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龙翼德
20/09/15
第22章:困守死战
「将……将军!」
盛红衣所居宅院内突然人马轰动,传讯兵一路高呼,吓得一众兵将纷纷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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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惊慌?」盛红衣在吕松的扶持下缓缓走出,适才吕松正助她运功
压制毒性,如今走出时面色倒也与常人无异。
「报将军……北城……北城破了!」
「什么?」盛红衣显然有些不信:「昨日才击退了一轮强攻,今日就算不敌,
赵平的迅令也该先到,怎会城破没有半点消息?」
「回将军,小的本就是来求援的,可小的才走出不过几步,敌军便已上了城
头……」
「滚开!」盛红衣闻言怒不可遏,一脚便将这讯兵踢开,当下便要带人向北
打探情况,然而还没走几步,街头便已涌出两支溃兵,分别是张世与薛亮两位统
领。
「将军快走,鲜卑人进城了?」
「怎会如此?」盛红衣心中一暗,见得他二人皆是浑身浴血,想来城破已成
定局了。
「将军,鲜卑人不知从哪杀出一路骑兵,骁勇非常,两百步之遥便能射杀城
头守军,据说是这支骑兵杀至城下后,以钩锁飞袭城头,赵平根本来不及防备便
被射成了刺猬……」
「赵平!」盛红衣双目通红,张世、赵平、薛亮三位统领是她身边老人,如
今闻得噩耗少不得心中悲愤。
「来不及多言了,」吕松连忙打断盛红衣等人的寒暄,上前一步朝张世唤了
一声:「张统领,北城已失,咱们按计划退守吧!」
「也只得如此了!」张世此刻也不犹豫,随即大手一挥,朝着身后道:「全
军以小队为编,自行隐匿伏击!」
*** *** ***
「报,前方有鲜卑军阵伏击!」
乌城城外十里,得知鲜卑动作的易云霜快马奔袭,领着一千八百「燕尘」滚
滚而来,然而在西线附近,慕容先早早布好了军阵埋伏。
「碾过去!」易云霜长枪一指,脸上没有半分犹豫:「杀!」
「杀!杀!杀!」
刹那之间,银甲燕尘杀声震天,犹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直冲鲜卑军阵而
去。
易云霜依旧是一马当先,行至军阵之前,白马纵身跃起,竟是直接于军阵前
列的遁甲上从容越过,长枪挥舞,直杀得两翼敌军血肉翻飞鬼哭狼嚎,而在她之
后,神兵燕尘更是长驱直入,只一个照面便将这遁甲军阵冲得七零八落。
燕尘出鞘,血染黄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鲜卑这支两万人的军阵便被屠戮
殆尽,此时燕尘破敌进军,距离乌城已不足五里,然而易云霜星目如炬,却是面
色冷淡的抬起了手。
乌城城头此刻已是鲜血遍地,偌大的「先」字王旗高悬于北城城楼,无数鲜
卑军卒自正门涌入,易云霜凝目眺望,却根本寻不到所谓的「神兵」踪迹。
「可是『北地霜花』亲至?」
忽然,城头之上传出一道苍洪之音,却是身着金铠的慕容先倚靠城墙轻松言
笑。
易云霜冷笑一声,单骑上前喝道:」鲜卑王好大的手笔,两万精锐严阵以待,
便是为了阻我一炷香的时间?」
「哈哈!」慕容先闻言自是得意大笑:「『燕尘』果然骁勇,可说到论手笔,
易将军以这乌城为饵,怕是比我更狠更绝吧!」
易云霜再不搭话,只朝着远处的乌城看了几眼,也不知是心中计划下一步对
策还是感怀乌城死难的援军,半晌之后,易云霜终是调转马头,执枪高呼一声:
「撤!」
燕尘将士尽皆沉吟,面对鲜卑人的挑衅,以「燕尘」的傲气自是该杀入城去
生撕了鲜卑人,然而他们也知道此行战机不过是寻得鲜卑人中同样的神兵「厉鬼」,
如今「厉鬼」遁去,他们便不好妄动。
望着远处的银甲铁骑从容撤走,慕容先脸上的得意渐渐褪去,在他而言,乌
城不过区区一座前站小城,如今却是耽搁了他近十日的光景,为了破城,他又启
用「厉鬼」正面强攻,近两成的死伤对于神兵而言无疑有些惨重,而更为惨重的,
还是他为了阻挡「燕尘」的驰援,以两万精锐歩卒列下军阵,以血肉之躯换来了
这一炷香的时间。
神兵之战,无论是慕容先还是易云霜都没有绝对把握,自然要演算天时地利,
