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南之遥睡到早上八点多才自然转醒,看着墙上的时钟他心想,八点?时钟昨晚停了?不对!秒针还在走!
一会意过来整个人马上由床上弹跳起来,在家里面除非生病,不然晨练是雷打不动的。更多小说 ltxsba.top他睡到八点了他爹居然都没反应?反常即妖,还是说被发现了?所以现在被软禁了?!
南之遥跳下床衣服穿到一半,动作就完全的停顿了下来,脑补这种行为通常是无意识发生,然後就会自行发展至天涯海角,正当南之遥想到他被老爹通知他二哥的婚礼已经成行了,要他死了心的时候,他就被自己的乱想逼到心脏疼痛不已。
扶着桌子、揪着胸口一张脸痛的煞是惨白。
南牧之这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南之遥连衣服都还穿不完整,就捂着胸口,色痛苦的扶着桌子边,一副随时要倒的模样。心下一惊,上前一把把人打横抱起,转身就要把人送到医院。
被拥入熟悉的怀中,南之遥反手死抓着南牧之的胸口,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就滴下了泪水,呜咽而压抑的喊出一声,哥…
这一哭把本来就很惊慌的男人给吓得更呛了。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奔跑的速度快到一个境界,南牧之一边安抚着人一边极力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着南牧之抱着南之遥飞奔出来,没搞清楚事情的众人以为出了什麽大事,当中以周德嫣最为紧张,只是过了一个晚上遥遥怎麽就一脸痛苦让他二哥抱着冲了出去?
住宅区不好拦车,南牧之抱着人一口气冲到医院,一路不敢停,就怕慢了一秒他的宝宝会就这样离开了他。
急诊室中风风火火的挤进二十多个人,护士吓到以为是出了什麽重大车祸还是有人火拚了,所以赶紧通知了警察。等到终於搞清楚这是一场乌龙的时候,南老爹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铁青到发黑了。
集体回到南家大宅,也脑补到天涯海角去的周德嫣还有点停不太住眼泪,南之遥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缩在他二哥背後,谁知道今天早上南牧之会跟他爹说他昨晚练了一夜拳的事啊…
南敬修其实有点武痴的倾向,在听见自己小儿子是因为昨晚太勤奋练拳,所以早上这才睡过头时,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家长威严必须存在,所以还是板着脸跟南牧之说,往後让南之遥正常的练习就好,练过一晚上适得其反。
这也就是为什麽今天早上他爹没有用竹鞭叫他起床的原因,不过就算真的要拿竹鞭扫他,南牧之在的状况下,也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成行的。
「毛毛躁躁如何能成大器!」
南老爹一回到家往大厅主位一坐,手往桌子一拍,就差那块惊堂木了,不然就根本是个官老爷审犯人了。
「爹啊,阿牧会紧张也是正常啊,老么脸色白到这麽明显,又捂着心口换作谁都会吓到的吧?老么从小就是让阿牧顾大的,他反应大点也是正常啊。」
南悠之慢晃晃的说着,缓缓的语调有种异的魄力,让人不得不觉得他说的就是道理了。
南之遥一回,发现其实他大哥应该才是适合管理家业的人,哪有人一句话就可以让人这样觉得这就是理的了…
「遥遥啊…要是哪不舒服你得要说啊…妈妈在的,你别怕啊…」
周德嫣还带着泪,就怕是自家么儿怕让他们担心,所以隐瞒不说,强作欢笑。
「我没事儿,就是…就是想到老爹老想要我管事,我见二哥管的好好的…」
话说一半没有说下去,南老爹的眼要能杀人,估计南之遥已身中百刀了。
「南家家业你不管还想让谁管!」
大老爷再一拍惊堂木…不是!手一再拍,怒喝一声。
「我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呢!」
小孩子脾气一上来,这人忘了他今年二十有四了。
眼见场面即将要僵化,周德嫣眼眶儿一红:「愿成…」细声的叫了南老爹的字,配上她红红的眼,这是南老爹的软肋,当初她的闺女计画也是这样成功的。
结褵三十一载,这一招周德嫣只用过一回,这是第二回。就是因为不常见,所以杀伤力特别大。
「你……唉!」
南老爹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憋着,最後化作一声长叹,拂袖而去。
「你们兄弟好好商量一番,家里的事总是你们要去接的,你爹他硬了一辈子,别再跟他硬碰了啊?」
前面半句对着四兄弟说,後半句,周德嫣摸摸南之遥的脸颊看着他说,说完转身准备去跟自家老公沟通沟通。
看着妈妈离开,大厅中四兄弟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
南悠之跟南清之俩人互看一眼,同时起身拍拍南牧之的肩膀:「你们先解决掉内部矛盾我们在一致对外吧…」
还不知道俩个哥哥已经知道了的南之遥,以为他们说的是要他先跟南牧之决定好谁继承这事。
等南悠之两人这一走,厅堂上面还剩的那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就这样不说话,眼对眼盯着彼此,不知道实情的说不定还会误以为兄弟俩是在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冏)
盯了半天,南之遥脑子里其实什麽也再没想,对~他在发呆…
「休想放手,我说过不管你跑了多远,跑了几回,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然後把你干到再也下不了床。如果你是怕让爹跟妈妈知道而跑的,那我再找回你之後,我一定会在大家面前干你。」
南牧之看着南之遥的脸,总觉得他又想逃了,便轻声吐出疯狂的宣示。
心脏如雷鼓动,南牧之认真且深沈的表情让南之遥一瞬间觉得心脏就像被什麽掐住一样。
南牧之看着他小孩脸上震惊的表情,露出一个再温柔不过的笑容,亲昵的摸了摸南之遥的脸颊:「昨晚的问题,二哥再问你一次,其他的不管,你能答应我不要退缩,不要放手,不要离开吗?」
抿紧了唇,答应?不答应?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麽取舍?非得要伤人不可?
