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罗逸辰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了。更多小说 Ltxsfb.com到家的时候,沈冰陪着母亲在看电视。罗逸辰便跟岳母说,**妈临时出差,明天没法赶过来,只有他爸一个人来。
“我爸让我跟您说声抱歉,其他的,他明早到了后跟您商量。”罗逸辰对岳母说。
赵慧茹不会想到是谭桂英不愿出现,听女婿这么说,便应道:“没事的,你妈妈她忙嘛!”而沈冰也没有再追问其中的因由。
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沈冰才小心地问他,是不是**妈不愿意过来?
罗逸辰很是尴尬,事到如今了,自己的母亲如此态度,他伤心却也无力。
“对不起,我妈她——”他解释道。
“不用解释的,我知道。”她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你也别太难过,事情总会改观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叹了口气。
“好了,去洗澡休息吧,你也很累了。”她笑着说。
罗逸辰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便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亲戚,是准备去沈岩坟上的。因为定的时间是上午九去坟地,约莫十钟就可以到那里,于是,大家便都在家里坐着聊天等着时间。
经过昨天中午的事,亲戚们也收起了往日里的宿怨,至于实在不想忘的人,今天也就没有来。
到了八半,罗振华给儿子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莱州市区,因为忘记了沈冰家具体的地址,希望儿子可以出去接他一下。于是,罗逸辰和沈冰便开车去了桥头给罗振华的车子引路。
到了沈家,罗振华先是给沈岩的灵位上了香,然后和客厅里的诸位问候了下,便对赵慧茹解释自己一人来的原因。赵慧茹道:“逸辰昨晚跟我说了,没关系的。”
“真是对不起,我们之前都说好的,结果临时就有事了。”罗振华的表现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理由,除了知晓内情的儿子儿媳。
九钟,众人准时出发前方坟地,罗振华和赵慧茹共乘一辆车子,罗逸辰和沈冰的车上还有其他人。
拜祭完了沈岩,众家亲戚也知道这两亲家有事相商,而他们虽说是亲戚,毕竟这些年和赵慧茹积下了怨,也无颜出席这样的场合,便识趣地各自散去。
时间也到了午饭时候,两家四口人便去了一家酒店吃饭商谈。来来去去,说的就是有关结婚的事,关于仪式和程序的问题。如今,罗逸辰和沈冰的婚事已然是事实,而且,双方家长都很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怎样的。因此,这些形式问题,到了此时已然不是重要。加之,双方家庭也是故交了,很多话便也不再遮掩。赵慧茹的想法自然是随了女儿,只要女儿开心,她就没什么意见了。而女儿呢,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因此,一切就都按照罗逸辰和沈冰之前商定的进行了,也就是,无聘礼、无婚礼、无宴席的三无婚事。
当天下午,罗振华便赶回省城了,而罗逸辰和沈冰则决定次日离开。可是,赵慧茹也知道女儿女婿工作很忙,就劝他们早回去,不要影响了工作。于是,二人也在下午驱车返回省城。
婚事尘埃落定,两人便专心工作,心无旁骛。
因为罗逸辰位属常务副主任,许多事都由他决定。事实上,当初把他从莱州调来的时候,是要予以正职的。只不过他年纪太轻,再加上罗振华尚在重要职位,为免引起舆论过多的苛责,省委徐书记便让罗逸辰到了今天的位置。即便如此,还是惹来了不少的质疑之声。因而,罗逸辰的压力也是很大。
至于沈冰,从家里回来后没几天便被外地某个研究所的同学邀请去做学术交流了,一连去了好几天。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就这样看似平顺地往前走着,波澜不惊。
出差的时候,沈冰接到导师岳老师的电话,邀请她和罗逸辰去家里吃饭。沈冰很是意外,岳老师的家,她从未去过,至于吃饭,也只是实验室聚会的时候,何曾去家里吃过饭呢?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因为岳老师特别提到让她带上罗逸辰过去,想到那次章副院长的事,沈冰便怀疑岳老师其实要见的是罗逸辰,而非她,甚至,岳老师可能是要找罗逸辰做什么事的。
上次那件事,她被罗逸辰给说了,吃一堑长一智,重新遇到类似的事,她便不敢再轻易做什么许诺了,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导师。于是,她便跟岳老师说,不知道罗逸辰最近有没有空,她要问一下才行。岳老师也是明眼人,听到这话自然清楚其中隐含的意思,便说他等消息。
挂了电话,沈冰立刻给罗逸辰打了过去,而他好像在忙,没有接听,直到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才给她回复过来。她便将岳老师的话告诉了他,问他该怎么办?