易云霜洞察局势,自也不会留给鲜卑人可乘之机。
「终有一日,我要将她与『燕尘』挫骨扬灰!」
慕容先叱骂一声后便自下了城楼,可没行几步却是感到地面一阵震颤,耳边
忽然传来几道「轰隆」爆破之音,慕容先怒目圆瞪,当即斥道:「是火药,吩令
众营向外城散开!」
「轰!」
「轰隆!」
果如慕容先所言,乌城城中不断发出「轰隆」巨响,内城诸多马厩、军帐等
地豁然爆炸,不少鲜卑人才入一入城便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哀嚎之声遍地。鲜
卑世居荒漠,对「火药」几乎闻所未闻,士卒听得这等滔天巨响一时间直吓破了
胆,还未等粉身碎骨便已开始胡乱奔走,尤以吐蕃、高丽等联军更为不堪,一时
间偌大的乌城之中呼喝不止。马蹄践踏之下满是无辜冤魂。
*** *** ***
「咳……咳……」
火药轰鸣之下,本就松散的墙土变得更为脆弱,内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地底,
盛红衣勉力轻咳了两声,对外间的局势越发有些看不太懂:「这……这究竟是怎
么回事?」
「是火药!」吕松剑眉微皱,深邃的目光透过一处小孔倒也能瞧出外头的动
静:「是火药!幼时姐姐说起过,『火药』一物虽是祭祀所用,但近些年工部、
兵部已通过改良将其投入军中,冀州为边陲要塞,自然也有。」
盛红衣闻言不由朝吕松多看了一眼,眼中更是欣赏:「你是说,这是易云霜
安排的?」
「嗯!」吕松几乎不假思索:「她以『乌城』为饵,自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如若乌城不保,待鲜卑人入城后便会令人引爆……」
「怎么了?」见吕松突然停顿,盛红衣目露关切问道。
「只不过,这火药埋伏于内城,需要人为引爆,她布下火药如此之多,想来
这乌城之中,还有她藏匿的死士。」
「……」盛红衣闻言不语,当即扭过话题:「那咱们的人呢?」
「我军藏匿之地大多为地道和密室,但……」吕松并未名言,乌城破城之时,
援军残余的兵卒仍有万余,虽是早早寻好了地道与密室,但万余之人必然无法安
置妥当,不少人只得藏匿于私宅、小院,如今这一番火药轰炸,却不知会损伤多
少。
「顾不得许多了,」盛红衣见他脸色有些不愉,当下也只得轻言相劝:「如
今城中混乱,鲜卑人退居外城,我们……」
「不急,」然而吕松抬手拦在盛红衣身前:「若我是慕容先,此时必定先让
大军撤出内城,待得晚间再来探查,我等晚间行事,或许还能借助火药威势……」
「好!」盛红衣神色坚定,到得此刻,对于吕松她已是绝对信任。
*** *** ***
深夜。
「混账!」
鲜卑主帐之中,慕容先再次失了往日威仪,竟是当着高丽、吐蕃将领的面破
口大骂起来:「我等早将乌城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是冀州军带着『燕尘』来也难
逃一死,怎地到现在还寻不到她?」
众将纷纷沉默,也无怪乎慕容先如此大怒,只因着任谁也没想到,本是一举
攻破的乌城,先是遭到埋伏好的火药袭击,事后派人巡查,才发现城中竟是寻不
到主将盛红衣的踪影。
「会不会早已死在乱军之中了?」
「当日她中了一箭,本就活不长了,或许见我军破城,自己寻了个地埋了?」
一众将领猜测一阵,但始终没个确信,慕容先闻言更是不快,刚要继续出声
斥责,却不想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慕容先当即冲出帐外,见着营门口竟
是来了一队伤残呼喊,当即喝问道:「怎么回事?」
「禀报大王,他们是今夜回内城巡查的队伍,却不成想遭了埋伏,这才溃逃
出来。」
「埋伏?」慕容先满脸愕然,可随即却又目光微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传令各军整合,于乌城街巷中有序清查,切勿走失。」
……
三日。
鲜卑大军仍旧驻扎于乌城外围,既未能完全入驻乌城,也无法再向冀州禁军
一步,任谁也没有料到,这座已经拿下了的孤城,竟然还是一块冥顽不堪的绊脚
石。
慕容先的反应的确算得上迅速,当得知乌城之中尚有残军蛰伏时,他下令让
各军整合,于乌城街巷中逐一清扫,倒也确实搜出许多残军,然而他实在难以想
