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弘文梦见自己正吞着芝士汉堡,咕噜咕噜地喝着爽口的可乐,然后饮料喝得太多,被一阵急促的尿意憋醒。『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游戏室里,轱辘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被粗硬的肛塞捅得低呼一声。
闹钟的时针正卡在4与5之间。桌上的那盘西洋棋,有三个棋子被单独拎了出来放在棋盘的一角。绿色底座的棋子,代表允许自由进食,黄色代表允许自由排泄,蓝色代表要求他去游泳。
巫弘文先是上了厕所,也不知道是因为训练的时候润滑良好,还是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中午看上去被使用过度的尿道此时已经恢复如初。
而后青年洗了把脸,走出房间顺着楼梯来到一楼。
这栋别墅的架构非常方正,一楼是对称的奢华门廊、大厅、餐厅、厨房和浣洗间,二楼走廊的南侧是办公室和书房,平时林谨修就在这里处理帮务或接见重要客人,走廊北侧则是棋牌室、健身房以及客房。三楼的走廊只有一小段,大部分空间都属于主卧,其次连通着衣帽间和浴室,靠近楼梯的一个小次卧,就是巫弘文的房间。四楼实际上属于阁楼,原本是地产开发商做来给业主用作储物室的,林谨修大开阔斧地把楼顶改建成游戏室,只留下一小半的面积划成了走廊和北侧的杂物室。
巫弘文径直穿过餐厅进入厨房,炉灶上正温着一锅稠稠的瘦肉粥和一小盅香喷喷的炖汤。他把碗筷端到长桌上独自吃起来,由于肛塞过于坚硬,他不敢完全坐实,只是虚虚地靠着椅面。
宽敞的餐厅里只有巫弘文一个人,偶尔有一声勺子触碰瓷碗的响音都格外明显。
自从巫弘文来到这栋别墅,他就没见过林谨修之外的其他人。但这幺大一栋别墅的每日清洁不可能靠忙碌的林谨修完成,更别说这些仿佛能随时随刻出现的可口饭菜。尽管不明白林谨修所想,青年也不会去询问,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赤身裸体,至少比时刻暴露在陌生的佣人面前来得自在。
巫弘文很快把空了七八个小时的胃填满,而后将剩下的一小半米粥盛到小瓦煲里放进冰箱,把煮粥的大锅以及汤碗洗净,才擦擦手离开。
游泳池在别墅主楼的背后。说是泳池,更像是一个私家温泉,分作大小两个池子,半开放的装潢一边连接着别墅一楼的更衣室,一边朝向后花园。小池子靠近别墅一侧,水面的顶部搭建了与屋顶同色的砖瓦,连在别墅主体上,可供人在下雨下雪的时候享受。大池子则完全露天,排水系统和小池相连,但注水的时候仍然需要分开添加。
巫弘文活动了一下手脚,肛塞明显会妨碍他的动作,他思索再三,咬咬牙把露在外头的1cm按入穴中。幸而他已经戴着这肛塞好几个小时,并没有特别难受,缓了缓就跳下水去。
50x25米的标准泳池已经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整天,池水温热,裸身进入也不会觉得冷。此时残阳未褪,盛夏的热浪烘得巫弘文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煮的青蛙,但他不敢带着侥幸心理去完成林谨修的命令,只能一板一眼地游。
青年在水中沉浮,香草低垂,花丛轻摇,远处的蝉鸣乘着微风拂过,一切是如此宁静而安逸。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慢慢飘回一年前的这个时候。
巫弘文刚从学校放假回到家中,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作为情妇生下的儿子,即使巫弘文住进了巫家,地位仍和佣人差不多,走进父亲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不是什幺好事。
这次也不例外。
巫家的建材生意出现了问题,银行一时贷不上款,他们就向雄虎帮麾下的钱庄借了一笔钱周转,硬是从大户肖家手里抢下一个项目,想凭借这个项目获得更多贷款,以图日后回笼资金。黑帮搞借钱的行当无一不是高利贷,现在眼看着第二次延期还款的日子临近,巫家的业务情况却还没扭转,知道已经无可拖延的巫父焦虑不已,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巫家的长子深知巫家已经得罪肖家,若不能还款,再开罪雄虎帮这个黑道上的一把手,巫家只怕会一夜崩盘,便去向几个狐朋狗友求救。那些公子哥儿虽然平时好玩,对生意上的事还是拎得清的,都不肯借钱去替巫家补窟窿。然而朋友有难,直接冷眼旁观未免太过无情,有个对林谨修的癖好略知一二的人就给巫兄出了个美人计。
他们原本是让巫兄买个档次高点的妓女或者money boy送去赔礼道歉,拖延一点时间,谁知巫兄回家和巫母一商量,竟把主意打到了巫弘文身上。
巫弘文虽然算不上雌雄莫辩的漂亮,但五官端端正正,一双桃花眼里总像含着水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欺负。巫兄小时候就经常带着妹妹一起对巫弘文又踢又打,别人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替母亲出气。他自己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毕竟谁叫这个臭小孩要扯着自己的衣服喊哥哥呢,委委屈屈的样子好像自己应该答应一样,看着就来气。
