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即墨江城
字数:4848
2020/03/24
待得第二日天明,辛无名方才起身,忽然听得厨房处一声惊叫,他不假思索直奔厨房而去,但见厨房满地是水,用来装水的那只大水缸早已被灌满了清水,此刻碧波荡漾,一只木勺犹如小船一般在缸中起起伏伏。更多小说 ltxsba.top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再看一旁,小方勉正瘫坐在水缸旁,一脸冷笑看着他,脚边两只木桶东倒西歪,扁担也落在了一旁,他竟然在一夜之间将水缸注满了。
辛无名吃了一惊,继而略有些欣慰地笑了,这孩子竟有如此毅力,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若能将其好好栽培,也不负老友泉下之灵。随后他又吩咐下人端上吃食,待得方勉狼吞虎咽吃完后,正欲开口说话,不料方勉冷冷看了他一眼,起身拎起两只水桶,犹豫半晌,突然开口问道:“蓉妹妹可好?你没有为难她吧?”
辛无名看着方勉,口中不住嘿嘿冷笑,方勉面上一红,急忙拎起水桶出了厨房,急匆匆往山下去了。
一连几天,方勉每日皆是天刚亮便出门汲水,待得太阳落山后方才将水缸灌满。他每日如此劳累,却咬牙不吭一声,只是心里记挂着关蓉,担心自己若是有一天倒下了,辛无名会对关蓉不利。
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了,方勉每日里如此劳作,身子已渐习惯,所用时间也越来越短,从原先的整整一日,再到如今的大半日,他是渐感轻松。再过半月,他竟然只需半日就可将水缸灌满,进步可谓神速。
这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东边的日头才刚露出一点点曙光。方勉早早到了厨房前,准备下山汲水。
他轻轻推开厨房门,尚未来得及去拿水桶,忽觉眼前一花,一只手掌迎面抓来。方勉吃了一惊,急忙一矮身子避开那只手掌,跟着脚下一滑,已与来人错身而过。来人并未转身,曲起手臂往后一撞,直撞方勉后心。方勉听得身后恶风,不假思索之间一个转身挥拳击出,正与来人手肘撞在一处,发出‘啪’的一声。来人力道甚大,一击之下方勉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连退数步,眼角余光瞥见竖在一旁的扁担,随手抄了起来,高高举起往来人头顶用力打下。
来人面上蒙着一块黑布,一个箭步向前,趁着扁担尚未落下之时欺近方勉身边,跟着一拳直进中宫,往方勉胸口打去。方勉中门大开,登时心下慌乱,急中生智之下将扁担一扔,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堪堪挡住蒙面人的一击。
蒙面人这一拳显然用上了内力,方勉勉强挡下这一拳,只觉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大水缸,就听‘砰’的一声,水缸应声而裂,却是蒙面人内力透过方勉的身子而致。
方勉跌在地上,一个挺身鱼跃而起,他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冲了上去,双拳收在腰间蓄势待发。
方勉方冲出数步,忽听一声冷喝声传来“住手!”方勉一惊,急忙抬头,却见那蒙面人缓缓拉下面上黑布,却是辛无名。
方勉一愣,收起脚步,再回头看了一眼那水缸,正自有些不明所以之时,忽听辛无名又是一声冷喝:“跪下!”这一声冷喝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方勉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辛无名一步上前,右手搭在方勉头顶,沉声道:“方勉,我与你祖父方道通乃是多年好友,你祖父生前与我有约,若是有一日他不幸命陨,就由我来将你抚养成人。先前我隐瞒身份,只是特意要看你品性如何,再决定是否要教你习武,这些日子你的表现我也一直看在眼里,现下我正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说着低下头看着方勉,眼神威严又略带一丝慈爱。
方勉这些日子以来再一次听到爷爷的名字,一时僵在当地。『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辛无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你是我爷爷的好友?”
辛无名点了点头,又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你爷爷是被双龙会所杀,他生前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怕他死后你一人难以存活,便委托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日后也好防身。”说着伸手将方勉扶了起来。
方勉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起方道通生前的音容笑貌,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眼睛直视辛无名,此时阳光从辛无名身后射入厨房,将他全身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方勉再度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方勉一拜!”
辛无名甚是欣慰,伸手将方勉扶起,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个月下来,方勉的身子又结实了不少。辛无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刚刚受了伤,先回房歇息几天,三日后我便教你习武。”不想方勉却是摇了摇头,大声道:“师父,爷爷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徒儿怎能因为区区一点小伤就退缩,我先去汲水,待会再来给师父请安。”说着拎起水桶,步履坚定走了出去。辛无名在后面看着方勉稚嫩却又坚强的身影,叹道:“方兄,勉儿如此,你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吧。”
到得中午时分,方勉已将水缸重新灌满。他放下扁担与水桶,大步往前厅走去,辛无名正在那里等他。
到得前厅,方勉对着辛无名行了一礼,随后二人便在前厅用饭。饭毕二人又前往演武场中。这演武场在山庄后面,与庄前广场一般亦是用大块 青石铺成,广场两边各放了一排兵器架,其上架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尽头更有两面大鼓,鼓槌如方勉手臂一般粗细,鼓面大书‘呼啸’二字。
方勉随着辛无名步入演武场,眼见兵器架上的各色兵器,禁不住胸中热血沸腾,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辛无名随手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把长剑,对着方勉说道:“勉儿,你想要学习什么兵刃?”