象,这偌大的乌城中藏匿的残军之多竟是如此惊人。
几乎每夜巡查内城的军队都有着不小的伤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据说埋
伏的明军神出鬼没,常余街头巷尾突然杀出,稍有疏忽便能将一支千人队搅得人
心惶惶,偏生这些残军还早早藏匿好了地道与密室,一旦呼求援军,明军便能从
容撤去,若是强攻得急了,甚至还会触及城中残留着的火药,直炸个粉身碎骨。
就在昨日,慕容先胞弟慕容英亲自巡视便遭了一支十人队的刺杀,要不是慕
容英身手敏捷逃了出来,恐怕也得落个身首异处。
「大王,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未来得及整合部众攻打冀州,如今却
要在这小城里处处受制,倒不如弃了这乌城,咱们直取冀州来得痛快。」
「你说得什么鸟话,这城中不过还剩些卑鄙小鬼,待明日我亲自去缴了他们,
为这些天亡故的弟兄报仇!」
慕容先犹自闭目沉吟,到得如今,他也已收拾好了心中的骄傲,开始认真审
视起眼前的这支残军,以他目前的兵力,要想在这乌城里挖地三尺的去搜寻残军
倒也不是难事,可如此大动干戈,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才有可能将这股余孽尽
数扫除,可到得那时,冀州方面又该是何种变化?
可若是弃了这乌城?
慕容先睁开双目,这位草原的新一代雄主眼中已是少了几分神采,草原骑兵
最重士气,若是不战而退或是有仇不报势必动摇军心,更何况他若退出乌城强攻
冀州,这城中残军便成了一道后方隐患,着实让人如鲠在喉。
「却不知这股残军究竟是何人指引……」一念至此,慕容先陡然站起,当即
也不再犹豫:「传令全军,自明日起整合清扫,不惜时日,不惜代价,就算是掘
地三尺,也要将这股残军给我揪出来!」
「是!」
*** *** ***
燕北官道一片萧条,除了来往的行脚商人,更多的是自燕北之地南下的难民。
然而今日的官道之上,却有一辆略为怪异的宝马香车急速前行。
马车虽只富户才有,但沿途百姓自是见过大户人家的官轿,然则这一辆马车
却是并无车夫驾驭,走在车前的骏马有序疾走,非但能让车轿安稳前行,更是步
伐稳健,不带一丝颠簸。
但即便是无人驾马,沿途的百姓倒也不敢对这宝马香车有多少觊觎之心,只
因在这车轿之旁,还伴着一位威猛恶汉策马护佑,这恶汉虽是衣冠楚楚,可毕竟
身量高大,沿途来对周遭难民并无丝毫同情,反倒是因着旅途劳累,时不时还要
朝周遭恶语相向,虽是惹人不喜,但确实也少了诸多麻烦。
「千机峰主,咱们都走了三个时辰了,要不前面寻个地方歇息吧。」徐东山
心中叫苦,他虽是效力于麓王世子门下,可好歹也算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泰山盟少
盟主,如今却莫名成了这女人的跟班,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忿。
「吁~」车轿之中传来一道悦耳的轻呼,前车骏马竟是瞬间抬起马蹄止住步伐,
毫无征兆地停在原地盘旋踱步,车帘缓缓挑起,露出的自是千机无尘那张清渺淡
绝的容颜,虽是仍旧盘坐在车厢内不曾走出,但依旧让徐东山心中倍感压力。
这女人内功之深世所罕见,即便是徐东山也自愧不如,但更令他投鼠忌器的,
还是这女人层出不穷的机关偃术,无论是她的机关椅还是这驾马车,徐东山总觉
着深不可测。
「徐少侠,北境局势难料,我等还是快些赶路才好。」
「再快也得歇息不是,想当初我与世子赶路进京的时候,也得两三个时辰歇
息的……」
「呵,」轿中传来一声轻笑:「你胯下这匹黄马是麓王府的照夜驹,据我所
知,即便是昼夜奔袭,也该不会有何损伤,徐少侠内功深厚,想来不会比这畜生
还不如吧?」
「你……」徐东山闻言大怒,可嘴上却是并没有多少言语辩驳,只好低头继
续撒泼:「累了就该歇息,若是路上遇到摩尼教的妖人,没了力气怎么打?」
「……」车轿之中一阵沉默,千机无尘倒是没去反驳他这惫懒言语,转而是
朝着车驾前的骏马看了一眼:「那便依你,去寻个小镇修整一日。」
徐东山闻言大喜,他虽是生性桀骜张狂,可在这女人面前却又不值一提,见
她答应下来,连忙策马向前赶路,过不多时便寻得了一处小城位置,二人也不耽