再沉默的等待中南牧之开始失望,锐利的眼蒙上了一层灰色。清楚的看到南牧之眼中的变化,南之遥又想起了早上他摆的乌龙,那时的自己光是用想的就已经痛不欲生了…真的放手…
南之遥站了起来,抓着南牧之的手就把人拖回南牧之的房里,两人一进去,南之遥就反手锁好房门,静谧的空间中只有他跟他。
把人拖回房间之後就不知道该如何好的南之遥,不敢对上南牧之的眼睛,只好有些逃避的把视线转开,这头一转,映入眼帘的是窗台上的摆设,因为他老喜欢窝在窗台上看书的习惯,南牧之当时不知从那儿弄来的一张大毛垫子,上面还放了一个靠枕,两个抱枕,让南之遥要坐要趴都可以随他的意。
从这里开始,南之遥打量起南牧之的房间,这从他十岁之後就再也没进来过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彷佛还留在他记忆中最後一次看到的模样,连他小时候老窝在南牧之房里睡觉时用的小枕头都还在…床上他的枕头、毯子还被保留在原位不曾变动过。
在这房间里待的越久,那些以为早就模糊遗忘的记忆就越发的清晰明显起来。仔细的把这房间的一切看到最後,一段接一段的记忆又随着这些属於他的物品而被接续起。
记忆中那个总是要求南牧之到哪去都得要带着自己的小孩,总是说一定会对南牧之好的小孩,那个先要求要永远的小孩,是他。
他的东西、惯用的小物品都还留在南牧之的房里,一如当初的在等着他回来,这男人,把他的一切都放在心底。
南牧之盯着南之遥也不说话,这段感情不能永远都要他用逼的,这样到最後感情一定会消失,而且速度会快到让人负荷不来,一旦南之遥又退缩了,那他们是否就只能离开彼此?就只能放弃?就只能说不要这份爱了?
南牧之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只要南之遥点头还要这段感情,那他就不会放手。可如果他放弃了,那自己抓的再紧都一样。等过、逼过、也还爱着,偏偏南之遥爱的太反覆徘徊,打乱他所有的节拍。
静静的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枕头,虽然看得出来旧了,但还是保持的很乾净,有种泛黄回忆的美丽。就这麽一瞬间,南之遥想,任性了这麽多次,应该也不差这一回了。只是这回任性的後果…
下定决心,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转身往床边坐下:「说不犹豫那绝对是骗你的,可是要放手…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苦笑了一下,南之遥又想起早上的乌龙。
南牧之还是静默不语,他在等南之遥接下来的话语。
「…今天早上,我一起床就看见了时钟已经走到八点多了,本来我还以为是时钟停了。可是又发现不是。」浅呼出一口气,南之遥才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不是时钟停下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会不会被发现了?然後我就控制不住的开始乱想,我以为我被老爹软禁了…乱想到最後我自己居然还…还想到最後,爹跟我说你已经成家了,我就该彻底死心…」
彷佛又忆起了当时的心痛,南之遥身形微晃。
终於搞清楚今天早上的乌龙起源,南牧之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这该说是南之遥没有信心而太过悲观了,还是该说是他爱的太过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二哥,光用想的…这里,就真的痛到让我连呼吸都有问题,我不敢说我一定不会放手,因为我还是会怕。我还是会怕在爹跟妈妈他们知道之後…他们会伤心会失望。我胆小,得要有人紧抓着我的手一起走…可以吗?」
南之遥比比自己的心窝,抬起头望向南牧之,叫出了那近日极力避免的称呼,这份感情不会因为他正视了他们的身份,就可以有所改变。更不会因为刻意避开了称呼,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说他软弱也好,说他卑鄙也好,他就是希望南牧之能紧紧的死抓着他。
只要他紧抓、死抓着自己,那自己应该就不再这麽害怕了吧…
到刚刚眼里都还蒙着一层灰烬的男人听完了南之遥的表述之後,现在眼里又开始跳动着火花,那是一种,只为了一个人而燃烧的情感。
南之遥抬头朝还站在门边的男人望了过去,南之遥说:「我现在很想吻你。」
南牧之走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把嘴唇印了上去,吻的不浓烈,也不缠绵,但却让南之遥把这份情确确实实的,烙印在心底,不会再轻易的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