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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深浅(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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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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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程宅大厅时,岳缘还全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几百坪的地方愣没一点回音。她从门口走了一阵儿,近了才隐约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沉且厚,冷静非常。

    “抚育子女是我的义务,而婚姻选择是我的权利,与你无关。”

    这话未免残忍,至少透着一种端倪:这对父子的感情并不算太亲近。可若说是它错,也没有道理的。

    无论是自由独立的个体也好,非要一生为彼此的负责亲情论也罢,幸福感的评判从来主观,是否获得这种满足,关键还在父母和子女得达成共识。

    哪有什么对错而言。

    耳边类似的话她十几年前就听过,太过铭心,字里行间她都感同身受,此时说这话的人换了,于是又能让她清醒着把自己置身事外。

    隐约觉得古怪,却半天没咂摸出不对劲。

    “所以您就在家给我藏了个小妈。”

    “不用藏,自己看看,”程疆启也不否认,眼睛幽深,静得没有波澜,“想站多久,进来。”

    岳缘一惊,这回明白了,人家在这父子天伦,一个小妈把她搞得进退失据。

    她暗骂自己,她一个外人遇上人家事不麻利儿滚蛋留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下好了,该!

    程佚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眼眸。

    她顺意走进来,模样瞧着镇定,心中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目光触及男孩子脚边银灰色的登机箱,微生讶然。

    “程佚要走吗?”

    “本就不打算住下。”程疆启色淡淡,“这么大的人,能照料好自己。”程佚自打懂事就被扔到国外,回家次数寥寥,从那时起程启疆就并不表现出担心自己的儿子。

    “去哪儿随你,决定了旁人不会干涉。”他说着走出厅门。

    岳缘隐约觉得话里有弦外之音,于是略一迟疑跟过去,压低了声音问他:“如果在盛钺,要不要……”

    岳缘想在盛钺那个地方,不方方面面打个招呼,他这种公子哥去了怕不是哭天叫地,也要有所怨辞。

    “程疆启的儿子靠他自己。”程疆启去掉了领带,休闲西装,一身浓重的藏蓝色,挺拔沉着。

    这个男人有锐气亦有锋芒,只是他的棱角傲厉都藏在了嘴角冲和的笑意里。举手投足的气度,有种天命贵胄的雍容气象,那是经久的阅历与孤高的权位势成相巩出的威仪自若,华光内敛,仿佛他面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堪堪说着云淡风轻,不甚在意。

    无怪乎多少女人为着他魂颠倒,也因着他提心在口。

    岳缘有时也怕他,可怵也装得不怵。

    “既无不虞之隙,难免求全之毁。”他抬手揽近她,手掌按着她的后颈更把她搂近,缓而沉的力道去抚,良久才说,“别怕,缘缘。”

    岳缘开车来,并不要他叫人送。

    从楼上取了文件下来,路过客厅,程佚还在那。

    她驻足看着他。

    程佚的轮廓比程疆启要柔和些许,像他的凛冽遇到柔光时投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少年身影颀长,微微低垂着头坐在宽阔沙发的一侧,眉宇间没了咄咄逼人,倒像个拔光刺的刺猬。

    他抬起眼,语气十足的冷:“别看猫狗似的看着我。”

    “我没有看你,我在看我自己。”

    程佚忡了一瞬越发得蹙起眉,他起身迈开长腿,几步跨到她跟前:“别让我看到你这种眼。”

    岳缘毫不当真,她频频点头,抬起一手遮住自己的眼,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还可以不用听声儿呢。”她笑弯出两个不称意的小涡,用另一手捏起拇指食指沿着调谑的嘴角横拉一线,像是告诉他,自己为他一并拉紧了嘴巴的拉链。

    仿佛他不配与她认真。

    他不怒反笑。

    “你很在意我的喜好?”

    程佚撑着桌沿凑近她的脸,“不是说不想当我小后妈么,”他故作疑惑地说,又没由来地突然哂笑一声:“后悔了?”

    “还是说你觉得哪个男人都好,喜欢我也不错。”

    这话没叫她面上再生波澜,岳缘敛了敛,还是淡淡地笑,不着痕迹地同他那张惹是生非的脸错开一寸,“你爸提前致意过我,说他对你管教无方,才叫你乖张放肆,桀骜难驯。”

    程佚抱着手臂直起身打量她,半晌他抓起她的手腕。

    “走吧小后妈,我还没吃饭。”

    这个二世祖说离家还真就是真离家,没在程家任何一处宅院落脚,也没动跟家里有关的一分钱。用手头人民币自己弄了套公寓,剩下的外币全在卡里没兑出来。借着这个由头他说自己就剩钢蹦儿叮当乱响,拉着岳缘非一起吃饭。

    大爷似的蹭饭。

    他拉着她进了一家有点年岁的巷口,颇有点曲径通幽的味道。

    车开不进去,俩人下车步行。

    灰瓦白墙的四合院落,巷窄灯暗,借口天太暗,他也缓了步子将就她,在她斜旁趋步的间隔。

    岳缘问他怎么找到这个地儿,他说很小时候来过,自个也没想到还没作了古。

    吃饭的间隙,程佚又问她年纪,虽面色不热,但这回倒是和缓了很多,像是他转了性似的和她话家常。

    岳缘可有可无地说:“三十七岁。”

    令岳她意外的是,程佚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惊,反而冷冷哂了声,倒像是十分笃定他自己的答案,“二十七。”

    他自己挑了筷子面条,也不理她。

    吃相是不怎么斯文秀气的,和他说话一样干脆利落。

    程佚身上倒没有那些红三官二的娇气,在这样的地方也能安常处顺,模样虽冷,可眼亮堂干净。

    岳缘存心说:“现在的阿姨最会保养,看着像二十七有什么怪。”

    程佚听笑话似的,他几口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你这种阿姨最会未老先衰。”

    水笋灼白虾,岳缘一筷子也没动,他夹了一块白灼虾环,扔进嘴里。

    岳缘嗤嗤直笑,一点也不想反驳,耳边又听见他说:“不过...你是老了。”

    不像打趣或挖苦,他在认真地看,仿佛当真有个过去的她可供参照对比,他是下了个结论。

    有种女人,她的青春不是终结在皱纹里,而是眼里。

    岳缘认同这句话,故没有像其他面对这类问题的女人一样,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去回避。

    岳缘她,深有体会,所以非常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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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在婆婆龙钟的眼下捉了虫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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