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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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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卷二(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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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01-24

    作者:程誉小宝

    2024/01/24

    第三十三章 结庐守墓

    云州,云中府。01bz.cc

    城外西去一十五里,一片草木金黄,竹篱之外,鸭鸣阵阵,碧水之东,水声

    潇潇。

    一队人马迤逦行来,一个青衣小厮牵着一匹青灰色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马上

    端坐一位中年男子,他一身素黑金线襕衫,头戴黑色镶金幞头,发髻上插着一支

    黑檀描金木钏,面上髭须绵延,天庭饱满,双目炯炯,颧骨丰圆,面容清癯,望

    之便有一番沛然华贵之气。

    一辆双辕马车随后行来,环佩叮当作响,门窗精雕细琢,车夫轻抖缰绳,三

    匹健壮儿马轻嘶声声,轻松拉着马车稳步向前。

    队伍后面跟着十几号人,肩扛手提,拿着各式箱笼等物,尘烟四起,声势不

    小。

    骏马笔直行到农园竹篱之外,早有仆役打开院门候在门口,中年男子轻身下

    马,看着马车停稳,车里丫鬟先自下来,随后设下脚踏,才有两名贵妇先后下来。

    头一人满头金银翡翠,面上浓妆淡抹,花容精致,云鬓乌黑油亮,眉毛弯如

    柳月,樱桃小口微笑,琼瑶鼻儿高挺,香腮红艳欲滴,脸若皎月当空,腰如杨柳

    迎风,伸出素白软嫩一双玉手,就着车前丫鬟婢女扶着,这才伸出香莲,踩在锦

    榻之上。

    只见那小脚细致如弓,一双白绫金丝粉面绣花高底鞋上,各自嵌着一颗璀璨

    雪白珍珠,迈步之间,便是满目富贵风流。

    妇人落步青石路面之上,男子早已过来接了,轻轻牵住女子玉手,等着车上

    另一人下来。

    却见马车之上,又一女子探出头来,她秀发简单盘拢,一身素布衣裳,不施

    粉黛,清净自然,却仍是眉如天河倒挂,目若日月繁星,荧荧白白一支素手扶住

    车门,举步迈出,未见其人全部,已觉春风扑面,待其下得车来卓立车前,不由

    让人自惭形秽。

    女子纯净淡雅之美别有韵味,与此田野乡间鸭鸣水光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无形中更添无尽风华,直将先前女子比了下去。

    先前女子已是风华绝代,后面女子却占尽天时地利,其中细微差别,凡俗之

    人自难体悟,那中年男子看见身边女子樱唇嘟起,却是看得明白,连忙小声说道:

    「夫人今日端的好看,妩媚动人之处却是无人能及!」

    听她说得好听,妇人终于眉眼含笑,抿嘴小声回道:「倒是不如你家溪菱妹

    子淡雅可人!」

    女子正是岳家长妇柳氏,身边男子则是岳家当代家主,姓岳名元祐,乃是云

    州推官,素来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只是家中柳氏妖娆且又性格泼辣,不知怎的

    便有了个惧内的毛病,岳家内外事体,皆自运筹帷幄闺房之中,阖府上下,倒是

    无人不知,便连外人也已知晓一二。

    柳氏系出名门,娘家乃是省中豪门,原来与岳家联姻本是门当户对、官商相

    得,不成想岳家长辈去后,这代岳元祐官路不顺,年逾四十仍只是个七品推官。

    好在柳氏借着娘家帮衬,细心经营家中田产生意诸事,日子过得如日中天,

    竟比老太爷在世时还要家紫殷实了些。

    「这处田产乃是新近购得,依山傍水,风水上佳,便将祖坟迁移于此;待我

    百年之后,也让树廷将我埋于此地......」岳元祐看着妹妹过来,面色一肃说道:

    「溪菱既要独居,太过寒酸也是不好,你嫂嫂心思细腻,将你安排在此,田园景

    象倒也舒适,距离父母坟前不远,自此向北两百余步便是。」

    岳溪菱轻轻点头,面上隐现悲戚神情,她还家至今,已然明白父母故去因由。

    当日父亲与友人饮酒,至深夜方归,随后夜间病发,次日便驾鹤西游。父亲去后,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积郁成疾,两年后也溘然长逝。

