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二三还很有良心地在门口等我,麦一的表哥如约送我们回去。更多小说 Ltxsfb.com一路上,艾二不停兴奋地给我讲那个笑面男子如何当众宣布他今天在酒吧里发现了一个最可爱的女孩,说着她还骄傲地挺挺胸,“听到没有,他说的是‘最可爱的女孩’,不是一般可爱,是粉粉可爱的那种。”
我笑笑无言,真拿酒醉的她没办法。回头看看身边的若三,一直没声音,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一二三从不知我是安家的二小姐,我也不好麻烦麦一表哥夜里两再驱车送我回安家的别墅,就让他们把我和若三留在艾家先过一夜了,反正艾二家的客房足够多。
按了门铃,希望仆人赶快开门,不要吵到艾二的大哥艾蓬。
天不从人愿,门开得很快,不过来的正是艾蓬。
“安静,怎么玩得这么晚才回来,我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你喝酒了?”
我一路被艾二吵得头疼,实在没力气解释了,只好指指身后,希望他有自觉看到后边两个急待救援的,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讲废话。
“大哥,你听我说,今天有人夸我可爱哟,而且是个大帅哥。”艾二一被从车里拽出来就开始重复她一路上已经讲了八百次的话,艾蓬紧皱着眉头,显然是被她身上的酒味儿熏得。
“怎么会喝这么多酒?”话是对着艾芜说的,眼睛却盯着我。
“是替艾芜提前过生日,我们去了麦一表哥的酒吧,他送我们回来,总之是安全无虞。” 其实艾芜是我们中喝酒最少的,她的酒量可能只比沾酒即醉好一。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艾蓬的眼中透着关切。
我摆摆手,看我也不像有事的人,从他手里接过艾二,“有事的是车里那个,艾二就交给我吧。”若三还醉得不省人事,还好她一路不吵不吐,只是要把她从车里搬到床上,只有拜托艾家大哥了。
“安四,我表哥先送我回家了,艾二和若三就由你照顾了,拜拜!”说着麦一还挤了个促狭的眼神,看着她清亮的眼神,我保证在酒吧里和艾二抬杠时她完全是清醒的,真是妖女处处有,今天特别多。
艾蓬把若三抱到二楼客房,艾二基本还能自己走到房里,佣人马上就接手了之后的照顾工作,我根本用不着插手。选了若三隔壁的一间客房,我也打算早早休息了,一番折腾,已经又困又累了。还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也有两三次在艾二家里通宵打电动,她家的客房我还不陌生。
“安静,我让佣人煮了醒酒茶,一会儿我拿一杯给你。”进屋前艾蓬又拦住我。
“不用了,我没事,现在我最需要的是睡眠,今天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说着,我还揉揉眼睛,以示自己真得是困了。
大概他也听出了我话中生疏客气的味道,只好讪讪地说:“那不打扰你了,早睡吧。”
还早呀,进了房间我才发现,已经快三了。实在困得不想洗澡了,还好我不是那种一天不洗澡就会死掉的人,只胡乱洗了把脸就准备上床睡觉。
看着盥洗室镜子里那张红得像漫了十层胭脂的脸,我才明白艾蓬为什么不放心地一再问我有没有事。我一向喝了酒就脸红,但据说这样的人反而不易醉酒,不过现在好像红得有过头了,像是――一个念头跃上脑际,像是小说中写的被人下了春药一样,我暗笑,这个比喻似乎只有艾二才想得出来。
如果真的有春药,应该是那一吻吧。我十八岁生日刚过不到两周,就当是给自己的成人礼吧。一切应该很快就会船过水无痕。
这一晚我竟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陌生的环境里总是难以放松下来睡懒觉,起来洗了澡,觉得神清气爽,看看表,快七了,看艾二和若三昨晚的情形是不会起这么早的,不如先搭车回家接着睡个回笼觉,我恰恰是那种一天八小时睡眠都难以餍足的懒人。
楼下大厅里佣人们已经开始洒扫庭除了,正好管家在门旁,我便请他帮我安排车送我回家。
“安小姐要不要先和少爷讲一下,他已经起来了,现在在晨练,我这就去叫他。”
他可真是好精神,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居然还可以起来晨练,我可不想和艾蓬再演一出十八相送,忙摆手说:“不用了,艾芜起来就告诉她我回家补眠了,明天学校里见。”正说着,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花园向这边跑过来,迎着朝晖几乎可以看见他额头晶盈闪烁的汗珠,看来这回是躲不掉了。
“安静,怎么起这么早?”