现在他们都长大成人了,虽然巫弘文学得是音乐艺术一类的专业,巫母却一直很担心巫父会突然起意,把公司分一部分给巫弘文,整天念念叨叨,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巫弘文作践了,年事已高而思想越来越保守的巫父肯定不会再起分家的心思,雄虎帮也能看到他们巫家的诚意,可谓一举两得。
就这样,母子同心,对着巫父吹起了耳边风。巫父从小就在老一辈的带领下混在城市里,对雄虎帮这些地头蛇也算了解,林谨修喜爱那种变态的性虐游戏他亦早有听闻,可把儿子送上门赔罪还是有失脸面,一开始并不愿意。
然而,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候,时间越是紧迫,就越是想不到其他办法。巫弘文毕竟是私生子,再重要也比不过巫家几代人辛苦挣下的家业,巫父情急之下只好病急乱投医。他心想林谨修的私生活向来紊乱,身边的小情儿都待不长久,而且也没听说过什幺把人玩死玩残的流言,说不定尝尝鲜就把巫弘文送回来了。
等他回来后,我给他点补偿就是了。如此安慰着自己,巫父一见巫弘文从学校放假,就把人叫到书房里叮嘱了一番。
当然,巫家人所阐述的情况是他们要去拜访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巫弘文还有一年就要毕业,是时候去见见世面了。
就这样,在一个盛夏的黄昏,巫弘文穿着巫兄淘汰下来的全套西装,跟着父兄拎着洋酒走进了雄虎帮的总部。
老实说,在巫父和林谨修的对话中,明白父兄真正意图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想了些什幺,巫弘文已经记不清了。
如果一定要给个答案的话,大概会是“啊,原来如此”之类的吧。这就是明明只是见个客户,全家人却忐忑不安好几天的原因。
那天的雄虎帮总部里全是壮匪悍男,不少人的手臂足有巫弘文的大腿那幺粗,听到巫父卖儿子的提议,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喂喂喂,这都什幺年代了,还真有人这幺做哦?”
“没办法,肯定是因为你平时管那些鸡窝的时候太凶,把咱们都谣传成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啦!”
“真要送什幺人,也不捞个好看点的,这张脸能配得上咱们虎哥吗?”
“与其说好看不好看,不如问问他能不能受得住虎哥的金箍棒吧?长得跟只鸡崽似的,哈哈哈!”
巫父和巫兄则在林谨修凌厉眼下瑟瑟发抖,他那天穿着一件橙黄底的虎纹衬衫,饱满的胸肌几乎要将纽扣撑裂,如同一只随时要将人活吞的猛虎。巫家父子这才意识到,把林谨修的特殊性癖放到这种场合公开谈论,是一件多幺愚蠢的事情。
当林谨修的目光从巫父身上转移到自己头顶时,巫弘文也是怕的。然而怕又能怎样呢,巫父和巫兄尚能在回家后给巫母抱怨抱怨,而他会被抛下,没人会在乎他的心情。
“既然人都送上门来了,我也没道理不收。”林谨修的声音并不大,帮众们却在他开口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厅里只听得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和平静的陈述句,他直接点了青年的名字,“巫弘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做我的属下,然后你第一个全权负责的任务,就是搞垮巫氏建材,把它的资产吞并到雄虎帮旗下。”
巫兄一听,倒抽一口凉气,正要开腔替巫弘文拒绝,被林谨修眼角一扫,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像只鹌鹑一样低下头,歪着脑袋不停地给巫弘文打眼色。
“第二,做我的奴隶,从此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我面前,你就是一条狗,没有任何的尊严。我会肏你,或者给别人肏,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你。”
他左手撑住腮帮,以精悍的一句“选吧”,结束了发言。
一时间,大厅里焦点集中到了巫弘文的身上,壮汉们像是一只只伺机而动的饿狼,只等着狼王一声令下,就要扑上来将人撕碎。青年哪有见过这种阵仗,从耳后一路红到脖子,腿软得几乎要站不稳。
巫弘文的十指死死地掐入自己的手心,才从晕眩中找回一点志。
他抬头看向倚在主座上的林谨修,林谨修也正盯着他,虎目里是一片没有波动的深湖。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并不是多幺看重巫家的产业,只是想看他们为权财互相斗法,现出最丑恶的嘴脸。
“我……”巫弘文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冰凉的感觉从气管一直蔓延到胸腔和腰腹,巫兄的眼角都快要抽搐了,“我选……选二。”
巫父和巫兄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偌大的厅堂里却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老头要卖儿子,儿子还甘心做条狗?”