    三人当前而行,后面几个丫鬟仆役扛着祭扫之物,沿着一条新修甬路向北而

    行。

    「母亲在时,常常念叨与你,不知你是生是死,这么多年来不曾捎个口信回

    家,若是活着,如何这般狠心......」岳元祐牵着发妻缓步而行,说起父母,面容

    哀戚沉重。

    「当日不是老太爷逼迫太甚,菱儿也不至于离家出走!」柳氏秀眉一挑,樱

    唇轻启,出言便是毫不留情,「总归是自家女儿,喊打喊杀逼着堕胎,最后倒好,

    溪菱心一横走了,倒是成全了海棠!早知如此,当时直接将海棠许将出去多好!」

    岳溪菱默然无语,岳元祐却无奈叹息说道:「莫要胡言乱语!当日若不是溪

    菱出走,父亲权当......权当她不在了,岂会以妹代姐完成婚约?」

    「那却不是这般道理......」柳氏不甘示弱,自然便要反击。

    眼见兄嫂又要拌嘴,岳溪菱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千般不是万般过失,皆

    在小妹年少无知、错付他人,当日若非我做下错事,父亲也未必......」

    她说的悲戚,柳氏听在耳里,知道自己劝解不了,便推了推丈夫。

    岳元祐无奈劝道:「却也不能全然怪你,父亲宦海沉浮、不得其志,郁郁难

    平之下,每日饮酒作乐,以至伤了根本,才有此急病......」

    柳氏白了丈夫一眼,「什么『不能全然』,根本不怪三妹!溪菱去后,公公

    只是骂了几日便再无言语,若非遭人谗害、贬黜回乡,岂能如此终日饮酒?你可

    莫要学他,当个推官倒也够了,不必整日钻营向上,免得到时郁郁寡欢,步了老

    太爷后尘!」

    「你......」岳元祐恼她胡言乱语,却又不敢发作,长叹一声,干脆不再说话。

    岳溪菱一旁掩嘴轻笑,兄嫂如此相处,她早已见惯不怪,不成想二十年过去

    依然如此,不由心生感触,只是笑着说道:「官路坎坷,起伏由人,看淡看开便

    是,兄长倒也不必强求。不过我听嫂嫂说起,树廷却已考中举人,却不曾进京赴

    试,早早补了官身,这却是为何?」

    听三妹说起儿子,岳元祐眉头轻皱,便要细说一二,却被妻子推了下手臂,

    赶忙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柳氏随即笑道:「树廷书读的倒是极好,只是这科举一途,我倒也不盼他如

    何精进,如今侥幸中了举人,便也足够了,我可不盼他学你父兄,进京赶考,蹉

    跎三年,不中再考,如此反复,最后也未必得偿所愿......」

    岳溪菱明白柳氏所指,岳家诗礼传家,祖父当年高中进士,官至户部侍郎告

    老还乡,父亲当年十六岁中举,而后六次入京赶考却一无所获,兄长则考了两次

    仍旧一无所成,被柳氏逼着补了官差,熬了这十几年才升至七品。

    柳氏不想儿子走父辈老路,岳溪菱却深知,岳家自诩诗礼传家,却连着三代

    不出一个进士,实乃奇耻大辱,只是兄长惧内,明明有心让侄儿树廷继续进学,

    却又不敢直言,毕竟父母去后,岳家上下柳氏一人独大,早就无人可制,若非柳

    氏人品还好,并不如何嚣张跋扈仗势压人,只怕比眼下还要难捱。

    三人边走边聊,不多时来到一处坟茔之前,只见青砖垒砌,石碑光洁,占了

    好大一块田地。

    「祖父曾有遗命,自他以降,岳家开枝散叶,便不再归入祖坟,老家那边人

    物凋零,平时也无甚往来,今后只怕再无瓜葛了......」

    岳溪菱轻轻点头,眼中浮现泪光,只是强忍着说道:「当年一番龃龉,祖父

    庶出离家成就功名,自然心有怨恚之意,而后风生水起,老家却人才凋敝,两边

    形势不同,不肯认祖归宗倒也情理之中......」

    岳元祐点头,接过仆役递来黄纸烧酒等物,按着规矩祭扫起来。

    岳溪菱端跪坟前分别给父母叩了响头,当日还家她已在祠堂拜祭过父母灵位,

    后来便与兄长嫂嫂商量,要来父母坟前守孝三年略尽孝心,才有今日之行。

    岳元祐自无不允之理,只是公事繁忙,直到今日得空方才成行。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 gmail.com 』

