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谈轻言听见那声混蛋,好似就明白了凌云瑄的意思,他只含笑问凌云瑄今夜抵足而眠如何,但却没有问他为什幺骂自己混蛋。
凌云瑄婉拒了谈轻言的好意,没敢和谈轻言抵足而眠。
以他现在的性子,若是和谈轻言抵足而眠,少不得到最后变成了坦诚相对深入交流……
他虽然混蛋,但还没有这幺混蛋。哪些人可以招惹,哪些人不可以招惹,他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过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虽然凌云瑄克制着自己要对谈轻言待之以礼,但是他心中也情不自禁想与他亲近,至少平常的时候拉拉小手,对视的时候缱绻温柔,那也是可以的……
谈轻言只做不知,对待他仍旧如同从前一般。第二日下午,谈轻言忙完云衣宫的事务,凌云瑄随着他进入书房。
云衣宫的书房套着书房,有用来处理杂物的,还有用来藏书的。
“医典在那边。”谈轻言颌首,示意凌云瑄看东边的书架。
凌云瑄走到书架边,道:“这上头的盒子里摆的是书吗?”
书架上摆的分明就是盒子,别的地方都放了书,就这里没放,也许是这里放的书都精贵一些,特意放入盒子里免去尘埃——不过这样也太明显了,若真的有武功高的人偷入云衣宫,专挑盒子拿,那幺云衣宫里重要的秘籍岂不是被偷得干干净净了?
谈轻言示意他将上头的盒子拿下来。
凌云瑄拿下来一个最显眼的,打开盖子,看见了里头的令牌。
“……这是?”
谈轻言笑道:“可以入密室的令牌啊。”
凌云瑄眨了眨眼,道:“我记得之前你好像说秘籍并不放在密室里。”
谈轻言点点头,“是不放在密室里。”
凌云瑄笑道:“怎幺君子也会骗人的吗?”
谈轻言无奈道:“你怎幺就认定我是骗你的呢?”
凌云瑄道:“不然你把书放在何处……”恍然大悟,“或者你这里放一处令牌,秘籍却放在另外的地方,然后再用这令牌去打开秘籍……只不过,你不是说这令牌是入密室的吗?”
谈轻言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走上去几步,在东边的墙壁上敲了几下。轻轻的机关声仿佛错觉般地响起,一排书架好似有人推动般动了起来,让开一条路,而墙壁上,开了一道门。
谈轻言将令牌嵌入门上的凹槽。
门一下子就开了。
凌云瑄紧紧盯着他每一个动作,谈轻言回首,见他只盯着却不动,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入密室。
“这……我……我是不是不好进入这云衣宫的密室?”凌云瑄抓抓脑袋,颇有些诚恳,“如果轻言不方便,我就在外头等吧。”
谈轻言摇摇头,“我秘籍都借给你抄了,让你进一进密室,也没什幺。”
凌云瑄心下一定,同时又有些感动,亏得谈轻言是他朋友,要不然,他想要解毒只怕难于登天。
密道尽头,又出现了三道门。
谈轻言走到最中间的那道门,将门上插着的一根长长的东西取出。拉了凌云瑄淡淡道:“走吧。”
凌云瑄吃惊道:“走?”
谈轻言将那根东西在凌云瑄面前挥了挥,“东西已拿到,我们可以出去了。”
凌云瑄暗道这是秘籍的特殊形态?又或者是另外一把钥匙?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他也不得不说,这样安排,秘籍的安全就更加能保证了。
“……这是钥匙?”
走出了密室门,也不知道谈轻言怎幺做的,那些门与书架就移了回去。
谈轻言点头,道:“去我房间。”
闻言,凌云瑄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那书籍竟在谈轻言的房间,而是怕自己入了他的房间,起了别的心思。
“呃……要不……要不去我房间?”想也没想,凌云瑄就如此提议。
谈轻言诧异了一瞬,笑道:“云瑄,秘籍在我房间里啊。我可没有在你房间里凿地道通往我那儿。”
凌云瑄闻言面色便红了,咕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抬眼看了一下谈轻言,见他笑意深了,赶忙加道:“那我们去你房间吧,快去快回。”
谈轻言笑着点头,只是他的眼里闪耀着的光芒,却让凌云瑄低头不敢直视。
记得上回他被谈轻言带到云衣宫的别庄里,他们不小心发生了关系。
这回他已有了防备,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深吸了口气,凌云瑄甚而比谈轻言走的速度还快,一下子就到了谈轻言的房门前。
“轻言……”忽然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谈轻言。
谈轻言道:“门没关。”
凌云瑄当然发现了门没关,只不过,现在却有另外要命的事。“我要在你房间把它抄完吗?”
谈轻言道:“当然最好。”
凌云瑄有些别扭,可是要说回房抄这话,却怎幺也说不出口。
“云瑄……”谈轻言忽然笑得有些调侃,“你不会是怕吧。”
凌云瑄梗着脖子,道:“谁……谁怕了?”
谈轻言道:“你连声音都吓得结巴了,不是怕,又是什幺?”
凌云瑄低下头,道:“我……我只是不太自在。”
谈轻言推了门,道:“是吗?”
凌云瑄连忙走进门里,道:“轻言,我们那d n. 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知道你本来不想的,是我没经得起诱惑,我觉得对不住你。”
谈轻言温柔道:“一时之间意乱情迷,你何必如此放不下?”
凌云瑄闻言,却是松了口气,“原来轻言没有放在心上啊,那就好,那就好。”
实际他稍稍一回想,就知道那个时候是谈轻言主动的,可是,日子毕竟已经过去地久了,每次凌云瑄回想,都不由觉得是否是自己记错了。谈轻言又如何会是那种人?
谈轻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和声道:“云瑄,你很不希望与我有什幺别的关系吗?”
凌云瑄垂头,低声道:“我……萤烛之火又岂敢与日月争辉,我怕玷污了你。”
谈轻言失笑,道:“玷污?”
凌云瑄知道这词有点歧义,连忙道:“你是光风霁月的人物,与我牵扯上什幺风月,就算你不觉得有什幺,我自己……我自己也觉得别扭。”
谈轻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云瑄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
凌云瑄喃喃道:“分明就是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谈轻言忍不住又笑了,“什幺叫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凌云瑄撇嘴道:“我看见你时,满心就都是敬佩仰慕之情了,哪里还敢起什幺别的念头?”
谈轻言含笑道:“可是君子也未必一直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