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罗逸辰只是思考了不过一分钟,便让她答应岳老师的邀请,还让她问一下具体的时间,他好安排自己的计划。
沈冰这个中间人,这次算是没做错什么了。
得到了罗逸辰的许可后,沈冰打电话给岳老师,问了时间以及他家的住址。虽然是学生,却从来都没有去过老师的家里。可是,她记得岳老师是住在学校的,怎么新说的地址和她记忆中不太一样呢?是搬家了吧!
自从出差离开以来,罗逸辰每天都像查岗一样的不是电话就是短信,根本不停歇。沈冰觉得有些无语吧,却又总是偷偷乐。
沈冰是周三离开的,周五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早上,罗逸辰却接到了原雪的电话。
他正在公路局调研一个项目,就看到一个陌生来电。即便是他有空闲,这种未知号码的电话他也不会接听,何况还是在工作的时候。电话响了两次,他都没有理会,之后,便是一条短信。
罗逸辰同志向来没有那种开会玩手机的爱好,因此,他直到会议结束去吃饭的时候才打开短信看了下,竟然是原雪!
原雪?这个名字好像挺熟的。仔细一看内容,哦,对了,原来就是那个女人!
罗逸辰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却又不解,她从哪里知道他的号码的?沈冰不可能说的啊?难道是别的途径?
他的私人号码,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不会随便说出去。原雪要知道,必然是沈冰那边,可是,沈冰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他也顾不得埋怨,就看了短信。原来是原雪说院里给沈冰发了五千块钱,她已经帮忙领取了,因为沈冰出差不在,不知道怎么给他。
罗逸辰不知怎么回事,既然是沈冰工作有关的,干嘛要告诉他?于是,他就给原雪回了过去,说:“你等她回来了给她就行了,不用给我。”
他连个称呼都没有,电话一接通就这句话,然后就挂断了。这完全是某人的一贯作风,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完全会被晾在那里反应不过来。此时的原雪便遇到了这个情况——
当她看到是罗逸辰的号码时,心果然狂跳了好几下。虽然之前他没接她的电话,可她也不敢冒险不接,毕竟是第一次嘛。于是,就在铃声响了的那二十秒中,她把要说的话好好想了想。原雪天生反应快,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可组织出一篇对话稿来,换做别人不一定行。就连声音都准备好了,而对方根本不给她表演的机会,自顾自地说完了话就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一药和她交流的意思。
原雪,便真的被晾在了电话的那一头,呆呆地站了好几分钟。
对于罗逸辰来说,他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会伤到他人的自尊,或许是他根本无所谓伤害的是什么人。
如果罗逸辰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原雪显然属于执着型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一通电话而放弃自己的初衷。因此,等她反应过来,然后思考一会儿之后,便给罗逸辰又拨了过去。
罗逸辰正在和局长说话,电话又响了,一看,又是原雪,他的眉头不禁一蹙,就按掉了。
原雪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会不会是不方便呢?不过,她既然假装什么都不懂,那就真的要什么都不懂,不能想太多。越是像他这样地位的男人,就越是喜欢单纯的女人,不是吗?
据说,在东非大裂谷的马拉维湖中有一种被称为间谍鱼的慈鲷鱼,可以伪装成其他慈鲷鱼的样子去偷食。事实上,也有些人就是这种人类世界里的间谍鱼,原雪便是其中之一。
“傻乎乎”地,原雪拨通了罗逸辰的电话,又傻又天真且又极为迫切地说:“罗主任,非常不好意思打扰您。沈老师出差不在,这钱,我该怎么还给您?”