    岳溪菱放声大哭,嚎啕之声绵延不绝,岳元祐眼眶潮湿,念及父母恩情,不

    由得也悲戚惨淡。

    柳氏也流了几滴眼泪,看小姑溪菱哭得伤怀,赶忙冲丫鬟使了个眼色,自己

    也过去将她扶起劝解不已。

    良久兄妹俩整肃仪容,重新跪下磕头,柳氏也跟着磕了头,这才一起回到农

    庄之中。

    农庄里住了七户人家,皆是岳家佃农下人在此,柳氏早已命人腾了三间房屋

    出来,土坯胶泥墙面,茅草松木屋顶,平常日子有人专门打柴拎水,岳溪菱推辞

    了柳氏安排的几位仆役佣人,只留下一个丫鬟作伴。

    庄里已备下午饭,一应菜肴皆是田间所产,河中鲤鱼、田里丝瓜,酱煮鸭肉、

    山里香蘑,菜肴不似平日精致,味道却是极佳,只是兄妹俩哀思浓重胃口不佳吃

    得并不香甜,只吃了半碗米饭便即饱了。

    柳氏见兄妹俩都不再吃,只得放下筷子漱了口,叮嘱农庄管事的一些寻常话

    语,这才与丈夫一道回了城里。

    岳溪菱带着回府后新配的丫鬟小玉送到农庄门口,看兄嫂上车走远这才回返

    进院。

    「以后却要劳烦你在此陪我,若是呆的腻了便与我说,自当不会耽误你三年

    光景......」岳溪菱当前而行,侧回头与丫鬟小玉说话。

    小玉年纪不大,买来府里三年,一直在柳氏房里伺候,如今十三岁上下,容

    貌出落得更加秀丽,身段苗条细致,此番过来伺候岳溪菱,便是柳氏防着丈夫之

    举,想及方才兄长看小玉眼神,岳溪菱心知肚明,却也并不说破。

    岳家三代单传,父亲便有些惧怕母亲,兄长怕嫂嫂更是畏如猛虎,却不知侄

    子树廷夫妻相处如何,若也如此,只怕岳家香火难旺。

    听她这般客气,小玉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当姑奶奶如此客气!若是姑奶奶

    呆的烦闷,奴婢陪着走走散散心倒是有的!何况这里便再慾闷,却也比府里宽敞

    的多,奴婢自幼长于田间,能够陪着姑奶奶在此长住,不知道心里多快活喔!」

    岳溪菱看她玲珑剔透,不由心中满意,连日相处,彼此早已熟悉,她心中感

    慨,天地生人,却是同人不同命,小玉家中三儿两女,父辈本是附近农户,只是

    当年遭了水灾,这才卖儿卖女,如今她兄妹几人各在不同人家为奴为婢,衣食不

    愁,却总要仰人鼻息。

    回到房中收拾床铺细软,主仆二人便就此住下,此后每日里,岳溪菱鸡鸣便

    起,洒扫庭院,整治粥饭,而后为父母坟茔填土除草,闲来无事读书写字,晚来

    便登榻而眠,日子倒也过得平静淡然。

    此间日月,便如当年山中十数年一样,只是眼前并无亭台楼阁,身边也无玄

    真那般知情识趣伴侣,膝下更无彭怜那般骨肉相连爱子,个中孤独苦涩,却是不

    足与外人道也。

    夜里偶然醒转,岳溪菱便即想起山中岁月,与玄真温柔缱绻,与爱子耳鬓厮

    磨,随即春思难耐,总要自渎一番才能睡着。

    想着与儿子三年之约,心中更是情动,既盼着儿子信守诺言,三年后再来寻

    他,心中却又隐隐怨恚,他竟然舍得让自己苦等三年,心中矛盾彷徨,辗转反侧,

    夜不能寐。

    十月将近,这一日,一骑快马翩然而至,送来岳府家书,原来家中大姐池萍

    归乡省亲,柳氏命人送来书信,邀她还家团聚。

    岳家四女,大姐池莲远嫁他乡,二姐湖萍嫁与邻省富商,当年岳溪菱留书出

    走时,家中便只有她与四妹海棠,待她去后,海棠代她出嫁边关守将为妻,平日

    里只有二姐偶有来往,大姐四妹俱是至今音信皆无。

    如今大姐归乡省亲,岳溪菱自然要去一见,连忙命人备了车马,次日一早出

    门,回到城中来见大姐。

    一路行来,路边秋意辽阔,天高云淡,天气甚好,岳溪菱触景生情,不由念

