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朝桌上的闹钟瞅去,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点?
凌晨两点不可能,那时还在......这是下午两点了?
我从床上弹起来,弹起的瞬间,胳膊上,腰上,脚腕处,处处酸疼。
从床上挪到地上的时候,下体肿胀的被摩擦着,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走动的时候,那种撕裂的遗留之痛,越发明显。
当一切在慢镜头下准备妥当的时候,我从房里走了出去。
推开门的那一秒,我好像个没有意志的玩偶一样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不,不,客观世界并无任何变化。
只是我的感觉突然变了。
这个住了八年的地方好像突然又变得极其陌生起来。
我的魂好像从躯体里面飘了出来,感知不到自己真实的肉体,同时,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触。
就像陌生的我,看着陌生的我自己。
耳边是模模糊糊的轰鸣声,不具体,但又让人烦扰。
直到艾管家的声音传来。
这时候我竟然已经坐在了平常吃早餐的餐桌上。
艾管家站在一边,脸上带着点关心的色,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么?”
我直觉性地摇摇头,眼终于转向了清明,对他道:“没事的,就是有点累。”
我随便喝了两口粥,吃了几根青菜,背起书包准备去学校。
艾管家连忙道:“早上少爷已经跟学校沟通过了,帮您请了一天假。”
我提着书包的那只手,顿时朝手心用力扣了扣。
我问他为什么。
艾管家解释:“我敲您几次门都没反应,那时少爷还未出门,所以进去看了下,说您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跟学校请了假。”
他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听到他再多说点什么,转身又朝楼梯走去。
请假刚好,那我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体力好像也是越来越不行了。
艾管家跟在我的背后说道:“小姐,少爷说您的房间需要整修,还有半个小时装修工人就到了。”
我不想思考杜选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我们俩本来就是两个次元的生物,根本不需要再去花那个力气揣测。
我点点头,朝上走去,家里那么多客房,也不怕没地方睡觉。
二楼已经无需再考虑,我直接上了三楼。
但是三楼并不没有分成单独的房间,它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套间,只有一张床,特别大的床,米白色的床单被套,整个套房也是米白色配着浅色系的灰色。
苍白,干净而又纯洁和冷酷。
我反手带上门,朝前走向那张召唤我的床。
我现在,还想睡,远远没有睡够,体力和精的双重透支,让我本能地渴望更多的睡眠。
还有梦境。
梦境,对于我来说非常有用。
不论是什么,只要透过了层层的梦境,等我醒来,我便会觉着,那些事本没什么,之所以纠结也不过是我想太多罢了。
当舒缓的美好的梦境过后,全身都是新生的,是朝前的,而不是倒退的往后的。
我喜欢睡觉,喜欢梦境。
这一睡,直接睡觉了第二天早上。
刚好七点钟。
这个时间点起床,足够我收拾好自己去学校。
七点半准时下楼,餐桌上已经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影。
他就像一道冷冽的权威的影子,如果他不跟你说话,你最好也不要凑上去影响他的心情。
杜选修长结实的手臂正端着白色的咖啡杯,脸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微微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
他看也没看我,一直注视的面前的报纸。
我小心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吃掉自己面前的早餐。
毕竟已经饿了一整天,肚子饥肠辘辘。
正当我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将咖啡杯用力的放到大理石的桌面上,简直想要杂碎陶瓷杯。
我惊诧又带点恐惧的看过去,桌面上洒满了棕色的液体。
杜选那张成熟的带着操纵感的脸转向我,冷眼看着,薄唇轻启,道:“杜元茗,现在你都不跟家里长辈打招呼了吗?”
我的肩膀缩瑟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哥,我怕影响你看新闻。”
我对他的这种恐惧是一直都存在的,当他以绝对的家长姿态出现时,我就是那只顺从而软弱的羊羔。
我已经适应了这种理所当然的臣服。
所以此刻,我心下反而放松了些,因为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日常的轨道。
他冷冷地看了我两秒钟,转过头去继续看新闻。
而我拿起书包,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哥哥,那我上学去了。”
他点了点头,我这才敢转身往外走去。
司机载着我去学校。
我念的是晏城的重点中学,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
可能有些人会认为我应该去国际办学的贵族学校,但是我的个人特点和性格,真的不适合那个充斥着权利和攀比的地方,充斥着骄傲、妥协和制衡的地方。
晏城中心中学,最适合我。
在这里,只要埋头读书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管,不用过多的顾忌。
老师通常也比较喜欢我这种埋头读书的学生,不招惹事情,还很乖,常常把我当例子,让班里最末的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学习学习。
其实从这点上来将,不管是杜选处于考虑到我私生女的身份,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国际贵族学校那个地方,当他听我说,我想来中心实验高中的时候,他点了头。
不论出发点,就看结果,我还是比较感谢他的。
若不是他的赞同,也换不来这三年读书的静谧时光。
在学校里,只要心无旁骛,沉迷在书籍和计算当中,便能十分愉快地过掉一天的的时间。
我的同桌是一个俏皮的女生,俏皮的女生通常对自己很自信,所以她敢朝外界展露出不一样的青春风采,带点小幽默,脸上表情丰富,总会在不经意间逗笑你。
我叫杜元茗,她叫陈若明,连名字的尾音都有点像。
我算不上学霸,但是愿意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所以成绩总差不到哪里去。
陈若明不是很坐得住,成绩在班上中下游,她也不是很在乎。
陈若明的家庭非常幸福,爸爸妈妈经济条件还不错,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律师。
他们三十岁左右才相识,反而一直恩恩爱爱到现在。
陈若明拉着我的袖子,偷偷地跟我说李宪逃课又被老师抓现行,在外面罚站呢。
她拉着我让我去看,于是我也伸长了脖子去朝走廊看去。
穿着天蓝色体恤的少年背对着我们,身量比较高,应该有一米八了,肩膀很宽阔,因为爱好篮球足球,身体肌肉的弧度明显有别于教室里面埋头苦学的弱鸡们。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却带着少年意义风发的味道。
此时正值下午,外面的阳光耀眼,打在他的头发上,有反射出棕红色的光。
对,他染发了,但是颜色在平常并不是很明显,深棕色,橡木一般的自然色。
李宪似乎发现有人看,突然回过头来,正好望进我的眼睛。
他背着光,脸上的色全被阴影给覆盖,所以我也不确定他是看向我还是看向陈若明。
陈若明羞红了脸转向我,吐吐舌头,道:“呸,被抓包了。”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李宪又被数学老师点名了,他拿着他的试卷当着全班人的面吼道:“你小子到底想不想念书?不想学好歹装个样子呀!连选择题瞎选都不会吗?交白卷?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李宪?”
李宪站在最后排,作为一个成绩垫底的运动型男生,好歹他没有吊儿郎当地站着。
李宪的站姿很规矩,背脊挺直,双肩自然下垂,别有一种坦然的感觉。
他的涵养似乎比老师还强些,微笑地看着老师,并不做蹩脚的解释。
刘老师气地肺要炸了,手指一点,道:“杜元茗,你作为数学课代表,好好辅导一下李宪同学。”
我被指得莫名其妙,这种浪费自己时间给别人补习,我是从来没干过的。
老师也比较了解我不爱说话的性格啊。
他可能是气糊涂了。
刘老师却瞪了我一眼,道:“杜元茗,连你也不听话了吗?”
我只得点头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