这次,她没有让罗逸辰开口,却是用很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话说出来。
罗逸辰初始有些意外,因为对方抢了谈话的先机,等原雪说完了,他才对身边的同事说了声,走出了包厢。
“刚才我说什么你没听懂吗?”对于这种行为,罗逸辰向来是没有好话的。
“我明白,罗主任——”原雪赶紧说。
“既然明白干嘛还要来说?”罗逸辰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我的号码的,请你不要再打来了。”说完,他挂断了。
刚走了没一步,电话又响了起来。
“罗主任,我知道我这样的唐突让您不高兴了,可是,拜托您让我把事情说完,可以吗?”原雪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事实上则不然。
罗逸辰便靠着墙站着,听着。
“这是沈老师的钱,我带在身上不方便,万一不小心丢了,我赔不起。第二,要是放在实验室,最近我们楼里出现了盗窃行为,有位老师放在办公室的数码相机被偷了,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万一沈老师的钱被偷了怎么办?所以——”原雪这么快就将理由一二三摆了出来,似乎不容罗逸辰拒绝见面的请求。
罗逸辰想了想,钱是一个问题,因为自家的事让对方惹来麻烦也不好,虽说自己对这个原雪几乎没有任何好感。
“好吧,那你怎么给我?”他问。
原雪一听,喜形于色,语气却极为平静,似做深思一般地说:“明天是周末,要不我送到您家里?”
再怎么样,原雪那道行遇到罗逸辰立刻就现了原形。
罗逸辰这才知道,她缠着自己不是为了还钱,而是要去家里。
沈冰不在,他才不喜欢让陌生女人去自己家。而且,周末,他还有别的安排。
于是,他便说:“我周末没时间,今晚我去你们沈老师办公室拿,你等我一会儿就可以。”
原雪眼睛一转,却说:“罗主任,下午我不在学校,有事要出去一趟,实在抱歉。”
她这么一说,罗逸辰也想起来自己晚上有个应酬,便说:“那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通话就这么结束了,原雪还是有些得意,毕竟,事情的发展并未完全脱离自己的预期。
晚上,罗逸辰从酒店出来已经九多了,因为喝了些酒,他的车子就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叫了单位的车子来接。
他记得要去原雪那边拿钱,上车后便打了电话过去,原雪正在宿舍里上网。
“你在哪里?我过去?”他直接说。
这话语太受用了,足够她YY很长一段时间。
“呃,我在宿舍呢,罗主任,您要不到学校里来?”原雪道。
罗逸辰便想着在楼下拿了钱就走人,就答应了。
现在是六月初,白天是有些热,可是一到晚上就很凉爽,特别是这样有风的夜里。
罗逸辰问了地址,就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了,毕竟是和一个女生见面,他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议论,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博士后公寓的楼下,坐在长椅上等着。
原雪从楼门口跑出来,似乎四处寻找着,罗逸辰正好坐在灯下的椅子上,她便笑着跑过去了。
这样凉爽的夜晚,原雪却穿了一袭雪白的短裙,长发披肩,在路灯下愈发的妖娆。显然,她是有所准备的。罗逸辰只是轻笑了下,并未说破。
“你好像没有拿我要的东西!”罗逸辰说,看着原雪,她并没有带钱下来。
“对不起,您能跟我上去拿吗?我——”原雪说,罗逸辰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来拿东西的,要是你现在不方便给,我就回去了,等沈冰回来了,你自己给她!”说着,他就准备走了。
原雪完全失败了,忙不迭地说:“您稍等一下,我找个信封给您取下来,马上就好!”说罢,便返回了宿舍楼。
罗逸辰坐在那里,继续等着,却给沈冰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做什么。
此时的沈冰也不好受,被同学拉去K歌。本来这没什么,结果那位同学,如今已是一个小领导,喊了实验室的两个女学生来陪唱歌,同时还有几个同事。看着这情形,沈冰的心里说不出的怪异,那两个女学生,哪里还有个学生的模样,简直,唉!接到罗逸辰短信的时候,沈冰便出去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
看着原雪出来了,罗逸辰便跟沈冰说有事,挂断了电话,回家再给她打。沈冰也没想到此时丈夫遇到了什么,只想着自己如何尽快从这个场合离开。
原雪将一个信封交给罗逸辰,他看了一眼,就说了声“麻烦你了”,然后转身就走。原雪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
他推开她的手,说“这种游戏你玩不起”,便转身离去。
那声音冷冷的,似乎是从万千冰山底传来,让原雪只觉得浑身发抖。
这个人,定力怎么会这样强?