    起玄真彭怜,心中自是好生难过。

    路过城门时,车窗外人影一闪,岳溪菱心中一动,撩起窗纱去看,却再无旁

    人,她深知自己思念情切,不由又是一阵感伤。

    马车进了岳府侧门,在内院门前停下,丫鬟小玉当先下车,扶着岳溪菱下地

    站稳,主仆二人这才进了小门,来到内院。

    岳府原址两间四进,这几年柳氏持家有道,又将邻家几处院落买来修葺一番,

    如今已是五间七进大宅,自己住着正房院子,儿子儿媳住着东院,女儿住着后院

    绣楼,其余房舍倒都空着,岳溪菱回来暂住在后院绣楼,如今她搬了出去,却不

    知大姐住在何处。

    进了内院,早有丫鬟迎了上来,说夫人与大姑奶奶正在正房等候。

    岳溪菱心情急切,脚步竟有些不稳,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内宅正房台阶,却见

    厅中两位美妇端坐正中,一位自是柳氏,另一位浑身珠光宝气,衣饰华贵,气度

    雍容,不是自家大姐更是谁人?

    「大姐!」岳溪菱快步上前,扑到起身迎来的大姐怀中,悲鸣一声,随即痛

    哭起来。

    连日来悲伤愁苦,终于遇到体己之人,尤其大姐池萍远嫁,父母病故也未侍

    奉床前,彼此差相仿佛,自然感同身受。

    「好了好了!昨日大姐归来,便哭得我肝肠寸断,今日你们姐妹再哭,我怕

    不是要被哭死!」柳氏一旁喝了口茶水,见姐妹俩哭个不住,不由出言劝止。

    长嫂有命,姐妹俩果然止住哭声,岳溪菱擦去眼角泪水,细细去看自家大姐。

    她已二十余年未见自家大姐,只见岳池莲依稀还是当日出嫁模样,头上梳着

    高椎发髻,上面插着金珠凤簪玉兰花钗,耳上嵌着银丝珍珠吊坠,除却面容哀戚

    气色不是甚好,装扮华丽之处竟是不逊柳氏多少。

    「姐姐一去多年,如何今日才想起回乡省亲?」岳溪菱在大姐身边坐下,温

    言说起家常。

    「说来话长,昨日午间到此,嫂嫂问起,我却有口难言,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岳池莲声音淳厚温和,她面容瘦削,虽有粉黛遮掩,却难掩衰败气色,面容与

    岳溪菱相仿,只是略显疏阔,不似自家三妹那般精致。

    她娓娓道来,说明此间因由。原来岳池莲当年远嫁他乡,许了岭北许家次子,

    而后生育一儿一女,多年来相夫教子,日子倒也过得顺遂。

    后来家中老太爷病故,几个儿子分了家产自立门户,大姐家中分得不少田地

    房产,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以此开端,先是夫婿手中有了钱财好酒如命,后

    是儿子仗着金银无数随意挥霍整日花天酒地、留恋青楼,更交了一些狐朋狗友,

    每日里招灾惹祸,得家宅不宁。

    终于三月前许家二爷醉酒失足坠马而死,岳池莲自觉脾气秉性管束不得儿子,

    便以省亲为名带着儿子女儿回乡,盼着兄长能帮着教导一二,不求儿子幡然悔悟

    洗心革面,只为远离那般狐朋狗友,免得到头来也落得个横死下场。

    听她说完,柳氏与岳溪菱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难为,她轻声问道:「若我

    推算不差,鹏儿年纪当与树廷相仿,约在二十上下吧?已是这般年纪,却如何管

    教得来?」

    「实不相瞒嫂嫂,」岳池莲泫然欲泣,「鹏儿在原籍已是恶名远播,每日里

    欺男霸女,民怨早已沸腾,若任由他长此下去,只怕杀身之祸近在眼前......」

    「我已将家中田地房产尽数变卖,用了迷药将鹏儿绑上马车,全家搬迁至此......

