为了解救耳朵才勉强嫁给你爹爹的!”
祖父祖母、曾祖他们一头白发,坐在藤椅里面欣慰的看着她,祖母低头为她织打来年春天的毛衣,祖父在树下练字,看看明媚的春光抚须含笑。
“不久後就是中秋节了,也不知道依颜在京城过得怎麽样?”祖父惦念的呢喃。
莺儿听到了立刻脑袋一歪,手掌连连挽着爹爹的手臂撒娇似得摇晃,嗓音清脆,蹦蹦哒哒,“小姑姑!小姑姑!爹亲,莺儿要去京城看小姑姑!”
依稀记得见到小姑姑宋依颜还是十一二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口水滴答的胖娃娃,秀美和善的美丽小姑姑从旭阳回来探亲,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女,素衣黑发,眉目如画。
小姑姑又淘气又好玩,带着她钻狗洞爬城墙,一也不像太守千金该有的样子。
小姑姑会揪她的头发捏她的鼻子,嘲笑她是个又胖又重的大娃娃,但是小姑姑更会偷偷去买街边捏成兔子形状的麦芽糖,和她一起躲起来嘎吱嘎吱的吃光。
她很喜欢很喜欢小姑姑的。
爹亲大笑,大手将女儿的头发揉的毛乱蓬松,惹来一串抗议,“好好好!等过了到了中秋节,爹爹就带着娘亲和你去京城,探望小姑姑!”
曾祖父也含笑头,“是啊,依颜的娘走得早,自从旭阳被瓦剌攻打,宋明义殉国而死,我们这心里天天都在提心吊胆,就怕依颜那孩子有什麽意外。”说罢泪湿了眼眶,自从那一战之後,这个活泼可爱的外孙女就让他日日夜夜操心。
“唉,依颜她娘命苦啊,这孩子也苦。”祖父祖母也红了眼眶,连连叹气。
“祖父莫要伤心了,”爹亲赶忙去安慰老泪纵横的曾祖父,“依颜表妹不是每年都有写信回来麽?听说她嫁了京城的都司,那叫韩烨的年轻人很有作为,定会好好对待表妹的。”
“可是,这麽多年过去,只见她的信,却没有见过她的人啊……”
爹亲一面摸着莺儿的头,一面含笑头拱手,“请祖父放心,等到了今年中秋,我就带着莺儿和她娘去探望依颜,了却祖父、父亲母亲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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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中秋,凄风冷雨,比任何一个中秋都还要吓人。
黑和白,天堂和地狱之间暂态颠覆!
爹亲的书信送去韩烨府邸,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爹亲越来越不安担心,生怕宋依颜在京城出了什麽事情,赶忙收拾包裹,打算快马去一趟京城探望。
就在爹亲出行前一晚,厉风呼啸,风如刮骨钢刀,撕开空气呼啸和涡流。
平静安睡的莺儿突然听到的家人在烈火中的凄厉惨叫,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娘亲惊慌失措的冲入她的闺房,颤抖着将她抓起来塞入井边的水缸!
透过水缸的缝隙看去,狂烈的火焰烧干了庭院的树木花草。
莺儿吓得不知所措,却见娘亲藏好了她就慌忙冲出院子,一阵淫邪笑声传来,娘亲纤弱的身体被几个高高举着火把的山贼堵住。
他们狰狞咧嘴大笑,猥琐的目光在娘亲纤秀的身段上扫视着,火光照亮一口口粗黄的牙齿和肥腻的脸。
“你们……你们要干什麽?”娘亲的声音颤抖,“救命……救命啊!”
一个头领模样的山贼嘿嘿大笑,高壮魁梧的身体寸寸逼近娘亲,“别喊了,这里所有人,包括你家的几个老头子老婆子,还有你的汉子,都已经被我们砍了!”
娘亲的脸色苍白如鬼,浑身抖得如同秋风落叶,她绝望的大大张开黑眸,“我的夫君……也被你们……”
山贼头领哈哈大笑,一把拽下娘亲薄薄的寝衣,猥琐的淫笑着,“你的汉子死了,死了!”
他肥腻的嘴唇在娘亲脸上胡乱亲着,而莺儿缩在水缸中,几乎要不顾一切跳出来!直到下一句话,震住了她!
娘亲凄厉大叫────“你们会下地狱!不得好死!我们家在京城有亲戚,我们家的孙小姐是京城的都司夫人!她会替我们报仇的!”
山贼头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脱下裤子露出腥臭的下体,一面在娘亲身上胡乱亲着,一面撕开娘亲的裙子,“别想了!就是你们家的孙小姐让我们来干掉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她给了俺们整整一百两黄金,买你们全家的命!认命吧!”
