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京燕见父亲出面,大吃一惊。
“仙鸡与白斩鸡,虽然是一热一凉两种菜肴,但是融合一体,阴阳双修,能够营造出超越极限而存在的味道。但因为我迫于创新,却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
京天如此一说,京苏突然间脑海中雷光一闪:“是这个致命的错误!”
“仙鸡与白斩鸡在食用的时候,鸡肉的皮都是柔软的。但是,我在砂钵中烹饪仙鸡的时候,汤汁完全吸收之后,因为砂钵本身存在热量的缘故,导致鸡皮呈现焦酥的状态。变得焦酥的鸡皮,在蘸上后期调制的酱汁的时候,酱汁的味道对鸡皮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相反酱汁融入了鸡皮的焦味后,也会极大地影响口感。”
“这场比赛,是我输了,但是我输得心服口服,汉方楼更需要有实力的厨师。叶师傅小小年纪便能够有如此手艺,继承汉方楼的掌厨之位,无可厚非!”
京天脸上强装出僵硬的笑容,眼睁睁地看着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厨具被人如抢夺一般无情地拿走,双眼不禁流露出一丝悲伤,眼角亦泛出一丝泪光。
“我初出茅庐不过一年半载,今日却赢得了汉方楼大名鼎鼎的掌厨人,看来您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这些早已有了年头的厨具...”叶凌雄说着,摇了摇头,轻轻松手,捏在手中的一柄长勺“咯噔”落地,被叶凌雄一脚拦腰踩断:“早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厨房里了!”
“你......”京天万分惊讶,陡然间胸口发闷,袭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混蛋!”
见此情状,京苏气急败坏,双手撑住石台,一跃跳上,来到了京天旁边。
“父亲,您没事吧!”京苏搀扶住已经头昏脑涨的京天。
“这可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厨具,更是汉方楼引以为傲的象征,经他们的手,更是创造了无数让人铭记的美味佳肴,此刻岂能容得他人践踏?耻大辱,耻大辱啊!”京天憋足气,大声地呵斥到,老花的双眼凶煞出,仿佛吃人一般。
“朝代更迭,新的世界早已经不需要你们所谓的传统,当然,这些已经成为化石的厨具,更应该随着时间而流逝,属于它们的生命,早不该存在了!”
叶凌雄傲慢不逊的样子,直让京天情绪激动,两腮不断地抽搐着。
同时,叶凌雄一脸嫌弃地端详手中的厨具后,转瞬间猛地将厨具狠狠摔下。当其准备抬起脚来的时候,京苏地面一个翻滚,接住了厨具。
“厨具,是掌厨人的生命,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能够如此不屑,那么这个人也根本不配有资格成为掌厨人,哪怕他的手艺再高明!”京苏爱抚一般地抚摸着手中的厨具。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叶凌雄很是生气地将京苏一把推开:“而且现在这厨具,已经是我的了!”
“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
“什么?”叶凌雄突然止住脚步,眉宇一闪,甚是诧异。
“只要县令大人在场,汉方楼掌厨对决赛,便可以随时进行。你我共签下相应的条约,若是我赢了,旧条约作废,一切则要按照新的条约条款履行。”
“京苏,你这是疯了吧!”京燕匆忙跑到京苏身旁。
“姐,如果将汉方楼交给这种人,百年来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祖祖辈辈呕心沥血创下的基业,决不允许让他染指。”京苏看着京燕一双充满担忧的眼睛,自知作出这个决定,后果会如何。若赢了叶凌雄还好,若是败了,非但无法让父亲重新掌厨,自己今后也将不得踏入厨房半步,再行烹饪。
对于一个正处在花季年华的少年而言,长久的余生将不得在再行自己喜欢的事情,苟活着又有何意义存在?
“我知道,汉方楼势必不能被这种人接手。可你虽然经常跟在父亲身后,对食材和烹调也都多少有些了解,但你从未握过厨具,更没有烧过菜,怎么可能会战胜叶凌雄!听人说,他可是余年大师座下的唯一弟子,继承余年大师的手艺,今以炉火纯青...”京燕脸上,挂着满满的担忧。
京天已经在汉方楼掌厨多年,常年带着京苏学习料理,认识食材,更有打算自己以后不再掌厨,让京苏继承掌厨之位。可如今,京苏却愣是给自己刨下了一个无底洞,跳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姐姐,你莫要再劝我了,就算失败,我也败得理直气壮,我愿意用我未来几十年的光景当做赌注。虽然我从未做过菜,但至少也尝过父亲烹饪出来的佳肴,我储存在心里的第一道菜是时候应运而生,开光见人了。”京苏严肃的脸上,微微浅笑,虽然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但看得京燕却万分揪心。
“父亲,京苏......”
“让他去吧,这是他的选择,我们不该干涉!”京天狰狞的脸上,狭然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目光聚焦,视野中仅仅留下京苏前去的孤独背影。
“哈哈哈!殊不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都有胆量前来挑战我,莫不是汉方楼无人了?”叶凌雄傲视群雄,转身反手跳到了桌台之后,手掌猛拍桌子,几柄厨具弹至半空,叶凌雄顺手抓住,摆出一副酷酷的模样,低着头,微微睁着眼睛:“你想怎么比?”
“怎么比,还请县令大人出题!”京苏毕恭毕敬地向评委席,深深鞠了一躬。
“呵!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讨好鄂达升,简直可笑。鄂达升素来以民为本,公平公正,就算给他大量钱财,失败的作品终究是失败的作品。”叶凌雄心里念叨着。
此时,鄂达升也发话了:“美味佳肴固然好吃,可是吃得多了,味觉上总有一丝欠缺。民以食为天,在我看来,主食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所以...”鄂达升陡然间站起身来:“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场,就以主食为题。”
“主食?!”
“不就是米饭,馒头和面嘛!”
“这可怎么玩出花来?味道都一样啊!”
......
题目一出,台下的观众便又如小鸡崽子般叽叽喳喳胡乱议论了起来。
“父亲,这个怎么办?这些主食,本就淡而无味,平常都是跟炒菜一起来吃...”京燕的焦急声音,突然哽住了。
“看来你也发现了!”京天微微笑道:“百姓的日常生活并不是很规律的,一年四季,更多时间都是在田地里忙碌奔波。因为主食跟蘸菜是要分开来做的,所以为了能够省去一些时间,他们便会突发想,将主食跟蘸菜联系起来。于是,也便有了能够让米饭变得更有味道的油炒饭,让馒头也有了独一无二的吃法,里面也不单纯的是面,而是有了各种味道的馅料,成就了包子。”
“京苏...”京燕叹气了一声,眉宇之间,亦是满满的焦虑,不敢多看京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