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四周改变的景物,不由得破口大骂一声粗话,惹得大群人盯着他瞧,郁妈妈在一旁,见女儿犹如犯了经病,上前来关切。卓
尴尬地扬扬嘴角,比了没事的手势,赶紧拿起电话俏声叫着黛林的名。
「你骂我?」郁
不太高兴地问。
「对不起,我情绪一时失控。」他很快地说。「你就待在那里别动,我回去找你。」
「等等!」郁
觉得该趁这时候把瞳瞳姐交待的话告诉卓
郁
把瞳瞳姐交待她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卓
,他闻言再次闷不吭声。她猜他还在生气吧,要不是幸福手环的效力要在灵魂交换回来之後才能再交换,不然他们的灵魂就有可能在两个身躯里来来去去了。
其实他会生气也不无道理,她也承认自己的确错了;不过以瞳瞳姐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并不像卓唯那样排斥见他们的父亲;如果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来探讨这件事,郁黛林认为瞳瞳姐该有「知」的权利,一昧隐藏事情的真相,对瞳瞳姐来说并不公平。
在内心慢慢地数着一到十,以平复自己冲动的情绪。他并不是真的怪黛林,只是对整件事感到无力,其实他也早就想过事情总是会被揭穿的,姐姐迟早知道父亲曾经出现的事实,只是早晚的问题。也许正如黛林一直劝他的理由,躲避不是解决的方法,唯有面对问题才会有结果。
与郁
说了几句话後,他才挂了电话,靠近郁妈妈的身边时,刚好易珍珍人到了这里。
郁妈妈说接着易珍珍会送她回家,她还仔细地交待他要好好帮卓唯处理这件事,却不晓得眼前女儿的肉身里正是卓唯的灵魂。
在前庭送她们坐上车,才又返回医院里。医院往来的人潮众多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他难得有这麽自由的时候。这几年,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群重重包围,即使到了国外,也不能放心做自己,到处都有狗仔存在,不论是记者或是平民,只要有华人和手机的地方,八卦随时在流通。
刚刚在电话中,他叫郁
搭小平的车到医院前碰头,这段时间,他会好好思索该怎麽处理瞳瞳姐交待的事。他估记他们大约还要三十分钟才会到达,这段时间他可以选择留在原地等待,或者是去找「那个人」!
花了五分钟做了决择,卓
最终走向服务台去询问卓信的病房,果真查到他住在六楼。
他往那儿走,心却无时不刻想要调头。唯一趋策他行动的一点,是瞳瞳姐说的话--顾念他们姐弟的情份上所做的,这的确是姐姐生平头一遭请求他的事,他又怎麽忍心拒绝呢?
随着热心的护士转进了一间四人病房里,不安的左顾右盼,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直到身後厕所走出了一个人。
「黛林,你怎麽找到这里来的?」卓信吃惊地问。
回头看了他,许多情感混杂在一起涌现心头,最为清晰地莫过於伤感,卓
以为这种感觉不可能会为了「那个人」产生,他甚至都不称他为父亲,而是用「那个人」代替,又怎麽会为他而伤心?但现实的确令卓
意想不到,「那个人」白发苍苍的模样,叫他心中有某种程度的伤痛。
天啊!不应该这样的,以前卓
几乎都把「复仇」当作人生目标,而且竟然同情起他来。
卓信与他相望一阵,竟开口说道:「真是怪,你的表情和小唯小时候快哭之前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话是什麽意思呢?卓
不禁在心里想,是「那个人」真的记得他,还是想博取同情的计谋而已。他无法去相信「那个人」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他低下头,发觉手心已经全湿。「是卓唯叫我过来的。」
「你和他提了我的事?」对方的话让卓信一时惶惶无措,只是抓抓头像苦恼什麽,良久才又问:「那他说了些什麽?」
「卓瞳要见你,她人在美国,现在赶了回来。」
「瞳瞳?瞳瞳肯见我?」卓信激动地老泪纵横。
「但是卓唯是不会让你看到她的!」他决断地说。
……
方才电话联络过,知道小平和郁
就快到了,卓
先到医院的门口等着,见熟悉的厢形车驶来,很迅速地开了门钻了进去,郁
就坐在车门边凑着他看,一副一堆问题想问的模样,他嘘地一声暗示她别开口,先将两人的身体换回来再说。
「呜」郁黛林甩甩头,忙着适应一贬眼景物骤变的晕眩感,然後又连忙问。「怎麽样?找到人了吗?」
卓唯往後靠向椅背,显露疲惫的模样。「没有。根本找不到,我问了所有可以询问的管道,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说话的时候不看向她,反而望着窗外。
郁黛林摇摇他的手臂。「怎麽可能?」
转过头,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怎麽不可能!你先前不是说他感到内疚,所以就反悔不见我;或许他就是怕被找到,所以才又离开这里。」
「那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消失,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她愈想愈不对劲,而且见他情绪平静地有些异常。「我明白了,是你骗我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找他,那我自己去找!」
他按住她的小手阻止去开车门,有些恼火地道:「黛林,你为什麽要这麽在乎『那个人』的事?」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去面对、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怎麽现在又反悔?」郁黛林瞪着他明澈的眸子,反过来质问。
「是,我曾经答应过你没有错,但现在扯到我姐姐,事情又另当别论了。」卓唯烦忧地抓头,原本很有型的头发被抓地凌乱。
「正因为这也影响到瞳瞳姐,你才不该这麽自私,完全不考虑她的想法。」
卓唯示意她别再说下去,要小平将车开往家里。
「卓唯,你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