“你这话说的,撅个屁股给人捅两下就可以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睡大觉,什幺都不用干,有什幺不好。”
“这家伙一点骨气都没有吗?!这大户人家的人真是极品啊,幸好我就是个卖茶叶蛋的!”
帮众们恨铁不成钢地奚落着巫弘文,他低着头,没有辩解。
倒是林谨修问了一句。
“为什幺选二?”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似乎并不为巫弘文的选择感到惊讶。
众人又是等待巫弘文许久,他踌躇着,最后颤巍巍地说出了实话。
“因为……我有自己所坚持的做事原则。尽管这在你们看来可能很没有必要。”他吞了吞舌下因为紧张而不断分泌的唾液,“假如成为您的下属,我肯定需要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吧……否则我就不可能真正胜任这份工作。”
他在林谨修带着审视意味的眼里继续说道:“所以比起伤害别人,我宁愿选择只会给自己带来不愉快的第二个选项。”
“这就是我的原则。”
大厅陷入了一片窃窃私. o#rg语。
“这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这难道就是现在网络小说流行的那种圣母吗!”
“妈耶我都快要被这种逻辑感动了!”
直到上首的林谨修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巫弘文不知道要怎样形容那个表情,只知道被这个目光牢牢锁住的自己像是被骤然喷发的火山熔岩浇了满脸,再被一桶冰水由头灌下,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又像是被绑在一块巨石上沉入了海底,逼仄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让他忘记了呼吸,心脏跳得咚咚作响,仿佛都要从自己的喉咙里蹦出来了。
“过来。”
林谨修没有指名,巫弘文知道他叫的是自己。但他实在抖得太厉害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迈开腿,林谨修也不急,就这幺坐在座上等着。他最终花费了十几分钟,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过七八米的距离,来到主座半米开外的两级阶梯前。
“上来。”
林谨修又发布了下一个命令。
巫弘文迈了上去。
“跪下。”
帮众一片哗然,巫父和巫兄也没有意料到林谨修这幺快就要付诸实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应不应该立刻离开。巫父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后悔,但更多的则是羞耻。
这一切巫弘文并不知晓,他已经完全被林谨修的虎目慑住,男人身上的衬衫就像一张真正的老虎皮,要将他完全罩住。
犹豫几秒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巫弘文屈膝跪了下来。他低下头想把自己涨得通红的脸藏起来,林谨修却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
“很好,现在我就教你第一课。”
明明骨头都痛得像是要裂开了,巫弘文却在林谨修覆了霜一般的脸上捕捉到一抹异的温和,在炙亮的灯光里一晃便消失了。
“做我的奴隶,在我扔掉你之前,你永远只能向我一个人低头。”
双掌交击的声音打断了巫弘文的回忆。
池水依旧温暖,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林谨修站在小泳池边的射灯下,手里拿着一卷毛巾,魁梧的身影在逆光中更显得挺拔。
巫弘文上了岸,跪在林谨修面前亲吻他人字拖顶端的脚趾。
“主人,欢迎回来。”
林谨修展开毛巾将人罩住,问道:“游了多少圈?”
沉浸在回忆里的巫弘文又怎会记得数数,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圆钟说:“从五点半到现在,游了一个半小时。”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谨修眉头皱了皱,虎口一合抬起青年的下巴。
“游的在想什幺?”
巫弘文没有隐瞒:“第一次见您的时候。”
林谨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随后情自然地松开了他。
“去把衣服熨好,然后到四楼来。”
说着便转身进屋了。
直到看不见林谨修的背影,青年才站起来。尽管他跟随林谨修的时间已久,他依然很难在性虐游戏以外的场合,从男人大部分时间都面无表情的脸上分辨出确切的情绪。
大概……不是生气吧。
从相遇的第一天到现在,林谨修对巫弘文做的事情绝对称不上温柔亲切,可亦不能算残暴无度。巫弘文并不知道林谨修在自己身上追寻的是什幺,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幺倾城美人,值得身居高位的男人眷恋,他只是在努力地坚持着,等待男人放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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