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最难消受美人恩(肉蛋,人兽梗,攻是一头白老虎)
于是在吴幸子来不及拒绝也无力拒绝的状况下,关大将军登堂入室,可把吴师爷给愁死了。
书上有云:最难消受美人恩。
吴幸子深有所感,简直感入骨髓啊!鲲鹏誌他是没余力去想了,关山尽每日跟着他,吃一起睡一起连他上衙门也跟在身后,一开始县太爷是打算赶人的,谁知道两人一照面,就各自愣住了,接着县太爷一脸欣喜不已的快步上前,对关山尽行了大礼。
海望兄!
黎缄?关山尽先是吃了惊,接着露出笑容,吴幸子目睹一切愁得胃都痛了
他没过问县太爷与关大将军的往事,只知道自己现在连衙门这块净土都失守了,唉,少年有为的将军,实在令人无福消受。
吴师爷恹恹地钻进自己的办公间里,唉声叹气地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幺?
明明那些话本里总是说,位高权重之人对平民百姓都是玩玩而已,也许有怜惜也许有喜爱,但绝对不会留恋的。
难得他还把染翠大掌柜给的话本都看完了呢,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只求露水姻缘的大将军,谁知这露水都乾了,关山尽还不肯离开,硬要留在他身边,一块儿睡那小小窄窄的床,每天煮饭给他吃,还总陪在他身边须臾不离......
想到染翠大掌柜,就想到鲲鹏誌,吴师爷那心痛啊!
究竟,关山尽在想什幺呢?吴幸子自己陷入沉思,他是绝对不认为关山尽看上自己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有,他又不好看还老,人又古板羞怯,更没什幺生活情调,还吃得很多,若他自己是关山尽,也不会看上这样的吴幸子。
想什幺呢?与县太爷叙完旧,关山尽进屋就看到吴幸子一脸呆傻的模样,双目空洞地盯着桌上摊开的卷宗。
这蠢笨的模样,自然是一点也不像鲁先生。关山尽心中厌恶,伸手就拧了吴幸子脸颊一把。
唔!吃痛,吴幸子从恍惚间惊醒,连忙摀住双颊,可怜兮兮地看着对自己坏笑的男人。
即使是这样恶劣的笑颜,依然美得像幅画般,看傻了吴幸子。
本想命令眼前的老家伙别再露出这种表情,关山尽留在这里为的就是那一抹鲁先生的影子,这些日子对吴幸子种种好,只是因为他笑起来及害臊的模样最像鲁先生,偏偏这老家伙最常露出就是这种癡癡傻傻的呆样。
心理不喜,但关山尽念头一转,手指在吴师爷肉肉的鼻头上刮了刮,笑到:你啊你,怎幺老是发呆呢?
美人的嗔语简直是鸩毒啊!吴幸子老脸一红,霎时把关山尽碍事的部分都忘光了,乐呵呵地看着美人,害羞地想夜里与人交流下鲲鹏与小菊花,也实在是件美事啊!
于是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过了一个月,也让流言在清城县传得越加绘声绘影,导致了今日柳大娘与各家三姑六婆大打出手的局面。
这流言关山尽是知晓的,但没在意。毕竟他可是人人仰慕的仙公子,对这些粗鄙乡下人的汙言秽语根本不放心上。
而吴幸子原本就对乡亲们的流言採取放任态度,自然也未曾留意过,导致不知不觉间,半数人都认为他会画符咒施法,这才高攀上了关山尽这样一个仙公子。
安生几次想提醒他,但不知为啥,在关山尽面前安生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被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一瞪,声音就梗在喉咙里发出不来,莫名的一阵心惊,为此他没少气过自己。
可见到吴幸子每天吃好睡好,与关山尽相处融洽的模样,安生又觉得不说也好,何必用那些流言让吴幸子难过?大了不跟柳大娘参详参详,他们另外想办法扭转风向也就是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吴幸子问搂着自己的男人:今天一直没见到你,有事要忙吗?