搁,径直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订下房间,徐东山便迫不及待要去睡个大觉。
「徐少侠。」
徐东山才刚收拾好房间,门外却是传来千机无尘的声响:「徐少侠若是有暇,
还请帮在下一个小忙。」
「什么忙?」徐东山暗自警惕,在他看来,这女人除了不能治好自己的腿,
恐怕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连日奔波,我这匹『白隙』有些不适,还请徐少侠帮我去买几副药来。」
「买药?」徐东山先是一愣,可随即脑中却是闪过一道心思,当即脸色一变,
满脸谄笑道:「既是千机峰主吩咐,徐某自当效劳。」
徐东山出得客栈便直奔药房,除了按千机无尘的药方买药外,自己更是左右
张望一阵后掏出一张满是褶皱的旧纸:「给我按这个方子,再抓几副。」
接过药材,徐东山一时间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他私藏的方子自然不会
是什么治病救人的宝贝,甚至连调养身体都算不上,早年他游历江湖,有幸结识
了一位采花贼,二人虽是从属黑白两道,可偏偏臭味相投,因缘际会之下,徐东
山便得了这一味能让女人身心酥软的迷香,继而也闯下了他「花衣太岁」的名号,
这些年被老盟主严加管束,徐东山也不敢胡来,迷香之事也便没再提起,可今日
帮着千机无尘抓药倒是让他来了主意:这残女一路淡漠出尘,倒像是个不食人间
烟火的女修,今日倒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东山快步赶回客栈,将千机无尘的药方交还,自己便回到房中调配起他那
宝贝迷香,待得晚间隔壁房中没了动静,这才起身寻来一根袖里箭筒,将调配好
的迷香小心倒入,再踱步于走廊时却已发现千机无尘的房间里早已熄了灯。
徐东山强自按捺住心中狂喜,轻轻用那箭筒在窗布上戳出一道小孔,大嘴凑
上轻轻一吹,一道缥缈烟尘便借着箭筒散入女人房间里。
本就优雅静谧的客房此刻再无半点声息,徐东山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一来是
等着迷香完全坠入女子口鼻才算稳妥,二来,他却要考虑考虑此事的后果。
千机无尘身为念隐门的峰主,连世子也要忌惮三分,更何况她修为高深,身
边随处都是机关陷阱,稍有不慎便会自讨苦吃……可就算她再如何厉害,在徐东
山心里也不过是个女人,如今中了这迷香,待会儿便任也只得任由他摆布。
「这女人久居深山,定然不知道男女之乐,老子先摆弄得她欲罢不能,叫她
食髓知味之后,想来也不会再多怪罪。」
「可她毕竟是个残女,这双腿没了知觉,那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感觉……」
「呸,就算是没感觉老子也要给她肏出水来,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一路给
她鞍前马后当个下人不成,老子今晚便要生肏得她下不了床!」
一阵考虑之后,徐东山终究是选择了最为简单粗鲁的理由,他这一趟赶路辛
苦,整日陪着个木头一样的残女,心中早已有了愤懑,今日机会正好,他又岂会
轻易放过。
才只推开房门,徐东山便觉着一股少女清香扑鼻,据说这女人修习涉猎繁杂,
于茶道、药理均有造诣,可如今这股幽雅暗香却又与平时的茶药味道不同,以徐
东山的经验来看,倒像是少女出浴时的那股自然体香。
「也不知这残女该如何沐浴?」
徐东山脑中闪过此念,可随即却又自顾自的摇起了头,这女人虽是双腿不便,
可身上的机关法器却是让人叹为观止,既是能做出那机关椅和马车,这沐浴的小
事自然不在话下。
沉浸于这股少女清香之中,徐东山一时间竟是有些激动,他虽是有着「花衣
太岁」的名号,可早年碰过的女人也大多是乡野村妇,如今追随麓王世子倒是尝
过几次温香佳人,可对比起来,这房中的清香却是能令他心怀大畅,脑海中一时
间竟是闪过无数淫靡画面,有那当日在演武场上清冷无双的剑无暇,有那跟随在
剑无暇身边的小俏婢苦儿,还有那广云楼里被他肏弄得梨花带雨的云些小娘子,
甚至连他在麓王府见过的世子妃岳青烟、二王子萧玠的妾室吕倾墨都一一浮现脑