    」岳池莲起身跪地不起,口中哀求不住,「还望嫂嫂为妹妹做主!」

    第三十四章 写意于飞

    陈府之中,书房之内。

    彭怜扔了书卷,径自来到案前,摊开笔墨开

    24-01-24

    始练字。

    洛行云连忙起身过来,素手轻伸,一手拎住衣袖,细细研起墨来。

    自那夜婆为媳媒,两人欢好至今,倏忽已是十余日光景,白日里两人一同温

    书习字,午后洛行云便在书房榻上或客房之中,细心服侍彭怜,而后夜里彭怜偶

    然登楼留宿,自然也要耳鬓厮磨一番。

    两人早已心有灵犀,洛行云眼中,只将彭怜当作丈夫看待,敬爱有加,只盼

    他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因此一心一意辅佐,竟比从前还要用心。

    彭怜情状特殊,却与别人不同,只因他早已博览群书,又兼记性超群,凡书

    皆能过目不忘,是以温书首要,便是明经辨理,而非日夜苦读。

    洛行云磨好砚中水墨,看彭怜起笔题字,斜眼觑见爱郎腰间宝贝,不由心旌

    摇荡,面色登时羞红起来。

    彭怜专注写字,浑不觉衣衫凌乱,半晌砚中无墨,转眼才见俏丽妇人霞飞双

    鬓,不由轻声笑道:「我这边随意穿着,如何你却动了春心?」

    原来他与洛行云成奸之后,自觉前院之中无人得见,便即随意穿着,一来潇

    洒自然,二来行事方便,此刻眼见洛行云粉晕双腮,脸上薄施粉黛,俏脸一片殷

    红,貌若三春梨花,腰如河边杨柳,自然俏丽无双,尤其粉白罗裙之下,一双盈

    盈三寸金莲,俏生生伸将半个出来,引动男儿无边绮思念想。

    彭怜随手挥去道袍衣带,牵起洛行云玉手覆盖阳物其上,笑着吩咐道:「云

    儿可愿为我舔一二,祝我练字之兴?」

    洛行云娇羞无限,却仍是轻垂臻首,缓缓跪于书案之下,张开樱桃小口,含

    住爱郎神龟,细细吞吐舔起来,她小口轻盈,连日来倾心侍奉,这才渐入佳境,

    初时仍需适应良久,方才得将神龟悉数纳入口中吞吐。

    彭怜召来彩衣磨墨,低头看去,却见美貌妇人双手团团握住阳根,指尖殷红

    丹蔻,却不知何时涂的,更衬得双手莹白如玉,不由笑着问道:「何时涂了这指

    尖,却不曾说与我听?」

    「相公昨夜宿在婆婆房里,如何知道奴家涂了丹蔻?」洛行云「啵」一声吐

    出肉龟,含嗔带喜说道:「昨日下午相公外出,我差彩衣寻来的千层红,里面夹

    了些颜料,缀了些珠粉,相公可喜欢么?」

    彭怜提笔写字,看着妇人又将龟首纳入檀口,这才轻轻挺动,笑着说道:

    「自然喜欢!稍后多些个,去与你婆婆小姑也涂了!」

    洛行云俏声应了,随即笑道:「我看今日小姑也受了彭郎灵气,却不知郎君

    心中,何时将其收入房中?」

    彭怜抬脚探于妇人腿间,待其分开双腿,便将脚趾探于玉门左近扣玩,闻言

    摇头说道:「且有雪儿做主,我并不惦记此事,泉灵小姐于我有粥饭之恩,总要

    可她心意才是......」

    他提笔写字,分心三用,一边挺动阳物,一边脚趾轻薄洛行云,一边挥笔书

    写,竟是毫不耽误。

    洛行云被他得心荡神驰,口中含吐粗壮阳龟,只是喘息不定,喉间哼唱不

    已,半晌过后实在经受不住,这才猛然吐出,剧烈呛咳起来。

    彭怜将她拦住,不再亵玩洛行云檀口樱唇,将她一把拉起拥在怀中,对着眼

    眶微湿、春色欲滴美妇人说道:「云儿且不忙舔,看我这幅字写的如何?」

    洛行云正深情看他,手中情不自禁握着爱郎阳根撸动,闻言才去看案头笔帖,

    只见一张微黄草纸之上,笔走龙蛇洋洋洒洒一篇元稹所作《会珍诗十三韵》。

    妇人细细观之,不由又喜又爱,心中崇慕无端,只是偎进情郎怀里娇声讨好

    道:「不知可是妾身刚为郎君品箫之故,此刻观来,只觉字中竟然隐有春情,让

    人看之便觉心潮澎湃、春心扰动......」

    彭怜低头在她唇上狠啄一口,微笑说道:「便你会说话哄人!」

    洛行云扭身撒娇不依,「奴儿说的乃是实情!相公却不信人家!」

    彭怜连忙呵哄,笑着说道:「我家云儿方才岂不便是『警乘还归洛,吹箫亦

    上嵩』?」

    「相公......」洛行云被他逗得娇羞无限,却仍是握着男儿阳根撸把玩,满

    面娇羞写意说道:「不如相公将这幅字赏与奴家,找人裱糊起来挂着,也是一份

    念想......」

    「早知如此,写个宣纸多好!」

    洛行云笑靥如花,「不妨的,字好便已足够,书坊自有办法处置,相公倒不

    必为此烦恼......」

    彭怜笑笑不语,任洛行云吩咐彩衣收了字帖,待其远去,这才抱着妇人放于

    案上,笑着说道:「且脱去鞋儿,让我看看脚指甲可也曾染了这新制丹蔻!」

    洛行云羞不自胜,却仍是任他施为,只见彭怜双手一挥,随手解去妇人红底

    白绫高低鞋,扯下一双素白罗袜,露出一对纤纤白嫩玉脚出来。

    彭怜握住其中一支,细细端详把玩,只见指甲上均匀涂着蓝紫丹蔻,并不似

    往昔颜色,不由又喜又爱,于是问道:「如何便即换了颜色?」

    洛行云娇羞无限,只是轻声回道:「指尖已是嫣红,脚下便换个色调,又不

    与旁人观看,总要郎君喜欢便是......」

    彭怜听她曲意逢迎,不由心中快活,情不自禁含住一粒拇指吞吐舔,良久

    才道:「这颜色可有讲究?只有一般花色,还是诸色皆有?」

    「花色倒是好配,取各色花瓣杂糅便可,只是如何永驻,却要费些周折......」

    洛行云被他舔得心痒难搔,不由娇声颤叫:「好爹爹......莫舔了......舔得奴儿心

    里发麻......」

    「不将你舔麻了,如何度过眼下这关?」彭怜抬手脱下妇人绸裤,露出粉白

    一片美肉,随即挺身向前,就着粗壮阳根便插将进去,轻轻耸动起来。

    洛行云双手撑在身后,被情郎贴着桌子不停肏干,口中只是咛哦不住,眼见

    情郎又含住一支脚丫,不由媚叫低咛:「好达达......轻着些抽送......奴儿心尖尖

    都被你带走了......」

    彭怜志得意满,不住只是抽送赏玩,直将妇人淫得春潮滚滚,仍是不肯善

    罢甘休。

    两人平素里每日便是如此度过,温书习字,闲暇时便即品玉吹箫你侬我侬,

