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赶了一天的路程,朱雪伶趁着最後一段时间,心想既然未曾见过妹妹,就用身上新的异术来看看朱雪莹,顺便测试她对异术的操纵能力。
她闭上眼,默念着朱雪莹的名字,念了五六遍,眼前仍是一片虚无。
不是这样做吗?她该如何才能看见妹妹的影像呢?
咬了咬下唇。混蛋能力,我想见我妹妹一面!
眼前瞬间蹦出一张女子的脸,确实与自己十分相似。难怪第一次与忍见面时,他直呼说她们太像了,那时她还不晓得他说的是谁。
原来不是靠操纵异能,而是心想着见某个对象,即可如愿。朱雪伶勾勾嘴角再看下去。只见朱雪莹嘟着嘴抱怨:「我快受不了没烧酒喝的日子,一刚开始匡大夫还会为我送酒进来,现在断了近一个月,乾脆我们就直接逃出香房算了。」
一边的忍在椅子上静坐,闻言抬眼,盯着她来回跺步,劝她坐下。「想必匡也被智者派人看管,现下外头全都听智者的指挥,我们逃出去就怕没眨眼的时间又被抓住。按规矩,从香房逃出的人犯要被上铁链囚水牢。你还是别那麽冲动。」
朱雪莹怒吼了一声,不过急忙停了下来,灵动的眼四处检视。「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忍点点头。「有种特别的气场突然包围住我们。」
正在用天眼窥视他们的朱雪伶听见他们的谈话,心想:原来他们可以感应到我。对了,先前身在荧族的仁也能听见她的声音。那麽她来试试与朱雪莹对谈吧……
才这麽想着,喜忽然开口说已经进入惑族的警戒边缘,很快就会有惑族武士赶到。朱雪伶一走,脑中的影像就马上消失的。
她叹息一声。原本看完妹妹还想要再看看仁的,只好先拦下。
朱雪伶下了马,与驰话别。小脸与马面相贴着,依依不舍。「谢谢你陪了我那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有你,我恐怕熬不到这个时候。但和仁一样,我们终究要分别。你回去找仁吧!也许有机会我们会再相见,就算不能再相见,我也会永远记住你。」
驰衔着朱雪伶的衣袖不放,似乎不想与她分开,她禁不住滑下了泪,世上最苦莫过生离死别,却也是人生无可避免的事。
擦擦泪,又亲吻驰一下。「别这样,我们只要记住对方最美好的一面,将来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伶姐姐,已经有人接近了,驰再不走就没有机会。」
「快,快离开!」朱雪伶疾言道。
驰听懂她的话,嘶了几声与她道别,回过身急奔离去。朱雪伶按着胸口,一直凝望着牠的背影消失,才转身面对喜。
「伶姐姐,我来背你。」
她点点头。
「伶姐姐,你最近吃得多,也变重了。」喜背起朱雪伶时说道。
朱雪伶一想,自己最近胃口变大,莫非也是怀孕的徵兆?算算日子,月事的确迟了。她当真怀上孩子了!真想立刻告诉仁……可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已身近敌营,千万不能被对方发现才是。「对不起,喜,我会吃少一点。」
「没关系,我背得动。」她呵呵笑了几声。「到了惑族里,我还可以用我的独门酱料做菜给你吃。」
「谢谢你,喜。」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伶姐姐,你愿意前来救忍跟莹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朱雪伶摸摸她的头。「雪莹是我的妹妹,忍是她的爱人,救他们是应该的。」
才说完话,前方出现两列人马,迅速将她们围成一圈。喜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开口对众人说。「守卫者是我带回来,我自己会护送到智者面前。」
惑族的人就围着她们继续前进,突然一声凄厉的马嘶声,朱雪伶震动一下。
「伶姐姐,你怎麽也能听见?」喜惊问。那马嘶声是远方传来,没有内力是无法听得见的。
朱雪伶没时间回答她的话,一闭眼,心中思道:「我想见驰!」
就见一匹黑驹被数十名惑族武士夹攻慌乱奔驰,他们用削尖的竹刺射牠,虽然躲过无数的箭,但还是无法幸免,一支竹箭射中牠的前腿,牠发出痛苦的嘶叫。
「不,不要!」朱雪伶尖叫。
她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说。「太好了,趁现在,杀了牠!」
「不!」她太害怕了,所以张开了眼。影像虽然消失了,但依旧能听见驰的哀叫声,一声比一声虚弱。「为什麽?为什麽要杀了牠?」泪水夺眶,她也一声一声哭喊。
「他们怕之後你会乘坐牠离开,除掉牠也是除掉一个後患。」喜同样感到难过,她与驰相处了近一个月,多少生了感情。「伶姐姐,对不起,是我族人的错。」
朱雪伶听不进喜的道歉。「为什麽要杀牠,牠什麽也没做,惑族人是凶手,我不去惑族了,放下我、放下我。」
她开始挣扎,喜只好先放朱雪伶下来,她伏在地上哭泣,不住地喊着驰的名字。「别死,我不要你死……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一边的惑族人不耐烦起来,纷纷靠上前来,喜怕到时朱雪伶反抗,族人会错手伤她,万不得已,从腰袋里拿出一颗小丸子,是匡大夫在喜出发前交给她的。
「伶姐姐,失礼了。」喜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抬起朱雪伶的下巴,将药送进她的口中。
「喜,你喂我吃了什麽?」
「这是能让你好好休息的药。你先睡一会吧!」
「我不想睡,我……」朱雪伶瞪大眼抓住喜的袖子,话未说完便倒进她的怀中。
喜瞪向四周的人,心中悔恨地再度背起朱雪伶,往惑族村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