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对着后视镜照脸。『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好端端的一张俊脸赫然印着发红的五指印,嘴唇也破了,他用舌尖舔了舔伤口,就倏地皱起眉来。
“徐冉,你能再狠一点儿吗?”
我悠闲望着窗外。
我虐了林恩,心情居然好了起来。
真是善哉。
林恩见我唇角笑意,不怒反笑了,他伸出食指抚唇,邪肆地看了我半天,挑眉说:“要不咱们来个全套吧?啊?”
他被自己说兴奋了,得得瑟瑟地说:“小娘子,今夜良宵美景,何不与小生共赴那巫山?”
我拄着下巴仍旧看着窗外,轻描淡写说:“这荒郊野外,你我力量悬殊,公子若是想用强,小女子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真的?!”林恩一挑眉,激动地往我身边靠,“徐冉,我可不是开玩笑!”
我这才回头看他,林恩脸都有些泛红,跟一朵盛开的大桃花似的。我向他跟前凑了凑,他就开始解扣子,没几下就把衬衫给脱了,豪放地一抛,露出比他那张脸还要骚包的身体,精干利落,漂亮修长的肌理,很是诱惑。
林恩松了松皮带扣,拉开裤腰秘兮兮说:“徐冉,让你看看我的纹身。”
我拄着下巴挑眉一看,这家伙居然在下腹的位置纹了个图案,我刚想看仔细,他一下子就给捂上了。
这小子脸居然红成了酡色,诱敌深入说:“等会儿你想看多久都可以,越往里面越好看,纹身的时候我没打麻药,睁眼看着他纹,那纹身师都吓出汗了。”
我心想废话,那可是黑社会老大儿子的宝贝老二啊,要是失手给废了,估计那纹身师得死一户口本吧?
我不说话,信手摸了摸林恩窄而结实的小腰,那厮立马一哆嗦,伸爪子就往我身上抓。
我这才微微一侧身,仰脸笑眯眯说:“林恩,你这头老牛是不是太性急了些?妹妹几年才十六岁,难道你喜欢诱奸未成年少女?”
林恩僵了一下,安禄山之爪还伸在半道,他听完这话脸都绿了,咬牙切齿说:“徐冉你!你过分了啊!”
我无辜地看着他:“是么?可我就是十六岁的高中生啊。”
“可你跟那个温航……”
我等着他说完。
林恩却只是张了张嘴,俊脸扭曲,良久干巴巴说:“算了。”
他猛地往车后座狠狠一靠,摇头说:“妹妹啊,你说话比喷放固态二氧化碳都好用,太tm能灭火了!”
他仰脸闭眼,表示对这个世界的彻底绝望。
我笑起来,拾起衬衫扔到他脸上:“开车吧哥哥!”
十六岁,哎,确实是小了点呢。
我感叹着:年轻还是好啊,弄得摧花辣手都软了手。
不过玩笑什么的,点到为止就好了,我也不打算真的招惹林恩,毕竟现在他让着我,但是万一他真的生气了想要怎么样我和爷爷,我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
就这样拖着一天是一天。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因为明天是周末,爷爷又不在家,我倒不急于回去。
林恩坚持要送我到家门口,用他的话说,虽然被扇了巴掌,又被放了鸽子熄了火,但绅士风度还是要有滴,这是他那个黑社会拔拔教他滴,林恩说着还唱上了:送女送到家门口,再到里面喝个酒儿……
我没工夫理他。
林恩就跟那甩不开的粘豆包似的,一路跟我上了那栋老旧楼,楼梯口没有灯,这家伙不熟悉格局,一脑袋就给撞墙上了,差点笑得我肝肠寸断。
弄了半天才知道,林恩居然有点夜盲症,晚上没有光看不见道,刚才我光顾着上楼没看他,他跟个瞎子似的在后面一通乱摸,还怕我知道笑话他,不肯开口,结果一狠心往前跨了一步,就给脑袋磕了个包。
我一摸,这包还真是货真价实,跟个鸭蛋似的。
林恩疼的直抽气,天黑看不清色,我估计他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就憋着笑:心想着再让你哼小曲儿玷污邓丽君的代表作,该。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送我来的,我想了想,决定允许他占点便宜,摸个小手儿啥的,牵着他上楼。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家伙送完我自己怎么回去啊?
我再送他下去?有完没完?!