方勉走到兵器架前,看着其上一排各色兵刃,手掌轻轻抚摸过去耳朵微微侧起,似是在聆听什么声音。跟着他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长剑,剑身长三尺六寸,宽一寸八分,厚背薄刃,通体银白,方勉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尖,发出一声长吟。
辛无名看着方勉拿起长剑,笑道:“勉儿,你可知江湖中用剑最强的有哪几个门派?”
方勉抬起头,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江湖中人,哪里知道这许多门派。
辛无名随手抖了一个剑花,说道:“江湖中用剑的门派不少,北有沧浪剑派,南有楼兰剑阁,都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剑派,但真正要说用剑,我呼啸山庄却也不输这两个门派。”
辛无名说着右脚踏出,长剑凌空击出,在半道顺势划了个圆,又改为横削一旁,跟着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腾起,长剑猛然划出,杀意凛然,剑身在其手上上下翻飞,剑光四射。他每出一剑,都会带起一阵啸声,到得后来,他越舞越快,剑光竟是隐隐笼罩全身,剑啸声犹如九天雷霆一般,久久不散。
方勉在一旁看着眼花缭乱,不由心生向往。待得辛无名最后一招使出,将长剑收回,看着方勉笑道:“勉儿,此乃我呼啸山庄家传剑法,名为‘呼啸剑法’,因每出一剑都有剑啸传出,故得此名。从今日起,我便授你这套剑法,你要认真聆听,用心去学,不可有半分懈怠。”方勉闻言大喜,当下便随着辛无名在演武场上比划起来。
二人在演武场上直到日落时分才停手,方勉年纪虽小,但一来肯下苦工去学,二来也是他自身资质颇高,一个下午竟是将这套呼啸剑法学了个形似,耍出来倒也是有模有样,只是没有辛无名一般的剑啸声。辛无名看着方勉的架势,满意地点了点头,剑招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每日多加苦练便可。
二人收剑返回前厅,这时候已经暮烟四起,瞑色苍茫,从那山角边挂出了一盘明月,清光四射,鉴人眉发。二人忽然站住,就见演武场一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方勉定睛一瞧,见正是关蓉,心中一喜,正欲跑过去相见,碍于辛无名在一旁,只得硬生生止住步伐。
关蓉见了二人,急忙跑了过来,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愈发显得惹人怜爱。她跑到辛无名身前,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说了一声:“徒儿见过师父。”然后方才笑吟吟看着方勉。
方勉听得关蓉亦称呼辛无名为师父,不由一愣,随即问道:“蓉妹妹,你怎地也叫师父?”
关蓉嘻嘻一笑,跑到辛无名一旁挽起他的胳膊,对着方勉笑道:“师父早就收我为徒了,你的事情师父也与我说了,师父说你性子太傲,且有时杀气太重,要先磨练一下你的性子。”说着又想起一事,腾一下跳到方勉面前,双手叉腰得意洋洋道:“勉哥哥,我比你早几日入门,今后你可要叫我师姐才对。”
方勉有些哭笑不得,他仔细打量着关蓉,接近两个月未见,原本瘦小的关蓉如今亦是长胖了不少,先前蜡黄的面色已经变得白里透红,犹如凝脂一般细腻。关蓉见方勉一直盯着自己看,面色腾一下变得通红,急忙跑至辛无名身边挽起他的胳臂,一起往前厅走去。
其后一月,方勉依旧每日早起汲水,午后便至演武场习练剑法。自从那日清晨他在辛无名手下连续躲开两招,便明白了师父此举意在锻炼自己的身法,自此之后他每日乐此不疲,一个月过后身法也是涨了一大截。
这日清晨,方勉如往常一般下山汲水,其时正值盛夏,天亮得早,他出门时卯时方过,日头便已在东边露出了半个脸。方勉一路下山,脚下生风,片刻已至山下溪边,这条溪流从山间流出,一路亦不知流向何方,溪流对岸是一片林子,此时林间已有虫鸣鸟叫声传出。方勉放下水桶,蹲在溪边洗了把脸,溪水清凉,将晨间暑气尽数消去,他又捧起喝了一口,溪水甘甜,犹如蜜水一般。
方勉一连喝了数口,方才站起身子,他先是伸了一个懒腰,正欲拎起水桶汲水,忽然听得一丝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甚是奇怪,听来犹如人在痛苦时呻吟一般。
方勉一惊,急忙抬头环视四周,见四周一片静谧,没有半个人影。他又侧耳细听,隐隐发觉呻吟声是从对岸的林子里传出,且这声音听来却是一个女子。
莫非有人受伤了不成?方勉心中暗想。他放下水桶,踩着石头跨过小溪,悄悄摸到林边。这林子不算太密,晨间的阳光照射下来,在林间地上形成点点光斑,借着光斑,倒也能隐隐看清林间数十步内的景象。
方勉左右张望了几眼,未看见半个人影,他听得声音似乎像是从林中深处传出,便循声悄悄摸了过去。
林中地上落满了树叶,方勉脚一踏上去便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心里一惊,急忙收回脚步,又依着辛无名曾经教过他的方法,先是深吸一口气,其后一下高高跃起,待得快落地时将膝盖一弯,整个人稳稳落在了地上,只发出一点轻不可闻的声音。方勉回头,见方才这一纵竟有丈许距离,心下大喜,又连着纵了数下,快速接近那声音传出的方向。