什麽……什麽!
莺儿的手指几乎抓裂了水缸的内壁,留下五道带着鲜血的痕迹。
为什麽?竟然是小姑姑要杀她?要杀她们全家?
为什麽,小姑姑……
莺儿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娘亲凄厉哀鸣,正要冲出去,就听到娘亲尖利的呼啸────
“天理不会亡!我家不会全灭,会有人给我夫君报仇,给我全家老小报仇!”
莺儿生生顿住,剧烈的痛楚让她不可抑制的发抖,她双目如血,跪在水缸中,双拳握的鲜血淋漓!
娘亲这是在喊给她听!一个绝望的母亲最後的呼唤,让她藏好!藏好!
娘亲用一整晚的哀吟,为她换来了活下去的生机。
她望着,望着,定定望着,将血海深仇记在心中,一刻都不忘!
爹亲腰侧被人刺入,却还有一口气,他跌跌撞撞从院子门口爬进来,浑身如同被剥了皮,一个红透的血人。
他看到被贼人压在身下的娘亲,发出悲愤凄厉呼啸,跪在地上一步步爬来,拖出鲜红血迹,想要救出被贼人糟蹋的爱妻!
莺儿咽下泪,吞下血,定定跪着,看着,看着。
几个山贼将爹爹的身体踢倒,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右手!
爹爹不放弃,又向娘亲伸去左手,又被砍掉!
爹爹支着光秃的手腕,毫不放弃。他朝着心爱的妻子爬去,他的左腿被砍断了,右腿被砍断了,娘亲大声嘶吼,绝望凄厉的逆风呼喊。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爹爹的血仿佛燃烧的火莲,那麽一大滩,铺开在妖火烈烈的庭院,他的最後一个姿势,竟然是伸着胳膊,想要用光秃秃的断腕抚摸娘亲的脸颊。
山贼大声狂笑,不断挺动下体糟蹋着娘亲。
而娘亲,那草原上最鲜亮的百灵鸟,为了女儿,为了替莺儿拖延时间,不敢咬舌求死,只厉声哭喊着,忍受无数贼人的糟蹋,她在颤抖,在哭泣,火光似乎要将天都烧透!
那一夜那麽长,那麽黑,那麽猩红!
这一夜刻在血里火里,终其一生没有一刻得以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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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山贼散去的时候,有闻讯赶来的衙役,他们被眼前惨烈血腥的景象震住了,有人甚至捂着嘴不断呕吐。
莺儿掀开头水缸的盖子,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煞鬼,惨白的脸,狰狞的红目。
“姑娘,你家……”有个衙役刚刚出声,就被她扭头的恨戾目光瞪得咽了回去。
一身红影,幼嫩的姑娘抛却了身後浓烟滚滚的庭院。那里曾经草木深深,那里曾经是她的家。
现在,只剩被糟蹋过的枯骨,和死不瞑目的鬼魂在上空凄厉盘旋。
莺儿再也不流泪,只身去了城里的钱庄,取出家里所有的钱。徒步,一步步走向京城。
小姑姑。
小姑姑。
是你,是你,是你。
她仿佛一个疯子,又似乎死去的亡魂,红衣如血,每走一步,浑身骨骼都在哀鸣。
终於来到京城的时候,她无处可去,身上的钱也不够。
所幸她生的美丽,又有遗传自娘亲的异域风情和浓丽眉眼,被一家妓院的老鸨看中,领回去打算培养成未来的花魁。
她只有十六岁,怎麽也不肯接客,老鸨大怒,将她拖走暴打了一顿,仍在街上。
然後,她碰到了他。
那个有着温润眼神,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下宝马盈盈的车,满目吃惊。
“姑娘?”他唤她,连忙抱起她奄奄一息的身躯。
“姑娘,在下闫子航,姑娘可是有什麽苦处?”他的手递来热水,略略吃惊的看着她睁开眼眸,艳红似血。
“我没有苦。”她的声音比砂纸打磨过更加嘶哑,她冷冷等着头的天空,“我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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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子航将莺儿送入了宫,本希望她做个宫女,丰衣足食过一辈子,但她如何甘心?
她跟着嬷嬷学习各种魅惑技巧,各种奇技淫巧,什麽她都学!
终於,她等到了。
等到了皇帝陛下钦赐的,接近江烨的机会。
在那一晚,她跟着江烨来到晋候府,红色灯烛下,她看到了久违的宋依颜。
────那不是小姑姑!
那不是小姑姑!
江烨的夫人,这个宋依颜,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和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她不是小姑姑!