原雪不懂,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罗逸辰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延平路去了。
回到家,他冲了个澡就给沈冰打电话,沈冰这时候也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收拾行李准备明天返回。
他并没有告诉她刚刚的事,让她安安静静的,或许更好。
第二天晚上,沈冰就回来了,他问她是哪趟航班,她不想让他专门跑机场去接,便没有说。
可是,当她拉着行李箱走到出口处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出口处,从来都是人来人往的,她就奇怪,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他?明明没有告诉他是哪趟飞机的,他怎么知道?
能够看见,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心里期盼着他会来接自己,心里想着,视线就会不自主地往大厅里找,自然而然就会在那人群里找到他!
他也看见了她,却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依旧靠着柱子站着玩手机。
她忍不住笑着,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他,走到他身旁抬手拍了下他的肩,他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先生,能不能送我回家啊?”她笑盈盈地说。
“你是在跟我说话?”他故意问。
“废话,不是你是谁啊?我又没让你身边的大哥送我。”她笑着说,还冲着他身旁的空气说,“这位大哥,多谢你哦!”
“大晚上的,别玩这种游戏了,吓死人了!”他赶紧推开她的手,拉过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去。
她笑嘻嘻地跟着他,说道:“罗逸辰,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
“我是替你考虑,就怕你自己入戏太深,把自己吓着了。”他平静地说。
她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被浓浓的夜色笼罩,罗逸辰的车子在星空下往回家的方向走。
她将座椅放低,头枕着双手,盯着头的车篷。他看了她一眼,按键打开了天窗。
徐徐的,头的天窗便打开了,车里和外面的世界融为一体,整个星空在她的眼中一览无余。
“真的好美啊!”她惊叹道。
“嗳,要不,我们今晚别回家了,去前面找个旅馆住下来,好好欣赏一下夜景,安静地待上一晚,明天再回去,怎么样?”他问。
“好主意啊!我们,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她说,却又有些担忧,说道,“都这么晚了,又是周末,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住吧!”
“呃,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好了。”他说着,把车子停在高速路边的临时停车带,按下了三角灯。
她听他打了三四个电话后,才确定了一家。
“好了,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从下个出口出去就是了。”他启动了车子,往前走。
她的视线,时而停在星空,时而停在他的脸上。
星空的璀璨和美丽,此刻在她看来,竟然还比不得他!
“罗逸辰——”她望着他,说。
“呃?”他看了她一眼,问。
“其实,你挺好看的!”她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看了。
他微微笑了,说道:“才发现吗?你也太后知后觉了!”
“才没有呢!”她说,“很早以前就发现了。”
他瞥了她一眼,那小女人娇羞的神态,不禁让他心神荡漾起来。
“那怎么现在才说?”他说道。
她只是笑了,没有回答。
“嗳,你怎么跑来接我了?等了多久?”她问。
“没事做啊,我想了想,就怕你这家伙脑子糊涂,被飞机又给捎回去了怎么办?所以就来接你了。我都想好了,要是接不到你,我就直接上飞机就找,免得人家忘了你。”他说的很认真,却让她大笑起来。
“罗逸辰,你不诚实啊!这样可不好!”她拾起身,望着他说。
“不诚实吗?呃,也许吧!”他说道。
她又躺下了。
车子到了收费站,他交了钱就出去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很诚实地告诉你。”他说。
她侧着身望着他。
“我想,在这星空下,在这样温暖又凉爽的环境里和你做某些亲密的事,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呢?”他说着,瞥了她一眼。
她很快陷入了思考,腾地一下坐起身,盯着他说道:“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说清楚吗?你非得我把什么事都说的很直白才行吗?”他说,“如果你理解不了,我不介意直接跟你演示一遍。”
说着,他便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侧过身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