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者这几年,上至国家高级官员,下到普通平民百姓,大大小小的人物我接触过不少,所以,去萧家见萧文的父亲,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并不发怵。更多小说 Ltxsfb.com但我还是多少有些顾虑。原因是我不想让萧家误会,认为我已经和萧文谈上恋爱处上对象了。说实话,在没有雅男她们母子的任何消息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的。更何况多年的放荡不羁,我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还不太想把只有二十五岁的自己,过早地和一个女人固定捆绑在一起。不过我一想到住院期间萧文对自己的那份关心,还是不忍心拒绝。这也是我为人最大的弱。我不能受人家的好处,哪怕一,就开始心里不安,总是变着法儿地想去回报。所以,第二天傍晚一下班,我还是按照说好的时间,硬着头皮,早早地来到了萧家。
萧家住在北京什刹海后面一座保护完好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里。曾两次送萧文回家,路我比较熟悉。等我刚刚把车停好,人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听到汽车声音的萧文就打开大门迎了出来。她今天下午特意请假早回来了。
我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礼物,知道萧文的父亲也爱喝几杯,我就从车里拿出来两瓶茅台交给了萧文。这是两年前我去贵州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酒龄均在七十年以上,一直没舍得喝。
萧文看上去特别的兴奋,接过酒竟忘了说谢谢,只是羞答答地和我扮了个鬼脸儿,就领我进了大门。
跨过萧家那高高的门槛儿,迎门是个雕刻着龙凤图案的青石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个宽宽敞敞清清爽爽的大院儿。两棵看上去有几十年树龄的石榴,紧挨着东西厢房分列左右。每棵石榴树下,都有一个汉白玉的石桌和四个石墩儿。
我们直接来到了正房。还没到门口,萧文就喊道:老爸,你的朋友我给你请来了。
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有些清瘦的男子,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富富态态四十多岁的女人。
不等萧文介绍,那个男子早就走上前来和我握手:小卢啊,早就耳闻你的大名啦,没想到你真的这样年轻,后生可畏呀!
我笑着说:伯父过奖了,能认识你和你们一家人我很高兴。
说完,我又微微屈身,向站在一旁的萧文母亲问了声好。
说实话,当时我对自己温文尔雅十分得体的亮相很满意。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装也能装得出来。
在我和萧文父亲说话的时候,我留意到萧文的母亲含笑和萧文使了个眼神儿,那意思好象是在夸她的女儿眼力不错还成。我心里不由地暗暗发笑。敢情萧家真的把我当成未来的姑爷了。
我被让进了客厅。
没有想到,从大门外面看上去很旧的这座老四合院,里面的装修竟然很现代。德国进口的橡木地板铺地,枣红色真皮沙发,立式空调,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川。
老爸,这是卢梭带给你的。
萧文说着,把那两瓶茅台酒放在了茶几上。
萧文的父亲说:小卢,我只是请你来家里随便坐坐,吃顿便饭聊聊天,你也太客气啦。
我笑着说:没什么,这是我从茅台酒厂采访时带回来的多年陈酿,知道您喜欢喝酒,就带给您品尝了。
萧文父亲一听,就探身拿起一瓶,看了看:哦,难得的好酒,单看这瓷瓶,这瓶酒起码也要在六七十年以上啦。好!今晚咱们爷俩儿喝个痛快。
一直站在一边的萧文,听她父亲说晚上要和我痛饮,马上急了:老爸,卢梭已经戒酒了,你不要再带坏他。再说他开车来的。
萧文父亲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萧文说:文文呀文文,你啥时候对老爸我也这样关心过?
老爸,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忘啦?你住院那会儿谁天天陪在你身边呀?卢梭他可是刚刚出院没多久,他也曾是我的病人,所以我才这样说。
萧文脸红红地说道。
好好好,你别急嘛。你带卢梭随便参观参观,我去厨房看看你妈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萧文的父亲说完,向我笑了笑,就起身出了客厅。
萧文带着我,把她家简单地看了看。正房,除了我刚刚坐过的客厅外,还有一间卧室和书房左右相连。这是她父母住的。萧文自己住的东厢房,也是个客厅,客厅的一左一右也是间卧室和书房,只不过面积比她父母的正房小了。西厢房,是餐厅、厨房和储藏室。
那天晚上,席间,萧文的父亲和我谈房改,谈开发商品房,谈城市规划建设,谈旧城的维护与改造,滔滔不绝,兴致很高。萧文的母亲一边不住地给我夹菜,一边偶尔非常亲切自然地问我几句个人和家里的情况,我都一一如实回答。萧文本人,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含情脉脉地不时望着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羞愧的我,当着她父母的面,竟然被她看得有些神情慌乱起来。
一是因为开车,二是有萧文在一旁盯着,整个晚饭我只陪萧文父亲喝了三小杯我带来的芳香四溢的茅台。
萧家给我的感觉不错,是一个很和谐温暖家风很正的家庭。这种其乐融融家的感觉,甚至开始让我有动摇,我开始想象起假如真的和萧文结婚后小家小日子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我那生死不知冷暖不晓的雅男母子俩,我的心很快就又硬了起来。
晚饭后,回到正房客厅,我和萧文的父亲又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就起身告辞。萧文要跟车送我,我没有同意,我说:不用跑来跑去的,回来你还要打出租,早休息,明天你还有班儿。萧文听了,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突然之间也很想有个温暖的家,我甚至对自己说,别再和那帮子女人们鬼混瞎折腾了,娶一个象萧文这样美丽贤淑有着很好家风的妻子吧,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却余生算了。可我是一个浪子,一个背着一身沉重无比感情债的浪子,我真的担心自己做不来一个好丈夫的角色。冯兰已经被我害了,我真的不想再伤到心地善良的萧文和她幸福的家人。
所以,从和萧文的父母见过面后那天起,我反而开始慢慢与萧文疏远了。萧文后来多次再邀请我去她家,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更绝的是,有几次萧文来电话找我,我明明就在电话机旁边,我还是让同事说我出去了。
我知道,那阵子萧文伤透了心,可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硬着心坚持着。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和我做对,无论我怎样地挣扎反抗,有些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三个月后一天的晚上,我还是和执著的萧文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