这个女人叫着宋依颜的名字,着宋依颜的家世,可她不是真正的宋依颜!
莺儿面上平静,笑着盈盈下摆,心底却惊涛骇浪,几乎被汹涌的潮水打昏!
明白了。
她终於明白了。
这个女人,莺儿在见过一面,是小姑姑的贴身丫鬟────柔莹!
柔莹曾跟着小姑姑来过途州家里,莺儿虽然小,却印象清晰。
柔莹精通琴棋书画,从小就和小姑姑一起长大,小姑姑待她亲密无间,就像姐妹一样,还经常赖她代写课业。
因此,柔莹和小姑姑有着一模一样的笔迹。
十年通信,途州家里谁也没有发现异样。
柔莹……不是宋依颜!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小姑姑!
无数的恨无数的怨气仿佛从地底涌出的地狱莲火,莺儿面对着冒牌的宋依颜,勉强着自己笑意如花,如同针一般狠狠刺紮着宋依颜苍白的脸!
小姑姑……真正的宋依颜,一定已经跟着宋明义姑父殉城了。
而这个丫鬟不仅冒名替,甚至为了安享尊荣、霸占小姑姑的身份,残杀了她的全家!
莺儿的指甲掐出了血,她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口吐气都仿佛在冰雪山巅,五脏六腑都被钢刀铁爪撕拉。
莺儿垂下睫毛,挡住眸中几乎喷薄而出的恨意!
好,你,你等着。
你等着。
柔莹。
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象纸张张薄,
十年不忘云华恨,鞭屍三百伍申胥!
☆、陷阱 上
梧桐树上潇潇晨风,昨夜露重,青石板上踏着一蓑烟雨流过似的湿漉。
采衣动了动睫毛,就感到身边的人有轻微的动作。
此时刚刚五更,朝霞仿佛轻纱淡淡染红了黑蓝的天空,大殿里高烛照红妆,东风嫋嫋泛崇光,香雾空蒙,日光还只是浅浅一弧。
猛然间睁开眼睛,江采衣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留宿皇帝寝宫────太和殿的第一日。
昨晚她狼狈不堪的被皇上从街上抱回宫,在龙床上又百般缠绵了一番,昏昏沉沉就牵着他的衣袖睡着了,累的连打量帝寝一眼都做不到。
入目自然是金碧辉煌明光耀目,帝寝中的豪奢富丽自然不必提,层层明黄帷帐密密叠叠,七彩流离镂花镶宝的金碗银盘,白玉屏风上浮空刻着的龙凤纤毫毕现,仿若活生生的一样。
只是华贵精美的东西都摆在龙榻远处,顺着远远的殿门口渐渐延伸,越过一层三层白玉台,越靠近龙榻,越见清雅。
巨大床褥足够躺下七八个人还有余,床头低低垂下一只!龙青玉密纹浮雕,在帷幕中隐隐透出庄严肃穆的冷冽感。
这是采衣进宫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微微转过头去,却差擦到帝王的唇瓣。
身边人传来隐隐体温,长长浓密的睫毛盖住白玉一般的肌肤,投下伶仃妖艳的阴影,蜿蜒漆黑青丝上压着一截雪白的手腕和薄薄的寝衣袖口,薄而软的锦缎衬着乌发的润泽,在香衾温润玉枕上闪烁着幽雅光泽,倾世妖娆。
目光流连到他的身畔,沉络睡在外侧,指尖触及之处就是金丝楠木剑架,他的佩剑随手挂在上面,一痕钢铁杀伐狠厉的寒凉冷气。
“……醒了?”美貌帝王微微睁开眼,采衣惊得缩了一缩肩膀。
沉络微微笑笑,“醒了就让一让,朕还有三刻就该上朝了。”
……让一让?陛下明明是睡在外侧的啊。
江采衣不明所以,晨间的目光还有些迷茫昏沉,就看到沉络伸过手来,将她的手腕和脑袋微微一抬,将一头披散的柔顺长发寸寸抽了出来。
“……”采衣大窘,不知如何是好,竟然不知道自己牢牢枕了他的长发一夜!
她依旧连忙起身,准备伺候帝王更衣,哪知身子却微微一顿,被他翻身压了回去。
“采衣。”他的声音幽昧低沉,他那样叫着她的名字,在心底纠结缠绵,“今日上朝,叶兆仑定会翻身得势,而朕也会任他得势。”沉络淡淡勾着唇,在她耳畔低语。
江采衣一惊!还没撑起身就被一手按了回去。
沉络低着头,料峭晨光里,他一袭青丝垂下来又随心的挽上去,在後脑用象牙梳固定出迷离的水墨清光,牙梳素净,仅一颗水珠子似得小坠滴落一线,丝缕间隐隐寒意料峭。
“所以……”她微微颤抖了一下,随机立刻恢复冷静,“皇上的意思是,叶容华也会跟着翻身?”