    不是有这般风月,白日里早就淫玩尽兴,彭怜也不会舍得夜夜宿在应白雪房里。

    洛行云年轻貌美,虽早为人妇,却新瓜初破,席间自有别样风情,尤其她养

    在深闺,举手投足间别有羞赧窘迫,不似应白雪那般风流豪迈,更兼娇躯敏感,

    尺寸之间皆是美肉,随意男儿拨,便有万种风情。

    彭怜天性,陪着应白雪便觉其美,伴着洛行云便觉舍她其谁,若左拥右抱,

    便又觉得世间如此便好,待到念及恩师师姐,又相思难舍,以他这般性情,天生

    便是多情种子,又有天赋异禀,自然引动无数女儿春心、妇人淫念,此是后话。

    单说此时,洛行云早已不堪其扰,快美难言,已是丢了三次,面容由红而白,

    白了又红,如是反反复复,直到第四次上,头目森然,显然力不能支,不由出言

    央求:「好达......奴儿承受不住......且丢与奴奴吧!」

    彭怜低头看去,果见妇人钗簪跌落、秀发散乱,面上愁云惨淡,春情已尽,

    心中怜惜,这才松了精关,渡出一股阳精来哺与妇人,助她补益气血、永驻容颜。

    洛行云香汗淋漓,被他真阳一补,这才觉得松散了些,半晌勉力起身,扯出

    一条香帕为情郎擦拭干净,这才一起到客房用了午饭。

    两人叠股交颈同榻而眠,至下午时分,彭怜出门游玩,洛行云才带着婢女彩

    衣回到房里,收拾整理一番,吩咐彩衣备好浴桶,要在房中沐浴。

    不多时,下人搬来浴桶,倒了香汤,洛行云褪去衣衫,缓缓坐了进去,自有

    彩衣在旁添汤辅佐。

    那木桶浑圆黝黑,更加衬得洛行云身子莹白,彩衣一旁抓了一把火红月季风

    干花瓣洒了进去,笑着说道:「小姐身子如此白腻,莫说相公,便是奴婢见了,

    都要动动心思......」

    洛行云轻笑一声:「怪会说嘴儿!平日里你见得还少了?」

    彩衣嘻嘻一笑,「今日晨间所见,夫人玉体却也那般美妙,奴婢着实开了眼

    界!」

    洛行云掬水洗去身上汗渍,点头说道:「我也是初次看见婆母身子,以前偶

    尔见过几次,要么惊鸿一瞥,要么其时沉郁,远不如现在美艳不可方物。」

    「听小姐所言,公子当真有此本事,可令女子返老还童、回复青春?」彩衣

    洒完花瓣,取了丝巾沾湿为小姐洗背,不由好奇。

    洛行云笑着看她一眼,只是说道:「你我主仆随他时日不长,年纪又小,自

    然变化不显,你却看婆母曾经如何面黄肌瘦,他来府中这才两月,她便已如再世

    为人一般,还不信其中神妙?」

    「奴婢不是不信,只是真若这般玄妙,省里夫人二小姐,岂不也该沾沾光才

    好?」彩衣言语无忌,只是濯水为小姐清洗身子。

    洛行云沉咛半晌,这才说道:「小妹年纪尚轻,若能配与彭郎为妻,自然便

    是最好,若是为妾,只怕父亲不允......」

    「以咱家富贵,二小姐还配不得公子么?」彩衣不明世事,自然好奇问起。

    「内里缘由,我亦是不知,」洛行云轻轻摇头,「当日婆母一心想要招彭郎

    入赘,后来便改了心思,只求一纸婚约,近来观之,竟似连婚约都不想了,只求

    灵儿能与彭郎成就姻缘,便连名分都不在意了。」

    「莫不是夫人割舍不下彭家相公?所以才拿泉灵小姐做个添头?」

    「住口!」洛行云柳眉倒竖,左右听了,这才低声喝骂道:「平日里不曾管

    教于你,怎能甚么言语都胡乱出口?祸从口出你可记得!以后不许胡乱编排自家

    主母,可记着了?」

    彩衣一阵后怕,吐吐舌头连忙点头,「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洛行云不忍苛责太过,却又说道:「相公怜爱婆母胜过爱我,并不在意灵儿

