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之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后来,越走,距离拉得越大。更多小说 ltxsba.top等到南驰景扭头要跟她说话时,突然发现,怎么没看到她的人时,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走了很远了。南驰景停下脚步等她。她两步走上前去,歉意地对着他笑一笑,南驰景伸了手去牵她的手,这时候,她才发现,南驰景的手,竟然比她的还要凉。
她有些怕冷,被他刺得手一哆嗦,想要往回收。
幸好,南驰景只是握了一下便松手了,他站在路边,将她拉住,扶好,让她与自己面对面,昏黄的路灯下,她看不清他眼中的色,只看到他紧抿的薄薄的唇带着一丝嘲讽,看上去那般的无情,他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冬夜却有些颤抖,他说,“你看,寒筱,我的手比你的还要冷呢,我也很想温暖你,可我自己”
他有些说不下去,她也不是傻子,她自嘲地一笑,便挣脱开他的手,朝前走去,一步一步,踩着路灯打出来的影子,她很想说“没关系”,可她知道,他与她之间似乎有着一条鸿沟,她不知道这沟开在哪里,而他知道,却不愿跨过来。
恰好这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来,他的手机铃声真是单调,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刚刚听的歌,那首凤凰劫。他不知道为何没有接听电话,而她,很是承不住两人之间这种沉闷的气息,她能够感觉到南驰景那压抑着的怒气。
她朝他伸出手去,他不解,她便头一次有些霸道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她并没有报多大希望,毕竟,手机在这个年代,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通话工具,里面有太多私密的信息。南驰景应该是不会给自己的吧
谁知道,南驰景只犹豫了一下,便掏出了手机,递给了她。
她心里有种难以自抑的喜悦的感觉,只是,她还没好好感受,便被冲进来的一条短信给砸得稀烂。是她的大堂姐的,是陈宁凤的短信,至今,她还记得,“你又去见她了”
简短的六个字,她那么蠢的人,竟然也把其中的意思读懂了。陆寒筱的手颤抖,差点把手机给掉在了地上,她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一向都是格外能忍的人,她强忍着心头的疼痛,找到了那首她才听过一次就迷上了的凤凰劫,把它做了南驰景的手机来电铃声。
“以后不许删啊,也不许更改这个设置”陆寒筱心里燃着腾腾的火焰,她眯着眼,扬着手机,讨要南驰景的承诺,南驰景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他这样的人却也有一个毛病,便是从不轻易许诺人。
她却逼着他许诺,她那时候心里甚至有一个念头,这手机是南驰景才买的,虽然他并不一定在意,可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她就一定会松手,让这手机砸在地上。他不在乎买手机的这几个钱,难道他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吗
她和南驰景对峙,她盯着南驰景的眼睛,虽然他背着光,她并看不见他的眼中色,可她还是执拗地盯着。一如此时,南驰景也这么沉沉地盯着她,看她这张倔强的脸,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耍泼,她想,他必定是很生气的吧
哪里想到,他却突然展颜一笑,他长得本就俊,一双桃花眼便是连黑暗都锁不住,眼中点点笑意,如十里桃花盛开,带着春的暖,一下子就将这冬夜的寒意隔绝了开去,他抬起手,抚在她的头上,却也只轻轻地,他生怕自己的手冻着了她,“好”
他就这样承诺了,一诺千金,一诺经年,直到她在这红尘中,辗转两世。
前世,她在冰璧中十三年,她有时候也在想,南驰景在她死后,他每次听到那铃声,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今天,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足足一分钟,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他不想接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是可以屏蔽,好像什么也听不到呢。
她在南驰景面前,根本,从来都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她鼓起了勇气,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来的痕迹,便是在他的生活中重复,他也是能够无视的。
陆寒筱的脸埋在被褥上,她哭得有些不能自已,前世,输得那么惨,跟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丢了性命。前世那么苦的生活,她是怎样做到了平静淡然地度过的是姐姐照顾得太好了么最后连死的时候,都没有警觉。
她只在想,要是陈宁凤跟她抢南驰景,她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如今,陆寒筱看前世的自己,真正是个傻子一般,她不放手又如何南驰景自己会选择,根本不需要谁放手不放手。
不知道哭了多久,陆寒筱渐渐地就睡着了,等吴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依旧是面朝下趴在床上时,吓得腿一软,差点就摔了,她这么睡,也不怕把自己给憋死了。
陆寒筱的一张小脸因为哭了的原因,红通通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吴婶一直陪着她,她身边没有发生什么事,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哭得这么伤心。她思来想去,唯有冯翠,寒筱和冯翠说话的时候,她是不在旁边的,她到底说了什么,才让寒筱哭得这么伤心呢
只是,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寒筱还那么若无其事地跟冯翠说话开玩笑,在车上坐着的时候,还和她聊了一些闲话。要是一开始,是在包厢里说了什么,让陆寒筱这般伤心的话,陆寒筱忍到现在,只能说,她一个九岁的孩子,也太有城府了一点。
吴婶知道,不管是生病前的寒筱,还是如今的寒筱,都不是那种能够忍的人。她就实在想不通陆寒筱到底是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了。
“难道是因为少爷”吴婶突然福至心灵,她叹了口气,抱起陆寒筱,将她平放在床上,又用一方小毯子搭在她的肚子上,见她也不知是哭还是因为太热,满头大汗,刘婶拧了温热的毛巾过来,吴婶帮她擦了脸,脖子,又帮她把手擦干,便坐在一旁,轻轻地摇起了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