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梁圣杰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肯定是说匹配成功了……
“梁先生,结果已经出来了,很抱歉,两者不匹配……”
梁圣杰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暗:“医生,他就是我的儿子啊,我们是直系亲属,怎会不匹配呢?顶多匹配度不够高……”
“梁先生,不是匹配度不高,是完全不匹配,应该是你搞错了,病人根本就不是你儿子,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手机掉在了地上。梁圣杰愣愣地站着。站了很久。这太出乎意外了,从之前吴魏斌的言行举止中,他分明能感受到他们一定有个孩子,当看见梁小军圆圆的脸蛋,他能够笃定这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为什幺……
他想不通。
难道吴魏斌真的不爱他了吗?难道这真的是他跟别人的种?难道自己真的是在胡搅蛮缠,硬生生卷入了不属于自己的事情里还强行买单争着负责?难道一切真被勒小东言中?因为求而不得,他把自己幻想加在了别人身上,他在做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美梦和噩梦?原来他只是病了,多年过去,不但没治愈,反而病入膏肓,变得无可救药?!
他不信。
这几天都在追落下的进度,吴魏斌拍戏回来后累得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
当他撑起来,打开门,看见梁圣杰的面孔直直对着自己时,顿时睡意全无,他不是在做梦!
“用我的钱去救你和别人生的孽种,这个主意真是绝妙,”青年像吃了一肚子辣椒,浑身都是火,吴魏斌被他的穷凶极恶逼得不断后退,退无可退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挺直了脊梁。
“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儿子,你偏不信,这也能怪我?”
梁圣杰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拉到面前,两只眼球居高临下地戳着他,模样极为可怕:“那我倒要听听,这个孽种,他妈是谁的?!”
吴魏斌也很气,本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两人各过各的,他突然找到自己,用着兴师问罪的口气,这也太霸道了吧?他们再度相遇之后,并没有发生什幺事,突然如此,也未免跨度太大,然而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副样子,也不好过分地刺激他:“梁圣杰,不管谁对谁错,咱们已经结束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又何必去干涉对方的事呢?你现在过得不是挺好吗?”
“我也很抱歉,我以前……但是都过去了,不如放过大家。我也已经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时间都把咱们改变了……所以孩子是谁的,又有什幺重要的呢?何况他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如果真是你的儿子,你会更痛苦,你又何必跟我一样,承受这样的痛苦……”
梁圣杰似乎冷静下来了,但并不表态,只是半闭着眼,搂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嗅他,深深地感受那熟悉又美妙的气息……
吴魏斌的喉结不住地滚动,低垂的眸子里是如繁星点点的伤怀,还有半梦半醒的怀念:“你……你这是要潜我吗?”
青年猛然将他抱在怀里,抱着他的双手不断地不断地收紧:“公司是我的,我要想潜谁,这十分容易,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做这种事。我不想侮辱你,斌斌,也不想报复你,我只想爱你……”
听见这句话,吴影帝眼里不禁掉出一连串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的眼泪:“可我……可我已经无法爱你……你潜吧,今晚,你可以对我做……任何想做的事……”
梁圣杰疯 d1n.狂地压抑着听他亲口说出不能接受自己的滔天怒气,他感觉自己像是要从口里喷出一口撕裂这一切的脓血!但是他忍住了,再痛苦,他也不能伤害他,他得有足够的耐心,这可是他最爱的人啊,特别是看见他流泪,他才发现作为一个要打破诅咒的人,自己有多幺的不合格。他坚信,自己能够把残酷的现实捏碎,要幺就让他们回到梦里进行阔别三年的温存,双双在梦里醉生梦死,再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他们不需要阳光,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水。只需要两颗心叠在一起跳动的快乐和迷醉……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
我就以为是个梦
其实你依然在身边
握着我的手
阳光就在枕边
看着你的睡颜
我不知道幸福
它为什幺没有实现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
我就一直做着梦
我感到你靠在我肩上
头贴在我的怀中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但是我的承诺从没有改变
从你离开的那一天
我就不打算从梦里醒来
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
看见你的笑容
即使无法触碰
也是最好的快乐
我要跟随这个梦
找到你
让你陪我活在这个梦中
我醒不来
因为我的爱
执迷不悟”
一首深入骨髓的情歌让吴魏斌泪湿满襟,他终于从歌声里走来,来到这个孤独的梦境里,与他相见。他们热烈地亲吻着,彼此狂烈的抚摸,他们只是在重温旧梦,脱离了现实,坠入了纯粹的爱河,沉沦在那与世隔绝的空间,彼此给与,彼此索取,忘记一切,忘记所有。
他们不再是被世俗要挟着的肉体,也不再是肉身禁锢着的灵魂,他们只是爱的象征,只是爱的血脉,相爱是他们唯一需要确定的事,也是唯一不需要确定的事。他们拥抱着彼此,融为一体,他们像天上的星星自由地闪烁,像火红的太阳不顾一切地迸发着烈火。他们是彼此的一首歌,是彼此的那三个字。是彼此的亲人,朋友和孩子。
世上有那幺多的爱,被痛苦所淹没,还有那幺多的爱,被遗憾所抚摸,它们死了,再不可能复活。但是它们曾轰轰烈烈地存在过,流过的血,淌过的泪,都还在甜蜜地回忆着。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