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后人驱离钟山赶入妖界。”
我点头:“权力斗争永远是腥风血雨。成王败寇,果然人族才是最有智慧的。”
天蓬叹了口气:“可惜释迦也知道人族的智慧,却利用了人族寿数短暂的弱点,引诱他们追随自己。灵山已经不在三界,连天帝都莫可奈何。”
我想了想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所有的事,都是设计好的!”
“谁设计的?”我还是不解,“这一切是什么?”
“这一切就是你,现在的你,猴子时的你,将来的你,你忘记了的你,还有师父,那个无所不能却离你而去的秃头,那个对着女人战战兢兢浑身发软的和尚,那个你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天蓬目呲欲裂,“这一切是你们,我找了你们几百年,西行的路来来回回,我想告诉你的就是……”
“噗!”
利器穿透身体的声音异常清晰,天蓬的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他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根尖利的刀头穿胸而过,尖头上还带着一颗血珠。
“天蓬哥哥!”
蛇妖妹妹哀嚎一声,那刀尖被抽回,天蓬像是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栽倒在她怀里。
我提着铁棒站起来,面前一个高大的天,手握一把三尖两刃刀,正一脸倨傲地看着我们,额头上一只眼睛似睁非睁地闪着金光。
“二郎显圣真君?”我拧眉,“你有病啊?出场就杀人,失心疯了吧你!剧本是这么写的吗?”
二郎怒:“死猴子,你找死!”
我哼笑道:“是啊,就找死了,有本事你来宰了我啊!”
“二郎我跟你拼了!”蛇妖妹妹一声断喝,竟然抢在我前面扑了过去,一瞬间再次化身赤色长蛇,嘴里喷着火焰,将二郎紧紧卷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添乱吗!”
我急的跺脚,可眼前一片火海,人和蛇都看不见,想帮忙也没法上手,只能冲着火光大喊:“蛇妖妹,蛇仙女妹妹!快别打啦!快点回来呀!”
“大师兄!”
天蓬翻身扑过来,我赶紧蹲下扶着他:“你又干嘛?别乱动,当心打出血!”
“我死了没事,大不了下辈子做个凡人。”天蓬笑笑,扯着我的胳膊急急地道,“大师兄,你一定要找到师父,让他别被佛祖骗了。”
“佛祖骗他干嘛?”我拍拍他的手,“你别胡思乱想,他们是师徒,哪有师父还自己徒弟的?西游不就是为了让秃头成佛才设计的项目吗?”
“大师兄!”天蓬喷出一口血,一脸急迫,“师父早已成佛,西游,西游是他为了你才,才做的!你不要,被父……骗了……”
天蓬又喷了我一脸血,等我抹掉眼前的血迹,他已经断气了。
原本他一口一个大师兄叫的我心里别扭,可见他真的被人搞死,还死的这么憋屈,我心里的火气就按捺不住地往上窜。
火顶脑门了,火要冒三丈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冲进一团烈火里,拿着铁棒跟二郎干起架来的,反正后来我的回忆里,除了火就是血。
火是蛇妖妹妹喷的,血却是我俩喷的。
她没喷几下就坚持不住了,可我不一样,我可是从凡间一路喷血喷到了天庭,所以喷血这事,我是有经验的。
我小口小口地喷,攒着力气跟二郎周旋。有时候感觉惹不起,喷一大口就当□□,然后躲过一波攻击。
蛇妖妹妹就没我这么好运了,她那么长的蛇身上被戳的都是洞,每个洞都喷血,看得我这个心疼啊。
“蛇仙妹妹,你快点变回去吧,你这长虫身子不是让人扎着方便吗?”
蛇妖妹妹一瞪眼:“死秃驴,就这身伤我要变回人形还不烂了!”
我一想也是,那就当个长虫叫人戳吧。只是还是得提醒一句:“天蓬死啦,你要不先跑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蛇妖妹妹眼里都是泪,却不肯退开:“今天我宁可玉石俱焚也要给天蓬哥哥报仇!”
“哈!不自量力!”二郎狂妄不已,“死猴子都不是我对手,你个蛇妖,还想报仇?”
“她不是蛇妖。”我纠正道,“钟山烛九阴一族的后人,族后裔。”
不过他俩都没理我,各自准备了致命一击,正扭打在一起。
我左右看了看,攥着铁棒的手忽然一抖,这不对啊!我怎么,怎么忽然就会使铁棒了?还有这铁棒哪来的呀!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我猛地转身,眼前竟是一片雾气弥漫。再转身,蛇妖妹妹和二郎都不见了,天蓬也不见了,甚至南天门都不见了。
我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除了雾还是雾。
“蛇妖妹妹?二郎?天帝?”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用铁棒试探着地面,“别吓我啊,要打要杀咱来明面的行不行?天帝,不是你吧?那什么,天蓬要是让我知道是你,我跟你拼命啊!”
没有回答。
四周寂静无边,仿佛天地间只剩了我自己一个,再无其他。
我在这片迷雾中孑孓独行,反反复复地走,并不知道自己是找对了方向还是一直原地打转。
只有不停地走,我才不至于陷入更深的恐惧中。
忽然很想秃头,想那个俊逸出尘却喜欢撩人的秃头,想那个杏花林里降妖除魔的和尚,想那个衣袂翻飞霸气凛然着保护徒弟的师父……
他在哪呢?
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第33章第33章
脸上湿凉一片,我抬手抹了一把,低头看时却是满手血泪。
我苦笑一声,忽然想起小雷音那一节黄眉和我说的话,“你这猴儿,怎么总是如此想不开”。
我的确总是想不开。
他说玄奘放弃了,说他去了最开始的地方。
“我身许佛,可佛障我目,那我便挖掉这双眼。我身许佛,可佛乱我心,那我便不要这心。”
我喃喃自语,恍惚中依稀看到有血泪顺着两颊流下,我一低头,便尽数染在了白色僧袍之上。
眼前一片血红,我分不清是因为看到僧袍染血,还是因为我眼里都是血。
一阵风吹来,周遭雾气渐渐散去,对面有一人身着素白禅衣缓缓走来。
他脚步原本沉稳坚定,待发现我时却似乎乱了方寸,面上色惊疑不定,忽然加快了速度。
“空……空空?”
对面的僧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白色僧衣,俊美无俦的脸也和我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如渊之深,如水澄澈。
“你是秃,师父?”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却又迟疑着顿在半空中。我手上都是血泪,怎么好去沾污了他的脸。
可他却连连点头,一把抓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