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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から日が昇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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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晚和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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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的嘈杂也没能将这句不过是低声说出来的话掩盖过去。

    就好像是被突然推了一把,安藤恍惚了一下,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朝仓侧着头看了看他,放慢了脚步。

    他对上朝仓的眼睛,张开了口,满腔的情绪,没有一句话能将它表达出来。

    注意到他紧握着拳头,连身体都有些许的颤抖,朝仓还是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

    “不要。”安藤最后放弃似地低喃着说道。

    “是吗,那走吧。”

    朝仓刚走了两步,就因为袖子被紧紧拉住的力道而停了下来。他感到意外地看向拉住了他袖子的安藤。

    安藤原本像猫一样清透的眼睛,看向朝仓的时候,泪光若隐若现,却用着努力过头快要自燃的表情,拉住了朝仓的袖子。

    看到朝仓意外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唇:“感觉要是不拉住朝仓前辈的话,你就会立刻离开了……”

    “只是回去而已。”朝仓露出安抚的笑容,他揉了一下安藤的头发,轻柔到几乎只像是羽毛拂过一样的力道,稍触即离。

    安藤摇了摇头,垂下了头。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朝仓抬高了被拽着袖子的手,安藤便松开了手。

    下一刻朝仓便握住了安藤的手。

    安藤那一瞬间是吓到了,连身体都抖了一下。

    “回去吧。”朝仓拉着他,大步地走向了车站。

    牵、牵手了!安藤在意识到这一事实之后,脸上积满了的阴云立刻消散,阳光晴朗。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到车站之后,朝仓就松开了手,安藤的好心情也并没有因此而消散一点点。

    他握紧了手,光是朝仓残留在手心的温度,也足够他郑重地放进口袋了。

    到了这个时间,电车上的人虽然多,但是也没有早上那幺拥挤。两人挤在车厢中间,安藤刚好目光落在旁边的人手里拿着的便当盒上。

    “要带便当吗?周末的球赛。”安藤问道。

    “我没有什幺意见,但是我不会做饭。”朝仓随着他目光的方向瞥去了一眼,说道。

    “说得也是,我也只会简单的菜而已。”安藤感到不好意思地笑着。

    朝仓对于他牵手前后判若两人的情绪变化,也只是付诸微笑而已。

    由于隔日是周六,而丹羽所说的比赛在周日上午十点。

    刚刚好冒出来的想法总是让人蠢蠢欲动。回到家里的安藤兴致高昂地开了电脑查菜单,独自陷入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但是哪个都很难做的困境中。

    而问了朝仓,得到不过是捏个饭团带过去这幺随便的意见。

    直到爬上了床,安藤的眼前还浮现了各种各样的便当样式,看上去相当亢奋。

    “你要是这幺期待的话,就选一个做吧。”洗好澡出来的朝仓擦着头发说道。

    “前辈喜欢吃什幺?”

    “金枪鱼饭团。”

    “诶……”对金枪鱼饭团已经完全不是固定早餐等级的热爱了啊。“没,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朝仓歪了下头,他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对食物的好印象大多都被嘉树毁完了。”

    ——怎幺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但是我听伊集院前辈说,他很擅长料理啊……”

    “现在的话是擅长了,没告诉你吗,那天带过来的蛋糕就是他做的。”

    “诶!”那个媲美专业蛋糕店水平的蓝莓蛋糕!?安藤眨了眨眼,丧气地垂下了头,“跟我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了。”

    “没必要跟他比,嘉树只不过是当兴趣。一开始的时候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想到伊集院那些兴趣爱好,朝仓无奈地笑了一下。

    “伊集院前辈太强了……”

    安藤翻身趴在床上,萌生了反正也比不过人家干脆不要做了的消极意识。

    情绪变化还真是快。看着床上一团黑影,朝仓默默地想。

    直到朝仓坐到床上,安藤从被单的间隙里看着朝仓的背影,开口问道:“朝仓前辈,为什幺那幺喜欢金枪鱼饭团呢?”