“朕何时这麽说过?”他微微嗤笑,指尖在她有些淩乱的头揉了揉,“……爱妃莫非是在吃醋?”
那爱妃两个字虽然也带着戏谑,却温暖而柔软。
热度就一染上了脸。
“若是叶兆仑翻身,叶子衿就能跟着得宠,那岂不是要让人以为朕的後宫连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都能操纵?”
沉络微笑,吻了吻她的侧脸,看着怀里的姑娘脸色烧的好像阳春三月初初绽放的桃花。
“那皇上的意思是……?”他的红唇温热,带着温温的海棠香味,吻得她微微颤酥,说话都有些艰难。
并未回答,他就由她身上起身,击掌几下,早就候在殿外的周福全连忙带人进来服侍梳洗。
似乎没有看到龙榻上一团香艳淩乱的痕迹,周福全低头带着身後无数低着脑袋的宫人们将帝王的帝冠、龙袍和衣摆仔细整理。
“拿着。”采衣还在回味沉络的话,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双手连忙伸出去接住一个冰冷沉重的东西。
看清那东西,她倒抽一口气,猛然仰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手里捧着的……是帝王平时挂在腰间的剑,他方才亲手解下扔来给她。
────这是天子剑!
天子剑甚至比圣旨还管用几分,必要时,持剑人有权先斩後奏!这种东西绝对不适合赏赐後妃!
沉络挥挥手示意周福全他们退下,双臂微微交叠在胸前,斜斜靠在床头的棱木上。
身畔细脚檀木架上一朵芙蕖,开的尚且盈盈。
“朕会让叶兆仑得意几日。虽然只有几日,但保不齐叶子衿不会打复宠的主意,”美丽的帝王微微挑起一边傲慢艳丽的眉角,下巴朝她手上的剑扬了扬,“采衣,你觉得叶子衿若是有心,第一个会拿谁开刀?”
……那还用说?自然是先要把她这个第一宠妃斗下去再说!
江采衣只觉得手上的长剑具有一种寒冷而巨大的力量,她握紧了,定定抬头。
他的剑,带着一种朦胧的海棠香气,和隐隐的铁血寒凉,却又有着帝王强大的保护,她轻轻将它抱住,像忘却了的忧愁和惊惧。
他这样保护着她。
“天子剑,你该用就用。”北周的年轻天子放下手臂,俯下身,“哪怕是滥用,也好过不用,懂麽?”
沉络的衣服随着这一弯腰的动作,领口松松低落下来,几乎要让人看到胸前去,玉白妖娆的锁骨恍若蝴蝶,若隐若现,真是无意中便已是风情万种。
“呃……陛下……”那般香艳的景象让她不由的撇开眼,只觉得手心湿重颤抖。
入宫之前,她也曾听说过世间的传言,当今天子,冠世美人,慧绝天下。
初初相遇他那时,她只觉得恐慌和遥远,并不曾留意过他的魅惑。
今日,怎麽了。
怎麽了。
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日两日,怎麽今天,这个早上,他只是靠过来,她就几乎不敢抬头?
呼吸有一刹那的失序,哪里想到他一个眼眸流转的烟波就催红了脸颊。
采衣只觉得心头一团乱麻,缩了缩身子,迅速低下睫毛,惹来一丝浅浅的笑。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想要什麽?”匀净秀丽的指节一一在她唇上缭绕勾画,仿佛是还嫌她慌乱的不够似的,一字一句刻意放缓放柔,似有小虫子在心头轻咬啃噬。
采衣讷讷的,咬了咬唇瓣,又不敢避开他的手,“都,都好……”
她顿了顿,迅速向殿外看了一眼,“皇上,还有两刻……”就该上朝了。
哪知道他依旧不紧不慢,不依不饶,“不久後就是大猎,朕寻个空带你去猎场提前转转好麽?”
“好,好,”她使劲头,只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似笑非笑的逗弄她,怎样都好,“皇上,该、该上朝……”
“唔,”他淡淡一笑,更低的俯下身体,唇瓣几乎碰到她白腻的鼻尖,“急什麽,朕还没问完。”
似有琼酥酒面风吹醒,一缕斜红临晚镜。
她不安的在他的抚触下越来越烫热,羞涩的好生清晰,“陛下还有什麽问题……”
快快问完吧,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
沉络缓缓的抬起她的下巴,微颦轻笑极尽妖娆,浅注轻匀长淡净,绝而风流入骨,如初初睡醒的春海棠。
“……朕最想问,你方才,究竟吃醋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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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前,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琉璃瓦,锺鸣鼎震。
大殿朱门洞开,百官手持牙笏,正冠袍服鱼贯而入。
闫子航还没有踏入大殿,却见身後的叶兆仑绕开他,上前一步,竟然越在他身前踏入金銮殿!