    是否随侍左右,以我猜测,该是婆母看出郎君非是池中之物,能近身侍奉便是天

    大福分,能否忝列姬妾之列,实在未知之数......」

    「相处愈久,我也愈觉郎君神通广大,且看县试成绩,以我浅见,怕不是狮

    虎搏兔,手到擒来。」

    彩衣点头应是,半晌又道:「家里夫人肺疾却不知如何了......」

    洛行云被热水蒸腾,本就面色红润,闻言更加红晕,轻声骂道:「你个蠢丫

    头!方才提起我故意不理,这会儿却又提及,怎的非要将我娘亲送与情郎才肯罢

    休不成?」

    彩衣委屈嘟嘴,泫然欲泣说道:「我哪有那般坏心!不是想着夫人身染肺疾

    十余年难愈,若是彭公子真有参天手段,能为夫人治疗一二,即便不立即痊愈,

    不那般痛楚也是好的!人家一片孝心,偏你胡思乱想责备人家!」

    洛行云听她说的真挚,便即回头歉然笑道:「是姐姐想偏了!莫哭了!」

    彩衣仰首濯水,却不理自家小姐。

    洛行云无奈叹息一声,只是说道:「你只道彭郎医术无双,却不知他治愈婆

    母,乃是男女行房之际方可施为,父亲尚在,母亲素来端庄方正,别说只是肺疾,

    便是死了,也是不肯做出这般不耻之事的......」

    「为人子女,你当我不想母亲稍减痛楚么?只是这般事体,不过命里定数罢

    了,实在无法强求,」洛行云戟指轻点美婢,叮嘱说道:「以后此事再也休提,

    免得无端生些龃龉出来......」

    主仆二人絮絮闲聊,不多时洛行云洗完,彩衣就着残汤也洗了洗,待收拾妥

    当,已是晚饭时分。

    房里用过晚饭,洛行云灯下读书写字,继续改良脂粉配方,却听楼下房门轻

    响,不多时彩衣蹬蹬上了楼来,通报说主母应白雪有请。

    洛行云面容一红,情知今夜便是婆媳同欢之时,便吩咐彩衣取些丹蔻油膏出

    来包了,下楼随着翠竹来到应白雪房里。

    进得门来,却见应白雪一身素白中衣,正坐在桌前,就着烛火看着账目。

    「娘,媳妇来了。」

    见儿媳进来,应白雪笑着吩咐道:「云儿且先安坐,为娘看过这些账目再与

    你说话。」

    洛行云一旁坐下,待翠竹奉过茶水去了外间,这才笑着劝道:「母亲病体初

    愈,操持家务却也不可如此劳累,左右不差这一日,明日再看也是不迟!」

    应白雪摇头一笑,揉揉鼻梁,叹气说道:「有件事说与你听,为娘早些时候

    去见了你族长五叔,与他言定,这府中宅院一应田产尽皆变卖,你我母女三人搬

    将出去,不在此间再住了。」

    洛行云一惊,不由好奇问道:「母亲何时有此念头,怎的从未听您提及?」

    「当时安儿尸骨无存,为娘情知家中内忧外患,当时便有此念,只是后来身

    染重疾,想着灵儿出嫁,再与你解了婚约,届时为娘一命呜呼,倒也省事,便熄

    了此念,」应白雪挑亮烛灯,继续说道:「而后彭郎来此救我生还,又有这番姻

    缘,眼见这家散不得了,便又动了心思,如今恰逢左邻右里议论纷纷,终究风评

    难忍,不如尽早搬走,换个人生不熟地界,你我婆媳也好与彭郎做个背地夫妻......」

    洛行云面色一红,半晌沉咛才道:「只是不知母亲可有去向,该当搬去何处

    才是?」

    应白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为娘早在那兴盛府中购得一处房产,门面三

    间到底六进房子,却与你那娘家不远,只隔了三条长街。」

    洛行云又惊又喜,不想一番周折,竟要去与父母做个比邻,不由欢颜笑道:

    「母亲大人有心了!」

    应白雪玉手轻摇,「只是凑巧而已,不敢受行云如此承情,当时寻访偶然所

    得,只因此处房屋甚和我心,并非有意如此,不过今后搬去,倒是与亲家往来方

    便许多,也算意外所得了。」

    洛行云却道:「母亲心意,媳妇岂会不知?当时泉安新故,你怕媳妇守不得

    孤独,将新家安在媳妇娘家左近,照拂二老以全孝道自然便利,有此考量,儿媳

    自然难有别念。」

    应白雪被她说破,却也不恼,只是微笑不语。

    洛行云亦是微笑说道:「只是谁又想到,后来竟有彭郎横空出世,将母亲治

    好,又将媳妇纳为禁脔,如今情状,便是沿街行乞,媳妇怕也甘之如饴,难有他

    心别念了。」

    应白雪粲然一笑,点头说道:「谁说不是?今后日子,你我实在便如姐妹一

    般,婆媳一应俗礼,倒是可以免去。」

    洛行云却轻轻摇头,见应白雪疑惑,这才笑道:「世间男子,能得婆媳相伴

    者,堪称凤毛麟角,舍了这个俗礼,母亲风韵犹在,媳妇却该如何固宠彭郎身前?」

    应白雪听她说的通透,话中另有别意,不由笑着点头,「我儿果然深思远虑,

    倒是为娘想差了。既如此,将来你我还以婆媳相称,只为讨郎君欢喜,背地里却

    大可姐妹相处,如此岂不自在?」

    她干脆合了账本,推心置腹说道:「如今看郎君样子,将来少不得妻妾成群,

    如何固宠恩爱不失,着实无比重要,你我婆媳连心,再有灵儿相助,如此才能万

    无一失,不虞将来失宠......」

    洛行云柔媚一笑,却是摇头说道:「儿媳心中亦是如此思想,不过行云心中,

    素来敬重婆母杀伐决断、深谋远虑,虽是姐妹之实,却不敢稍有僭越,今后仍将

    以母事之,孝养慈颜百年,还请母亲明鉴!」

    [ 本章完 ]

    24-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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