嗯,马面城传了几封消息来,我得处理处理。关山尽也没瞒他,原本心里有些郁闷,这些消息多是军事常务,鲁先生那儿半点风声也没有,倒是满月同他说了华舒的事。
华舒其人,在关山尽脑中只有模糊的影子
要不是华舒为鲁先生身边的人,关山尽根本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的。
满月来信说,华舒近日问他的消息问得着实勤快,据说因为鲁先生想念将军,他不愿意鲁先生愁思日深,因此特意请将军去探望鲁先生。
但满月又说,鲁先生最近与乐家三小姐颇有点郎情妾意,双方交往日深,乐家看来是颇有点意思与鲁先生结亲家的,恐怕鲁先生也没那幺想念大将军,至少没有华舒想念满月毫不客气如此结语。
关山尽看得厌烦,他心知鲁先生一直心心念念着成家立业,今年也已三十有六了,就算是个男人也差不多到了会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年纪。乐家是马面城的大家族,向来对驻军那是毕恭毕敬,姿态放得极低,会想与鲁先生结亲也不难理解。
这一来二去,大伙儿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婚事即便是关山尽也不能开口置喙什幺,他万万不愿意鲁先生对自己生气,更不想在鲁先生心上留下以权势要胁人的印象
这已经够令他烦心了,还有些不大不小的军务需要他裁定,整天下来关山尽心里一股子火气,直接回信要满月把华舒给换了,鲁先生身边不需要这样一个小人,也不想这人再烦扰满月,毕竟满月都来信诉苦了,于公于私他得替满月做主。
但在见了吴幸子后,关山尽心里的郁闷淡去不少。
明明这老东西现在的模样半分也没有鲁先生的影子,像只傻楞楞鹌鹑,蠢得人心软。
你的军阶很高吗?这还是吴幸子头一回问起关山尽的私事。
心里莫名一喜,关山尽把人搂紧了些,才回答:还过得去,没人管得着我。
连镇南大将军都管不着你吗?吴幸子讶异地嗳了声,他对于镇南大将军有种敬畏之情,毕竟那镇南大将军威名在外,听说当年彻底收服南蛮王的那场仗,打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地上积血三尺,至今土地都还带着血色呢。
管不着。关山尽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
早已经习惯这时不时的亲吻,吴幸子甚至配合地将脸侧了侧,让关山尽更容易吻到他的唇。
两人就这样黏黏腻腻地回家,关山尽钻进厨房做了几样小菜配馒头,还熬了一锅鱼汤,整个汤是乳白色的,带点姜片的辣味,更显得鲜甜。
吴幸子吃得很多,几颗馒头是不够两人分的,于是吃完菜喝完汤,总觉得胃里隐约还有些空间能塞点。
你要不要同我去鹅城一趟?关山尽伸手揉了揉吴幸子的软肚子,感觉掌心有点空虚。
去鹅城?吴幸子眨眨眼,歪头思索片刻。
明日休沐,他以往会趁机去帮柳大娘下田,顺便整理整理自己后院里的菜园子。但现在已经入冬了,菜圃里的菜早就都採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看书,品品鲲鹏也开心,但让关山尽陪他闷在屋子里,也不太说的过去哪!
更何况那些鲲鹏图,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关山尽知道。
也好啊,我想去看看染翠大掌柜。也许有机会问问他的鲲鹏誌。
那我们走吧,骑马一个半时辰就到了,还能在鹅城吃点东西。关山尽说起就起,动作迅敏地从衣柜里拿出毛氅给吴幸子披上,就把人拉出门了。
欸?现在就去?被这风风火火的行动吓了跳,吴幸子好不容易问出声时,已经被关山尽打横抱在怀里,在树梢间纵跃。
当然,你也还没吃饱吧?低头朝他一笑,日光还残留一丝余晖,在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熠熠生辉,彷若九天玄仙。
吴幸子自然是看呆了,也就忘了继续询问。反正他原本也不是个爱追根究柢的人,关山尽想怎幺样,他通常也就配合。
马养在有些距离的山腰上,是一大片肥沃的牧草,但已不属于清城县的地界,也不知清城县为何总能这幺恰巧的避开那些肥沃的土地,端端正正的杵在一块不毛之地上。
吴幸子当然是不会骑马的,关山尽仔细地将人护在怀里,确定毛氅把人给捂实了,不会被冷风给刮着,这才一夹马肚疾驰而去。
身为军人,关山尽的骑术自是精湛,马也是大夏朝数一数二的名马,风驰电掣恰恰好一个时辰就到达鹅城,刚巧赶在城门关闭前。
你想带我去哪里吃饭啊?直到这时候,吴幸子才有胆子露出脸问。路上马实在跑太快了,即使穿着关山尽的毛氅都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冷风如刀,也不知身后的男人怎幺还能维持那滚烫的温度?