叶兆仑手捧牙笏,一本厚厚的黄皮摺子握在手中,洋洋得意扫了闫子航一眼。
闫子航微微一笑,垂头,任叶兆仑先一步踏入大殿。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官员们无不惊讶的张嘴睁大了眼,一脸难以抑制的震惊……这叶兆仑发什麽狂?身为四品侍郎,礼制居然越过尚书去!
小小的一个动作,看在眼里的百官们心底无不打了个。
小人得势便倡狂,这个叶兆仑手里究竟握了什麽不得了东西,让他如此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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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等在金銮殿里的,自然是北周身份最高的两位官员,丞相苏倾容和太傅慕容尚河,一左一右立在丹陛两侧。
看到叶兆仑的举动,苏倾容微微一笑,眼波如同春水,扫了眼僵硬的慕容尚河,鲜红的唇瓣带上一丝明显的嘲谑。
慕容尚河微微一叹,恨不得着苏倾容的目光,狠狠扇叶兆仑两个耳光────无论手上的东西多麽有价值,叶兆仑这小子举止也未免太过轻狂!
若是闫子航当场发作,在金銮殿外闹将起来,只怕叶兆仑会下不来台,惹得皇上憎恶!
慕容尚河不无担忧的看向殿门口,却发现,闫子航今日的修养异乎寻常的好,不但不训斥叶兆仑这明显的越级行为,甚至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反倒面上带笑,施施然领着身後的吏部官员进入大殿。
……仿佛吏部的所有官员都已经预知了什麽似的,纷纷给叶兆仑让路,毕恭毕敬。
……这可不是吏部平时对待这个无权无势的侍郎的态度!
某种不对劲的感觉充斥全身,可是慕容尚河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目光流转至叶兆仑身上,慕容尚河皱眉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站在垂头的吏部官员们中间,似乎有种错觉,好像……好像闫子航他们策划了一个阴谋,而只有叶兆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傻傻的要往陷阱里跳!
叶兆仑今日要上的摺子,是一封弹劾摺子,涉及的人数不少,罪名不可谓不小。为了谨慎起见,昨晚叶兆仑特地来了一趟慕容府,将摺子交给慕容尚河,很是商谈了一番。所以慕容尚河是知道摺子的内容的。
彼时并没有觉得那摺子有多不对劲,可是这会儿,慕容尚河却觉得有种微微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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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阳光投射出一片模糊的光影印象,夏日晨间的阳光透过洞开的大门庭,红龙盘柱,黄金龙椅上洒落一路细碎光斑。
一番议事之後,百官正打算退朝,就看到久久不吭声的叶兆仑满面红光,傲然出列,高举奏本和牙笏,朗声高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臣有本要奏!”
来了!
某种兴奋的粒子沿着背脊细细窜上,闫子航保持着温柔的垂头动作,手指却微微一紧,抬眼看去,苏倾容似乎什麽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站在丹陛旁,一身碧色仿佛大雨初晴後的明净。
沉络微微扬起眉,唇畔浮起几不可见的笑意,一旁的周福全连忙小跑步下丹陛,接过叶兆仑的摺子呈上帝王手中。
轻轻揭开,沉络边看,边听到叶兆仑兴奋激昂的声音────“陛下,臣吏部侍郎叶兆仑弹劾────傅纶、张明山、韩靖等三十余人,有重大贪黩之罪!遍置私人产业,收受贿络,卖官鬻爵,擅结银两,贪赃枉法、倒卖官粮、私贩盐铁、圈占良田,欺男霸女,逼得良民倾家荡产!”
叶兆仑一款一款陈述罪名,一共几十条大罪,随便一条,将这些官员拉出去砍十次八次脑袋都有剩!
叶兆仑掷地有声一句一句,大殿上又不少被到名的官员们隐隐脸色已然煞白,两股战战!
叶兆仑上的摺子白纸黑字,写的更是激越淋漓。
沉络捏着摺子,微微抬起浓密的睫毛,在朝堂上缓缓扫视了一圈,性感艳丽的红唇微微掀了起来,说了低低的几个字,“居然贪成这样……好、得、很。”
无数官员头皮发麻,竟然已经有人失态跪了下去!
皇上这个表情,这个语调,就说明生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