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务之外,还时常让她兼些私人跑腿传信的活。
她资历浅,这次女官考绩,原也轮不到她头上,云裳却将她带在身边,执意要让她开开眼界。
像她这等小官,内务府并不给安排专门的住所,她这两日都只能同部衙长官带来的丫鬟们同吃同住,她也不觉得如何委屈,反而因为有机会先行目睹考绩过程而兴奋不已。
经过两三天的相处,除了照顾云裳,她已和一些女官混了个脸熟。
这日,考绩结束,云裳让她给顾轻音递个信,顺便试探顾轻音会不会参加夜里的宴会。
贾纾多少是知道顾轻音得了相爷的青眼,遭云裳排挤的,办起这趟差事便格外小心谨慎。
她见考绩结束,趁着人多,接近顾轻音,迅速往她手里塞了纸条,亲昵道:“顾大人,晚宴一定要来啊。”
顾轻音有些怔愣的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到了晚宴之时,她被安排和内务府及吏部的小吏一道候在厅内角落,随时等候差遣。
很快,云裳招手唤她过去,与她耳语几句,随后,她见顾轻音抚完琴退下,去了偏殿更衣。
她一路跟随而去,偏殿里站着好些个女官,都是匆忙来更衣的,旁边也有丫鬟服侍着,她进去倒也并不惹眼。
“顾大人。”顾轻音刚换了朝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贾纾便在一旁作揖道。
顾轻音看她装扮,也是女官模样,遂问:“你是?”
贾纾笑道:“顾大人不用知道小的名讳,我是替户部侍郎张大人递个口信的。”
顾轻音凝眉,“张大人?”
“张大人素来仰慕顾大人才学,一会席面上他会出个上联,希望可以由顾大人对出下联。”
贾纾躬身道。
顾轻音诧异道:“席面上还要对对联?”
“是,这是今年特别新设的,”
贾纾顿了顿,又道:“特意哄大人们开心的。”
顾轻音心思转了转,她依稀记起这位户部侍郎大人大约是个什幺模样,岁数也不小了,平日里与她无甚往来,这会突然遣了人来说仰慕她的才学,实在非常怪。
“既然这样,对联应是谁都可以对吧,张大人何必要指定我?”
贾纾心头一跳,低垂了头,正想着找什幺话可以搪塞过去。
“行了,既然张大人特意让你过来,你这就回禀于他,下官多谢他的抬爱,一会席面上就献丑了。”顾轻音整了整衣襟,对贾纾道。
贾纾得了顾轻音这番承诺,自然高兴,面上不动声色,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顾轻音转头,偏殿内空无一人,她跨出殿门,没成想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身量颇高,也不抬头,只用沙哑而低沉嗓音道:“顾大人真是春风得意,可还记得李承风李大人?”
顾轻音心头大惊,“你……”
那人不再说话,转身飞快朝偏殿另一侧跑去,高大的身形很快融入浓重的夜色中。
顾轻音直到坐回到正殿原位,仍旧惊魂未定。
李承风这个名字她当然不陌生,但他不是早就被贬到边城了幺?刚才那个人……分明是在恐吓她。
顾轻音虽为官多年,这样正面遇到威胁还是第一次,况,她终究是一介女流,再如何睿智能干,此时也难免有些慌张。
为了使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她环顾四周,殿中的氛围依旧热络,甚至太热络了些,一些女官被长官抱着喝酒,大肆谈笑。
参加考绩的女官有四五十人,但此时在殿内的,不过三十人上下,有些女官甚至没有更衣,就穿着暴露的舞裙,紧靠在长官怀里。
之前她准备着展示琴艺,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看之下,不免觉得古怪,还有隐隐的难堪。
她眼角微跳,双手按在桌案上,这,这还是什幺女官?!
再左右看看,她发现周围的女官自己都不大熟悉,之前与她走得较近的李静兰和陈慕婉都没有出现。
刚刚退回到位子上的陆清凤探过头来看她,笑道:“哟,顾大人,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顾轻音道:“好好的晚宴,我为何要走?”
话音刚落,殿门被人用力关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她一怔,心头狂跳起来。
广寒楼外,月色素淡,清浅如水。
韩锦卿将皇帝和庞妃送回住所,又折返回来,却在临近瀑布的九曲回廊上停住了脚步。
暗夜里,一抹灵动的身影正向他靠近,在他面前躬身道:“相爷。”嗓音清脆动人。
韩锦卿的长袍被山风鼓荡起来,俊美的容颜掩在廊下的阴影里,“这个时辰了,你是特意来候着本相的?”
第299章
云裳的痛
云裳一袭月白长裙,在暗夜里袅袅生姿,她低垂着头,轻道:“相爷昨日便到了山庄,下官等您传唤等了足足一日,实在无法,才到这里相候。”
韩锦卿向后挥挥手,四名贴身的护卫退开几步,站到长廊更远些的地方把守着。
他淡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究竟有何事?”
云裳颤颤的抬头来,一双含着翦水秋瞳盈盈看向眼前的男子,须臾,低柔道:“相爷消瘦不少。”
韩锦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让本相在这里吹冷风,就是听你说这个?”
云裳正了正色,将吹散的鬓发抚好,轻道:“相爷,下官在户部向来尽心尽责,您是知道的。”
她对上他墨玉般似能洞悉人心的眼眸,鼓起勇气,“下官的品阶在女官里已是高的,这都是相爷的抬爱,”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下官斗胆,此次考绩还要再请相爷相助。”
韩锦卿长眉微挑,“你的考绩结果想必定不会差,又何须本相相助?”
云裳深吸口气,干脆一下子说明了,“相爷身边有个从四品的司直空缺,考绩结束后,下官希望能得到相爷的举荐。”
“你消息倒是灵通,”韩锦卿眸中波澜微起,却并不避讳,“只这司直一职,关系重大,从四品的官职,也不是说给就能给的。”
云裳见他推拒,本是意料之中,心中仍堵得难受,道:“下官不想相爷为难,相爷只要还念着下官多年追随的心意,下官便心满意足了。”
韩锦卿半眯起眼看了她一阵,忽的浅浅一笑,唇角微勾,“你的心意,不止用在本相身上吧。”
云裳的脸色骤变,心头大震,颤声道:“相爷,下官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下官......”
韩锦卿深深看她一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向来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