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抬眼看了看他,道:“对不起,昨天我……”
“没事……”苏安热了脸,呆滞了眼,“挺好的。”其实不那么温柔,反而更加让他有安全感。
“嗯?”
“啊,”苏安转了转眼珠,道,“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王麒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缓慢了。
“苏安。”
“嗯?”
“我想啊,把你占为己有。”
苏安笑了笑,玩笑道:“什么啊,好像现在不是一样。”
王麒抚着他的头,将他的脸捧起,与自己对视。
还未干的刘海纷乱地搭在苏安的额头上,显出他慵懒又可爱的样子。
王麒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温声笑道:“结婚吧。”
以最亲密人的名义站在你身边,想对你的生活拥有理所当然的所有权。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一故事,梦中有世界[狗头],老地方见。
☆、婚礼
——你要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后半生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和我有所关联。
——难道,不是只和自己有关系,才是最可怕的吗?
窗户被风吹开,屋外桃李园李里的花瓣被送进内里,跳过桌面,降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拾了起来。
“开花了。”苏安走到窗前,看向红艳的桃李园。
“喜欢?”王麒走到他身后,将他圈了起来,嘴唇靠近他的耳朵,道,“还蛮香的。”
苏安侧头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我们能不告诉别人吗?”
“嗯?”王麒抬眼看他。
“婚礼。”苏安道,“就我们……和牧师。”
王麒静静看了他良久,垂下了眼,盯着他脖颈处的一颗浅浅的痣,道:“好。”
虽然他更愿意将它办得盛况空前。
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所有权是属于他的。
而苏安却只是想,对于他来说,对方接受到的非议必然更多,能少些,便少些吧。
婚礼定在了M国,在苏安去z大报道前两天。
有点急,和要面对教堂的心一样急。
有意义且令人期待的日子,永远是在来之前熬心熬肺,来临时却静如湖水。
白刷漆的大木屋,隐藏在一片孤寂的树林里,独特又美丽。
这处是丁承继建的小别墅,是大学时代的秘密基地,回忆和留恋很多。
王麒选了这地方出发,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面对新的生活,还是让苏安从浸入他的生活源头开始,彻底令两个人的人生交融。
他弯着食指勾了勾衬衣的领口,虽然有些不太舒畅,但如此重要的日子之下,他也不会、不愿将最顶口的纽扣解开。
庄重认真地去迎接,是他的一种态度。
“咔。”
卧室的门开了。
王麒如被松开的弹簧一般反射地看向卧室里出来的人。
黑色的头发像那人的微笑一样柔软。
他真是白啊,不论是衣服还是面容。
天使怕是也没那么白啊,白到发光,白到玄幻。
王麒这般想着,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化妆师和设计师从苏安身后探出头来,看了眼发愣的王麒,彼此对视一笑,同时伸手轻推了一把同样呆滞着的苏安。
“欸……”苏安毫无防备地被推出了门,他无奈地侧头看向背后。门里的两位师傅早已扣上了门,在里头偷着欢笑。
但他不经意地抬起的手臂,却被一双手牢牢抓住,将他拖向对面。
没有拥抱,因为会看不见他的脸。
王麒扣着他的手腕,见对方转头和他对视,他望向苏安的眼底,像要透过眼膜用深情在他的身体里打个印记。
“好了。”王麒松开手,笑着抚了一把苏安细致的脖颈。
“什么好了?”苏安笑着问道。
“准备好娶你了。”
轿车停在树林外,苏安看了眼王麒牵着自己的手,觉得此刻的他像个在森林里流浪多年的动物,终于在这一天,遇见了另一只动物,他们一起走出了森林……
开始共同的生活。
到了教堂后,苏安很惊喜,因为这座教堂是他们之前原本计划要去旅行的一个景点,由于时间不够,他们还是放弃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能圆了那个过去的计划,实在难得。苏安看着教堂威严的大门,弯眼笑了笑。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堆砌的祝福和彩礼,也没有朋友,和亲人。
但是,有爱。
“我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吗?”王麒拉着他的手,停在了未打开门的教堂前。
苏安抬了抬眉毛,以笑应答。
“不论你之前将你的心放在了谁身上,”王麒抚上他的脸,“但今天,请让它在我身上。”
那话语里,说乞求也有,说命令,也有。
但苏安偏偏听到了对方压抑住的、浓郁的情绪——不甘。
他想,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王麒有这样的错觉?
一直到王麒轻掐住了他的后颈,苏安才恍然出,急忙回了一句:“之前,都是在我自己的身上啊。”
“心。”他又补了一句。
王麒低头注视着他,眼珠颤了颤,往身旁那华丽的大门望一眼,又回看进苏安的眼里:“山,山有木兮木有枝。”
话落,苏安忍不住歪头笑了好一阵,道:“我捂得那么严实,你怎么还能看见?”
“只要想看,怎么都能看见。”王麒回道,眼珠却瞥向了一旁。
他觉得这话题估计是进行不下去了,此刻苏安定是在对他的印象里刻上了道貌昂然这四个字吧。
但那两枝微凉的手碰上的脸时,竟将他的全身的脉络都给激得颤了一遍,要那人主动伸手,该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你啊,到底在猜什么呢,”苏安捧过他的脸,因为彼此身高差的原因,他踮了点脚,才亲上了对方的唇,再定好身子,道,“怎么不猜猜自己?”
“什么?”王麒突然又走近了一步,将脸与他靠的极近,“你说什么?”
“我在说啊,”苏安笑着眨了眨眼,道,“心悦你啊。”
心悦君兮……君该知了。
王麒搭上他的腰,将苏安托向自己,另一手却盖上了对方的眼睛,彼此距离说近却又模糊了。
“等等,”苏安听见王麒有些气促地说道,“我可能……可能有些……”
“呼吸过度?”苏安笑着应了句,虽然被黑暗罩住,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恐惧。
听着王麒笑了一声,道:“欢喜过度了。”
眼上的手拿开了,苏安重新看见了对面的新郎,新郎如此稳重和安静,他反而不能安稳了:“你的欢喜,可一点也看不出来。”