海,然而这一道道曼妙倩影最终幻化成了那位残女道姑的模样,徐东山心下微微
一动,大着胆子向着女子香闺软床缓缓踱步,很快,那张在他脑中不断幻化过的
绝美容颜便已近在咫尺。
「原来她这么漂亮!」
也怪不得徐东山有此感叹,千机无尘虽是气质卓然,但寻常人瞧她第一眼自
不免会关注到她的残缺双腿,深感遗憾之后便又会被她这一身机关偃术所折服,
这样一个聪颖博学的女人自然不需要美貌来博取眼前,可现下她安安稳稳的躺在
秀榻之上,雕花的锦被盖在身上只露出这张倾国容貌时,徐东山才蓦然发现,原
来这女人竟是生得如此漂亮。
此时的千机无尘并无半点妆容,束发散开安然垂髫于枕间,可偏生是这般素
颜朝天的打扮却更加让人心动,肌肤如雪,眉目如画,配上这尊轮廓近乎完美的
脸型,徐东山直看得口干舌燥,当即便伸出魔手探向少女的嫩白脸颊,才一触碰
便觉着手中如水般润滑舒爽,大手一路向下,直到女人那凸起的下颚处轻捏细扭,
颇有一种将这绝美脸蛋儿掌控于手的快意。
「能肏到这样的货色,这辈子死了都值!」徐东山深吸一气,稍稍向后退了
半步,若是步入房中之时还带着几分犹豫和惶恐,到如今他便再没了任何顾虑,
快步解开外衫衣裤,直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着身子站得笔直,甚至还借着皎
洁月色抖擞了两下肌肉,终于,一切就绪,徐东山嘴角露出放肆的笑容,大手一
把捉住锦被一角,猛地掀开……
「啊……」
*** *** ***
乌城,血流成河。
吕松剑刃翻飞,已是记不清今日杀了多少人,但一眼望去街巷之后,仍旧有
着源源不断的鲜卑人围拢过来。
「啊!」后方再度传来一声惨叫,却是背负着盛红衣撤离的亲兵被另一股敌
人截住,两相对敌不出三合便死于乱枪之下。
吕松见状当即狠咬了口牙,已顾不得身躯疲惫和体内气血胡乱翻涌,当即挥
剑横扫逼退来敌,而后纵身跃起,于那高墙上连行数步,一剑自空中斩下,正落
在那股堵截之敌跟前,一剑斩落为首之敌,随即又从腰带里摸出一包石子拽入手
中,蓄力一扫,那一包石子竟是于空中散开,电光火石之间正中眉心,分毫不差。
「张先李顺,你们护着将军先走。」
吕松朝着己方阵营里扫了一眼,近百人的队伍如今也只剩下十余人,好在有
张先李顺这两位后营中结识的兄弟,吕松一声令下,这二人也不犹豫,一左一右
将盛红衣护在中心,沿着街巷后方一路急行。
鲜卑军中显然已是发现了端倪,即便是吕松悍勇犹如战神,可依旧抵挡不住
街巷之中那源源不断的呼喊求援之声,眼见得围靠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吕松腰
中的石子也已见底,当下横剑一掷,竟是一剑穿破两人肝肠,直吓得这股鲜卑人
望而却步,再不敢上前拼死。
吕松总算寻得这一丝间隙,当下也不犹豫,翻身便朝着盛红衣等人退走的方
向追去,可还没行几步,却见得街尾处竟又冒出一股敌军,虽是数目不足百人,
可对于他们这群残军而言无疑是覆灭之兆。
「完……完了……」李顺横刀立于身前,望着这支甲胄崭新的鲜卑人,心中
自是有了觉悟。
「跟他们拼了!」另一侧的张先却早已是杀红了眼,如今已无退路,终是说
出了那句赴死之志。
「拼了!」即便吕松平日里有着诸多算计与谋略,此时逼入绝境也别无他法,
眼前这股敌军虽不过百人,可偏偏将他们撤离之路完全堵死,若是不能迅速解决,
只怕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会有无数支百人小队包围过来。
然而就在吕松等人准备冲杀之时,却听得另一头竟又突然杀出一支不过二十
人的残军,为首一人手执钢刀冲在最前,钢刀横斩竖劈,一时间竟是杀得鲜卑人
措手不及。
「张统领!」吕松一眼认出来人,正是盛红衣麾下职位最高的张世。
张世此时早已杀得满眼血丝,也顾不得与吕松寒暄,一边挥舞钢刀一边喝道:
「快带将军走!」
吕松闻言心中一颤,他虽是忙于杀敌,可耳力自也不差,他这一路都未能觉
察出张世等人的动静,可想而知他们隐藏极为隐蔽,若不是盛红衣陷入危局,他
们完全可以继续躲避……
「多谢了!」吕松微微拱手,当即便率着张先李顺等人撤离,自街巷杀出后
便能寻得一处隐蔽私宅,若是遇到鲜卑人巡查还能钻入地底密道躲藏,或许还能
坚持些时日。
望着吕松等人撤出街巷,张世终是长舒一气,可也就在他如释重负之时,一
