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是在墙角的小毛毯上醒来的。
长长的睫毛下眼有些迷茫,但他很快就清醒了。
阳光从窗外渗透进来,已经接近中午。
沉思了大约几秒,他利落地站起身。赤裸的身躯上映透着条条红痕,由胸膛延伸到腹下……再至小腿脚踝。
有鞭痕,也有铁链的勒痕。
卿墨大步走到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一一穿上。
休闲风格的黑色外套和灰色长裤,穿上的那一瞬间如同却完成了一次角色转换。那些卑微的、下贱的,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只留下眼前这个……高傲冷冽的男子。
清洁室镜子对面,卿墨的食指指尖抚了抚右手手腕上暗红色的勒痕,有意地把手腕缩进衣袖,随后理了理着装。
确认无误后,他走出了调教室——离开前,他向着那无人的内室跪下,闭目了一会,才站起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只有他知道,那是一种丢失了多年的虔诚。
“陆柯!”
“老板?”陆柯跑了进来,心中充斥着不满却不敢唉声叹气。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再把俱乐部所有调教师的调教方案给我拿过来。”卿墨摇晃着手中的笔,视线在桌上的资料上来回扫动着。
陆柯小心翼翼地看过去,竟然在老板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纠结和担忧。
还有……羞涩?
他摇了摇头,飞快地走向办公室的门口准备下去取资料。
唉,早知道这所谓的调教区总管就是这幺一个跑腿又挨骂的活,他当初还不如安安分分当个小调教师呢!
“等等。”卿墨止住他,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那群太蠢的也不适合我。”他抬头:“至少级以上。”
陆柯应了一声,一只脚刚踏入门外,果然又听到了老板的命令。
“白谨的不要。”
陆柯点点头,刚抬起腿。
“算了,把白谨的也一起拿过来。”纠结的声音。
“……”
陆柯终于成功脱身,把资料从储藏室取了过来。
他一边上楼,一边仔细翻阅着一份份叠在一起的文件,防止有所遗漏。俱乐部级以上的调教师有十几位,由于规定,任何新型调教方案都需要完整的备份,以至于这份日积月累的文件竟有几尺厚。
卿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示意他放在桌上,然后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就这点?”
……就这点?
陆柯深吸了一口气:“您还有什幺事吗?”
卿墨把手边的文件合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角,随后朝办公桌对面的沙发走去,闲适地坐下,翘起二郎腿。
“坐。”他用脚轻轻踢了踢对面的单人沙发。
陆柯坐了下来。
“听说,你在家养着很多私奴。”卿墨用手背贴了贴茶杯,发现茶凉了,不满地瞥了陆柯一眼。
陆柯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他,面色有些勉强:“虽然多,但都有专人照顾,不会对俱乐部的工作产生什幺影响。”
俱乐部的确有规定,调教师的私奴数目不可过多,以免在圈内引起纠葛破坏经济平衡,或分散心思影响工作。
“嗯。”卿墨接过茶抿了口,“私奴的调教方案,和商品奴的差别还是不小的。”
陆柯有点紧张地听着他的话,附和着点点头。
“我手头最近有个……奴隶,打算作为私奴,听说你对私奴这方面比较了解,来问问意见。”
陆柯松了口气,笑着道:“既然是私奴,那就顺应着喜好来。我喜欢听话可人一点的小奴隶,那就……”
“我说的是忠诚和服从性的训练。”
“奴隶嘛,又是私奴,直接打破那种没必要的羞耻心就行了,我一般带着他到公共场合直接调教,那些羞耻和逃避不攻自破,调教到心中只留有取悦主人的意识。”
他说着说着,发现卿墨正冷冷地看着他,不由得停了下来。
半晌,卿墨才说道:“他的身份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