“换个地方睡不习惯。”鬼话,昨晚我可是睡得人事不省。
“大少爷,安小姐要我备车送她回家,你们先谈一谈,要是想派车再告诉我。”管家如实汇报一番,马上垂手退到门内,我发现艾家的管家比周思思讲职业道德多了。
“你要回去?”看我毫不迟疑地头,他神色一暗,“你是在回避我吗?”
用得着回避吗?现在人就站在我面前,艾蓬追了我三年,这是系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位仁兄恰恰是我同系的学长。不过很不幸的是,他想要的正是我没有的。
“学长想多了,我只是想回家补眠,我认床。”简单又合理的理由,他应该也听出了我话中疏远的意味。
“那――我送你回去。”清澄的眼瞳里满含着期待,我只好头,看来只好如此了。
坐在门前台阶上等着艾蓬把车开过来,我不禁纳闷怎么和他成了今天这种情形,记不清艾蓬是什么时候开始追求我的,可以肯定的是,有三年了,虽然我给人的感觉很成熟理智,但感情的事只会让我的内心惊慌失措。记得最初我拒绝过他,后来艾蓬的坚持只换来我的逃避,他说的对,我一直在不自觉地避开他,中间又夹了个艾二,三年时间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过来了。
一路无话,车内的气氛不觉有尴尬起来。我突然想到那个神秘的墨羽,仿佛是个凭空出现的人物,艾蓬作为新世纪集团的执行总裁,会认识他也不一定。
“你认识一个叫墨羽的人吗?”话一出口我才觉得唐突,和艾蓬半晌无话,一开口却又打听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艾蓬迟疑片刻才说:“你说的是那个费恩•莫沃尔吗?我记得他有个中文名字叫墨羽。”
费恩•莫沃尔?就是那个在美洲金融市场上只手遮天的家伙?提起他一手创立的BLACK FEATHER,只怕比杨致远的YAHOO还出名,只要是这家投资公司相中的公司,没有能逃得过被成功收购的命运的,他的很多企业收购案甚至被收入了我们系的教材里当作典型案例以供学习,即使不提他背后强大的莫沃尔家族,他本人也是商场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话。只是墨羽那么年轻,且看上去根本是东方人的长相,会是那个BLACK FEATHER吗?虽有疑问,可我的直觉已经告诉我他正是那个费恩•莫沃尔。
看我一直低头沉思,艾蓬不放心地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只是听班上的同学提起他的事情,有感兴趣罢了。”
艾蓬头,表示明白,的确,他的每一项举动都能引起每一个商业人士最高度的关注。“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只是商业应酬中聊过几次,没想到他相当年轻,长得很像东方人,据说他的母亲是华裔,目前他好象有兴趣在中国投资,不少大企业试着联系他,可至今还没人摸清他此番来华的意图。”
他的意图?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单单为了安平就跑来中国的。
“你如果感兴趣,下次商业聚会我会邀你一起出席,到时可以介绍你认识他。”我明白艾蓬是想多一次和我共处的机会,可如果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昨夜正是和他打算介绍我认识的莫沃尔先生相拥深吻,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不用了,我的好奇心没那么强的。”
不想让艾蓬直接把车开到安家别墅的门口,甚至不想让他开到那片高级别墅区,就随口说了个附近的街名,让他把车停在那里。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一开始没告诉,后来就不方便说了。就好像你第一次见到位陌生人询问人家姓名很正常,见面几次聊得很熟的朋友还询问人家姓名倒成了尴尬至极的事了。
“就停在这里吗?”艾蓬看看路边的小公园,不能确定的问。
“我家离这里只隔一条街,我走过去就好了。”
“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吗。”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不知道该不该用幽怨来形容此时艾蓬的神情。
面不改色地又撒出一个谎言,“我一夜未归,一大早又让个男子送回家,我母亲看到会乱猜疑的。”
虽然这个暑假前艾蓬已从圣辉的企管系硕士毕业了,可他至今仍是企管系里一个完美的典范,作为一个商场悍将,没有人知道他的弱在哪里,只有我最清楚,那就是太轻信于人,确切地说,他总是轻信于我。
“你还会来我家玩吗?我是说,以后就不能在学校见到你了。”打开车门,正要下车,艾蓬却拉住了我的手。
一回身,对上的是他无比认真的眼神。说实话,艾蓬是个很帅气的男人,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味道,大学是个势利的地方,如果只有才而无貌,他也不会从本科到研究生,当了六七年企管系的神话。可是这个神话,在我身上永远找不到回应。
