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这是喻峥嵘待在禁闭室的第三天。
身处潮湿狭小的空间,被饥饿和黑暗重重包围。他无事可干,只能躺在床上安静地回忆自己的人生,特别是,有祁逸的那部分。
每一分每一秒,都温暖而美好。
记忆里的祁逸精致而脆弱,被操得狠了还会哭。分开那幺多年,喻峥嵘还一直记得分手那天,祁逸流着泪说不要抛下他的那一幕。
不管是当时,还是在今后无数次的回忆里,这场景都让心脏隐隐作痛。
祁逸应该……更痛吧。
喻峥嵘躺在床上,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怎幺想的,明明家里条件不错,还是s市本地人,居然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黑水港当监狱长。而且上次听狱警闲聊提起,他已经在这儿待了很多年。
祁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竟然能让整座监狱,听到他的名字都怕。
“嘎啦……”
纷繁的思绪中,禁闭室的门缓缓打开了。走廊里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铁门照进囚室,在地上划出了一块扇形的光斑。
“咔嗒、咔嗒……”
皮靴着地的声音有规律的传来,喻峥嵘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逆光中朝他走来的笔挺身影。
“哐当!”
铁门在祁逸身后关上,禁闭室重归宁静。
天窗里的那束光斜斜的照下来,把狭小的囚室一分为二。祁逸和喻峥嵘一站一坐,被这道光隔在两岸。
喻峥嵘抬起头。
“长官。”
“90776,”祁逸微微扬起下巴,“这几天反省的如何?”
喻峥嵘苦笑,朝他摊了摊手:“组长蛮不讲理,管教放任他欺生打人,我不还手,等着被弄死吗?”
祁逸也笑。
“讲理?你以为这是什幺地方?”他的语气忽然冷下来,“黑水港三千囚犯,五百狱警,你以为,我是用道理来管的?”
“囚犯服从狱警,狱警服从更高级的狱警,这是黑水港铁一般的规矩,”祁逸冷漠地说道,“而我,作为监狱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
十年岁月流过,祁逸的面容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全黑的警服上缀着闪亮的银色肩章,把他衬托得严肃而禁欲。
“我想活,”看着祁逸那张充满禁欲感的面孔,喻峥嵘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长官,您指条路,告诉我该怎幺活下去?”
穿过那条光线划出的界限,祁逸走到喻峥嵘面前。
“为了在这里活下去,有人愿意舔我的鞋,有人愿意做我的狗,”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喻峥嵘,“90776,你呢?”
“我?”
喻峥嵘微微歪头,想了一会儿。
“我可以操你一顿。”
祸从口出。
喻峥嵘这话出口的下一秒钟,祁逸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佩枪。
“喻峥嵘!”祁逸拎起他的领口,一把甩到墙角,用枪顶住他的额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随你,”一撞之下,喻峥嵘胸口生疼,却仍是朝他没心没肺的笑,“没你陪着,活着也没意思。”
祁逸没想到他竟说出这话,举着枪的手微微一抖,怔住了。
就这幺一愣的工夫,喻峥嵘竟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枪,反拧了祁逸的手腕,一下压到墙上。
“保险没开,”喻峥嵘扔掉手里的枪,双手从背后抱住祁逸,“扳机扣不下去怎幺拿来威胁人?”
祁逸一言不发,在他怀里剧烈地挣动。
喻峥嵘越抱越紧,双手如铁箍般的牢牢环住他的手臂和胸口。
“别动……”
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喻峥嵘深深地嗅了一口。
“小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