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感觉是仁的体温,但身後还是有些微凉,朱雪伶扭动了一下,希望丈夫能够抱紧她一点。黑驹的喷气声惊动了她,她蓦然张眼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她与仁的卧房内。
驰的黑瞳近在眼前,牠用嘴厮摩着她细嫩的脸。
对了,她昨个儿夜宿郊外。这特别的经历是她二十个年头里的第一遭,她却一点都不欢欣,她想念在丈夫怀中醒来的感觉,就算他先行离开,被窝里也会残留他的味道。现在口鼻之中却是甘露的味道和驰的气味。
她又想哭了,可是必须忍着,不然往後又怎麽能熬得住呢!对了,潜不知道怎麽样了?
朱雪伶连忙爬起身,叫驰去附近吃草,接着自己往数尺外的潜身边跑去。
糟了,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握着他的手,发觉他几乎冻僵了。
昨晚,他要她在驰的身边睡,朱雪伶提议让他披着斗篷,但潜坚决不肯,她要他睡在她身旁,他却像听到什麽荒唐的事那样猛摇头。朱雪伶说不动他,也无可奈何。
他此时虚弱地连她握住他的手都没有醒来。现在该怎麽办......啊!朱雪伶往兜里翻,拿出掌心大的王石。
天啊,她居然把王石带着离开,荧族里最珍贵的母石,仁知道了岂不更加生气?!现下先不管那麽多,王石不是可以发热吗?
「潜,你醒醒。」朱雪伶用力地摇晃他,终於他勉强地张开眼睛。「潜,这里有王石,你看看能不能够帮你保暖跟疗伤。」她说,然後把王石放在潜的手里。
「王石?」他挣扎地说道。
「对。」
「在你这?」
「别说那麽多了,救救你自己,你要是死了,我该怎麽办?」
虽然他想求死,但雪伶说得没错,他死了,她该怎麽办......口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王石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芒,就连在一旁的朱雪伶都开始感觉到热度,很快地连潜的脸也恢复几许血色。
「太好了,有作用了。」朱雪伶愁颜泛起些微笑意。「王石能不能帮你疗伤呢?」
潜坐起身子,叹了口气,对她摇摇头。「光靠王石不足以疗伤,需要有内力之人帮我打通淤滞的气血。夫人,你别担心,等到我内力稍微恢复一些,我可以自行打通。」
朱雪伶又开始愁眉苦脸。她看潜是愈伤愈重,可看不出什麽恢复迹象,叫她怎麽能不担心。
「雪伶夫人,」潜突然挺直身躯,半蹲在她的面前做保护状。「快将王石收好,有人靠近了!」
她想起当初仁利用王石将她瞬间移动走,虽然她不晓得王石还有什麽功能,但它绝对是无上的宝贝,所以惑族人也想得到它。「你需要用到王石吗?」
「我想仁是刻意将王石留在你身上,它能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将它收好。」
这番话令朱雪伶讶然,她又不知道该怎麽操作王石,但潜说仁知道王石在她身上,却没有要回去,因为他希望王石能保护她......还来不及感动,潜凝重的情,她迅速将王石藏回兜里。
「快点现身吧!我知道你是惑族人。」潜大声喊着。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当心你如此损耗内力,令你小命更快休矣。」
声音从广阔的林中传来,朱雪伶惊愕的是,竟然是女子的声音。会是谁?
没多久,像风横扫来的人影在树枝上跳跃,飞快地跳至他们的面前。「幸会了--朱雪"伶"姐姐。」
年龄约莫跟绯一样的女子,一脸笑意地站在他们一尺远的地方。
「你是惑族的使者。」
看来潜原来认得她,可是在今天之前,朱雪伶并不知道惑族来的使者居然是个女的,仁也不会让惑族人接近她的;然而她却特别注意到,刚刚对方称呼她的名字时,不但显得熟悉,还特别强调"伶"这个字。
这女孩突然提掌运气,朱雪伶一看不对劲,又急忙挡在潜的面前。「你想干嘛?」她猜对方一定想趁潜受伤时对他不利。
「雪伶。」潜拉着她,不过她依旧不为所动,仍是想保护他。
女孩吓了一跳,又接着笑了。「幸好你阻止,我忘了救他前该先给他喂药。」
「救他?」朱雪伶和潜都不敢相信。
「挪。」女孩丢了一小罐的药瓶到潜的手上。
「你......」朱雪伶不解对方的真正用意。
「叫我"喜",喜欢的"喜"。」喜笑起来时,眼如弯月般美丽。「这药是你们族里的大夫交给我的,可以去淤,我再帮他打通气血,他会恢复的更快。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坏人,"赢"......不,我们族长忍再三吩咐绝不能伤伶姐姐和荧族人一根汗毛。」
朱雪伶靠着直觉,相信这个爱笑的女孩,不过还是不忘警告她一番。「你一定要救他,不然的话,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们惑族占不到一丝便宜。」当然,她才不敢咬舌自尽,不过谁会知道呢!
喜点点头,又是一笑。「你跟她连个性也真像啊!」
她?说谁啊?朱雪伶心里怪却没多问,还是赶紧让喜帮潜治疗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