支暗箭却不知从何处飞来……
「噗」的一声,长箭直入肺腑,张世身躯一滞,终是没了挥刀的力气,他缓
退了几步,再度望向吕松撤离的方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将军,保重!」
*** *** ***
「咳……咳……」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盛红衣才从昏睡中缓缓苏醒,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土窖,
盛红衣却是感到一阵久违的心安,又是一轮清洗,他们总算活了下来。
「你醒了?」吕松最先察觉到她的异样,挪到近前直接拉起盛红衣的手臂便
去搭脉,似乎早已忘了什么是男女之防。
盛红衣脸上难免羞怯,可历经这许多之后,此刻自然也顾不得在乎这些礼数,
趁着吕松搭脉的功夫,她抬头扫了眼地道里仍旧躲藏着的亲兵,那股仅剩的心安
立时消散无踪。
「还不错,毒性压在腹腔之下,至少还能挺个七八日。」
「……」
「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张世的名字。」
吕松并未打算瞒她:「张统领昨日为了掩护我们,率着集结起的几支小队阻
敌,最终被鲜卑人围住……」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盛红衣的眼中早已泛起几丝晶莹,好半晌
后才悠悠叹声:「张世原是我夫家门房之子,幼时便随我从军,一路骁勇升到统
领,这些年随我调入京城,本该是光耀门楣的时候……」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吕松打断了她的感慨:「那日他若躲藏不出,想来
鲜卑人是发现不了的,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我对不起他,」盛红衣深吸了口气,目光却是不由得在吕松身上打量许久。
「你……为何要陪着我们留在这孤城里。」
这话倒是说得吕松一愣,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他是麓王世子推荐来的人,
本不该对这里有太大的归属,更何况他武艺高强,要想独自脱逃并非没有机会。
吕松沉思半晌,心中竟似乎也没有个答案,只得摇头苦笑:「我自幼孤苦,
学得一身武艺本只想着回家复仇救人,可害我的家人各个惨死,要救姐姐却又无
能为力,彷徨度日这些年,倒不如军营里这些天过得充实,若是可以,我真想带
着大家活下来。」
「也是个苦命之人,」盛红衣闻言先是叹息,随即又强撑起精神打趣道:
「可我听说,你在后营里像个木头,和谁也不亲近。」
吕松尴尬一笑,盛红衣这话倒是不假,他久居深山,一时间还不太习惯与这
许多战友相处,即便是与他关系稍好的张先李顺,他也只是经常呆在附近听他二
人拌嘴,鲜有插话的时候。
「你文武双全,又有一颗赤子之心,若是能活下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盛红衣由衷感叹:「若是我也能活下来,我定要将我这些年的统兵之道尽数教你。」
「那便一起活下来!」吕松朝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扭头望向身后这群疲惫不
堪的亲兵:「只要能活下来,我、你、他们、我们……都会变得了不得。」
吕松这话倒是不假,盛红衣手下这支援军虽是组建不久,但本就是抽调各地
府兵精锐而来,如今经历得这场死战,于三十万鲜卑大军攻坚下守城十日,而后
便是围绕城中地形乱战、巷战无数,虽是不知究竟还剩下多少,但只要能活下来,
他们的将来便大有可为。
「与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吕松思虑之间,盛红衣反倒是自己朝他挪了挪身位,曼妙的身体几乎贴在了
吕松胳膊上,她如今身体虚弱,长久坐着确实需要一个倚靠,如今二人既已历经
生死,那些莫名的礼数自然再也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