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行海外扩张的工作他们跟进了一年多,算是把前期工作摸了个透,行长亲自带着人去了国好几趟,也算是借着了东风,世界峰会今年将在中国举行,所以那边好几个合作方才松了口,说可以交流看看。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只要计划合理,评估通过就能够签字了,为这事儿柏向礼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但紧接而来的就是评估验收,合作方确定的时间是五月份,正好在世界峰会期间,安排了一只专业团队过来进行考核。考核内容也在年初确定了,先是四十分钟的汇报,中间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就是半小时的答疑,接下来会实地考察s行在国内的情况,最后专家团队再商议决定。
计划部商讨之后有了大致的分工,行长前期工作接洽的比较多,但五月份之后他要准备世界峰会的事情,海外扩张是很重要,但这种国际性的峰会无疑是排在第一位的。
柏向礼是统筹负责,后期的实地考察也是由他带队。钱跃新主要负责答疑,临场发挥一直是他的强项。而最开始的工作汇报则是交给了钱灵雁,整整四十分钟的英文演说,配合各种模型展示也需要花一番功夫。
他们这个小组带着其他五六个人前前后后忙了差不多三个月,才把所有的事情理顺,开始不断的演示、讨论、修改,确保能呈现最完美的展示。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连续工作加班的几个人终于停了下来,钱灵雁在办公室突然晕倒了。
李遇白挂了电话还是担心,拿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打了的士直奔中心医院。到的时候钱跃新正在和医生说话,柏向礼看见他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就是走马观花一般从少年眼前掠过,钱灵雁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推出,钱跃新一脸严肃的打电话通知父母,柏向礼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一边打电话给行长报告事情经过以及后续工作安排。
子宫肌瘤这四个字听在李遇白耳朵里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特别是前面再加上恶性两个字。钱家的父母一个小时后都到了医院,钱妈妈已经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忍不住眼泪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更是失声痛哭。
一直等到十点多钱灵雁才被转到病房里,护士在给她输液,人还没醒,估计要等到明天了。钱跃新拜托了柏向礼帮忙处理行里的事情,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无言的安慰:“你放心,该做的事我都知道,你安心把她先照顾好。”
后续的事情都交由亲人来处理,钱跃新请好假之后就催他们回去休息,李遇白说灵雁姐醒了一定要通知一声,钱跃新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等进了客厅柏向礼一直绷紧的经才支撑不住,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揉了把脸,那种难受根本无法排解。
小孩儿没开灯,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哥。”
他不知道要怎幺安慰,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轻轻的叫他一声,然后无言的陪伴。
柏向礼忽然伸手一把将小孩儿拉到身前,整个人埋进少年的胸膛。李遇白双手抱着他的头,片刻以后才感受到男人颤抖的肩膀,那一刻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钱灵雁的这个情况跟她的生活作息很有关系,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和心理压力使得她一再的忽视自己的身体情况。咖啡,熬夜,出差,黑白颠倒,这些现代社会再寻常不过的快节奏生活必备品在无形之中合成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向了她,尽管她才二十五岁。
医生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情况不太乐观,子宫出血症状在加剧,而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手术,要尽快修养,前期通过药物疗法,等状态合适再进行手术。至于是什幺手术那就看钱灵雁的具体情况了,好一点肌瘤剔除手术,或者子宫切除。
12○*rg 柏向礼抱着小孩儿的手很紧,勒着他的腰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里。平日里无所不能的人此刻也只有在少年怀里才感受到了一些温热和真切。
李遇白后来还是哄着人去了浴室洗漱,躺在床上时也自觉地侧过身子搂紧了对方。他在黑暗里一下一下抚摸着男人的头发,亲吻这他的额头。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良久之后,小孩儿在呐呐的开口:“哥,你以后不要再加班那幺晚了,我害怕。”
这句话像是一个宣泄口,终于打破了今晚的沉默。
李遇白突然就收不住眼泪,他看见原本活泼可爱的灵雁姐躺在病床上,他看见自信坚强的男人垮下的肩膀,他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今天倒下来的是躺在他怀里的人,那该怎幺办。
柏向礼在黑暗中看着小孩儿脸上的泪光,终于忍不住:“对不起。”
对不起灵雁,让她一个小姑娘跟着他们这群大爷们儿拼命;对不起跃新,让他最亲的妹妹累倒在岗位上;对不起他的宝贝,让他担心受怕。在这一晚,柏向礼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好。
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愧疚,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振作起来,医院那边要照看,行里的事情也不能放,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都等着他来处理,他没有时间来感伤,只能迎接,只能等待。
男人伸手抹掉小孩儿脸上的眼泪,亲了亲他:“是我不好,别哭了。”
李遇白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埋头到男人肩颈处:“我们明天去看灵雁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嗯。”
“哥,真的,你以后不能熬夜了,太伤身体了。”
“好。”
“十一点前要准时睡觉。”
“好。”
嗡嗡的声音一句接一句的从被子里传来,柏向礼抚着小孩儿的背,一一答应。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过,这样的渴望太阳升起,渴望新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