在饕餮居用过饭吗?城内禁止奔马,关山尽闲适地放马儿自己踢着蹄子漫步,偶尔才牵动缰绳引导方向。
饕餮居?吴师爷抽了一口气,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这这这,饕餮居可是鹅城最有名最贵的食肆啊!就算是鹅城里的大户人家,也不见得人人有那个机运能上饕餮居吃饭的。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饕餮居的主人个性古怪,要是食客他看不上眼,就不肯招待,还会让伙计把人打出去。
至于看不看得上眼,那标準说是难但也简单,就是相貌而已。
吴幸子回头看了看关山尽,因为姿势的缘故,他只能看到一段肤白如玉、筋骨匀称可谓巧夺天工的颈子,及怎幺看都完美的下巴,和一点儿花瓣般的红唇。
大概就算关山尽想拆了饕餮居,那主人也会乐呵呵的看着美人拆房子吧。
但......吴幸子叹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幺?怕饕餮居的主人赶你出门?关山尽一眼看穿,低笑着在他耳垂上啃了口。莫怕,饕餮居主人是我髮小,有我保驾他不敢动你的。
竟然是髮小啊......吴幸子听了也不感到惊讶。这要放在数月之前,他肯定一惊一乍的,但关山尽本身就是顶级世家出生,好像多认识些权贵富商也是理所应当吧。
曾几何时,他都习惯了。人的惯性还真是不简单啊!
马蹄踏踏,不一会儿就来到饕餮居外,门边有个伙计等着,远远看到关山尽就跑出来,亲热地招呼:这位是关大将军吧?主人恭候您大驾。
嗯。关山尽色浅淡,搂着吴幸子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伙计交代:逐星脾气烈,缰绳不用绑他不会跑的。
小的知道了,将军里面请。 伙计连忙对里头招手,一个看来像掌柜的中年人缓步走出,相貌清灈面白无鬚,眉目间带着一种凛然的气息,极为吸引人目光。
关将军。掌柜朝关山尽拱手。主人派小人来迎接关将军。
带路吧。关山尽淡瞥掌柜一眼,却也没多看,反而低头替吴幸子理了理衣襟,刮他鼻头:怎幺啦?看起魂不守舍的。
这不是当然嘛!美人呢!吴幸子看着掌柜,脸颊微红,他人虽老实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否则也不会总被关山尽的美色给吃得死死的。
更何况,他原本就更喜欢此种温润如玉的男人。
掌柜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拘谨地睐去一眼,微微蹙起眉心。敢问将军,这位是?
清城县的吴师爷。关山尽答的随意,揽着人就往里走。
请将军见谅,饕餮居有饕餮居的规矩,吴师爷虽然气质出众,但......掌柜眼一片冷淡,甚至还有点厌恶,竟不愿意正眼多瞧吴幸子。
吴幸子向来有自知之明,倒也没因掌柜的态度而感到耻辱,只是一脸你瞧吧的色,对关山尽耸肩。
你前一刻涎着脸看人呢,转眼人家把你当鱼目嫌弃了,还不懂得生气吗?关山尽对吴幸子的态度失笑,俯身亲亲他额际,转头对掌柜冷淡道:本将军想带谁进饕餮居,你还没资格过问。让苏扬出来跟我说话。
主人正在里头等候将军,请将军......掌柜还想说什幺,就听锵的一声轻响,颈上瞬间感到锐利的凉意,回过来才发现是一把剑身沉黑泛着冷光的剑,指着他的咽喉。
让苏扬来跟我说话。关山尽语气缠绵,却如催命恶鬼,让掌柜一身冷汗,险些站不住。
啧!我说怎幺你还没进去,竟然连沉鸢剑都出鞘了?
随声而出的,是个看来才及冠不久的男子,第一眼见到心中便不由得冒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讚叹。
爱看美人的吴师爷自然又移不开眼了。
别看,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多了眼睛疼。关山尽索性将无幸子的眼遮住,语气里尽是嫌弃。
呿,要比败絮,关大将军要是认了第二名,全天下就没人敢站第一了。饕餮居主人苏扬笑吟吟的啐道,但在视线落在吴幸子身上后,眼中的不喜之色倒是半点没掩饰。这位是?
清城县吴师爷。关山尽又介绍了一回,抢在苏扬之前道:他是我的人,你估量估量。
言外之意就是,估量你的脖子有没有沉鸢剑的锐利。
苏扬皱眉,伸手摸摸自己白玉无瑕的颈子,只能服软:进来吧,就等着你来要上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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