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之地,残阳如血。
蓝天将最后一道日光遮住,星空好似就在脑顶,西北有日月合壁的景象,一年中大概有百天昼夜不分,太阳月亮一起出现,即使到了晚上十一点,天空依旧明亮如白昼。
这片土地除了官府和武林盟主,实际被威震天下的三大藏传佛教所统治。
胎藏宗。
黄金莲座上,一少女眼眸清澈见底,如不起波浪的湖面,身心纯净如琉璃,她是世间最纯净的童女,最好的鼎炉,自小被喂以秘药,禁闭在此处,不通人世,不知自身男女。
“养了你这么多年,是该献身于我了,能造就一位灵,你不冤。”
活佛等这一天很久了,苦苦养二十四年的鼎炉,看着她从孩子成长到现在,就像养育自己的女儿一般,此时却要舍了她,去捕捉冥冥未知的东西。
人心都是肉长的,活佛没有孩子,这少女就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比亲生的还亲,可相比拳术上的成就,再不舍,也不如自己重要。
“使命如此,吾得解脱。”少女的声音永远空灵如清泉,没有人的感情,只如天道运转一般,少人性。
即使知道自己今日要死,少女也无一丝心境上的波动,她曾挣扎过,自救过,可无用,命运弄人。
“今世所欠,下一世来还吧。”藏族佛教有转世灵童,活佛可以做到,这一世许下的诺言,下一世逃不出此劫。
所谓因果,在他这样的高人嘴里,一言即定,天地有感,这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福祸、命运、气机,闭上眼,自可细细体会。
“可。”少女眼都不眨一下,算是答应了。
活佛无形中松了一口气,心理这关算是过去了。
没有丝毫犹豫,身子一跃就要上黄金莲座,但在半空中突然又强行止步,因为气机感应之下,晓得外面来了两个搅局者。
“真言藏布,智海藏地,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胎藏宗,小心今儿让你们有来无回。”活佛早已料到有今日,算定人心变化,所以布置了手段。
果然,就算日月合壁的佛,也无法摆脱贪婪二字,被诱来了。
“胎藏卡巴,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如此童女,怎么能没有我们的份儿呢?”
“就是,大家同出一源,多少要分一杯羹嘛。”
两位日月合壁大高手如此不要脸,也是葩了,说明有东西对他们的诱惑,足以使人丢掉脸皮。
胎藏宗的胎藏卡巴,密教的真言藏布,金刚宗的智海藏地,藏密三佛。
“你们俩痴心妄想,如今天下武会召开,你俩不应邀去参加,反而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给尚天歌面子,小心拿你们开刀。”
“你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今日过后,我就是灵,尚天歌都未必是我对手。”活佛低眉善目,似老僧入定,但骨子里的霸气却不弱。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吞天,先过了我们俩这关再说吧。”
同是活佛,同修密法,尽管对拳术和佛理的理解上有细微差别,但大家半斤八两,一对一形不成碾压之势。
可此时二打一,双拳难敌四手,撵得活佛上窜下跳,好不狼狈,拼尽全力搏杀,密手连出,请来时轮金刚降世都于事无补,因为其他两位也有各自护法,最后只能望风而逃。
“有些不对劲,以胎藏卡巴的为人,一定早已料到我们会来,他怎么会没有准备?”真言藏布一身鲜红袈裟,秃头反光,锐气盎然,一看就是好战者,此时心有所感,精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对手,他们三大活佛共处五十年,谁不晓得对方的德性?
“管他什么准备,先吸了这童女再说,我家里也养了一尊,你也有一尊,我们俩不必争,胎藏卡巴定在暗处看我们两败俱伤,我们偏偏不随他的愿,一人吸一半就是。”
智海藏地不废话,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好不容易打退活佛,事到临头又退缩,经病?
直接上去就扑,对少女上下其手。
有人带头,真言藏布也不慢,直向少女咬去,似要吃人。
隐于暗处的活佛似动非动,演戏逼真,看上去随时准备出手搏杀两人,伺机而动,实际,脸皮下却掩藏着深深的笑意与诡谲。
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局,今日终于有成就了。
藏密流行双修法门,几乎只要是弟子都会这手能耐,连他成就灵的法门也脱离不出此道。
黄金莲坐上,疯狂亵渎少女的二佛好似得了失心疯,眼眶通红,他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按照身体最本能的指引行事,有无法拒绝的东西吸引他们。
然后,雄壮的身躯越来越廋,精越来越衰,直到被吸成人皮,连骨髓都被吸走了。
而少女,身躯越来越浓缩,像是藏密大圆满得到了成就,以智能火焚烧异熟肉身,将要虹化而去。
活佛笑得疯狂,从兜里拿出秘药给少女喂下,在莲台下走转,似在进行一种祈祷仪式,那两张人皮无火自燃,接着点燃了少女,化作一道虹光被他吸入嘴中。
丹!丹!丹!
以人为炉,以佛炼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观音丹。
活佛笑着咽下,静静打坐,一日之后身上灵气渐增,有了秉山川之灵气,承日月之精华的意境。
这种气质,只有尚天歌才有。
只要他把观音丹化掉,成就灵,不难。
实力使人膨胀,飞鸟尽,良弓藏,反骨仔永远是反骨仔。
“来人!”活佛喊了一声。
“我佛,有何吩咐?”门外有身穿紫红僧袍的弟子入内。
“即日起,密教、金刚宗、胎藏宗,合为一教,名上古密宗。若有不从者,杀!同时揭竿而起,你去当皇帝,叛出太渊,成立佛国,广收信徒,宣扬教义,待我成就灵之日,我们,将恢复荣光。”
“我当皇帝?”这弟子呆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直接被砸荤了头,脑袋晕晕乎乎地退下,只觉人生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