片刻过后,耳听得那呻吟声越来越清晰,方勉料得就在附近,急忙隐下身形,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不料这一看不打紧,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从方勉所在的方位看过去,但见不远处一块空地,原本的树木被人砍去,只剩下了一圈树根。其中一个树根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正在不断上下起伏,方勉看得不太清楚,不由又往前挪动了几步,这一下看得是清清楚楚。那个白花花的东西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此刻正面朝着他不断上下起伏着,再看那女子身下正躺着一个赤裸着下身的男子,那男子被遮挡住看不清样貌,只能看见他的两只手伸出不断抚弄着女子胸前那一对上下跳动的玉乳。
方勉所在身位正朝着那女子,此时日头升高,此处又是空地,日光将林中照得透亮。方勉仔细看去,就见那女子生得一双桃花眼,琼鼻樱唇,容貌艳丽,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左肩上纹着的一只蝴蝶。那蝴蝶色彩艳丽,张着双翅做飞翔姿态,栩栩如生,令人忍不住怀疑下一刻就会从女子肩头飞出去。
女子口中发出一阵令人销魂蚀骨的呻吟声,浑身香汗淋漓,身子不断上下起伏,偶尔抬头看一眼,正与方勉四目相对。
方勉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糟糕,就要往回退去,却见那女子非但没有半分羞恼之意,反倒嘴角露出一丝媚笑,伸出如葱一般细嫩的玉指对他勾了一勾,方勉心中忽然轰的一声扬起一股冲动,这股冲动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强烈,驱使着他几乎立刻就要从树后冲出,将那女子按在身下大肆蹂躏一番。
方勉猛然一咬下唇,一股剧痛刺激地他清醒了过来,口中的血腥味不断刺激他的大脑。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急忙将眼神从女子身上移了开去,脚下不停往后退去。女子见他有所清醒,面上露出一丝讶异,跟着嘴唇微张,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方勉正欲后退,忽听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呻吟,这声音来得如此清楚,仿佛就在耳边,方勉脑中猛然炸开,双腿竟不由自主往前走去,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
女子满脸淫笑,手指不断对着方勉勾着。方勉满脑子空白,眼中只有那两团白花花的玉乳。女子身下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想要爬起身来,却被女子死死压在身下不能动弹。方勉一脸呆滞,脚步缓缓朝女子走了过去,女子面上的淫笑越来越盛,鲜红的舌头伸出唇外,沿着下唇舔了一圈,看着极其淫靡。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啸声传了过来,声音甚是尖利,充满了肃杀之意。女子一惊,眼神变得有些慌乱,口中暗骂一句,跟着玉手一挥,已将一件纱衣披在身上,那纱衣甚薄,裹着女子的身材玲珑有致,一览无余。女子又看了一眼方勉,眼中微露不舍之意,忽而一咬牙,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带起身下一团水渍,五指如钩,直向方勉肩膀抓去,方勉眼神呆滞,丝毫没有察觉,眼看就要落入她的手中。
此时又是一声厉啸响起,听声音就在左近,女子吃了一惊,急忙收手,半空中一个折身,足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远远掠了出去,片刻后才传来一个声音:“老不死的,你坏了老娘的好事,总有一天要你好看。”声音渐行渐远,那女子早已遁出数里 之外。
约莫过了数刻钟后,方勉方才清醒过来,回想先前的情景,不由吓出一身冷汗。他见那女子虽走,但被其压在身下的男子尚在,又见其一直躺在原地未曾起身,不由走上几步看个究竟。这一看却是让方勉又是出了一身白毛汗,就见那男子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已然死去多时,其赤裸下身,胯间一根阳具软趴趴塌在一旁,周围阴毛上尚有一些水渍,显然是因为先前二人交欢所致。方勉虽是男身,但却从未见过成年男子下体,一时竟是忘了害怕,在那兀自看个不停。
此时女子早已遁去,先前那啸声也早已消失,林中只剩方勉与这一具男尸,这男尸面容青紫,身穿一身青袍,看打扮倒是个书生,也不知因何来到此地,却 做了一个风流鬼。又是一阵 清风刮过,吹得林间树叶簌簌作响,方勉猛然回过神来,禁不住心中一阵害怕,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