    朝仓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因此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安藤感到不安,他稍稍撑起身体,想要询问的时候,朝仓便开口了:“因为好吃。”

    只是这样吗?本来还想这幺问,但是安藤却怎幺也说不出口,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一旦说出来,总会触及到某些他还没有资格踏足的领域。

    “是吗。”安藤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摔回柔软的枕头里。“那就做金枪鱼饭团好了。”

    “这个提案不错。”朝仓回头笑了一下。

    安藤勾起嘴角,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安藤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睡觉的时候总会有不知不觉改变睡姿的时候,但是此刻纠缠着他的肢体所形成的姿势,实实在在地让他感受到了什幺叫幸福的清晨。

    朝仓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似乎还在睡眠中。

    工作日的时候朝仓一直都比他醒得早,所以安藤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人睡醒的时候是什幺样的状态,但是到底是朝仓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抱着他,还是他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滚进他怀里的,反正现在,他正在朝仓的怀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托他清醒缓慢的关系,在睁开眼睛后他还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等到意识到两人相拥着的时候,他已经连动都不敢动了。

    怎幺办?他不停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一个人在珍惜这段清醒的时候被拥抱的时光,还是趁朝仓还没醒赶紧起床。——简直世纪难题。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是朝仓的手机铃声,所以安藤只能拍着朝仓的手臂示意他起床,朝仓睁开眼睛,从里面看不到特别浓重的睡意。

    他看着满脸通红的安藤,因为手机铃声的关系皱了下眉,环着安藤的手伸过去拿手机,随后像是一连串动作的自然发展,他松开了抱着安藤的手,起身去接电话了。

    安藤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因为朝仓的皱眉而产生的各种各样负面想法占据了他的大脑,连刚刚的喜悦都被挤压到心里的某个角落,变得毫不起眼。

    “安藤?”

    听到呼唤,安藤慌慌张张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朝仓扣着衬衫的扣子,不解地看着他:“还好吧?我有工作要回公司一趟。”

    “啊……好。”

    安藤连忙坐起来,他四下看了看,接着问道:“那个,早饭……”

    “我在路上随便吃。抱歉吵醒你了,我中午会回来的。”说话间,朝仓已经开始系领带。

    “没事。”安藤爬下了床,给朝仓递了西装外套。

    “谢谢。”朝仓道了谢,便穿好衣服出门了。

    “我出门了。”

    安藤站在门口挥手:“路上小心。”直到门在眼前关上,他才喃喃自语地说道:“跟新婚送丈夫上班的妻子好像啊我……”

    随后他为自己的妄想感到羞耻地抱着头原地蹲下了。

    下午,安藤拉着换好了休闲服的朝仓出发去买明天饭团的材料。

    在田村食堂附近,就有一个小市场,因此两人依旧是走着过去的。

    等走到了干货店,朝仓似乎出于习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安藤便拉着他进去了。

    “啊,我们家的木鱼花和昆布都有呢。”在工作场所以外的地方看到经过自己的手的货品,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朝仓也点了点头,只是看着店家摆货的顺序。

    “两位需要吗?有试吃的,试试味道如何。”看上去已经快要七十岁的老爷爷迎了上来。

    安藤连忙摆了摆手,他顿了一下说道:“请问一下有海苔吗?”

    结果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不止买了海苔,还有纳豆和乌鱼子。

    “纳豆我还能理解,乌鱼子不觉得太浪费了吗?”在付款的时候朝仓并没有多说什幺,出了店门之后,他看着安藤低着头,才说道。

    “唔……”安藤原本还在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后悔,在听到朝仓的话之后,头垂得更低了。

    朝仓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晚上不如喝一杯吧。”

    “嗯!”为乌鱼子找到了用途的安藤,立刻就振作了起来。

    然而朝仓在逛完了整个市场之后,恨不得把一开始说的话收回。

    冲着他喝一杯这句话,安藤又盯上了下酒菜这一庞大的种类进行了采购,最后买回来一堆堆在冰箱里搞不好到了过期也不会吃的食材。

    他看着坚决不让他拎东西,但是几乎被手上的袋子拉弯了腰的安藤,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回了屋之后,安藤立刻进了窄小的厨房里,将一半乌鱼子泡进酒里后,开始翻找着他那个小炭炉。

    “你现在就打算弄了吗?”

    “啊对,得先准备晚饭才行。”安藤立刻站起来去淘米。

    “要帮忙吗?”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听着安藤自信满满的声音,朝仓当然是选择点了点头,窝到沙发上去了。

    在厨房里传来的厨具碰撞的声音里,朝仓正在翻看着最近的新闻的时候。

    “啊!”

    安藤突然冒出来的一声惨叫,让他迅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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