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若是觉得这决定太仓促,爹……”
“不用了,爹,娘。”容喜打断父亲的话,平静的道。“横竖是迟早的事,早点晚点,也没太大区别。”
“而且……”容喜突然扯出一抹笑容。“太子以家宴之礼款待,若咱们拒绝了,可不是给姐姐打脸吗?”
说到这儿,容相更气了。
容欢明显就是怕容喜不愿,才要拿太子之势来压人。
本来是如此聪慧而善良的孩子,怎的到了如今反而……
“唉,你姐姐这是病胡涂了啊!”
容夫人听得丈夫这么说,眼眶也顿时红了起来。
“夭夭,娘可怜的孩子,你姐姐怎么就不想想她这么做,太子对你对容家……”
“娘,我没事。”容喜见母亲又要掉泪,赶紧安慰道。“姐姐大抵也是一个人在太子府中闷得慌了,才想找我去陪她谈心解闷呢。”
容喜一边说,一边对父亲使了个眼。
最近因为打算把容喜嫁给太子做续弦一事,容夫人变的十分敏感,特别是在对着自己小女儿时。
情况并没有因为尘埃落定而反转。
容相也是知道妻子情况的,在接到容喜的暗示后,立刻走过来将妻子搂入怀中哄着。
容喜知道,父亲总是能让母亲破涕为笑的。
“爹,我就把娘交给你了。”见母亲依然用担心的视线瞧着自己,容喜笑眼弯弯,终于有了几分以前的样子。“我回房去收拾一下。”
“夭夭,娘和你去……”
“不用了,娘就留在这里陪爹吧,女儿自己能行的。”容喜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味道。“等收拾好了,您再来帮女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吧。”
见容喜这么说,容夫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不再坚持。
只是她仍握着容喜的手,不断叮嘱着女儿。
容喜乖巧的一一应了。
容相看着小女儿,目露欣慰。
“太子,已经差不多了。”
立在一旁随侍的高扬走到太子耳边,低语道。
“唔……”太子放下手中的策论,接过杨奉仪递来的菊花枸杞茶,抿了一口后,缓缓开口。“什么时候了?”
“回太子,未时刚过。”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后,起身。
高扬立刻拿来外袍要给太子穿上。
原本始终低眉顺目跪座一旁的杨奉仪突然伸出了手,葱指恰好搭在暗紫色的常服上,衬的肌肤莹白如玉,腻如凝脂。
“公公,我来吧。”
高扬见太子没有反对,微微点头后,便退到了一旁。
“今日可是家宴呢。”杨奉仪的声音很是好听,搭配上她特别的咬字方式,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如黄莺出谷,雀鸟啼鸣。“殿下就这样穿着常服去,太子妃……”
声音突然中断。
皓腕被大手给抓住。
杨奉仪浑身一颤,抬眸,芙蓉般清丽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之色。
“殿下……”
“晓晓,孤喜欢你的识相,而不是那点拿不上台面的小聪明,你可知道?”
这话说的已是极重。
杨奉仪面色一白。
高扬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掩了耳朵捂了眼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太子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情绪,盯着她的样子就好像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认知,让杨奉仪的心脏骤然一紧。
“殿下,肚子疼……”
“肚子”这两个字,终于让男人的色有了一丝软化。
他俯首,望着女人雾气弥漫的水眸,给那张艳丽似海棠花一样的脸庞添了几分娇软,却让人更想将之搂进怀里,细细呵护,小心照顾。
胎相初显,身子依旧纤弱。
太子望着那微微突起的小腹,瞳孔一缩,眸中杀机顿现,转眼却又化成了绕指柔。
唇角一挑,大手贴上那上了层淡淡脂粉的脸蛋,冰凉的触感,让他低叹了声。
“晓晓,你乖些,孤总是比别人多更重你几分的。”
“不过有些不该想不该做的,就别自作聪明了,嗯?”
杨奉仪听了太子的话,放在腰际的手悄悄握紧成拳,面上却仍是那不堪一折的脆弱模样。
她咬唇,松开,低声应了。
太子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温柔的拂去她唇上的血珠。
“晓晓,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