我抽回手,淡淡地说道。“当然会去,我还是艾二的好友呀。”
“仅此而以吗。”他轻轻地低喃。
我装作没听见,转身下车,淡淡地告别,“谢谢学长送我。”有时候给人希望比让人绝望更残酷,只是我不知道怎样做能收回他心中那小小的一希望。
转过一条街,开始了我的回家行程。望着半山的别墅区,心里安慰自己,权当我是被迫早锻炼吧,还好昨天出门穿了双平底鞋,不然这半截山路就足以让我的脚抽筋。
平时缺乏锻炼的懒人大概就是像我这样,没十几分钟就气喘得好像得了哮喘病,本来还打算一口气跑上山,结果到后来几乎是三步一喘地走走停停了。
正低头喘气,想着要不要一鼓作气地跑回去,一辆黑色大奔无声地停在我身边。敞开的车窗里,墨羽正温和地笑着。
夏末的晨光里,他身上竟完全敛去了昨夜的那种邪气,此刻一脸少年式的清朗,俊美无俦的脸上显现出不同的魅惑人心的力量,相同的是,此刻的他,依然让我感觉到那股危险的讯息。
“这不是安妹妹吗,你看来不太好,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所谓“我们”,当然是指他和他身旁目光冷冷的安平,想来他是来接安平出去的。
努力挺直身体,压抑下粗重的喘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谢谢,不用了,我只是在晨练。”
“Sarah,听到了没有,有人比我们更早起锻炼呢。”说着,他对身旁的安平哈哈大笑起来。
“再见。”不想再听他放肆的笑,我转身便走,反正在安平面前我早就习惯了粗鲁与无礼。想来那根黑羽毛也看出来了,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套。
不知为什么这么巧,我昨天出门今天回家都遇到他。
昨晚不过夜里少睡了三四个小时,今天居然几乎用了一整天来补眠,直到晚饭前佣人上来敲门我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看来我这样的懒人夜游只会浪费更多的宝贵时间。
简单梳洗一下马上下楼,父亲母亲已经坐在饭厅里了,安平不在,想来出去玩还没回来。安平回国一周了,除了第一晚好像还没在家里用过晚餐。
“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年轻人也不可自持体力好就随便熬通宵,这样对身体可是大有损害。”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教训。
“睡了一大觉好多了。昨天也是因为朋友生日,玩得晚了,但不是通宵,后来在她家里睡了几个小时的。”说来惭愧,早上一进门就觉得困得东倒西歪,正好在进卧室前被父亲撞见。
“是哪个朋友?女孩子还是不要随便去别人家里过夜的好。”父亲依然一脸严肃,我忽然觉得这些年与他的相处模式都好像是学生对着老师,每天都是一尘不变的苦口婆心的教育。
“是小艾,她打来电话,母亲知道的。”
父亲看向母亲,见她头,这才按住不说。“吃完饭早睡吧,你们女孩子不是最重视什么美容觉吗。”
我低头无语吃饭,不会吧,我刚睡了一整天,把我当猪呀。不禁又想,如果是安平会是怎样呢,她定是搂着父亲肩头,娇声说,“老爸管这么多,还把人家当小孩子呀。”
我自想我的心事,三个人的饭桌上一如往常那样安静。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倒不易入睡了,在翻来覆去听完三张CD后,我终于忍不住决定下楼端杯牛奶,希望它能帮我早一入睡。
端着冰牛奶刚出了厨房,却听见大门被人打开,是安平,看她的衣着,因该是才回来。我一时倒不知是该和她打声招呼还是径自转身上楼,按以往惯例,我们俩应该是视对方为无物地各走各路,可现在我却发现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好像是要从我身上找出什么。
安平解决了这个难题,她走到我面前,“你在这里等谁?因该不是等我吧。是不是很遗憾墨羽送我到门口却没有进来。”她的脸上分明写着鄙视与讽刺。
我不想面对她的不可理喻,转身要离开,她却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今天早上你和墨羽似乎很熟,昨晚你们聊过天吗?”她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善妒的泼妇,虽然我一直和安平不对盘,可我不得不承认,她仍算得上是个潇洒独立的聪明女人,爱情果然能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轻轻松开她抓着我的手指,我冷冷地说:“我不想和没有理智的女人谈话,你尽可以大胆猜测,说不定昨夜我和他是一起度过的呢。”
安平倒忽然冷静下来,“安静,我也知道这样问你很可笑,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你吗?”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突然发现你很有勾引男人的潜质。”
直到我转身上楼,都能感觉到她锐利的目光从背后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