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伶挣扎着想起来,拚命地用力……
「你看,她快醒了。」卜的声音近在耳边。
绯凑前一看,果真见她眼皮下不停颤动。「醒得真不巧,仁还没离开呢!」兀自走到窗边往外看着,接着咒骂。「糟糕,惑族族长怎麽会突然出现,这下仁一定知道守卫者不是惑族人绑走的。」
卜阴险地笑两声,走到绯的旁边。「仁怎麽可能会相信他的话。我们还是先想想怎麽制住守卫者,别再用迷药了,用点穴术吧!」
「我说过了,我的内力不够,就算把她点穴顶多维持一刻。」她边说,一边缓缓转身。蓦然眼睛睁得老大。「坏了,这妖女竟然咬破嘴唇!」
木床上的朱雪伶还没张开眼,但可以看见她白色的贝齿咬着朱唇一处,已经流出鲜血。
绯一气,直接拔出腰间的剑。「我现在就杀了你。」她持剑高举,想往朱雪伶胸前刺去。
「不行!」卜急忙洒出一堆白粉阻止绯的动作。「她若是死了,死人血就没有用途。」
绯用力呛着。「你以为仁会饶过你吗?」
「他不会杀我的,要不然上次就来对付我了。等我拥有了守卫者的能力,他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一说完,卜立即抓起朱雪伶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嗯……」朱雪伶呻吟一声,脸上有了痛楚的表情,终於张开了眼睛。「痛……」声音乾涩沙哑。她看见卜卦士的嘴在她的腕上大力地吸食,涌出来的鲜血还不断地往下滴。「不……不要……」
一旁的绯看到吸血这幕作恶地摇了摇头,突然像发觉到动静,急速地翻出窗外。
「救……我……」朱雪伶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像火烧似地疼,而且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还是使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卜卦士一口接一口咽下她的血。
完了,难道来不及了吗?仁已经离开,所以没闻到她的气味?!她是多麽努力才使上力气去咬破嘴唇,但一切都太晚了……
突然,"叭"的一声,就像骨头错位的声音,卜卦士白眼一翻,嘴和手都松了。她的手跌了下来,血飞溅四处。
怎麽回事?
卜卦士移了开来,身後有着另一个人影。
她眨眨眼。
人影变得清晰。是仁!他右手拧着卜卦士的後颈,接着摔到一边。他脸上有着极端的愤怒,嘴唇强忍着抿紧,像随时都要爆发,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仁,你终於来了。朱雪伶想要说话,但却只能微微张口,再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愤怒的容颜转化成一股心疼,仁连忙撕了一块衣襟缠住她的伤口。「伶,我来晚了。」他听来非常悲痛。
朱雪伶想碰一碰他,安慰他没事了,无奈依旧使不上力气。
仁一把将她抱起来,温柔地说。「来,我带你回家。」
她用眼表达这句话给她的欢欣。突然间她看见躺在地板上面无血色的卜卦士,不自禁露出害怕的色。
「别怕,他死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仁紧紧地将她拥住。
仁杀了卜卦士吗?他说过不想伤害同族的人……
失血让她意识模糊。怪了,怎麽来到这个地方後,她好像常常受伤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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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朱雪伶感觉自己待在一个她很安心的地方。这时有人抓起她的手腕,啊,是卜卦士,他想要吸她的血。她死命地想要将手抽回。
「乖,别乱动,让我帮你擦药。」是仁柔和的声音。
她这才张开眼睛,映入眸子的确实是他那张英俊的脸。没多想,她就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哦,这是真实的,不是梦。
「唔……」一开口,却只是沙哑到不行的声音。
「等会,别急。」仁说,他在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将唇贴在她的唇,缓缓地将水运送到她的口中,让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吞咽下去。
当水流过她乾热的喉咙,滋味异常甜美。「好舒服。」她终於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了。「仁,我……」不过她一想说话,又呛咳起来。
「缓些来,你还很虚弱。」
仁告诉朱雪伶,她回到荧族後半昏半醒三天,他担心极了,命老大夫把最好的药草熬煮给她吃。三天来,都是仁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她这时又看看自己的手腕,有一道粉色的弯月牙痕,伤口已经癒合,但疤非常明显。
他发现她的动作,非常心疼地对她说,「伤口太深了,即使擦了灵药还是……」他叹了口气,不忍说出口。「我刚刚正在擦大夫帮你配的去瘀药。」
她靠在他的胸怀。「我不在乎什麽疤痕,我只在乎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仁心中一股快将他淹没的情感。在朱雪伶失踪的这段时间,他彷佛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地狱,生命变得不值一文,想到朱雪伶不知生死,他活下去也是没有意义,那时他才明白她曾经说过的话:爱就是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
在救了她回来,她待在他身边,他才重新感觉到生命回到体内。
三天来,他就这麽坐在床沿看着她,深怕只要一离开就会再也看不见她。
「伶。」仁将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感倾注於唤她一声。
朱雪伶似乎已经感受,抬起小脸,闪闪星眸回望着他。
「我……我懂"爱"了。」
她苍白的脸漾起绯红,充满期待地问。「是吗?那麽你……你……」等待着他接下去她想说的话。
「对!我爱你,我像你爱着我那样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