我正想推林恩下楼呢,就听到家门口好像有人在喘气。
我吓得一激灵,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
林恩显然也听到有人在,手攥得我紧紧地。
他把我扯到身后。
“谁在那?”林恩的声音不大,却带让人胆怯冷意,与刚刚那个嬉闹狼狈的他完全不同。
虽然黑了些,我看出来那人本来抱膝坐在门口,一听这话慢慢站了起来,他往我这儿迈了一步,完全没有理会林恩的话,只冲我喃喃说:“冉冉,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望着我跟林恩交握的手,默默站着。
我自然知道是温航,要说我刚才没有想过温航,那是假话。不过我转念又想,既然温航是那么会变通的一个人,见我不在家,他就该自己走了才是,不会真像他装的那么蠢,傻乎乎等我。当然,我潜意识还是希望温航等我的,不过此刻见他等我,我又没有想象中的快感,总之,我的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刚刚同林恩在一起很开心,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此刻再次见到温航,内心又开始觉得堵。
我冷冷说:“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汇报。”
我看了看他,说,“你怎么还不走?在这儿堵着干嘛?”
“冉冉……”温航拖着书包,孤零零站着。
我们三人在黑暗的楼道默默对峙。
终于,林恩率先打破沉默,拍了下手说:“护花任务完成,我也功成身退!”
他转身就要走。
我拉了拉他:“得了,我送你。”
一个瞎眼蒙还装什么酷?
“我走得了。”林恩的声音却蓦地变得有些低,他固执拿开我的手,说,“你在这儿吧,我自己走。”
我一愣,就想要看看他的情,然而夜太黑,除了林恩模糊的轮廓,我什么也看不清。
林恩转身就往楼下走。
我吓了一跳,想开口告诉他方向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林恩又酷又帅地一头撞到对面邻居家的铁门上,哐当一声巨响。
林恩捂着脸,蹲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说:“你妈,怎么还有个铁门?”
他抽了几下,吸气说:“出血了……”
对面的铁门倏地前开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只惺忪的肿眼泡,里面有光倾泻出来,照在我和温航的脸上。男人没有看见蹲在地上的林恩,冲着我骂骂咧咧说:“有人生没人养的太妹!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勾野汉子!老子……”
“x你妈的闭嘴!”林恩猛地站起来怒吼,哐当一脚就踹在那铁门上!铁门被踹出个瘪,一下子关的严实,门里面发出杂乱的闷响,混合着男女的惊叫,再来,竟没了半点声音。
夜深沉寂寞,仿佛从来也没有一个肿眼泡出现过。
林恩微微调整了下脚踝,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摩挲着楼梯扶手,一句话不说,磕磕绊绊下了楼。
我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温航,又看了看黑黝黝的楼梯口,还是快步走了下去。
身后温航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林恩的车还在,他却没有在里面。
我找了他好久,才在小区的昏黄路灯底下看见林恩。
他一个人坐在路灯底下的花坛边,手里有一根未点燃的烟,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小团影子。
我慢慢走过,拉长的身影渐渐缩小。
林恩才抬头看向我这边,他脸上血渍未净,额头和鼻子都有点青肿,衬衫上也染着血点子,模样很狼狈。
我看着他笑。
他起先还很严肃,后来也渐渐挂不住,拧眉说:“见识我生气的样子还不害怕的,也就你一个。”
我走到他身边坐着,给他擦了擦脸上沾的血,说:“有什么好怕?我偷笑还来不及,咱们林大公子向来光鲜,这么狼狈还是头一遭,我得好好记在心里,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起来乐呵一下。”
“你真不怕我?”他认真盯着我。
我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你有夜盲症,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晚上把你弄出来,让你找不着家,最后哭着求我送你回去。呒,想起来就觉得爽。”
林恩眯着眼不说话,他不再看我,转头把烟叼在唇上,在身上摸打火机。
“抽烟不好。”我习惯性地说。
林恩嗯了一声,含着烟说:“我还抽大麻呢,抽烟算什么。”
“吸毒更不好。”我拧着眉,听他这样说话,我真觉得不舒服。刚才还觉得他人其实不错的,现在又发觉他真是堕落的无可救药。
林恩没有摸到火,有点烦躁。
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他说走却没走,干巴巴站着命令我:“你先走。”
我看着他,身子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林恩才挫败地骂了一句:“算我倒霉行了吧,刚才踹门把脚扭了,现在开不了车。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打车走。”
我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品得多差呀?!
眼看林恩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我才勉强止住笑,说:“行了,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三更半夜出行实在不安全,你要是被人强了,我还得负责,姑且就收留你一晚吧。”
林恩黑了脸,别过头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